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元壁不同也要谈恋爱》阿爸家的丸子

24、殿试

　　齐明玉。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这个名字突然在黄素的脑袋中一闪而过。
　　“这是我在老家那边的表哥，他是一个coser。”
　　“你看，这假毛的质量很好吧，简直就是和真的一样。”
　　“眼熟是对哒……咳咳……你仔细看一看，这不就是cos的齐明玉吗？表哥也看了这本小说，所以和我试着玩玩，其实这么一装扮起来，还是挺像的。”
　　“还有，我是说认真的。比如像是《聊斋志异》里面那些离奇的故事，你觉得在现实生活中的话，会不会真的发生啊。”

　　李莞的话还犹在耳边，折腾了这么久，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那个可怕的念头一经冒出来，就再也没有回去的余地。
　　黄素不清楚自己的脑子里到底闪过了什么，总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去警.察局的路上。
　　编辑群里还在哗哗刷着什么，大概还是刚才的事情，黄素直接锁了屏，索性看外面飞速倒退的景色。
　　其实李莞疑似失踪这样的事情，应该先知会到她的父母，一来是黄素不知道对方的联系方式，二来这没影的事情，即便是知道了叔叔阿姨的联系方式，他也不敢贸然给打过去。
　　以前和李莞在一起打闹的时候对方提及过，李家的父母就是很朴实的那一种。如果告知了这样的消息，大概这边会更加的乱。
　　一大早起来就碰见这样的客人，司机大叔也没有敢多问，一时间，出租车内的气氛变得无比的凝重。
　　大街上，这辆飞驰的车很快就隐入了车流中。

　　殿试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期间李莞还试探着找了那位被她买了身份的举人，问他殿试之类的事宜。
　　对方拒绝的态度也很明显，直言此事与他无关云云。
　　科举冒名顶替乃是大罪，李莞自然也不能勉强。
　　一开始的几天，她拉着倒霉老哥在城郊一带打听了几日，终于大致了解了前些日子那些人所说的新颁的地税政策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说白了只有四个字“改稻为桑。”
　　汇都地处北方，这样的政策对于京郊之地的农户自然是没有多大的影响，他们依旧忙着栗米种子的挑选，只是谈及这个所谓的新颁政策，虽然没有敢提及反对之类，但是脸上的凝重之色，却也已经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大翌朝和现实世界的我国古代一样，基本的大框架是三省六部制，该项律令已经由政事堂审议发出，现在在南方地带，个别的省份已经成为试点。
　　田十亩者，必须有一亩半种桑，三亩种棉，政府予以税收优惠。
　　这项政令在大翌朝开国之期已经施行，至今已有一百多年的时间。但是这次的政令，却将一亩半的份额，提到了三亩的份例。

　　在南方地区，棉纺织业已经十分发达，用李莞现代的思维来看，产桑区已经形成了较大规模的产业链。
　　但是……这项政策，从根本上就存在着极大的弊端。
　　大翌朝即便是国富民强，但事实上依旧是以小农经济为主的农耕社会，农民土地所有本来就占据不大的份额，何况还时常因为赋役、债务、地租以及天灾等原因破产，是去生活的依据。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项政令能不能试行下去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殿试的题真是这样的话……
　　批判一通政令的话，估计会直接被拉出去砍头的吧。
　　可是这样的一项政令，如果想夸出花儿来，也实在是有些难度吧。
　　面对眼前摊开的纸，李莞简直是有一种想要把先前那位举人给拉出来的冲动。

　　时光如流水一般。
　　报应也来得很快。
　　李莞刚刚收拾好手边的东西，便很清楚地听到了时务策的题目，果然是以“改稻为桑”为例。
　　殿试在太和殿的广场上举行，此时正是晨光熹微。
　　会试上榜的名额有二百三十三名，眼下都已经集中坐好在自己的位置上。
　　因为中间隔了一个人的缘故，又不敢让身体大幅度的摇摆。因此李莞看向齐明玉的时候，只能看见对方右部肩膀的一角。
　　这广场，在今日被赋予了极其特殊的含义。
　　除了几名监考老师之外，就连老皇帝也出现在了最前面的位置。
　　……
　　其实陛下也不过是刚过而立之年，只是李莞对这冷落儿子的皇帝着实没什么好感，便只瞥了几眼。
　　大概是为了显示殿试的严肃，老皇帝穿的是平日里上朝的衣服，此时他正站在最前面，而旁边的一位公公躬身站在那里，一副极其狗腿的模样。
　　很快，时间到了，殿试正式开始。

　　按照《凭栏杆》原剧情的发展，齐明玉必定会摘得头筹，高中状元。即便作为作者本人早已经知道结果，但是事实上，李莞还是觉得有些忐忑。
　　对方是她喜欢的人，她自然看不得他出半丝的纰漏。
　　不过这两人好像都没有什么特殊的动静，李莞宁了宁心神，终于是把心思放到了试题上来。
　　在之前几天的准备中，她已经大致确定了要写的东西。既然不能只夸不贬，也不能只贬不夸，那么只能用答政治题的办法，唯物辩证，利弊俱全，最后总结一下，拿出可行的解决办法罢了。
　　因为已经有了些准备，因此答起题来也不像是前几场考试那样无助。
　　约莫半个时辰的时间，文章已经到了收尾的部分，李莞习惯性地去看前面齐明玉的位置，突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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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皇帝就站在齐明玉的身侧，他脸上摆着的，是一种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
　　在场的考生们，其实官宦家的子弟并不是很多，毕竟对于做官来说，他们有很多其他的途径，因此，事实上，广场上的大部分都是汇都书院普通的学生，或者是其他省份的精英们。
　　因此见到天颜，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第一次。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李莞几乎是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抓了一下笔，发现自己手掌心的部位，已经有了些汗珠沁出来。
　　而旁边其他的考生，虽然还努力做出一副目不斜视的模样，但是事实上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前瞟。
　　最左边第一排位置，一下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天啦噜，不会是殿试作弊被陛下抓了吧，这大概是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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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莞简直是想在自己脑门上画个乌龟，她当初设计情节的时候忘了这一点。
　　齐明玉作为皇子并不受宠，所以会试什么的，那张脸根本无压力，只要稍作掩饰便可，但是现在……如果老皇帝不认识自己的亲生儿子的话，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虽然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很多时候仅仅是为了昭示公平的一句话而已。
　　但是齐明玉这样的举动，无疑是在老皇帝面前暴露了自己的野心。
　　一个怀有入仕野心的儿子，对上一个冷血无情的父亲。
　　李莞有些忐忑，她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带来的后果会是什么。
　　两张书案的距离，也不过是五六米而已，李莞稍稍抬起头来，老皇帝脸上的神情他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而少年的肩膀，却是纹丝不动的状态。

　　#说一说你有生以来的一次神操作#
　　不知道是不是紧张的缘故，李莞却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知乎看过的一个话题，其中有一个回答给她的印象很是深刻。
　　答主在课上看小说，结果反应过来以后发现素来可怕的教务主任就在自己的身边。他当时已经慌极，却也不知道此事该如何处理。
　　……
　　结果静默了几秒以后，那教务主任说：你看书怎么不做笔记呢？
　　答主松了一口气，强装镇定拿起笔在小说上划了几道，那教务主任果然走人。
　　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教务主任是远视……

　　眼下的场景和答主所描绘的何其相似，只是相比起来却凶险了许多。李莞屏息凝神，心跳还没有缓下来，却看见老皇帝走开，径直回了自己的座位。
　　呼……
　　这场殿试，终于算是有惊无险，李莞在考试结束以后，还能感觉到自己背后的冷汗。
　　一群人从广场上有序退出，李莞跟着人流走，耳边听到的几乎都是大家对于刚才那件事情的议论，谈及是否有内幕云云。
　　李莞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看见齐明玉离开的背影，而他前面的那位，正是老皇帝无疑。
　　天呐！
　　这明显是要□□的节奏。
　　李莞想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哪知道下一秒却被一个在场的小宫人给拉住了。
　　她本来已经跑出去一步，奈何袖子被拉住动弹不得，李莞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便看见小宫人指了一个角落的位置。

　　改稻为桑是嘉靖期间的一个政策，本章是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