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专属储备粮[末世]》云奺

5、第 5 章

　　“我要是变异了，我就怪你给我吃鸭蛋！”殷鹿找不到地方发泄，能拿鸭蛋砸他也不错，“都怪你。”

　　袋子里有五个鸭蛋，她全都不讲理地往苏妄身上砸去。

　　只是这点对苏妄不足起什么威慑力，他动作迅速接住了鸭蛋，站起身就走到她面前。

　　伸出手，目光冷冷，“给我。”

　　“什么……”

　　殷鹿怂了，朝后一缩。

　　“变质的。”苏妄垂眸。

　　“哦。”

　　殷鹿又找了找，翻出一袋发霉的牛肉干，不确定有没有沾丧尸病毒，但还是不要接触为妙。

　　她给了苏妄，少年二话不说拉开门就丢到了远远的地方。

　　变质 = 很可能让殷鹿变丧尸 = HP血没了。

　　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折回后，苏妄难得回头关心了一句，“还有没？”

　　“没……没了。”

　　殷鹿已经开了一包薄荷夹心的饼干，味道不咋的，勉强能吃，“就是难吃，不想吃。”

　　苏妄又凉凉的瞥眼。

　　好像在说“你可真是个麻烦的东西”。

　　被他一盯，殷鹿内心什么情绪都翻涌上头。

　　这到底是谁的错啊？

　　如果不是他把自己绑过来，又是捆_绑，又是放血，被折磨的全身无力，她至于像他要吃的要喝的吗？

　　“这是我想的吗？你以为我想要抱怨？”

　　殷鹿眼眶迅速泛红，泪花堪堪凝在眼眶，随时都可能掉落，“如果不是你，我可以去自己找吃的，我也不会当着你的面怪你不是！你把我关在这里，还不许我有点怨念了？”

　　她破罐子破摔，拿起威化饼干，照着苏妄的脸砸去。

　　可能是被她的眼泪晃了神，苏妄被她丢来的东西打了个正着。

　　包装袋的小口便在他右边脸蛋上划出几道红痕。

　　本清冷的容貌，在一瞬间添上了几分邪肆的危险。

　　苏妄定定看着她，没有动。

　　一只灰色的眼毫无感情，另一只蓝色平日还算柔和的眼，也突然没了波动。

　　他抬起手背抹了一把脸侧的痕迹，半垂下眼，便望到手背的点滴颜色。

　　回望殷鹿的时候，像在看一个死物。

　　殷鹿后怕的很，脊背噌噌涌起寒意。

　　但做都做了，再说了她又没说错什么。

　　于是她梗着脖子，天鹅颈一般细长的白色颈部伸直，她说道：“我不觉得我说错了，是你对不住我！就因为我说了两句真话，你就恼羞成怒了？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不是你的工具！”

　　“你找死？”

　　苏妄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手心只稍一用力，这脆弱的脖颈就会断拧断。

　　“你……”殷鹿开始喘不上气，她艰难喘息，费力地说着，“有本事……你，你就杀了我……”

　　死也是一种解脱，不是吗？

　　她墨色的眼瞳逐渐没了光亮，幼鹿般的眼眸灰蒙蒙的，世界全然陷入黑色。

　　苏妄放开了手。

　　到底没有真的杀了她。

　　殷鹿得到释放，胸腔顿时涌入空气。

　　“咳咳。”

　　她撑坐着，对于他放过自己，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什么。

　　“你不要试图惹怒我。”苏妄再次警告，“你知道我不会杀了你，只会让你生不如死。”

　　这是他第一次说了这么多字。

　　是为了让殷鹿老实一点，不要在作死边缘徘徊。

　　可是殷鹿委屈的要死。

　　她眼里的泪水再次忍不住倾斜而出，咬住唇瓣，不让呜咽声发出。

　　她到底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啊？

　　她也不想要的啊……

　　她只是想要自由，难道就那么难吗。

　　如果从H星球爆炸里死掉，她就得穿到《红日》书中，变成另一个殷鹿，再又被苏妄抓住，关在这漆黑的房间里。

　　被他随时取血，没有自主的权利。

　　那和在H星球有什么区别？

　　她又为什么要死一次。

　　殷鹿无声地哭着，泪水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安慰她。

　　身边唯一有的那个少年，也是个丧尸。

　　他不存在人类的感情，更不懂感同身受。

　　她早就该明白了。

　　苏妄的出现根本不是救赎，而是更黑暗的深渊。

　　“你这个混蛋……”殷鹿咬唇，低声骂了一句。

　　她必须要吃东西，恢复自己的体力。

　　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

　　殷鹿攥紧手，去抓从袋子里散落的饼干。

　　还没等她装完，眼前突然冒出一双手臂。

　　少年扣住她的肩膀，大力一扯，直接就把她从地上扛上了肩膀。

　　殷鹿手里袋子的饼干，也就这么全都洒落了出去。

　　“喂！”

　　少年走去了卧室。

　　腹部被卡住，再又颠簸着，殷鹿双眼前又是水雾又一片晕眩，难受的很。

　　她说不出话了，只想反胃。

　　而后就被苏妄丢到了床上，手段粗_暴，当真是一点不怜香惜玉。

　　殷鹿栽倒在柔软的床之中，完全起不来身。

　　她贪恋身下的柔软，比之前窝在角落舒服太多。

　　苏妄出了房间，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鼓鼓的袋子。

　　他把殷鹿不小心掉落的饼干和薯片全拿回来了，再之后是烧水壶，和水桶。

　　那意思就是，她要吃要喝，都自己解决。

　　其他的，没有。

　　关上门之前，苏妄侧眸淡淡说了一句，“丑死了。”

　　指的是她的眼泪。

　　殷鹿双手捂住脸，在门被关上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

　　被安置在卧室里，比角落好太多了。

　　殷鹿吃了两包薯片，还有三包膨化压缩饼干，差不多饱了。

　　她太累了，又大哭发泄了一通。

　　最后身体到达了极限，枕着柔软干净的枕头便睡了过去。

　　这期间，苏妄也没开门进来一次。

　　这一觉，殷鹿睡得极安稳。

　　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眼下的处境，她一定会以为这便是逃离H星球之后，她日思夜想的美梦。

　　有柔软的大床睡到自然醒，不愁吃喝。

　　除了，外面还有某个丧尸少年守门，出不去。

　　殷鹿坐在床上，从床头柜抽了一包黄瓜味薯片，嘎吱嘎吱吃着。

　　很快，她就吃完了一包。

　　吮了吮手指，她拎起苏妄准备的水桶，进了浴室。

　　身上那件白裙子，早就被_干涸的红花与地面沾来的泥土混合，脏得不堪入目。

　　褪下衣裙，她就着水擦洗干净身体，余下的水就用来洗裙子。

　　殷鹿没有换洗的衣服，便从衣柜里随手拿了苏妄的卫衣和短裤，勉强遮住身体。

　　他的白色卫衣对殷鹿来说超级大。

　　他的身高本就高了她许多，连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卫衣衣角都到了大腿根部，活像一条连衣裙。

　　殷鹿拧了一把裙子的水，腹诽：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物资里找几套内衣。

　　不然这情况太尴尬了点。

　　收拾了一番，她感觉全身毛孔舒畅了不少。

　　回到床上，安静靠在床头坐了一会。

　　突然就想到，门外的苏妄这个时候睡熟了吗？

　　还是说，他可能不在家？

　　自己有机会跑路？

　　这个念头一起，殷鹿立马兴奋起来。

　　幼鹿般干净的眼里荡起点点希冀，她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离开的机会。

　　飞快翻下床，她套上鞋子，轻手轻脚地打开门。

　　卧室外的客厅灯是关闭的，黑漆漆一片悄无声息。

　　殷鹿探出半个脑袋，很快她就找到苏妄的位置。

　　他正屈腿睡在沙发上，后背对着她。

　　很难想他那么大一个人，缩在小沙发里该有多憋屈。

　　不过这对殷鹿是个好消息。

　　苏妄睡着了。

　　只要她动作轻，应该很难发现她的动静。

　　于是殷鹿将门拉大，身子从门缝里钻出，像做贼一样迈开轻步。

　　她的脚步很轻，没发出一丝声音，以免吵醒了苏妄。

　　刚走了没两步，一股冷风自后袭来。

　　随之而来的，是少年冷冰冰的质问。

　　他说：“你想去哪？”

　　殷鹿整个身子怔在了原地，僵硬到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她垂下头，蔫蔫地说：“我想找水，但看你在睡觉……”

　　这是个谎言，她不能说出自己真正的目的。

　　也不知苏妄信还是没信，他很久也没回话，顿了半晌，改口问：“你洗过了？”

　　这句话没有别的意思，而是他默默盯着她身上那件卫衣——

　　他的衣服。

　　殷鹿转过头，苏妄已经起身开了客厅的灯。

　　他因为睡觉乌发有些凌乱，抹去了几分冷漠，灰色的眼瞳在昏黄的灯下也看得不那么清楚，反倒是蓝色的那只奇异的平淡。

　　殷鹿忽然不那么怕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还能心平气和与他交谈。

　　“衣服啊。”殷鹿扯了下大根腿部处的衣角，“这是你的卫衣，我没有衣服可以换了，所以……”

　　“明天我去给你找。”

　　苏妄像是很烦躁，也有睡了一半被吵醒的可能，他的脾气虽然躁动，但不暴躁。

　　他揉了揉脑后的头发，本不柔顺的头发更乱了。

　　他侧过头，睨来蓝色那只眼，“不是找水吗？东西拿来。”

　　他淡然望着她，伸出了手。

　　殷鹿被这样平静自若的目光，盯得头皮发麻。

　　她不清楚自己的逃跑意图是否被苏妄看穿，还是说他不知情。

　　可是他这么问的话——

　　殷鹿乖乖进了屋，从卧室内取出水桶。

　　苏妄再次用水系异能给她放了一桶的水。

　　殷鹿近距离看异能，有点神奇的感觉，不惊感叹，莫非他的异能不会枯竭？

　　仿佛能看穿她所想，苏妄说道：“不过一桶水，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