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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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连最基础的唱跳还出错！”
尤雅淇导师的话字字戳心。
组员们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最开始的坚持到底是不是值得的，还是说他们应该和尤雅淇说的一样直接放弃，不要自取其辱了。
“呜。”顾苗苗刚说完，旁边的杨子萱就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蹲了下来，她把头埋在膝盖上，肩膀耸动，抽泣的声音越来越大，后来索性放声大哭起来，“我、我做不到，明天就要公演了，我们肯定完了。”
叶幼澜蹲下抱住杨子萱，用自己温暖的怀抱给这个彻底崩溃的小姑娘一点慰藉。
“我陪你们一起练，一遍不行就两遍，唱错的词一定能记住的！”
殊不知听了这话杨子萱哭得更厉害了，她泪流满面地抬起头对叶幼澜说：“队长，都是我拖累了你，如果不是我们，你一个人能把这首曲子练好的——可现在，我不仅自己做不好，还连累你被雅淇老师骂，我真的好讨厌这样的自己……嗝。”
她哭得直打嗝。
被老师骂，还被别的选手嘲笑，都是她们的问题。
“杨子萱。”叶幼澜从口袋里掏出餐巾纸，掰过杨子萱的脸擦去她满脸的泪水，神情无比认真严肃，“你也知道我们是一组的？既然是一组，我们就是一个整体，你们练不好，也是队长我的问题，可是，你难道就甘心认输，告诉所有人你是个废物，你熬过了前三个月的淘汰，最后连首歌都跳不好？”
“我……”杨子萱茫然地看着叶幼澜。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承认自己是废物的时候，也相当于告诉大家我们整组人都是废物。”叶幼澜的声音清亮，铿锵有力地落在杨子萱心上，“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我们从不比别人差，眼看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你竟然连试都不愿意试就打算放弃？你对得起你之前的努力吗？”
杨子萱拼命摇头：“我不想放弃，我好不容易进到前二十，就是为了让爸妈看到我为他们争光。”
“那就对了。”叶幼澜温柔地轻笑一声，点了点她哭红的鼻子，“离成功这么近，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啊。”
林月见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舞台上，她双手抄在口袋里，撇着头面无表情地说：“我连我最大的舞蹈问题都克服了，不过是几句词而已，还能比跳舞更难？”
“对呀。”顾苗也想通了，握拳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最后一天，我一定要试一试，不然前几天我不是白熬夜了嘛。”
在叶幼澜和林月见共同努力下，组员们总算擦干了泪水，在其他人的瞩目中，一个个带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昂首阔步地朝着练习室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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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幼澜知道这还不够给他们更强的动力，在大家回了练习室重新练习时，悄悄退出去找了节目组。
“你们要借手机打电话？”
编导停了手中的工作，讶异地看向叶幼澜，“你知不知道节目期间是禁用手机的？”
“姐姐，拜托。”叶幼澜讨好将双手抵在面前，软绵绵地撒娇，“就一小会，你知道我们小组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想他们会需要家人的鼓励。”
听着叶幼澜脆生生的“姐姐”二字，编导撑住侧脸，半合住眼不忍拒绝，选手之中她最喜欢的就是叶幼澜，一见叶幼澜这般小孩子撒娇的架势，她一点辙都没有，压低了声音说，“好吧，就一会，不要给其他组成员发现了。”
叶幼澜将借来的手机藏到身后，迫不及待地回了练习室，在他们不解和好奇的目光中，献宝似的拿出了身后的手机，“惊喜！”
“哪来的？”
几个人旋风一般冲了上来，围着手机震惊地感叹着，“队长你也太好了吧！”
最先哭的起劲的杨子萱在电话里父母关切的话语中，又哭了起来，不过这次她边笑边自个儿擦着眼泪，“爸妈，我很好，这里的队长特别照顾我，明天的公演我一定会让你们刮目相看的！”
其他几人也依次打了电话，林月见打完，把手机递到了叶幼澜手里，“你呢？”
叶幼澜摇了摇头，“我不用了。”
她还了手机，带着组员们从唱跳开始从头抠细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窗外的天色慢慢暗了下去，华灯初上，教学楼内灯火通明。
其他练习室的选手们完成了练习，嬉笑打闹着准备回宿舍休息，透过门上的小窗户，注意到里面仍亮着的灯光。
“这都几点了，他们还在练习啊？”
“刚刚吃晚饭的时候，他们不也没下去么。”
有人惊讶地倒吸一口凉气，大胆猜测：“他们不会不打算睡觉了吧……”
以那几个人打鸡血的状态，选手们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答案——他们可能真的打算不眠不休地练习。
“疯了疯了！都是一群疯子！”
隔壁练习室里，季诗雨也没有离开。
疲惫的选手们决定不再关注那几个异乎常人勤奋的选手，打着哈欠回宿舍睡觉了。
许是压力积攒到一定程度后就会爆发，顾苗苗几个像是憋了浑身的劲，效率在最后一个夜晚达到了顶峰。
“你们看，这不是比彩排的时候好多了吗？”完整地跳完一遍，叶幼澜从镜子里捕捉到她们焕然一新的状态，“那么大家先休息一会，我们等下再继续。”
这个时候组员们才感觉到饥肠辘辘，结伴去了食堂。
食堂的员工早下班了，但因为叶幼澜打过招呼，还是给她们留了饭菜。她们把饭菜放进微波炉里重新热了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今天的晚饭明明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那些寡淡无味的素菜吃在嘴里却比以往更加香甜美味。
吃完晚饭，叶幼澜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她在卫生间的洗手池前用冰冷的水拍打着自己的脸，好让自己清醒一点。
从彩排到现在，足足练习了十个小时，哪怕她有注意保护自己的嗓子，此时还是感到一丝干哑。
突然间，厕所里面的隔间传出不同寻常的声音。
叶幼澜关了水龙头，哗哗的水声瞬间停止，呕吐的声音在悄无声息的卫生间里更加清晰。
叶幼澜凝神细听——
没错，的确有人在呕吐。
这么晚了，所有选手都离开了教学楼，是谁会在厕所里呕吐呢？
叶幼澜保持着洗手的姿势站在洗手池边，里面的动静足足持续了半分多钟才停了下来，伴随着咔哒一声，里面的人推开隔间的门走了出来。
镜子里，刚刚呕吐的女生头发凌乱的披在身上，女生抬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了叶幼澜惊讶的目光。
季诗雨吓了一跳，仓惶地用手背抹了抹自己脸上因为剧烈呕吐而流下的生理性泪水。
“刚刚是你？”叶幼澜突然意识到季诗雨暴瘦的原因，难以置信道，“你……催吐？”
镜子里照出一张憔悴枯黄的面容，卸下了厚重苍白的粉底，季诗雨的状态暴露无遗。
肤色暗淡无光，如此消瘦的脸，脸颊两侧却因为咬肌发达而胖了一圈。
典型的催吐后遗症。
季诗雨半张着嘴，好半天才冰冷地扯出一个笑来，“是，又怎样？”
她倒是诚实，竟然就这么承认了自己催吐的事实。
叶幼澜甩了甩手上的水，垂着眸子意外地问：“你应该知道催吐是违规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诗雨绝望地闭上眼睛。
她原以为这个点教学楼的厕所没有人，才避开了其他选手们到厕所来催吐，谁知——撞上了叶幼澜。
从节目开始就是她对手的人。
季诗雨扯了扯嘴角，已经做好被叶幼澜揭发而淘汰的准备，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角，视死如归地嘶吼出声。
她的声音因为呕吐而沙哑，隐带哭腔，“是，我犯规了，你要举报就举报吧！”
季诗雨的情绪崩溃，叶幼澜反而怔住了，她不明白季诗雨到底怎么了，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迟疑了一会最终还是没发出声音。
深夜容易让人脆弱，叶幼澜直言不讳的揭穿直接撞碎了季诗雨的心理防线和那点脆弱的骄傲自尊。
泪水无声地从眼眶里滑落，季诗雨睁着猩红的眼睛慢慢开口说：“我承认我是一个有野心有心机的人。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是天生的易胖体质，我为了比你们表现得更好，我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努力——我没有办法，不靠催吐，我根本瘦不到现在这样。”
她浑身剧烈颤抖：“我和你们一样毫无根基从零开始，走到这一步真的很不容易。你们可能知道我之前意外走红的事情，那……那是因为我背后虽然没有经纪公司，但有一个炒作公司。”季诗雨顿了顿，“从我当‘最美胖子’开始，一切都是我处心积虑的结果，为了当照片里这个最美，我在脸上打过瘦脸针和溶脂针。”
“但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没有办法。”季诗雨背靠着隔间的门板无力地滑落在地，“我爸得了重病，需要很多钱，这家公司找到我的时候许下了很高的报酬，包括预支我之后赚来的钱先给我爸治病。只要我拿下第一，接下和宋然的那部戏，我就能赚够我爸的医药费。”
说完这些，季诗雨终于卸下了一直压在心上快要压垮自己的重担，自嘲地笑笑，“可惜现在被你发现了，我要离开这里了。”
她这么做很久了，之前练习时晕倒就是因为催吐长期营养不良，以至于她醒来之后，医生要给她做检查，被她态度强硬地拒绝了，为的就是不被节目组发现她的秘密。
叶幼澜站在她面前，自上而下地俯视着她，神色冷淡看不出喜怒，“你以为我会去告状？”
“在你说这么多之后，我再去告状岂不是显得我铁石心肠？”叶幼澜不再看她，径自走到门口，停下了脚步，背对着季诗雨说，“我不干打小报告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把节目组想的太愚蠢了，当你决定这么做的时候，就应该想过最终的结果。”
“你，好自为之。”
季诗雨呆愣愣地看着叶幼澜的背影，知道她是一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人，在她保证不告状之后，季诗雨心里五味杂陈，坐在地上痴痴地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她原以为叶幼澜抓住她的把柄，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揭发她，然后坐上梦寐以求的冠军宝座。
可叶幼澜……为什么没有？
走出卫生间很远，叶幼澜还觉得自己胸口沉闷得喘不上气来。
她还没做好分享另外一个人沉重秘密的准备
平时季诗雨和她处处不对付，她说不上自己为什么没有遵从节目的规则，而是动了恻隐之心没有揭发她。
或许她和季诗雨心里都清楚，哪怕她不告密，节目组在最后也会发现季诗雨竭力隐藏的秘密，告和不告之间，不过是多在节目里苟延残喘几天罢了。
这个人情……就当她送给可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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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幼澜刚回到练习室，就听到顾苗苗愧疚不已地道歉：“队长，对不起。”
“怎么了？”叶幼澜不明就里，走过去不解地看着她。
顾苗苗的头快要垂到胸口，在其他人催促的目光中，还是鼓足勇气结结巴巴地开口：“队长，我知道季诗雨小组为什么会选走《江月令》了，我想起来了，是我的错。”
叶幼澜的笑容一僵，听她继续低着头闷闷地说：“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同宿舍的笑笑问我们选了什么曲子，我告诉她是《江月令》。这首曲子简直是为我们量身打造的，队长你高音那么漂亮，如果唱出来一定能震撼全场，当时我就高兴地和她说了这些，我还和她说……”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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