22、好奇的将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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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抱拳屈膝于地，敛容正色道：“愿为主公效犬马之劳，百死不辞！”
这这，这凛若冰霜、目不斜视的样子——艾玛太严肃了，好吓人！
他这是……精神病又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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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涵傻了半天，看他还单膝跪着，嘴唇哆嗦了一下，声音都不自觉有点儿干：
“不是……大哥，呃……大爷，您这又玩儿的哪一出啊？”
霍去病瞬间面色黯淡下去，片刻后方举目凝视许涵道：
“我既无用，赶我走也应当。但若我愿为署，甘为仆从，你……可能留我？”
许涵一愣，继而想起刚才与黄宪诚的对话，多半是被这家伙听进去了。
“你先起来吧。”
许涵自己也是个男人，见他居然就这麽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心里难免酸楚，甚至生出几分过意不去。
这个男人，现在什么都没有，穷的叮当响。
他忘记了以前，甚至忘记了怎么生活，亲人又失去联络。
他一无所有，已经走投无路。
许涵望着他坦然磊落的眼睛，明白了霍去病并不是精神病发作。
他，只是想要留在这里。
知道了霍去病此举的真正想法，许涵忽然觉得心里感慨万千，有股感动在胸腔中来回轰鸣。
霍去病的确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会，他想要留在这里，自己如果留下了他，就要白养着他。
可是！
他明明救了自己的命，明明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恩情！
他有最大的筹码在手！他根本无需这么放低姿态！
然而，霍去病，却并不以此挟恩。
他将救命之恩直接当做举手之劳，事后再不提起。
霍去病选择用这种诚恳而卑微的方式，在向自己发出请求，请求他的帮助。
这种气度，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大气与侠义，使许涵感动不已，连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这是拥有怎么样风骨的人，竟然能让人为他的低头都感到心疼！
许涵将涌在胸口的澎湃情绪缓了缓，觉得喉头不在哽咽了，将地瓜先生扶了起来，放软语气说：
“我没想赶你，你救了我，我怎么可能还会想要赶你走呢？”
霍去病没再坚持，顺着许涵扶着他胳膊的动作站起来。
老实说，自己刚才确实有些过于急躁了。
但除了这种联系，他想不出还有什么强有力的理由，能让自己继续留在这里。
他不是普通的大病初醒，他是跨越了2000年，重生到了完全陌生的时代。
在这里，他就如一个初生婴孩一样，毫无常识可言。
这个认知，使霍去病极为慎重地反复思考着生存问题。
他从来都不是莽夫，对于自己无法掌控的局面，低调和努力求生，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然而许涵并不知道霍去病在想些什么，许涵只当他脑子不正常，所以用这种奇怪的方式在和自己寻求帮助。
许涵打心眼儿里不想看到他为任何人下跪。
可是许涵转念一想，想到地瓜先生是在用灵魂玩Cosplay，妄想症看似已病入膏肓，于是也很快就代入角色，和地瓜一板一眼地解释这个时代下跪的含义。
“那个……你以后别动不动就给人跪下，我们这儿不时兴下跪。男儿膝下有黄金，一般这里下跪，要么是给长辈，要么……呃……就是和女朋友求婚时，才偶尔跪一跪。”
提到求婚，许涵一囧。
小胖子的眼神痴汉了一秒，又迅速变了回来。
这春天可真是让人浮想联翩。
许涵为自己猥琐的想法不禁汗颜。
“嗯。”霍去病点头应了一声，眼神幽深，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还有啊，我们这儿吧……没有什么主公不主公的说法。因为我们不是封建奴隶制度的国家，现在是社会主义新时代，人人都可以做自己的主人……”
许涵越说越囧，有点儿说不下去了。
和同为现代人的地瓜先生解释现代社会的核心价值观，着实让许涵觉得自己也像个奇葩。
画风成谜，许涵决定先哄着地瓜冷静下来，把饭吃了再说。
“来来，我们先吃饭……吃完我再和你仔细讲讲。你说你是大汉的骠骑将军嘛，那你一定不了解现在这个时代哈。这说来话长，我们需要食物补充能量和体力……”
许涵说的满头大汗，感觉自己像在忽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巨婴。
“好。”霍去病的动作和神态倒是从容又自然，率先一步走到桌旁，稳稳坐下，抬眼看着许涵，那眼神好像在说“将饭端来吧”。
……
许涵和地瓜先生吃完晚饭，收拾了碗盘后，泡了两杯绿茶，做足开讲长篇阔论的准备后，就开始给地瓜上课了。
地瓜仔细听许涵对现代社会核心价值观的介绍，出奇地配合，竟像一块干燥的海绵一样迅速吸收许涵告诉他的所有内容，完全不反驳。
许涵在对这位老弟的表现非常满意的同时，心想这霍先生果然摔成了“巨婴”。
现在的他就和白纸似的，和他说什么，他都听得格外认真。
一通讲解完，许涵面前的茶杯已经被他自己喝得只剩了茶叶渣，可再看霍去病的面前，那杯绿茶却丝毫未动。
许涵好奇：“你不喜欢喝茶吗？”
霍去病也奇怪道：“这茶还没烤啊？也没有佐料可加，能直接喝？”
“emmmm……”
许涵不由一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由于他向来喜欢喝茶，所以对茶文化的发展史有点粗略的了解。
在唐代以前，基本是流行烤茶的，那时候的喝茶还不叫喝茶，而叫“吃茶”，而且在吃茶时，人们还喜欢加入薄荷等各类佐料一起吃。
听这地瓜的意思，他分明说的是很古老的吃茶方法。
这……
一个普通的，农村来的小伙子，即使非常痴迷汉朝时期的军事牛人，可是，竟能连当时的茶文化都当成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习惯来模仿吗？
联想到这点，许涵不由一头黑线。
看来这只地瓜对古代霍去病的迷弟程度，他果然还是看得太轻了。
许涵在心中默默检讨自己。
恰在此时，许涵揣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手机铃声很high很给力：
“跟着我左手 右手 一个慢动作~右手 左手 慢动作重播~~”
原本安静的室内忽然想起了诡异的歌声，霍去病吓了一跳，“唰”地站起来，本能就将左手臂抬起来挡在自己面前。
许涵被地瓜先生像是格挡的姿势弄傻了，正在掏手机的手停了一下。
随后他见霍去病没有进一步动作，才一边拿起手机接了讲话，一边朝地瓜先生挥挥手表示安抚。
“喂，哪位？啊对对，是我，张编辑你好。嗯？那篇稿子有点长了吗？好的好的，我今晚立刻修一下再发给你一次。嗯嗯，好的，谢谢了。”
许涵噼里啪啦的和倒豆子一样和对方在电话里快速沟通完毕。
挂了手机，许涵见霍去病正睁大眼睛盯着自己手上的手机，眼里写满惊奇，样子看着挺白痴的。
估计这酷酷的小帅哥刚才是真得被吓到了。
这么看着，他不光只有酷。
还有憨。当然，这不能对他说。
他对自己不熟悉的东西，会露出憨愣可爱的一面。就像一只炸毛的大型狼犬，凶起来吓死个人，但是憨萌起来也是可爱的让人想狠狠搓揉一把。
许涵在心里呱呱嘲笑了他两下，又低头闷着嘿嘿笑了两声，抬起头来后，秒变正经脸：
“你忘记这个是什么啦？好吧好吧，我错了。这是手机啊，可以用来随身携带着给别人打电话，很方便。”
霍去病继续瞪着眼睛，一脸懵逼：
“电话，是什么？为什么……你要对着这个小盒子，说话？”
许涵见地瓜先生满脸满眼实实在在的“憨傻”，心想干脆问问他还有什么不懂，然后根据他的问题，全部都耐心回答一遍。
许涵深呼吸，做好了费尽口水的心理准备，然后豪迈地一挥爪子：
“说吧，你有哪些不懂？本人决定统统教给你。”
霍去病目光坦然而真诚：“我，什么都不懂。”
“……”
许涵很想给他来一句：有事儿不懂问百度。
可是他非常害怕听到这只地瓜给他回一句：百度是什么？
“对了，你会拼音吗？”许涵在心中默默祈祷。
“拼音？”霍去病慎重地回忆了一下，摇摇头，很认真地说：“是什么？不知道。”
T^T
小胖子心中泪崩了：要期待他知道“拼音”这个东西，我也是想得太好了。
“明天开始，我教你拼音，还有电脑打字！”
许涵下定决心必须教会地瓜先生这些。
会了拼音和打字，地瓜就有自学能力了，自己忙起来的时候，他可以自己用电脑上网自学。
这种教学课程，绝对不能偷懒！
霍去病挺直脊背、正襟危坐，严肃地点头：“好。”
“等等……你会……写字……的，吧？”
许涵提心吊胆，小心肝瑟瑟发抖。
霍去病中气十足地答：“会。”
许涵大大松了口气，拍了拍自己的圆肚皮：“呼……那就好。”
会写字就好，会写字能省不少事了。
霍去病想了想，又皱起眉头：“但是”。
还有但是？！
许涵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想起自己在医院里和纪录片里看到的那些很像汉字，可是又有明显不同的文字，霍去病又接着说道：
“你们这儿的，我不太会。” （注）
许涵仿佛听见自己的脑神经“啪叽”一下，恨不得一口老血直接就喷在地瓜脸上，心里瞬间出现一万只草泥马来回狂奔。
说话不带大喘气的呀喂！
能不能一次说完整了？！
许涵抹了把脸：“今天累了，我们洗洗早点睡吧。”
说着，许涵凑到地瓜身边，用鼻子嗅了嗅他的肩膀：
“你好多天没洗澡了吧……身上都有味儿了。呃……虽说男人有味道才迷人，那也得是好闻的味道啊。啊……对了，看你这样，应该不会用淋浴器吧。来，follow me，我教你。”
……
当许涵收拾完一切，洗了澡后躺平，他才觉得浑身疲倦的不行。
给地瓜上了好几个小时的拼音和文字课，临睡前又给他科普各种家用电器，淋浴器、沐浴乳、洗发膏……
许涵回忆起来，都有一种第一次当奶爸的错觉。
父母真伟大！人民教师真伟大！
今儿个可算是把屋子里的东西给他说完了。
这尼玛不是九级生活残障！
这绝对是十级的！！
十级的有木有！！！！
许涵哈气连天，就在困得跌入梦乡之前，还止不住当老师的悲催责任感，心里想着：
明天一定要带地瓜出去逛街，给他继续科普室外的各种生活常识。
不然哪天万一他出门到小区对面的超市去打个酱油，说不定都得迷路饿死街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好奇的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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