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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顽童 ...
田家驹这回是真后悔了。他懊恼地责怪自己,怎么就鬼使神差般地送桃子给那逃荒人家吃呢?要说送食物给逃荒者,并非不好,村里的大人们都会做这事,这是行善积德的好事。可怎么到自己行善做好事时,却会好心不得好报,给自己惹下天大的烦恼!
事情发生的这天是田家驹十三岁生日。田家驹一早在家做作业:写作文,抄字帖。这是暑假以来每天上午的必修课。父亲亲自布置,田家驹只有认真完成了,才能出去和小伙伴们玩儿。为此,田家驹常常被小伙伴们笑话,尤其是许文举。许文举故意每天上午带着小伙伴们疯玩,甚至专门在田家的房前屋后大呼小叫地玩“楚汉相争”,玩“捉放曹”,还学鹧鸪叫。田家驹晓得许文举“一石二鸟”的用心:一是想以此让田家驹不能静心完成作业,二是让小伙伴们玩累了,下午田家驹出来玩时,大伙儿再无精力陪着玩。
可是,许文举的诡计并无多大效果,他忘了他的对手田家驹是什么人。
要说田家驹是什么人,得先从其父亲说起。田家驹的父亲叫田祖贤,在铁牛村开办一家名为“毓秀学堂”的私塾教书谋生。田祖贤学识渊博、治学严谨,在近四十年的教书生涯中,可说是“桃李满天下”。学生中大都事业有成,有成富商的,有成乡绅的,其中不乏栋梁之材。比如有一位陈姓学生,考取了“庚款留学”名额,赴美国留学获博士学位,回国后从政,官至民国政府副部长。这位陈部长每每有回乡省亲,必来恩师家拜访。还有一位学生,名叫许章良,“毓秀学堂”毕业后,一路读到留洋博士,三年前回国,现在上海一所大学当教授。
“毓秀学堂”的名气在花园口一带大小十几个大村庄中叫得最响。其他村庄也有人办私塾,但往往本村的人还是愿意将孩子送到铁牛村“毓秀学堂”来上学。
田祖贤田先生有成就有名气有威望,家有贤妻,有田有地,生活无忧……可偏偏老天磨人,无端生一事让他烦恼,这就是他的儿子田家驹。
儿子田家驹怎么就成了田祖贤的烦恼根源呢?这话说来就长了。
铁牛村的居民姓氏不复杂,就田姓和许姓、陈姓三大姓。田氏一族人丁兴旺,偏偏田祖贤这一房风水较差,主要表现为世代单传。从田祖贤这代往上算,已是三代单传了。早几年,田祖贤的父亲在世时,曾请风水师来家看风水。风水师拿出罗盘四处摆弄一番,很快找到了根源,原来是祖坟朝向有问题,偏离黄道好几度。父亲按风水师的指点,将祖坟修葺一番,然后满心期望着儿孙满堂。可直到他去世,还是没有出现人丁兴旺的苗头。到了田祖贤这代,还是单传复单传。
田祖贤身怀抱负,决心改变局面,成年后娶了妻子田李氏。一心想多生儿子改变家族现状的田祖贤,夜夜在田李氏身上辛勤耕耘,期望早日生下一串儿女。可老天爷不遂人愿,好几年过去,田李氏的肚子不见有丁点的动静,不但不能改变局面,甚至于连单传的机会都将落空。可想而知这对田祖贤的打击有多大。田祖贤免不了情绪低沉,有时会在课堂上唉声叹气。学生们回家说给大人听,乡亲们就都着急起来。乡亲们自发地凑在一起商量怎么帮田先生。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很快就有了好多主意——有人说,不能生儿子应该去瞧医生啊,听说哪哪有位神医专治不孕不育;有人说,生不生儿子归菩萨管哩,听说哪哪庙里的菩萨十分灵验,求官得官求财得财求子得子。乡亲们把这些信息告诉田祖贤。田祖贤感恩乡亲们的热心,加上盼子心切,于是携带田李氏按乡亲们说的线索四处求医问药拜菩萨。几年中夫妻俩跑了不知多少路,花了不知多少钱,却始终不见效果。
渐渐地,田祖贤心灰意冷,话也少了,人也日见消瘦。妻子田李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便劝说田祖贤纳妾,田祖贤当即一口回绝。
“你不能生育,根子在我不在你。”田祖贤道,“我家几代人丁不旺,是命运。命运这样,纳妾能顶啥用?娘子,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我对你又多了一百重的敬重。这辈子就咱夫妻两个过吧,我家的香火真要是断在了我头上,这是命,是天意。”
田李氏听得丈夫如此说,感动得抱着他哭了半宿,从此,夫妻感情更加深厚,田祖贤静心教书育人,田李氏则全心伺候丈夫的饮食起居。
光阴在学堂里孩子们的朗朗读书声中平平静静地流逝,转眼田祖贤四十岁了。刚吃完寿面没几天,一天早上,田李氏突然呕吐不止。接连一段日子都是这种症状:呕吐、浑身无力、没有食欲,喜欢吃酸,到处找杏子、李子吃。田祖贤看妻子这样,心里着急,不会是生什么病了吧?有人说,看样子田李氏不像是生病,怕是怀孕了。田祖贤不信,人家斩钉截铁地说错不了,先生娘子就是怀孕了。人家说得多了,田祖贤半信半疑,赶紧请来了郎中给瞧。郎中给田李氏把完脉,起身给田祖贤拱手道贺,说,恭喜恭喜,先生娘子怀有喜孕,是个男娃。夫妻俩被这天降喜事给高兴坏了。第二年夏初,田李氏生下一个儿子。
有了儿子后,田祖贤内心深处骚动起来,他想,老天爷眷顾咱,也许能让娘子再生个一男半女。于是,田祖贤焕发青春,隔三差五地与妻子造人。可是几年过去,田李氏的肚子再无动静,慢慢地夫妻俩就不再奢望了。田祖贤对妻子说,田家到我这代还是单传,这是命!命就是命哪。人,怎么争得过命哩?夫妻俩不再异想天开,一门心思扑在养育儿子上。
田祖贤给儿子起名“家驹”,希望他像小马驹一样茁壮成长。田李氏请了尊观音娘娘像回家,虔诚地早晚一柱香,三叩九拜,祈求菩萨保佑儿子健康成长,长命百岁。日常生活里,对儿子是百般宠爱,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田祖贤不赞成妻子的做法,担心把儿子骄宠坏,可奈何不了妻子护犊情深,只好想其他的辙。
田祖贤有一个莫逆之交,是个游方老道士,号称“玄空真人”。老道士精通五行八卦,能给人起卦算命。一天,他向田祖贤要了家驹的生辰八字,起了一卦,掐着指头仔仔细细地算了近一个时辰,然后对田祖贤夫妻俩说:
“家驹五行多金,一般而言,金多金旺之人性格刚强反而易折,家驹这辈子命途多舛。”
田祖贤田李氏面面相觑,“命途多舛”四个字听得夫妻俩胆战心惊。
“道长啊,这可如何是好,可有法子化解?”田李氏问。她心里着急,我夫妻这么多年的努力,好不容易有了家驹这棵独苗,却是命途多舛,忍不住双眼热泪泉涌,“道长啊,您和我先生是相交甚好,您可得为我们指点迷津,想法子为我们化解哩!”
“先生娘子,您别急,化解的法子当然有。”老道士不慌不忙地说,“宇宙之道,精髓在于阴阳平衡四字。我们所说的五行相生相克,就是这个理。五行学说认为,世界是由金、木、水、火、土五种东西构成,这五种东西相辅相成,相生相克,金太旺,火克之,火旺了,水克之……这就好比日夜轮替,四季变换,”
“可是,可是……”田李氏急急说道,“要去哪找这火哩?”
“娘子,你别急,先听道长说。”田祖贤安慰妻子道。
“我看了你们夫妻俩的八字,都缺火。凭你俩治不住孩子的金,所以家驹从小体弱多病。不过,你们放心。俗话说,吉人自有天相。化解的法子会有的,只是要等待时机。”老道士款款说道,“再说了,人的一生中经历些坎坷,经经风雨见见世面,并非是什么坏事。”
老道士后边这一番话,让田祖贤夫妻俩满怀希望中夹杂着忐忑不安。
果然如老道士所言,家驹确是“命途多舛”。夫妻俩不管如何小心谨慎,还是时常出点状况,不是跌倒就是摔伤,不然就是感冒咳嗽,生病吃药是常事。其中出了两次大事,差点要了家驹小命,把夫妻俩吓得够呛。
第一次,家驹六岁那年夏天,他和小伙伴们上黄河大堤“将军坝”上玩捉迷藏,家驹跑得疯,一下没收住脚步,滚进了黄河。家驹在水面上挣扎了几下,就沉入水中,不见了踪影。小伙伴们赶紧大声呼救。刚好有两个年轻人在河里凫水摸鱼,其中一个是前面说过的田祖贤先生的得意门生许章良。许章良那年在北平念大学,放暑假回家,与要好的伙伴下河凫水摸鱼。两个人听得孩子们的呼救,忙潜入水中搜寻。黄河水深流急,许章良往水中潜了好几趟,终于在水底的水草丛里摸到家驹,急忙拽出水面抱上岸。大家看田家驹手脚瘫软毫无生气,伸手摸家驹的鼻子,已没了气息。情急之下,许章良抓起家驹的双脚倒背在后背,在坝上大步跑。跑了四五个来回,终于听到家驹哇地叫了一声,肚子里的黄水喷涌而出,总算活了过来,捡回一条小命。田家驹从此和许章良格外地亲。也因为这次溺水,家驹害上了怕水的毛病,成了一只旱鸭子。
第二次,是家驹八岁那年冬天。有一晚,睡到半夜踢了被子。田李氏因为白天下地干活疲劳,睡死了没顾到给盖回去,结果就着凉了,又是咳嗽又是发烧,最终引发肺炎。郎中给瞧了,做针灸、拔火罐、吃中药……,所有能用的法子都用了,终不见好转。请了郑州最出名的郎中瞧,还是不顶用。眼看孩子病得越来越重,命若游丝,夫妻俩束手无策,欲哭无泪。就在这时,有人指点说,何不到洋人的教堂医院去瞧瞧哩?夫妻俩面面相觑,省城最有名的郎中都瞧不好,洋人能行?田祖贤说死马当活马医吧,是死是活就看这孩子的命了,走,找洋郎中去。
夫妻俩抱着家驹坐上马车赶赴郑州,找到洋人的教会医院。一个洋郎中接待了他们。洋郎中一看家驹的症状危急,二话不说,当即给家驹打了一针药水。打完针,洋郎中安慰田祖贤夫妻俩,说,你们放心,孩子没事了。我给孩子用的是英国人刚发明的一种药水,叫盘尼西林,治肺炎有奇效,我保证药到病除。田祖贤夫妻俩将信将疑,那么多老中医老郎中都治不好的病,这个洋郎中用一针药水就能治好?令人惊喜的是,洋郎中说的果然不假。不到一个时辰,家驹紧闭的牙关就松了,眼睛也睁开来,还开口叫爹、娘。田李氏背过身去嚎啕大哭,田祖贤抓着洋郎中的双手热泪纵横,泣不成声。洋郎中安置田家驹在医院住下来,给开了一些白色、黄色的小药丸服用。五天后,田家驹彻底康复,一家人兴高采烈地回家。
两次大劫把田祖贤和田李氏吓得不轻,夫妻俩更加相信玄空真人的话,眼巴巴地盼着改变家驹命运的时运机缘。
在夫妻俩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呵护下,家驹磕磕绊绊长大。到了上学的年纪,就在田祖贤的学堂里和其他小伙伴坐在一起念书。
田李氏宠爱孩子,田祖贤不赞成,有时忍不住劝说妻子两句。说,宠爱孩子可能是害孩子,若是孩子被宠爱得骄横就坏了,“骄子败家”么。道理讲了一箩筐,田李氏一概左耳进右耳出,一点用没有。田祖贤看改变不了妻子,就在学堂里施展管教手段,采取刚柔并举的策略,爱归爱,管归管。只要家驹犯了错,定不轻饶,该骂就骂,该打就打。尤其在学业上,更比对其他孩童严厉十分。好在田家驹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人聪慧,又勤奋,学业上竟然很难挑出毛病来。这让田祖贤宽心不少,对于自己膝下只有这独苗的缺憾慢慢地就淡了。
小时候的家驹体弱多病,人也文静。可出乎意料的是,自从上了学堂后,在同学们的感染下,很快变得调皮、顽劣起来。精力无限而又鬼灵精怪,在同学中逐渐取得号召力,成了村里两个孩子王之一。另一个孩子王是许文举,两个孩子王只要凑在一起,就能带领小伙伴们把村庄闹得鸡飞狗跳。因此,三天两头有人上门告状。田祖贤知道乡亲若不是万般无奈是不会上门告状的。起先,田祖贤还苦口婆心地开导,让儿子背诵祖传家训,一条一条地讲解。家驹脑子好使,祖传家训能倒背如流。背家训归背家训,玩归玩,只要和小伙伴在一起就又野得天昏地暗,把家训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管田祖贤如何语重心长地教导,如何严辞厉语地训斥,可这孩子是外甥打灯笼——照旧,三天两头少不了有人上门告状。田祖贤被逼得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使出“家法”——取一条细长柔软的柳条,只要有人来家告状,就用它狠抽田家驹的屁股。田家驹并不怕父亲的柳条。一来,父亲是个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下手并不重。二来,每当父亲动手打自己,母亲肯定早早来救。所以,只要父亲的柳条刚落在屁股上,田家驹就杀猪般放开嗓门大喊大叫,母亲田李氏赶紧上前缴下柳条,嘴里还念念有词地数落。
“哪有你这样教育孩子的,嗯?你是要把人打死还是怎的?”田李氏将儿子搂在怀里,抚摸着儿子的屁股,眼泪叭嗒叭嗒地掉下来。“他可是你亲生的,是咱家的独苗!”
田祖贤最受不了妻子这招,一看她汪汪的眼泪,一下子没了脾气。
“娘子,孩他娘,你别哭了,我这不是被家驹气糊涂了么。”田祖贤嘟嘟喃喃地说,那口气好像是自己犯了错一般。
“你气糊涂了?我看你就是没安好心,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田李氏继续捏紧田祖贤的软肋,田祖贤起急了。
“什么孤儿寡母嘛,不要乱说好不好,让别人听了是多大的误会?我这个当丈夫的、当爹的不是好好的在这?”
田李氏瞧火候快到了,话锋一转——
“你好好的在这,可你怎么就不让我再生一男半女出来?哪怕是再生个闺女也好啊。家里孩子多,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爱打哪个打哪个。我也不心疼,我也不拦你,打死了咱还有啊不是?可眼下我就这一棵独苗,你把他打死了,让我怎么活!”
“你、你……”满腹诗书的田祖贤被噎得说不出一句话来,憋得满脸通红,“孩他娘,你就宠吧,有你后悔的那天。”
田李氏见目的已达到,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儿子掉眼泪,田祖贤悻悻然地败下阵去。
家驹成了孩子王,这让田祖贤夫妻俩喜忧参半。看着儿子和其他孩子一起野,身体渐渐壮实一些,小灾小病越来越少,对孩子命运的忐忑稍有缓解。可毕竟有过两次惊吓,让夫妻俩心有余悸,盼望着老道士许下的诺言早日实现,盼着改变孩子命运的时运机缘早日降临。
前边说到的另一个孩子王许文举,与田家驹同年出生还是同学。这许文举和田家驹比是另类人。田家驹长得瘦弱单薄,而许文举长得高大壮实。单单伸出胳膊来就比田家驹的大腿还粗。这两个孩子王,一个是鬼灵精怪,一个是身强体壮,两人谁都不服谁,各拉一帮孩子成立山头,时常找由头对战。
话说田家驹十二岁生日这天,一早,田祖贤照例给布置了作业,然后随田李氏下地干活去了。
田家的地在村北紧靠将军坝下,种的高粱和玉米,田地里的活基本是田李氏做,田祖贤有时跟着下地,只是给妻子做个伴,一来陪妻子聊聊天,二来看看田野风光,放松心情。
田家驹在家里做作业,许文举照例带着那班小伙伴在屋外大呼小叫地做游戏。田家驹充耳不闻,自顾自写好作文,然后一丝不苟地写完五张字帖。做完作业,太阳已有一杆高,天气开始转热,田祖贤和田李氏也从地里回来了。
到了家,田祖贤洗了脸擦了手,坐下来检查儿子的作业。田李氏则进了厨房。田祖贤检查完作文,将两处结构不妥之处说给田家驹听,对字帖的两处下笔亲自示范一遍,然后让田家驹重抄一张纸。田家驹认真做完,对父亲道:
“爹,我可以去玩了吧?”
“这个——”田祖贤看看再找不出毛病,大度地挥手,说,“行,玩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田家驹答应了,到厨房给母亲打了声招呼,急急跑出家门。田李氏从厨房追出来,冲着田家驹的背影喊:
“早点回来,中午给你做寿面吃哩。”
“哎——”
田家驹找到了许文举和小伙伴们。田家驹的加入让这群顽童如虎添翼。小伙伴们按惯例分成两派,一派由许文举领头,一派跟着田家驹。两个孩子王领着小伙伴们开始了“大闹天宫”。他们从村东追到村西,再从村南闹到村北,直闹得村里鸡飞狗跳。
平常日子里,乡亲们习惯了这群顽童的吵闹,并不大干涉他们,各自忙着各自的营生。可今天,这群吵闹的顽童却惹恼了一个人。这人不是一般人,正是田家驹父亲田祖贤田先生的老朋友,游方道士“玄空真人”。孩子们在村里吵闹时,老道士正在村公所的偏房里睡觉。被吵醒的老道士冲出门外,跨腿站在当街,尖声喝道:“谁家小鬼在这吵?”
老道士中等个儿,身材精瘦,没人晓得他是哪里人,也没人晓得他多大年纪。只见他白发白须白眉毛,黑衣黑帽黑布鞋,走在路上飘飘忽忽,说起话来嗓子尖细,孩童们都从心底里惧怕他。
老道士当街一句“谁家小鬼在这吵”,似利剑当空劈下,让人顿觉脖颈发凉,瘆得慌。顽童们立马鸦雀无声,蹑手蹑脚溜出村庄。
出了村庄,孩童们有些气馁,大家坐在黄河大堤上看风景。在上游目光可及处,是平汉铁路的黄河大桥。小伙伴们喜欢看火车拖着滚滚的浓烟驶过大桥的画面,觉得特别壮观。没有火车过大桥时,就看水鸟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掠过来掠过去,听它们的叫唤声向远处传去。
在大堤内不远处有一片桃园。眼下正是桃子成熟的季节,粉红粉红的水蜜桃挂满了枝头,老远就能闻到那诱人的果香。田家驹咽了咽口水,说咱们去摘桃子吃吧。这一提议马上获得大家的响应。小伙伴们摸到桃园边,在篱笆墙上拔开一个洞,大家鱼贯而入。一会功夫,战果累累,众顽童一溜烟上了黄河大堤“将军坝”享受甜蜜多汁的桃子。
就在这将军坝上,田家驹和小伙伴们看到了一家子逃荒的人。田家驹鬼使神差地送了他几个水蜜桃,想不到由此引来了田家驹几躲不开逃不掉的烦恼……
各位读者朋友,这是我来到晋江文学城的第一部作品的第一章,请斧正。如有批评指正,将不胜感激。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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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顽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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