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午夜传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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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钟颖之外，几个女孩子显然都对这个节目非常感兴趣，陆双妍发挥了她平时到处跑采访的经验，拉着那个工作人员走到一旁，问：“姐姐，你看我们也是要在这里住上一晚的，相逢即是有缘啊，不如你给我们说说这个‘捉鬼’是怎么回事？不然你就这么一提，我怕我们晚上想起来，就会睡不着觉呢。”
那工作人员左右望了一眼，看见大部分人都各就各位、忙于节目录制，她们这个小角落并不引人注目，犹豫了一会，才压低声音说：“跟你们说一说也不是不行，只是吧……这是内部消息，多亏了我们副导演有相熟的人在空林寺里，所以才能拿到一手资料，你们懂的，这些都是节目噱头，你们可千万不能在开播之前传出去啊。”
陆双妍点头如捣蒜：“放心吧姐姐，我们知道规矩。”
钟颖站在后头，苦着脸嘟哝：“就不能不听吗……”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叶菲菲和陆双妍的好奇心都被那工作人员故意做出来的一脸神秘样给吊起来了，只有姜云衣抽空给她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钟颖连忙扯住姜云衣的袖子，凑过去小声说；“云衣，我们可不是来听鬼故事的，快走快走，别理她们俩，我们自己去玩儿。”
姜云衣拍了拍她的手背，表情十分沉稳，正当钟颖感动地认为她会答应陪着自己离开时，姜云衣却说：“没事，要相信科学。”
钟颖：“……”她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啊？明明最违反科学的是她自己好吧！
那边，工作人员已经端正好神情，语气幽幽地展开了叙说，首先就是一个非常俗套的开场白：“这件事情，似乎是从去年夏天开始的……”
姜云衣一边听，一边在心里整理着。原来，空林寺的闹鬼传闻最初是从一名游客嘴里传出去的，据说和这位游客同行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他们是从网上认识的同城驴友，听说空林寺上的日出极美，所以才计划好一起来见识一番。
不过空林寺内的禅房并非有钱就能订到的，这些人没有能预订上一间寺庙客房，他们想一大早起来能够看云海日出，但又嫌回到山下的巫县上住宿的话，不但路途远，而且必须大半夜就爬起来，太过麻烦，于是这群年轻人一合计，干脆偷偷摸摸背了顶野外帐篷，打算在空林寺外的山林里露营。
空林寺规矩森严，这里遵循着多年不变的开门落锁时间，一旦寺门关闭，就不准出入。而且还有另外一条规矩，那就是未经寺庙允许，游客不能私自在山林内露宿，在入夜之前，僧人们会在附近巡视一遍，确认无人逗留后，再把寺门锁上。
“既然这样，那些年轻人是怎么躲过巡逻，在山上留宿的？”听到这里，陆双妍好奇地插了一句话。
似乎早就料到她们会有此一问，那女性工作人员抬手一指，指向了西北角一处塔楼，这座塔楼离寺庙主建筑似乎很远，从姜云衣现在所处的位置看过去，只能窥见群山掩映下塔楼顶部的尖端。那座建筑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外部的砖墙掉漆掉得厉害，看起来十分破败。
“那个地方以前曾经是空林寺的藏经阁，不过后来因为一场大火烧毁了一部分，寺庙想着与其翻修，不如重新再建一座，所以那里就逐渐被废弃了。那个院落是上了锁的，平时僧人们都不会进去那里，那些年轻人也不知怎么做到的，好像是翻墙进了旧藏经阁里面，躲过了巡视，等到天黑了又翻了出来。”工作人员解释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有意思了。
那些年轻人像做贼似的溜进林子里面，寻了一块地方搭起帐篷，因为怕被人发现，他们连灯也没敢点，就着手机亮光打了一会牌就钻进睡袋里休息了。
说出这件事的那名游客当时正逢工作压力大，每天晚上都需要吃安眠药才能入睡，那天夜晚，他像往常一样，服过药后就睡下了。但不知过了多久，半梦半醒间，他的鼻尖似乎嗅到了一阵奇异的香气，据他后来回忆，这种香味他前所未闻，甜得发腻，但是不知怎么的，却又奇迹般地使人上瘾。
他一闻到这股香味，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去一探究竟，如同瘾君子看见了毒/品一样，似乎整个身体都在叫嚣着让他去找香味的源头。但可能是由于吃过安眠药的缘故，他的意识数度挣扎，最后都没能彻底清醒，在昏昏沉沉之际，他似乎朦胧间看见另外两个同伴离开帐篷的身影。
他当时人正迷糊，还以为那两个人是去解决生理问题的，再加上抵不过药物带来的睡意，所以转头又沉入梦乡。
快天亮时，手机的闹铃声将这名游客吵醒，他起来一看，身边的两个睡袋都是空的，伸手一摸，里面都凉透了，显然睡在这里的人很早以前就已经离开了。他爬出帐篷一望，天边已隐隐浮现出金红色的霞光，但是在周围找了一大圈，他都没发现同伴们的身影。
“然、然后呢？”钟颖咽了口唾沫，紧紧地抓住姜云衣的手臂，紧张兮兮地追问，从脸上的表情来看，她已经完全入戏了。
工作人员挑了挑眉：“然后嘛，那个游客找不到人，当然是吓得赶紧报警，警方来了之后，把山上都搜了一遍，没找着那两个人，倒是找到了他们的衣服。”
“……衣服？怎么会只有衣服？”姜云衣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就扔在地上，没发现损毁痕迹，像是他们自己脱下来的。”工作人员继续说，“当时在场的就只有他们三个人，之后失踪了两个，就那个游客还活蹦乱跳的，所以他就被当作了嫌疑犯，我刚刚跟你们说的那些事，他也跟警方解释了一遍，结果自然是没人信的。那什么奇异的香味……他早上起来后，压根再也没闻到过。警方认为他在说谎，觉得那两个人的失踪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或许就是他动的手呢，所以就把他带走了，后来……”
“怎么样怎么样！”陆双妍似乎对这种奇谈怪闻异常感兴趣，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催促道，“快说快说！”
工作人员顿了一下，她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意味深长，尾音拖得老长：“那个人——他疯了。”
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
刚才还一脸兴奋的陆双妍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故事走向措手不及：“什么？疯了？！”
工作人员好像很满意她们震惊的神色，点了点头，说：“就在那件事情发生后没多久，听说那个游客开始频繁做噩梦，说什么失踪那两个人找他索命来了……之后整个人都萎了，就算去看了心理医生也不管用，而且还产生了自残倾向，警方没办法，只能先将他送去了精神病院。唯一的当事人变成了这副模样，而失踪的那两个年轻人怎么也找不见，那件事就变成了一桩悬案。”
“可这件事情，又跟闹鬼有什么关系？”叶菲菲问道。
“怎么没关系，这个游客只是个引子，后来寺庙里也发生了类似的事件，不过失踪的人变成了……”
工作人员话还没说完，另一头突然传来了愤怒的喊声：“小张！小张呢！她跑哪儿去了！主持人要补妆，快让她滚过来！”
“糟了，是导演！”几个人往拍摄场地一看，只见导演举着扩音器，正满场子喊人，跟她们聊天的工作人员立刻慌张起来，“要是被他发现我偷懒就完蛋了，下次有机会再聊吧！”
说完高声应着“在这儿”，匆匆忙忙推开几个女孩子，从角落里挤了出去。
看见讲故事的人走了，钟颖显然大大松了口气，但没过多久，回想起之前那些阴森森的内容，她的脸色又白了白：“要、要不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听完那些事情，她老觉得这地方阴气浓重，巴不得能赶快离开。
“没劲，说到高/潮就戛然而止……”与她相反，陆双妍一脸的失望之色。
不过人家有工作要忙，她们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于是几个女孩子轻手轻脚地绕开了拍摄地，去找了寺庙里负责接待的僧人。
姜云衣发现乔旭之的名字在这里特别好用，他似乎跟空林寺的僧人都挺熟，一听见她们几个是乔旭之介绍来的，僧人脸上那种客套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因为剧组是一个多月前就订好了行程，所以大部分禅房都安排给他们居住了，只剩下两个单人间，几位施主不介意的话，是否能够挤一挤？”带领她们去客房的路上，那位僧人这般问道。
本来她们能在寺庙里住下就是托了乔旭之的关系，此时自然不会挑三拣四，忙说不会介意。
提供给客人休息的禅房与僧侣们居住的地方是分开来的，虽然都是位于空林寺的后殿，但两个院落是一东一西遥遥相对，界限分明。
接待的僧人领着她们进了禅房，寺庙的房间条件自然不会特别好，但胜在干净整洁，床的面积虽然小了点，但她们身材都不胖，挤挤也是能睡下的。
分房的时候，钟颖霸占着姜云衣的一条手臂，强烈要求和她睡同一间。叶菲菲看着钟颖死皮赖脸的模样，冷哼了一声“出息”，转身踏进了另外一间房，陆双妍笑嘻嘻地朝满脸无奈的姜云衣眨了眨眼，跟在叶菲菲后头，也蹦蹦跳跳地进了房间。
钟颖如愿以偿，高兴得就差在脑门上炸个烟花了。
把行李放下后，众人跟随着接待僧人去食堂用餐，踏出院落的时候，姜云衣无意间往另外一头供僧侣居住的院子瞥了一眼，正好在门口看见了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
她之前在山下看见的那个坐轮椅的唐装男人正由一个年轻人推着进到了院子里，那两个人背对着她们，似乎没留意到这边的情况。姜云衣望着唐装男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才收回视线，慢慢皱起眉。
这个男人也是香客么……可他为什么会被安排进僧侣居住的院落里？
姜云衣压着疑问，跟着几个女孩去了食堂。乔旭之的推荐果然没有夸大，这里的斋菜做得特别好吃，在美食的诱惑下，刚才听工作人员讲故事时萦绕不散的那种淡淡的毛骨悚然感似乎一下子消失不见了，就连钟颖也敞开了胃口使劲吃。
吃完后，接待她们的僧人给她们讲了一下空林寺的主要构造，并表示她们可以随意逛，就在这时，姜云衣冷不丁发问：“那个旧的藏经阁，我们可以进去看看么？”
像是没料到她会这样问，那个僧人愣了愣，眼里飞快地闪过某种看不懂的情绪，然后笑着说：“那里封锁多年，恐怕积了不少灰，而且就只有一栋破落塔楼，里面早已搬空了，没什么好看的，几位施主倒不如去新的藏经阁走走。”
姜云衣盯着他看了一会，直到那名僧人的笑容变得有点勉强，才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我就是随口一问，放心吧，我们不会乱闯的。”
见姜云衣都发问了，陆双妍想起节目组人员说的那件游客失踪事情，正跃跃欲试地想问一下僧人们的看法，但姜云衣似乎看穿了她的意图，放在桌底下的手悄悄伸过去，捏了一下她的大腿，使她吃痛地闭上了嘴巴。
陆双妍看向姜云衣的方向，只见后者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等接待的僧人告辞离去，陆双妍才小声问：“云衣，干嘛不让我问呀？”
姜云衣回答道：“没看他刚才的脸色不太好么？你这样直接问出来，只怕实话没套出，反而会招人厌烦。”
四个女孩到底还是因为工作人员所说的那些事，对这座寺庙存了一点说不清的感觉。下午时，她们陪着钟颖上完香，就在偌大的寺庙里瞎转悠，不时还偷偷跑去围观节目组的拍摄，只是转了一下午，姜云衣都没再看见过那名唐装男子，似乎他进了僧侣住所后，就一直没有出来了。
现在这个季节，天色黑得很快，才六点刚过，山上就一片乌黑。
空林寺里虽然亮着灯，但这里既没有wifi，也没有电视可看，几人用过晚餐后，无聊地在寺院里溜达消食，走到寺庙大门的地方，突然看见节目组的人正站在那里与一群僧人争执着。
众人对视一眼，悄悄地凑近过去。
两方人马争执的声音不小，节目组一方带头吵起来的就是那个大嗓门导演，他面红耳赤，脸上的愤怒显而易见。
姜云衣听见僧侣那方有人说道：“六点落锁是空林寺的规矩，天黑之后，树林里不安全，为了你们着想，施主还是在寺庙里进行拍摄吧。”
“放屁，那些人失踪的地方是在树林里，你们不让我们过去，我们在这里拍个鬼啊？”导演梗着脖子，怒声喝道，“你们把门锁起来有用吗？如果有用，你们寺庙里也不会隔三差五有人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午夜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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