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司不好混》草莓馅饼

11、第11章

　　“没加糖吗？”

　　“客官鼻子真灵，糖确实没加。”店小二见尹笑然一脸的不解，好心解释说：“小的家乡是山里，山中的山羊和草原上的羊习惯不一样的。”

　　见尹笑然和尤念听的认真，这才接着说：“草原上的羊吃的是草，我们那的羊吃的是山中的浆果，喝的是甘甜的山泉水。不但体格健硕，奶水也比一般的羊甜一些。”

　　“怪不得这么与众不同。”尹笑然喝了一肚子的羊奶茶，心满意足的说。

　　“咱们小店每月初一十五会有黑山羊宴席，您要是有兴趣可以来品尝。”

　　尤念挑眉问道：“我在京都这么多年，怎么没听过谁家办过山羊宴？”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简单说，咱们家山羊味道重，一般人吃不惯。再说，京都城里达官贵人们什么没吃过啊，谁愿意花大价钱吃羊肉？都宁愿吃些珍奇的东西，什么金箔银箔制的啊种种。”

　　尹笑然一听，问道：“大价钱？难不成你们把我当冤大头了？告诉你，没有性价比的东西，再好吃我也不会来的。”

　　店小二没想到尹笑然穿着官服，说话却一点官老爷的架子都没有，居然担心饭钱。当下就笑着说：“我们东家说了，今日大酬宾，您是开店以来第九百九十九位到店的客官。咱们小店给您免费一餐的机会。”

　　尹笑然听着更有疑惑，刚想拒绝，不料尤念开口替她答应了。

　　“这么说来，你也要请我啊。毕竟是我带他来的，要是第九百九十九位，同时进门的就不算了？”尤念把手中佩刀往桌子上重重一压，满脸的我就是要吃霸王餐你能怎么地的架势。

　　“尤大哥，我可以让给你吃的...”四周几桌顾客正看过来，尹笑然不自在的说。

　　“不行，他们这是目中无人！”

　　“哎哟我的官老爷，不就是顿饭么。”店小二跑到柜台后面不知道跟谁请示了一番，又小跑着说来说：“您也一起，下月初一，过时不候哦。”

　　“哼，这才像话。”尤念收起佩刀，尝了口冰镇羊奶茶。

　　等店小二离开，尹笑然才小声说：“尤大哥，你刚才是？”

　　“你不觉得有些蹊跷么？”尤念将身子歪到尹笑然旁边，低声说：“我看店小二眼神飘忽不定，不想是真话，倒是像外面哄人骗子一样。”

　　“原来你也这样觉得。”尹笑然装作没事，也喝了口茶，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里有些不对劲。”

　　“你的直觉？我看是你野性的第六感吧。怎么又做梦了？”尤念本想挤兑尹笑然，话到一半想起之前的事儿，不甚放心的问。

　　“呵呵。”尹笑然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说：“这些日子吃嘛嘛香，睡的也香，一点梦没做，天天一觉到天亮。”

　　尤念忍住动手的心，想他替这人白担心这么多天。哪知道对方心这么大，天赋异禀还能睡的好觉。

　　尹笑然只是干笑不再说话。她骗了尤念。

　　这些天没有一天睡个好觉，一闭眼睛就是雀环临死前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她都想念家中的姐姐，可一想到南易在这里的处境，又不想回去面对她期待的脸。

　　尤念和尹笑然闲聊几句，看着时辰到了饭点，两个人磨蹭着回司所。

　　董晶晶兜着一个篮子在门口跟两个人说话，近看竟在争执什么。

　　董晶晶人美性格好，尹笑然担心她被人欺负，快步跑过去。

　　“还说你们没有骗人？”董晶晶见尹笑然和尤念过来，笑了一下，继续跟两个光头布衣的青年男子交涉。

　　“这是怎么了？”尤念一身腱子肉，他一出现就给两个光头男子莫大的压力。

　　见那两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一个敢先说话的，尤念越发瞧不上他们的样子。

　　尹笑然被篮子里的鸡蛋吸引，暖阳下蛋壳显现出肉色。刚要伸手，一个光头带赖斑的青年说：

　　“哎哟，我的哥哥，能不能小心点。”

　　尹笑然也学着尤念，根本不正眼看这两个江湖骗子。手中鸡蛋的重量很奇怪，轻轻一摇，里面有个沙沙的声音出现。

　　“你敲他们现在多会弄，说什么给人断是非，就用这几个掏了蛋液的鸡蛋。”董晶晶无奈的说，“专门骗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点良心没有。现在又非要找我要回去。”

　　尤念没尹笑然这么斯文，取出一个蛋伸手径直捏碎，摊开手心，里面包着铁砂石。

　　尹笑然见状从篮子里取出一张长宽各三尺的由各种补丁拼接而成的大布块，上面大咧咧的写着：

　　生断是非
　　是，非

　　死断来世
　　人，神，畜

　　下面还有鬼画符一般的字，根本就看不懂。

　　“这些是什么意思？”尤念板着脸盯着赖斑光头问。

　　“...这”赖斑光头支支吾吾半天不说话。

　　“你说！”尤念握着剑柄的手指着另外一名光头青年。

　　光头青年贼眉鼠眼的打量着尤念，估计看出来对方不好糊弄，只得实话实说道：“我也不知道。”

　　“呵！我还当是哪位神仙帮你们写的符呢！”尤念深恶痛绝的说。

　　光头青年脑子进了浆糊，竟没听出尤念说的反话，居然神神秘秘的凑过来说：

　　“这是天书，上面...嘘，是天数！人各有数，出家人不敢多泄露天机。”

　　尤念见他油嘴滑舌不思悔改，拿起剑柄使劲敲了他的后脑勺！

　　“把他们都给我关到监牢里，一人一间房，看好了。”尤念冷笑道：“给他们备好纸墨，各自书写何时何地骗了何人，共计多少银两。谁要是两人的不对，谁写少了，一个铜钱一个板子！”

　　“是！”差役上前三下五除二直接将两人反制住带了下去。

　　“这篮子蛋怎么办？”董晶晶晃晃筐。

　　“都是坏蛋，立完宗卷就扔了吧。”尤念一转刚才板着脸的态度，笑着说。

　　三人前后脚进了牛鬼司，只见小鱼儿又趴在回廊台子上。

　　“你们总算回来了，我都要饿死了。”小鱼儿有气无力的说。

　　“呀，买鸡蛋了？！”说完伸手就取，不料一捏就碎，弄的手心黑兮兮。

　　“看吧，这是新的骗术。”董晶晶捂着嘴咯咯笑着说：“可惜人家是骗银子不是骗吃呀。”

　　小鱼儿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伸手就把一手黑往尹笑然包子脸上抹。

　　尹笑然没躲过去，被擦的脸颊上都是黑手印。

　　“包子脸真软和，哈哈，再让哥哥抹两把。”小鱼儿不依不饶的凑上来，尹笑然一怒之下也捏碎了两个含着铁砂石的蛋，胡乱蹭了两下就往小鱼儿脸上反扑。

　　小鱼儿和尹笑然两人玩心大，闹着闹着居然又瞄准尤念，一个人不是尤念的对手，两个人左右开弓。

　　比不得正经功夫，好在尤念也无法显露伸身手，不大会儿功夫就被他们弄的满脸漆黑。

　　董晶晶觉得好笑，也捏了蛋准备添上几下，身后一个悠悠然的声音传来。

　　“看我不在你们这么开心，本官就难过。”

　　半柱香后，洗干净脸的四人跪成一排，大堂内颜庭高高在上，翘着二郎腿坐着。

　　“这几日都办了几宗案子？”

　　尤念沉默了一下，见除他之外，余下三人都做了缩了头的公母龟。来不及暗叹择友不慎，硬挺着在颜庭如刀似剑的目光下说：“八宗。”

　　“哟，效率不错，我出去七日你们能办八宗。”颜庭把玩着扇柄上的翡翠如意扇坠，状似不经意的问：“说来听听。”

　　“张老太七宗，假鸡蛋一宗，待办。”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尤念心一横说。

　　颜庭冷呵两声不再说话，脚下四人只把存在感降的最低，各个装作自己不存在。

　　“京都府衙拨来一个案子，最近有五位少年失踪案，据说是被山精抓去做药引子了。此等无稽之谈还得有劳诸位与我一同查案，争取早日破案。”

　　......四人都闭口不说话。

　　颜庭嘴角勾着，话里带着笑意道：“怎么都无精打采的？我罚你们了？”

　　“...没有。”
　　“没有。”
　　“没。”
　　“不敢。”

　　“不敢？”颜庭瞥眼看向尹笑然，似乎几日不见又瘦了些...下巴颏都带尖了。

　　“不是，是没有。”尹笑然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五条人命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消失了！”颜庭话锋一转，严肃的说：“你们居然还公然打闹，我在司所门口就听到了！”

　　尹笑然几人缩的更紧，颜庭看着更来气：“你们要玩要闹，躲在里头小点声不行吗？非要我罚你们才有记性？！”

　　“记住了。”
　　“记住了。”
　　...

　　“平日让你们懒散惯了。尤念，每日球球的基本功没落下吧？”

　　“老大，球球每日练得辛苦，您瞧，他都瘦了好几斤下去了。”尤念终于学会睁眼说瞎话，尹笑然瘦绝对不是被他操练的瘦，自打颜庭走，他们早就把操练的事情抛在脑后。

　　每日三竿起，一想起来，尹笑然更是不敢看颜庭的眼睛。她分明是每日做噩梦睡不好才瘦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