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蝶梦》汤七鱼

8、卖弄风情

　　随接待小姐乘坐电梯到达三楼，通过一个长长的走道，终于进到面试厅。
　　面试厅灯光很亮，仿佛要把人每个死角照亮。
　　庄曼并没有紧张，一路来笑容自然随意，然而当她目光锁定五位面试官最右边的一位，笑容顿了两秒。
　　那人恰巧抬头，四目相对。
　　男人穿一件白色无领衬衣，脖间拧开两粒纽扣，好看的线条消失在衣里，惹人想窥视里间的坚硬和刚毅。
　　还是那张干净的，分外英俊的脸，带着光和海的气息，庄曼甚至能忆起昨日海边阳光的温度。
　　是了，是灼热的。

　　庄曼忘记自己何时坐到真皮沙发上，只清晰记得那双眼漆黑深刻，左眼角下桃花痣性感妖冶。
　　如果刘希承是余蝶儿的男神，那么他该是她的男神了。
　　“你没有化妆？”
　　女面试官的声音响起，庄曼回神，“对。”
　　女人细细打量庄曼五官，满意地在表格上填写什么。
　　五位面试官中，坐最中间的是一个年轻俊帅的男人，庄曼多少能从他花俏骚包的衬衣看出他的性格特点——张扬，随性。
　　花俏男似乎对庄曼很感兴趣，桃花眼中微微闪着亮光，“你的简历呢？拿上来让我们看看。”
　　庄曼笑道: “抱歉，没准备。”

　　场内几位面试官讶异，之前可没遇到这样的状况，所有来这的美女，个个有备而来，甚至有人把简历连同写真集订成书送来，他们几个翻半天都没翻完。
　　花俏男点点头，笑容人畜无害，“你叫什么名字？”
　　“庄曼。”
　　温司楠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审视，却又随意，然而很快，视线又回归桌上平板电脑，手继续转动笔杆。
　　花俏男向后靠了靠，换了个最舒服的姿势，说，“你介意把夹克脱掉吗？你没准备简历，我们也不清楚你的身材条件是否符合我们的要求。”

　　庄曼身上虽然披了件夹克，但身材的优势已经一目了然，这会儿面试官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由让人深思它的意图。
　　场内，除了一女面试官，剩下四位都是男性，但凡矜持的女孩都不会当众脱衣。
　　见庄曼没有动静，花俏男弯弯唇角笑道，“当然，我们并没有强制的意思，我们尊重你的……”
　　话没说完，庄曼已经脱掉外套，脸上笑容明艳，“不，我不介意。”

　　庄曼里间穿吊带连衣裙，因为贴身，身材线条完全呈现。
　　领子很低，两只玉兔只露冰山一角，足以让人联想到它的丰盈和柔软。
　　两个男面试官互相看了一眼，几不可闻地小声评议，花俏男则是舔了舔唇角，笑容意味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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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
　　一支黑色签字笔滚落在地。
　　所有人都看向笔的主人。
　　场上除了花俏男，其他人看那人的目光略显拘谨。
　　庄曼也抬头，却对上温司楠的眼，很深，很黑。
　　静默。
　　时间仿佛静止。

　　那人桌面很干净，其他人桌上则摆放各式各样的简历。
　　庄曼觉得他不像面试官，倒像是来凑数的，还是极没敬业精神的那种。
　　然而现在看来，她错了，那人极有可能也是个大人物。
　　庄曼轻笑，上前走了几步，弯腰去捡那支笔。
　　温司楠坐在最右侧的位置，笔刚好落在桌子的右边。庄曼拾起笔时，随着弯腰的幅度，吊带领口大敞，衣里重峦叠嶂雄浑壮阔。
　　庄曼的胸并没大到离谱，却大得恰到好处，随着动作，两大团轻轻晃动，男人见了定会血脉偾张。
　　只可惜，所有的魅惑只坐最右边的男人看到。
　　说不是勾引，那是鬼话。

　　“你的笔。”
　　温司楠看着她，没有动作，面无表情。
　　庄曼稍稍有些挫败感，把笔放在桌上，正要离开，便听到他的声音。
　　他说: “谢谢。”
　　明明谦谦君子的神情，声音却异常冷淡。

　　庄曼勾唇回到真皮沙发上，目光笔直，“来之前我已经了解贵所的招聘要求，并十分谅解。贵公子是一家集健身、游泳、休闲为一体的高档俱乐部，A市未来几年最具有发展潜能的健身会所。然而，越是这种高端的定位，越注重产品的服务，而对员工美的苛求，就属于产品服务中的一部分。好的服务，不仅要做到精细，还要注重其外在美观，员工一方面给客人提供优质服务，一方面把美丽展现，让客人赏心悦目也是一种贴心的服务……”
　　庄曼自由发挥了八分钟，又道: “我尊重贵所对美的要求，如果我有机会留下，愿意把保持美丽当做一种服务态度，谢谢。”

　　“啪啪啪。”掌声响起。
　　其他人见花俏男鼓掌，也纷纷拍手响应。
　　只有温司楠目光仍落在平板电脑上，事不关己。
　　等掌声停歇，一男面试官问道: “请问你毕业哪所大学？”
　　“没上大学。”
　　众面试官再次讶异。
　　温司楠抬眼，两人又一次对上视线。
　　花俏男干咳两声，桃花眼眯得像只狐狸，“文凭并不是我们最看重的，我们在意的是你所说的服务态度，你的理解，我很喜欢。你可以先离开了，记得跟接待小姐留下联系号码，明天会给通知。”
　　庄曼规规矩矩地鞠躬，道了一声谢谢，走出面试厅。

　　等门合上，张潇凡冲温司楠眨眼，“怎么样？留不留？”
　　温司楠手指滑动平板电脑，若有所思，“你定。”
　　“嘿？什么都我定，这店方位我定，名字我定，这挑什么样的人还是我定，合计着就我是老板啊？”张潇凡解开领口前一粒纽扣，歪着嘴表示不满。
　　温司楠眼都没抬一下，说: “那就不要。”
　　张潇凡不解，“不是，我觉得挺好，为什么不要？无论长相还是身材，比我之前交往的任何一个女人好太多了。”
　　温司楠没接话。
　　旁边女面试官有点为难，弱弱地问一句，“那到底要不要？”
　　“要啊！”张潇凡瞪眼，女面试官缩紧脖子记下庄曼的名字。
　　……

　　庄曼早上只喝两碗粥，现在饥肠辘辘。
　　全身只有十九块，这条街的东西，她是吃不起了。
　　拿出手机导航帝王夜娱乐中心方位，在炎热的太阳下，走走停停二十分钟，庄曼终于找到地方。
　　此刻，接近下午三点，黎洋的欢庆会马上开始。
　　他……
　　他们，很快又要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