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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心计 ...

  •   小太监奉徐澈之命返回华硕宫,把徐澈的话用掩耳之态告诉了程安。程安闻言狠狠的皱眉,只能一脸纠结的冲徐子毓施礼:“王爷…皇上…他…他…”

      徐子毓突冲他一摆手:“程公公不必如此,本是预料中之事,你无需为难。”

      “程安无能,还望王爷赎罪。”说罢,冲端着毒酒的小太监一使眼色,小太监向前跨进几步,后弯腰呈上毒酒。

      徐子毓眼底神色很是让人琢磨不透,既无悲,也无喜,亦无恐,又无惧。深邃瞳眸在小太监托盘中的酒壶酒盏上停留片刻,便伸手去拿盛满酒的酒盏,他手伸过去还没来得及碰到酒盏,沈镜月就焦急万分的喊了一声“王爷!”

      徐子毓欲端酒盏的手突然停顿在托盘处,垂眸看着托盘,竟突发好奇道:“皇兄果真待我不薄,连赐给我的毒酒都比一般人多些,这酒壶中是满的吗?”

      把酒壶拿在手里一掂量,说话间竟笑着说似的:“果然是满的,”掀开酒壶放到嘴边闻了闻,又低声说:“和一般的酒味道差不多,皇兄这是想让我做个醉鬼?”

      徐子毓的话明明是自言自语,程安闻言,还是颤巍巍道:“皇上,他…他说此毒慢性,怕…怕王爷徒受折磨,所以,喝多一点儿亦非坏事!所以…所以…”

      程安磕磕巴巴的话尚未说完,徐子毓把酒壶放到嘴边,竟不用酒盏,直接往嘴里灌去。

      沈镜月实在没想到徐子毓喝毒酒都喝的如此潇洒。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喉咙滚动,毒酒源源不断的进入他腹中。不知怎的,眼前竟变得有些恍惚,仿佛魂魄在徐子毓喝下毒酒的瞬间,要脱离身体一般。

      她本看透世间炎凉,再来世间走一遭无非是想了结前尘旧怨,却不曾想,呆在此人身边数日,如同个旁观者,没和他有过多接触,便看着他与别的女人爱恨纠葛,溺死于其中。

      她不甘心,实在不甘心,见徐子毓把一壶毒酒喝尽了,即便是死,她也不能就这么放他走,想到此突然喊道:“王爷,子毓!你死了我怎么办?”

      见小太监托盘中的酒盏是满的,两步上前把酒盏拿在手中,咬咬牙,一饮而尽。

      “王妃!你…你这是又何苦?”程安见沈镜月如此,赶紧命人去叫御医。

      沈镜月一杯毒酒入腹,并非预想中痛苦,只感觉头昏昏沉沉,眼前越来越恍惚,努力坚持了片刻钟不到,便晕了过去。耳畔飘忽中,好似听程安说,把王妃抬进寝殿床上等候御医来救治,至于翎王殿下,皇上亲自交代,等他服下毒酒后,把他抬去寿康宫。

      “皇上,翎王殿下他…?”

      程安奉命把徐子毓用软架抬到寿康宫,徐澈看着昏死在软架上的徐子毓,想了一下才低声叹息道:“把他抬到朕偏殿的寝榻上吧!让朕好好看看他。”

      “是,皇上!”

      程安冲身后抬着软架的侍卫招手,便朝着寿康宫偏殿走去。

      寿康宫偏殿,是徐澈闲来无事时,一个人打发时间用的,平时除了让两个固定的宫女进来整理收拾,几乎连程安都没让进去过。所以,程安很识趣,他站在偏殿门外,特意嘱咐侍卫们千万要小心着把翎王放到床榻上,便在徐澈踏进偏殿门时,悄悄离开了。

      偏殿里的摆设甚是普通,案几,桌椅,屏风,床榻。案几上摆放的也十分简单,除了一套文房四宝,就是一些空白纸张。和正殿中若大堆满奏折的案几相比,一眼望去,给人最多的感觉便是身心轻松。

      白色墙壁上,挂的几乎都是徐澈意气风发时挥笔写的字,还有他心平气和时画的画。他在此泼墨时,甚至连砚墨都是亲力亲为。

      这也是唯一的他自己的空间,也是能让他暂时忘记自己帝王身份的地方。

      徐澈一项对人物画颇有心得,墙壁上挂的也多为人物画。他的画并非丹青美人,也非近山远景,而是儿时旧梦,兄弟欢聚。

      画笔勾描简单,众兄弟饮酒画。

      冰天雪地梅园,众兄弟赏梅图。

      几十幅画中,着墨最多的则是那个从幼童成长为少年,再从少年长成人的画卷。可惜,生于帝王家,兄弟亦比仇人更令人头疼。

      “子毓,何故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你小小年纪,怎能有窥/视兄嫂之举?”

      徐澈坐在床边,缓缓抬手摸了摸徐子毓的脸颊,徐子毓却没有半点儿感觉。徐澈看着徐子毓略显苍白的俊颜,又低声道:“其实,朕也知道,这几年你为朕做了许多,也曾在暗中帮朕除掉过几个乱臣贼子,甚至,朕还知道,你还曾经……?可惜,其实,朕不想让你沾染那些血腥。”

      徐澈叹了口气,不在说什么?展云素在冷宫地上说的那些话再次回到脑中,咬咬牙,从床边起身,直奔偏殿门口。

      偏殿门外跪着两个粉装少女,见徐澈出来了赶紧俯地行礼,徐澈眼角余光瞟她们一眼,后冷声道:“好生伺候,结果告诉程安即可。”

      两个粉装妙龄少女俯身称是,徐澈冷着一张脸负手离去。

      待徐澈走远,她们两个才从地上起身,走进偏殿后,掩上门又互看一眼,身上衣衫徐徐落地,玉身/赤/裸,缓缓朝着床边走去。

      “皇上,她们两个出来了!”

      徐澈正坐在寿康宫案几上批阅奏章,闻言,缓缓放下手中笔,抬眼看向程安,眼底稍有不安神色,稍犹豫了一下,才问:“何结果?”

      程安又微弯腰:“半个多时辰,用尽浑身解数,王爷他不曾有半点儿反应,一如既往的昏迷着。皇上依奴才看,翎王殿下的体疾确实不假,和皇后娘娘怕是…被冤枉了。”

      程安说着话缓抬眸,察言观色中,见徐澈浓眉竖立,略愤怒道:“以你之见,此事都是那展氏自编自演,那她在湖边一口一个子毓,也都是故意喊给朕听的吗?她如此陷害子毓,自己落得这等下场,又是为何?还有她腹中的孩子?难不成另有旁人?”

      “皇上,翎王殿下把一壶焚心醉喝了个精光,此事万万装不来的,若无体疾,如何坚持?皇上,恕奴才直言,这次怕是真的冤枉王爷了。像前些天在围场,王爷用身体为皇上挡箭,若那箭上有毒,王爷焉有命在。还有听姚将军说,那些血曼毒蛇甚是可怕,王爷生怕皇上吃亏,一直都在皇上身前挡着,此等忠心之人,他又怎么可能染指自己兄嫂,又预谋害皇上呢!”

      程安说出心中想法,徐澈却道:“可头一晚朕之御马,他曾接触过,若那次行刺是他安排的,也算说得过去。毕竟到现在朕派人去调查此事,都无甚结果。”

      “这…”程安只能闭嘴,无言以对。

      “好了,先让他睡着吧!他身患这种病,也怪可怜的。”

      程安规矩着回了声是,便站立一旁,让徐澈静下心来批奏折。只是徐澈似有些心浮气躁,拿起个奏折展开好歹一看,便不轻不重的拍于桌上,后起身走向寿康宫门口。

      程安见状紧跟其后,只是还未来得及出寿康宫,徐澈突地停下脚步,制止道:“朕想一个人出去走走,你就莫跟着了。”

      程安再次弯腰称是,徐澈负身而去。

      接近正午的天气,御花园内阳光刺目,尤其烈日照在湖面上,让整个湖面反射着晶晶水光,偶有鱼儿跳跃,激起层层涟漪,那晚之画面,让徐澈心情越发烦乱。

      在湖边站了片刻,焦躁之余便穿进回廊,朝着冷宫的方向走去。冷宫地处稍有偏僻,须路过几位嫔妃的宫格才能到达。路上有宫女太监让路行礼,徐澈全都置若罔闻。

      冷宫是一道黑色冷清的高门,为了方便宫人送饭,门不上锁,白天黑夜都虚掩着,轻轻推门而进,门内地上有送来的饭菜。

      一个托盘放在地上,一道青菜和一碗米饭而已。看来屋中人食欲不振,大夏天的,苍蝇围了许多,白米饭浮上一层尘土,也未拿进屋去吃。

      徐澈垂眸冲围满苍蝇的饭菜皱了皱眉,才轻抬脚走向冷宫屋门,院中方砖地面上,砖缝隙中有诸多杂草,还有土坷垃绊脚,徐澈缓步走到屋门口,稍作犹豫,才推门而入。

      冷宫小院儿大树参天,几乎遮住了所有光线,让这个屋子也十分阴暗。一股奇怪的气味儿让徐澈再次皱眉,抬眼间才看见趴在床下昏死过去的展云素。

      蓬头乱发中,根本看不清她面孔,而那滩因为她小产留下的血迹,虽然有宫女草草清理过,可那附近地面还是引来许多苍蝇。大概展云素身上有血气味儿的缘故,也有好多苍蝇围着她转。

      徐澈几步向前,才看清展云素浅蓝色衣服,下身又染满血迹,她就静静的卷曲着身体半趴与地上,乍一看犹如一个死人。

      眼前画面让徐澈心里不适,甚至心音颤颤中隐着一道揪疼。这女人该不会是死了吧?他心里这样想着,便蹲下身体,伸手去推她的肩,可惜女人毫无反应。他犹豫了一下,只能双手翻过女人身体,用手指试了试她的鼻息,又用手背触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才知道这女人发高烧,昏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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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心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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