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当权》夜碎

35、以信传情

　　晚间用膳时，姜羽皓与方孺互相讲述彼此一天的进度，得知山南的寺庙已经在方孺的配合“引领”下召集人手开始新建、翻修。回来时两人也看到官府衙门这边由当地的司仓带领下动工，新建官舍。
　　“如此一来大大减轻了派粮的压力。”见昨晚商议的事情进展顺利，姜羽皓满面雀跃，“这两日再等刘司户将活动筹办起来，山南也就热闹了。”
　　“嗯，你想的活动一法确实很好。”这一次方孺毫不吝啬自己赞赏的目光，直勾勾看着姜羽皓，连连摇头，“铭王殿下，下官不得不说一句越矩的话，我真是对你愈发有兴趣了。修建水坝、以游代赈，这都是在山南顺利推行后要记入史册的法子，铭王，铭王，记述生平、事迹，当之无愧啊。”
　　“方大人，实在是言重了。”姜羽皓连连摇头，面色有些尴尬，“我不过是有几分初生牛犊的莽撞和无畏罢了。再者，活动一事，我也是昨日听你叹道山南如今氛围太过压抑，长久下去恐影响百姓健康。一直惦念，今日看着卫鞅河时灵光一闪的提议。”
　　“灵光一闪便能快速想好应对之法，足见素日里铭王功底深厚，前人之事读了不少。”方孺笑赞。
　　“我……”
　　“哎，铭王殿下。”方孺摆手打断姜羽皓的话，认真道，“做人应当谦逊不错，但你的身份，太过无声低调也不是好事。”

　　“方大人说笑了。”听过方孺的话姜羽皓一愣，随即苦笑道，“放眼整个大熙，皇子当中，怕是没有比我再出名的了罢。”
　　“听铭王之言，想来也知晓你这个‘名’，跟下官说的，并不一样。”
　　方孺似笑非笑看着姜羽皓，眼中了然的精光让姜羽皓心头有些发紧。不知道对方是否已经看透他的打算，拿话在点他想取正果不能像现在这般“韬光”过了头，还是只是因这两天的赈灾之法对他有些另眼相看，提点他现在“名声在外”都不是好名声，应当多展现些爱国爱民的“才华”。
　　“好了，下官今日因灾情得到缓解有些孟浪了，还望铭王莫要怪罪。” 方孺见好就收，嘴上说着望姜羽皓不要怪罪，面上却一丝惶恐之意都没有。拿起水壶给两人倒了杯热水，转移话题道，“方才铭王提到畏罪潜逃的县令已经被抓回来了，不知打算怎么处置此人。他既已在我们抵达山南时便抛家叛逃，想来已是做好了揽罪闭口不言的打算。”
　　“确如方大人所言。”姜羽皓认同点头，想到白天最后那人因自己言语而震动的身躯，扯动嘴角露出几分不屑笑意，“不过说到底也是被迫背罪，此间说到底也就是一些利益牵扯，再无其他过深牵绊。领罪一死容易得很，生不如死，却难捱。”
　　“好。”把姜羽皓偶然流露出来的狠戾看在眼里，方孺面色如常并不诧异，“看来铭王已有打算。”
　　“此人不难解决。”姜羽皓点头，“只是总要告知耶耶，等明日那两位修筑堤坝的提案出来后，我一同将山南近些时日的情况报给耶耶。正好，出来也有半个月，得给小琰写封信回去。”
　　“小琰？回京有机会我倒想见见这个能让铭王如此宠爱的安侯爷。”将姜羽皓提到冷琰时眼中的思念与宠溺看在眼里，方孺笑的有些揶揄。
　　“好啊，回京后我请方大人来府中用膳。”
　　“呵呵，如此便说定了。”

　　第二日一早那两人果然已将修建堤坝的方案理好，姜羽皓对两人的办事效率十分满意，当下便回屋修书两封让亦寒找人送回京。一封是上报给皇帝的山南赈灾进展，一封自是写给冷琰的家书。
　　冷琰收到信已是七日之后的傍晚时分，他正拖着酸软的身体哄劝没有胃口的自己吃饭，毕竟明天他还要继续被萧翊操////练。
　　如果不是冷琰生前跟在宇文月身边见识过那些士兵、雇佣兵变态的训练强度，他几乎要忍不住以为是不是平时对萧翊太过刻薄，以致这个王八蛋假借传授武功伺机报复。
　　在看过姜羽皓在信里铺垫的冗长的思念之情以及对可能赶不回来过年的愧疚之情后，冷琰终于抓住了这封家书的重点。
　　“给韬王姜易旸传话，山南贪污一事牵连甚广，哪些能动哪些不能动。”

　　冷琰盯着这封信看了许久，久到连手里夹着的肉都忘了放到嘴里。
　　他不得不琢磨姜羽皓对他的信任是从哪里来的，信任他能把这封如此隐秘的信看懂，信他能不动声色的把话传递给姜易旸，并且信他能同样安全的把话捎回山南。
　　但凡这当中出了一个差错，姜羽皓这趟原本领功的差事就跟着废了不说，蓄谋已久的得方家好感一事也跟着付之东流，他倒是真的敢。
　　“不就是封家书，至于你盯着看这么久？连饭都不吃了？”一直在旁边围观的阎十终于忍不住出声嘲讽。
　　听到阎十的话姜羽皓动手把肉放进嘴里，又郑重其事的将信叠好塞进胸前，这才转头要笑不笑的盯着阎十。
　　“看来你是觉得这两日的训练量可以接受，已经有闲心贫嘴了。我心甚慰，既如此，明日便让萧翊再给你添些内容吧。”
　　“你！”
　　“不想再多就安静吃饭。”
　　“哼！”

　　冷琰估算了下皇帝那边回信的时间，毕竟这次山南贪污牵连甚广，就算是皇帝怒火中烧有心查办，也要顾忌一二，不可能让姜羽皓放手大查特办。既然有所顾忌，那就需要时间思考，再叫来心腹商议一番，至少需要两天时间作出定论。
　　幸而山南离京不算太远，不过姜羽皓给他们传来的信件已是快马加鞭，就算皇帝回传，也需要七日时间。路上的时间，皇帝与冷琰回信花费的时间都是一样。
　　再考虑到姜羽皓对那个传说甘愿替罪的人审讯，得到想要或者有用的信息也要花上至少三天，至多五天的时间。
　　冷琰给自己留了四日来获取姜易旸回复，想办法回信的时间。
　　盘算好时间节点后，冷琰并没急着去找姜易旸，而是继续关注前几日拜托永王出面替自己盘下的那处山庄修葺情况。
　　“今日上朝，陛下心情似是不大好。”白然来给冷琰上课时担忧感叹，“不知是谁惹到陛下，竟发这么大的火，竺老中书令都被牵连，被狠狠斥责了一番。”
　　“竺老中书令？”原本没当回事的冷琰挑眉，抬头去看白然，“被狠狠斥责了？”
　　“嗯，说到底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究极原因……”白然蹙眉回忆上朝时的景象，不太确定道，“好像是因为竺老中书令替哪位官员说了句话。陛下便斥责他整日里不帮着分忧也就罢了，净跟着和稀泥当好人。”
　　“哈哈！”姜羽皓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喷笑出声，“竺老中书令也是遭了平白之冤。”
　　“唉！”
　　见白然不再纠结此事如常看书，冷琰才低头细细盘算，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要真如平日里白然说的，竺老中书令大获恩宠，是皇帝面前的红人，今天老皇帝就算心情再不好，也绝不会因为竺老中书令和稀泥大怒，反而该被安抚才对。
　　竺老中书令不如传闻中那般受宠还是次要，只怕这贪污一事也牵连到他才是重点。如此一来……不说竺家现在处境有多危险，老皇帝肯定也容忍不了蛀他天下之人，就看竺家到最后是会自取灭亡逼皇帝动手还是懂见好就收明哲保身了。
　　所以，果然还是要尽早跟竺家，跟姜羽皓撇清关系。

　　“琰琰，姜羽皓是不是给你写信了？都说什么了？有没有提到我？”下午过来传授武艺的萧翊打发了阎十去训练，然后站到正在扎马步的姜羽皓身边，很不正经的挤眉弄眼。
　　“你怎么知道？”闭上眼对萧翊那副欠抽的模样眼不见为净，冷琰蹙眉质问。
　　“琰琰，你也太不把我对姜羽皓的重要性放在眼里了，也太不把我的本事放在眼里了。”萧翊撇嘴，满面委屈，“快马加鞭直奔皇城的信件，中途有人来了铭王府一趟，你说我会猜不出？”
　　“那岂不是全京城有心的人都知道了？”冷琰哼笑。
　　“差不多吧。”萧翊点头。
　　“那这与你的本事有何关系？”冷琰睁眼，对萧翊翻了个白眼，“信中并无只言片语提及你，你可死心了。”
　　“唉！真真是好个薄情郎。”萧翊唉声叹气走到一旁坐下，“枉我还如此惦念他，是否吃饱穿暖，是否遭人欺辱。”
　　“你在穆将军面前也是这幅德行？”
　　“哼，他老人家会立马把我发配充军。”萧翊冷声哼笑，又道，“我就在你面前这样有什么关系，这也说明你我亲近嘛！”
　　“……”看着有点混不吝的萧翊，冷琰盯了他半晌，低声道，“你可能有些神经分裂，得治。”
　　“什么？”
　　“我说明日随我一同去看看耶耶送与我的那处庄子。”
　　“好。”

作者有话说

　　痛哭流涕，终于赶出了原本属于28号那天的一章……
果然还是码到小冷琰的戏份时更欢脱顺手一些，小十一还是太正经了，嗯……
今天在码字的时候发现一些称呼上的bug，后面我会从头修整一遍【捂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