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岸 彼岸》褪**华

25、薰12 第33层

　　“获得最佳歌曲的是————黎华佐伯瞳新的我爱上新的你。”
　　歌迷开始狂乱。
　　意料之中的事情。我开始担心瞳会不会在这种热情的追捧下迷失了自己，不敢说出假唱的真相。但是看到瞳上台时决绝的目光，我稍稍安了心。
　　“我很高兴可以和佐伯瞳小姐一起完成这首歌曲，也正是因为这首歌曲，我们走到了一起，”黎华边说边温柔的望着瞳，引起底下一群嫉妒的小女生的尖叫，“而我更加高兴的是大家对这首歌的认可，对于我来说，这也是对于我们的认可。”
　　瞳，如果你现在揭穿黎华的谎言，不仅可以还你自己一个清白，还可以替以前的那个西门薰报仇。瞳，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要好好把握。
　　我双手合十，为瞳鼓劲。
　　瞳淡定的接过话筒，我感到她犀利的目光射向我。
　　一种不祥的预感。
　　就像黎华挂在嘴边的微笑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我在这里要向大家道歉。”
　　瞳的声音很坚定，但是她望向我的眼神却很怪异。
　　“我抢走了大家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我只能继续努力唱歌，才能补偿你们。”
　　我愣在原地，冷冷的空气从耳边呼啸而过。
　　瞳？
　　你背叛了我？

　　“薰，你是怎么了？我看你今天很不对劲，不会是没拿到奖这么在意吧！”GAY极力想让我高兴起来，但是我却连个微笑也挤不出来。
　　“薰，没有关系，我们再接再厉。”司空星坐在副驾驶位上，扭过头来对我说：“晋天已经和岁月流连联手，推出冬季新剧，你是我们指定的女一号。”
　　“我不会演戏。”我冷冷的回答。
　　“这个角色可以说是为你量身定做的，你就演你自己就好了。”司空星十分积极的鼓动我，“童靖阳和甄红这两个骨灰级的戏骨来给你配戏，你还怕什么？”
　　“司空，你可是很偏向薰啊！”老大一边开着车一边嬉弄司空，“不会只给我们安排个路人甲的角色吧。”
　　“超级龙套。”GAY也兴致勃勃的说，“宣传语上就这么写，保准惹人眼球。”
　　“你说呢？”
　　我抬起头，”没意见。”
　　“薰，这可不像你啊！你可是胆敢大闹林芬芬婚礼的人啊！大家都等着你的话呢。”
　　“我又不是经济人。”我连反驳的力气也没有，只是撇过头看着车外飞过的风景。
　　瞳，你究竟在想什么？

　　回到家，我极不客气的把这一干人等都推到屋外去，抓起电话拨通了瞳的手机。
　　没过几声，电话挂了。

　　如果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好朋友越陷越深，沦为黎华的棋子，最后没办法回到那个世界，那我就是最失败的程序设计师了！
　　第二天一早，我没有跟任何人支会，就一个人跑到了三国鼎立。
　　上次，就是在这里碰到了纪翔。
　　还没有机会说句感谢。但也许他根本就是想看热闹，并非是想帮我。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所以，这一次我买通了给三国送报纸的工作人员，又一次穿着我大大的风衣闯进了这个龙潭虎穴。

　　狂躁的贝司。
　　撕裂空气的声音。
　　我一时没有认出来他，他比我想象中更年轻一些，小虎牙挑衅的露在外面，紫红色的衬衫烈火一般嚣张。
　　姚子奇。
　　上次在他的婚礼上，我抢了他们的风头；子奇大概在事后没少被林芬芬埋怨吧。
　　我正想偷偷把报纸放在门边上就溜之大吉，没想到姚子奇突然重重的一摔贝司，飞出来的零件直滚到我的脚边。
　　“子奇，你可不能再这么任性了，若琦已经严令给你报销贝司的赔偿金了！”
　　一旁是老好人金皓薰。
　　“皓薰，我跟你说，这公司我再也呆不下去了！你干脆重新开你的翱翔天际吧！”
　　我忍俊不禁。
　　“别闹了，子奇，你看子莹多听话，这个月又得了公司的最勤奋艺人大奖，你也不能输给你妹妹呀！”
　　“你别给我支开话题，我坚决反对去翻唱那些口水歌！”
　　“这又不是我安排的….”金皓薰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还敢说！要不是你在芬芬面前点了头，我怎么会被逼着唱这些没内涵的歌！”
　　“是你老婆大人太凶了，我要是不答应她让你录这些歌，她就要在巫毒娃娃上写上我的名字，然后天天扎！”
　　“皓薰，我不想被当成傀儡，你要么和我一起退出公司，要么把唱片给我推了！”
　　姚子奇果然还是那么有性格，真庆幸林芬芬没有把他的棱角磨平。
　　“这话你还是自己跟你老婆解释去，你的通告都是她给选的。”
　　“我就不该娶她！”
　　“喂，子奇，别太大声了！”金皓薰捕捉到了我的身影，好在我闪得快。
　　就算再怎么想和姚子奇切磋歌艺，也不能忘记自己的正事，先找到瞳要紧。

　　我推着堆满报纸的小车，一份份塞到一个个陌生的房间门逢底下。
　　三国果然是个庞大的帝国，群星璀璨，几乎囊括了所有当红的艺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在走廊里游荡，他们或是有通告，或是躲在自己的休息室里享受一下私人空间，很少有人像姚子奇那样大敞着门。
　　但是走廊尽头的这扇门例外。
　　我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放在门边，趁机扫进了屋里一眼。
　　桑禾蓓和玲香。
　　这两个人怎么会在一起？屋子里还有熏香的味道，一个男人的背影一直投在我脚下。
　　过了一会，男人终于开口了，”你们也来上炷香吧！”
　　原少纬。
　　他怎么会在这里？
　　虽然婚礼门事件后，我一直被司空星监管着很少回公司，但是偶尔原少纬也会来参加我们的歌友会。这个硬气的男人，是绝对不会背叛晋天的。
　　我推着车向前走去。

　　眼看车里的报纸越来越少，但是我仍然没能确定瞳的位置。我和瞳之间的灵犀，越来越薄了，仿佛一跟马上要断掉的丝带，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在电梯门口停下。
　　虽然大楼20层以上十不准送报纸的人上去的，但是想必正在三国重重保护下的瞳，一定身在这高耸大楼的顶端。
　　高处不胜寒。
　　我低着头走进电梯，好在没有人。
　　正当我松了口气的时候，刚刚上升一层的电梯门开了，我赶紧低下头。
　　只能看见进来的男人的鞋。
　　我一向认为男人没有什么穿衣戴帽的说法，但是这个男人的鞋就能告诉我，这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
　　我突然感觉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气息，他呼吸的频率和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我抬头，
　　果然是纪翔。
　　纪翔也在同一时刻看见了我。
　　“稀客。”
　　我压低风衣的帽子，向电梯深处退了两步。纪翔似乎在笑，但是我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只是均匀的呼吸声。
　　可是我自己的心却在乱跳，脸上也开始发烧。
　　为什么，我会在见到游戏中的他第一面时，就喜欢上了他呢？从来也不签他，就是怕自己忍受不了他投向一个男人的怀抱。
　　事实上，他投入任何人的怀抱，都会让我心痛。
　　人生最痛苦的莫过于再还没有开始之前就知道注定没有好的结果。
　　我深深吸了口气，“我上顶层。”
　　“一起。”
　　纪翔简短地回答让我更加慌张，为什么他不问我为什么来，为什么他每次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出现，而且总是那么风轻云淡？
　　“你那首歌不错，”纪翔半响终于说了一句，“子奇都快气疯了。”
　　“我并没有想在他婚礼上胡闹。”
　　“呵呵，”纪翔一笑，“不是的，子奇不是气你扰乱了他的婚礼，这小子从来也不看中这个，他是气你的歌。”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姚子奇，真实可爱的人。
　　“‘为什么她能唱的那么好？！’子奇就是这么说的。”纪翔继续说，”林芬芬当场就哭了。”
　　那天实在太混乱，我根本不能兼顾所有人的表情。
　　“所以，她惩罚子奇唱那些口水歌是吗？”
　　这的确是林芬芬的做事方法。
　　“看来你已经侦查了不少。”
　　电梯门开了，纪翔绅士般把住门，“请吧。”
　　我大步流星的走出电梯，门却顷刻之间关上了。
　　“喂――”
　　我的声音还没触及那合上的电梯门，电梯上已经显示下降的箭头了。
　　原来纪翔只是为了陪我。
　　我心中五味掺杂。
　　看来那声迟到的谢谢，只能再拖到下次说了。

　　当我站在这三重大厦交汇的最顶端时，才知道什么是君临天下。当玻璃，水泥和钢筋融合在一起时，你所能想到的就是怎样称霸。
　　不可否认，这里有明星志愿三代的主角：完美主义的方若琦，重头再来的林立翔和受命于危难之中的金皓薰；这里有黎华和王瑞恩这样的三朝元老；这里有纪翔，新名纱雪，姚子奇这样一批出色的艺人。
　　在这金字塔的顶端，究竟是什么人在俯看一切？
　　究竟他&她为什么会选中了瞳？
　　这难道仅仅是一个游戏吗？

　　我鼓起胆子走向这顶层唯一的房间。这个朴素的房间。
　　门自己开了。桌子后面的人背对着我坐着，翻看着这庞大建筑窗外的风景。
　　“看来，我们之中有内鬼。”
　　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不等我回答什么，男人兀自说开：“先是闯入婚礼，再闯入这里，西门薰，我真是小看了你。”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两次都是纪翔帮的忙。
　　“看来无论是谁在暗中帮你，你一定喜欢他吧。”
　　我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如此聪明的西门薰，居然在电梯中连楼层都不看一下，这不是很奇怪吗？”陌生男人转过身来，胡茬和松松的领带，一个不修边幅的人。“你难道还没察觉，这个房间是个不存在的空间吗？”
　　“什么意思？”我拧紧眉头。
　　“三国的大楼只有32层，而你现在在第33层。”陌生男人继续说。”欢迎来到彼岸世界。”
　　“彼岸？”我更加糊涂了。
　　“能来到这第33层的人，就只有彼岸的人。也就是，穿越到此岸世界的人。”
　　我的头嗡的一下大了。
　　“请坐。”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很颓废，但是却有一种鹰的眼神。
　　我坦然的坐在他的对面。
　　“你也知道瞳的事？”
　　“我知道你们所有人的事。”男人靠上来，“无论是在此岸，还是彼岸。”
　　“就是你说服了瞳，让她假唱？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捉摸不透眼前这个神秘莫测的男人。
　　“真让人感动。”男人假惺惺的鼓了几下掌，“在这种时候还记得你的朋友，可惜，你的朋友知道了这一切后，可是恨你恨得要死。”
　　我霍的站了起来，一拍桌子，“你们对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告诉她真相，”男人又作出请的姿势，“消消气，西门薰，你应该早就知道，穿越的规矩，两个人来，一个人走，就只是这些而已。”
　　“你究竟是谁？”我冷静下来，这个规则就是我一手设定的，这整个世界可以说，都是我的思维产物。可是，为什么这个男人也会知道？难道，他有办法可以窥探我们那个世界，即他所说的彼岸世界吗？
　　“你知道你在想什么，”男人耸耸肩，“你以为这只是个虚幻的世界，你奇怪我怎么什么都知道，对吧！”
　　他伸手拉开抽屉，摸出一支雪茄，悠然的点燃它。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想出这样的设计吗？”他吐出一个烟圈，“难道你就没觉得奇怪，为什么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会得到大宇的大赏？”
　　“你不是想说你能自由来往于这两个世界吧！”我皱紧眉头。
　　“如果可以那么简单的话，”男人盯住我，”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个世界里了。”
　　“程序是我设计的，可我也不知道破解的方法。如果我可以――”
　　“别白日做梦了！”男人突然站了起来，狠狠的甩掉雪茄，全身不住的颤抖，“我再说一遍，最后一遍，此岸世界不是你创造的，你也没办法改变它！你能做的就只有认命，和你的爱人，朋友，甚至亲人斗得你死我活，撕破一切伪善的嘴脸，争夺回到彼岸世界唯一的门票！”
　　“这就是你的经验吗？”我冷冷的说，“这就是告诉一个又一个从彼岸世界来的人的话？这是你的报复吗？”
　　“你说什么？”
　　“你真可怜，你被孤独的留在此岸，从此你只想看到和你有同样命运的人手足相残，至亲相斗，这个33层，就是你的牢房。”
　　我说的很慢，甚至不带任何语气，但是我知道我的每一个字都刻在了他的心里。
　　“今天很荣幸见到你，”我直视着他鹰一般的眼神，“是你的话让我改变了了想法。我总想着是我连累了瞳，如果我们中只能有一个人回去，那么我就把机会让给她。但是，我现在想清楚了，还有两年半的时间，我一定要找到让两个人都回去的方法。我会做给你看，你就在这看不见的33楼守望吧！”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出这个充满了压抑的小房间，当我手指尖碰到冰冷的电梯门的时候，血忽然冲向我的头顶：
　　是纪翔带我来到33层的
　　难道他，也是彼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