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怎么将校霸培养成学霸》眠九宿

11、chapter 11

　　“宝宝？回来了？”
　　葆宝回到家，刚进门就听见妈妈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趿上拖鞋，奔进客厅，书包随便撂在沙发上，猛地就扎进妈妈怀里。
　　“妈妈，我好想你。”撒娇。

　　秦思拍拍女儿的肩，俯身亲下她的额头，笑道：“妈妈也好想你。”

　　“你在看什么？”从怀里抬头，葆宝看去妈妈手里的平板。
　　“看一下别人跳的舞，找找灵感。”

　　“妈妈的舞蹈社又要排新舞了吗？”
　　“嗯，等店搬了就开始准备新舞。”

　　“妈妈好棒！”吧唧一口亲在秦思女士的脸颊上。

　　忽然，一个声音从旁侧响起：“不要随便轻薄别人老婆。”

　　葆宝一回头，看见自家中二老爹穿着个大裤衩，挂着个机器猫的围裙，一嘴青胡渣，手里拿个木质锅铲，一手叉腰，埋怨地看着她。

　　下一秒，这中二老爹又变成苦情老爹，双手一展，泪眼婆娑。
　　“我家闺女终于回来了，想死爸爸了，快来让爸爸抱抱，看看闺女儿瘦了没有。”

　　葆宝嫌弃地嘴角一耷拉，眼睛里却全是笑。
　　“爸爸一嘴的胡渣，不让抱。”

　　不但不从妈妈的怀里起来，葆宝反而更窝进去了一些。

　　葆东良僵住，仿佛完全没想到会被自己宝贝女儿嫌弃。
　　目中热泪滚滚，眼见就要哭了。

　　秦思女士憋不住，笑着拍拍女儿肩膀：“去吧，意思意思抱抱他，不然他可能要把主角写死，晚上又去跟他的读者干架了。”

　　葆宝忍笑，从妈妈的怀里起身，没再逗她老爹，一把抱住那壮硕的腰。
　　“爸爸，我也想你。”

　　“呜呜呜，还是闺女在身边好，高中生弄什么军训啊，训得我宝宝都瘦了。”
　　大手抓抓女儿的小细胳膊，葆东良一脸的心疼。

　　“不累，我们在花样列队，教官可好了。”
　　葆东良依旧不依不饶，非说女儿又是瘦了又是黑了。

　　直到秦思女士努努鼻子，说了一声：“怎么有股焦味？”

　　“啊！我的糖醋排骨！”
　　立马松开女儿，葆东良蹿进厨房，咚咚锵锵，一阵忙碌。
　　然而他女儿却见他忙手忙脚的样子，幸灾乐祸地捧腹大笑。

　　晚上八点，东城小区的室外篮球场。

　　一个瘦高的身影还在不断地跳跃投篮。

　　学校下午五点半就锁宿舍楼了，宁恺哲只能背起东西换到自家小区来打球。

　　浑身都被汗水侵湿，睫毛上滴下两滴汗珠迷了眼睛。
　　手机震动响了好一阵了，宁恺哲搓搓被汗迷痛的眼睛，走过去从书包里拿出手机接通。

　　“臭小子，都几点了？你妈做的饭都凉了，你还在哪里厮混？！”
　　“不吃了，你们吃。”说话都冒着热气。

　　一坐下，手脚酸软，他知道的确是运动量过大了。
　　擦了把汗，不等他爹宁勇先再说话，一声“我挂了”便将电话摁断。
　　手机又扔回书包里，篮球又运回手心。

　　嘭嗒嘭嗒，一路运到三分线外，起跳投球。

　　命中篮球框。

　　不断地奔跑，投球，反复来回。

　　夜越来越静。
　　起先还有些散步的人，后来连散步的人都没了。

　　直到他筋疲力尽，真的跑不动了，才啪嗒一下躺去地上。
　　整个人成大字，望着天上凉凉的月亮。
　　喘息不止，胸腔起伏剧烈。

　　汗水从颈项下去，从腹部滑过，从脸颊顺着太阳穴滚到耳后，又从湿透的头发一路渗下去。

　　所有的触感都极为鲜明，唯一不鲜明的就是力气。
　　力气用完了，他疲惫不堪。

　　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会难受。
　　虽说是第一次跟人表白，结果就华丽的失败了。

　　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羞耻的。
　　不就像跟人打球输了一样吗？
　　谁规定他就必须不会失败了？

　　但是那感觉好像又有点不一样。

　　打球输了，他会心有不甘，会郁闷。
　　然后发奋努力，争取下一次把对手打得喊爸爸。

　　可跟葆宝表白失败，他没有不甘心，只有郁闷。
　　闷得心口紧缩，好像瞬间抽干所有力气。

　　当听到葆宝说，为了让他好受些，要跟他拉开距离，不做朋友的时候。
　　他只觉得更难受，难受得快连打球都调动不起他的热情了。

　　周遭安静无比，他只听得见他的呼吸声很响。
　　宁恺哲脑子里忽然闪现一个念头。

　　他为什么会喜欢葆宝？

　　偷看他的女生不少，葆宝只是其中一个。
　　会怕他的女生更不少，葆宝还是其中一个。

　　她也不见得多漂亮，至少她旁边的胡珊珊就比她好看。
　　她性格是挺好，乖巧温和，但是这样的女生同样不少。

　　例如今天给他送水的女生好像就是这种性格。
　　好像是……他不太记得那个女生了。

　　宁恺哲把手背压在眼睛上，呼吸粗重，像条搁浅的鱼。
　　半会儿后，他一个挺身坐起来，扯了扯自己身上湿透的棉背心。
　　撂起书包挂在肩上，操起篮球抱在怀里，一步步朝家走去。

　　晚上洗完澡，葆宝穿着卡通睡衣躺在床上。
　　手脚展开，展成最舒服的姿势。

　　望着天花板想了又想，她还是决定跟珊珊聊聊天。
　　手机拿过来，跳出跟珊珊的对话框。

　　[珊珊……]
　　两三秒后，胡珊珊十分了然地回道：[拒绝完了心里愧疚？]

　　葆宝：一个超可爱的猛点头表情发送过去。

　　[说吧，想用什么方式度过愧疚期？]
　　[我觊觎电玩城那台新进的跳舞机很久了……]
　　之前初三忙中考，一直没机会去玩啊。

　　[……]胡珊珊。
　　[你这样真的好吗？说不定人家帅校霸正在默默流眼泪，伤心欲绝呢，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我也帮不了他啊，越帮越糟，还有可能让他以为我跟他玩暧昧呢，不如冷处理干脆些。]

　　一个沮丧的表情发过去，葆宝一翻身，侧躺着叹口气。

　　她想，都是年轻人，伤心这种事很快就会过去的。
　　只要她这剩下的半个暑假尽量不出现在宁恺哲面前，相信美少年很快就会忘了她的吧。

　　[狠心的女人啊……说吧，什么时候？]
　　[明天吧，我心痒难耐。]

　　[好，那明天下午两点电玩城见。]
　　[OK！]

　　明天的约会搞定。
　　葆宝又翻了翻朋友圈和好友微博，没发现什么异样。
　　这才安心地关了灯睡觉。

　　三天后。

　　三个少年在东城小区签了来访登记，然后直奔宁恺哲家楼下。
　　等着宁恺哲妈妈开楼栋安全门的时候，三个少年开始叽叽歪歪。

　　“张志晨，你说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等会儿我们被恺哲揍了，你就完蛋了，我跟你说！”
　　“骗你做什么啊？又不能长肉！”

　　“还想着长肉，你都多少斤了你自己没点逼数吗？”
　　洪世左手拍在张志晨大肚腩上，肉皮晃了晃。

　　“不过我们恺哲竟然会跟别人告白，我简直不敢相信。”
　　高煜话刚说完，门就开了。

　　三人走进去，电梯里还在叽叽歪歪。
　　“话说前阵子我们班班花还跟我打探恺哲的消息呢。”高煜。

　　“源思阡？她不是在准备出国吗？”
　　电梯在三楼停下，站在前面的洪世一边说，一边往后面让了让。

　　进来的是一对母子，小男孩骑着小单车，看着洪世的右手惊恐地喊妈妈。

　　小男孩的妈妈安抚完小男孩，满怀歉意地对洪世说：“抱歉，小朋友不懂事。”
　　说的时候她也看了眼洪世的右手。

　　洪世摇摇头，坦然回笑：“没关系。”
　　他看见小男孩往妈妈怀里躲，便将从手腕之下空荡荡的右手藏去身后。

　　气氛一时凝重，但从出生就没有右手掌的洪世并没有多在意。
　　他习惯了别人这样惊恐的目光。

　　高煜咳两声，接着说回他们的话题。

　　“她是要出国了，但是对恺哲还不死心啊。不过恺哲连源思阡这样温柔漂亮的女生都拒绝了，我真的对他喜欢的那个女生很好奇啊。”

　　“我也很好奇。”洪世点点头，转而问张志晨，“那个女生漂亮吗？”
　　张志晨想了想，说：“漂亮，但是……我觉得没有源思阡漂亮。”

　　“啧啧……”高煜和洪世更好奇了。

　　电梯停在二十七层，小男孩被他妈妈牵着走出电梯。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时候，小男孩好像克服了恐惧。

　　他扭头挥起小手，冲电梯里的洪世说：“哥哥再见。”
　　洪世略惊讶，半秒后扬起笑容，举起完好的左手对小男孩说：“再见。”

　　电梯门合上，一路往上，到了三十二层停下。

　　他们走出电梯，来到宁恺哲家门前，按响门铃。
　　很快，宁恺哲的妈妈出来开门。

　　三人响亮地叫“阿姨好”，被宁妈妈笑着迎了进去。

　　“恺哲在房间里吗？”高煜问。
　　心里想着，臭小子知道他们来了，也不下来接他们。

　　“他已经躲在房间里三天了，一直都不肯出来，吃饭都是下楼拿了碗就上去。”宁妈妈小声对他们说，“还好你们来了，我真怕恺哲闷出毛病来。”

　　高煜一听，愣了一下，随后笑起：“我们上去看看他，阿姨别担心。”
　　“嗯嗯，你们快上去吧。等会儿阿姨给你们端水果上去。”

　　三人高兴地笑，尤以大胖子张志晨最高兴，又有东西吃。

　　宁恺哲家是复式型五居室，他的房间在二楼朝南处。
　　三人一边上楼一边交头接耳。

　　高煜问张志晨：“怎么回事？恺哲不是才表白完吗？现在不腻腻歪歪的谈恋爱，闷房间里不出来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张志晨一摊手，表示无知者无畏。

　　洪世摸摸鼻子，说了个没人相信的可能：“怕不是失败了吧？”

　　“怎么可能？！”高煜低声惊吼。
　　吼完了，他又跟张志晨对视一眼，问了句：“不会真失败了吧？”

　　“……不会吧？”小淑女对恺哲好像还挺好的。
　　给他们盛汤的时候还多给恺哲排骨呢，他都看见了。

　　“瞎捉摸什么，敲门进去先。”
　　洪世推推前面两个到了门口还自己嘀嘀咕咕的人。

　　高煜犹豫一下，举手敲响了门。
　　门内好半响没有回应，他拿耳朵贴去门上。

　　听见电子游戏的厮杀声，很激烈，但是却没有恺哲一贯的鬼吼鬼叫。

　　高煜咽口唾沫，回头看洪世，表示他怕。

　　洪世白了眼高煜，推开他，敲了两下门说：“恺哲，我们进来了？”
　　还是没有回应，洪世果断拧开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