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后》狗尾貂

7、07

　　我们那个时候爸爸妈妈常教导我们：要和女生保持距离。男女授受不亲。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父母并没有告诉我们，反正我们必须执行父母的命令就是了。

　　其实我们从三岁开始就有了性意识，我们男生比较调皮，镇上哪家结婚，晚上我们都会跑去听墙根。他们看到我们来了，还会给我们一人发一个喜蛋。对了，我们这里的风俗是在新郎新娘入洞房前一天我们小孩必须去新郎新娘的大床上压床，父母告诉我们红被子下面有好吃的，这也是吸引我们小孩去的理由。

　　为了讨个好彩头，结婚的那家人还会发我们红包，不过最多是五块钱。我们嘴里塞得都是各种玉米软糖，薄荷糖以及芝麻糖之力的糖果。

　　“你们快看，涵涵哥怎么光着屁股压着新娘呢？”小兵脚踩在凳子上看到玻璃窗户里面的景象告诉我们。

　　我们几个男生看的脸都红了，我有点害怕道：“小兵，青青，我们赶快走吧，要是被涵涵哥看见就不好了。”

　　“我好像看到诺诺姐从下面抱住了涵涵哥，他们两个光不溜秋的像两条蚯蚓似的纠缠在一起。”青青也踩在凳子上神采奕奕的说道。

　　“快走，瀚瀚哥好像发现我们了！”小兵和青青跑的飞快，很快就没了人影，我这才发现他们躲在了不远处的花园之中的月季花下。

　　我想跑已经来不了，我看见涵涵哥用毛巾被捂住裆部，推开窗户嚷嚷道：“被我抓到了，小良你在这里鬼鬼祟祟的干什么？你爸妈没有告诉你偷窥别人是很不礼貌的吗？”

　　“邵涵，你干什么呢？还不快回来？”诺诺姐在床上喊到。

　　我有些紧张道：“我错了，那你们先忙，我不打搅你们了。”说着我也飞快的消失了。

　　我躲在他们家外面的胡同里，此时脸红心跳，看到瀚瀚哥裆部的大包我有些脸红心跳，好像还有点意犹未尽，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他们在干什么？

　　“这酒真辣，一点都不好喝。真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都喜欢这东西？”小兵此时脸红彤彤的在青青肩膀上睡着了。

　　我看到青青和小兵大摇大摆的从新郎家门口出来了，急忙上去问道：“小兵他怎么了？”

　　“嗨，你不知道，不知道是谁把二锅头藏在了月季花下。被我们俩发现了，小兵打赌说他敢喝酒，结果就成现在这死猪样了。既然你来了，那你带他回家吧，天也不早了，我再不回去，我妈该着急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青青说完把小兵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回家去了。

　　没想到小兵居然哭着喊着让我背他，否则他就不走了。我这小身板哪背的动他，我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就这样一路搀扶着回到家。

　　我爸爸给小兵喂了点苹果醋，他这才有些清醒，不过还是看见床倒头就睡。

　　那个时候我，小兵和爸爸妈妈挤在一张大床上，墙上挂着声母表和韵母表以及陈旧画像。

　　我和爸爸一起到院子里洗脚，爸爸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我妈妈去邻居家聊天去了，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我们家院子里有一个鸡窝用篱笆扎着，里面有大红冠的公鸡，刨食的母鸡以及小鸡仔。

　　墙壁上爬满了绿茵茵的爬山虎，对了，不远处还有一个菜园子，我妈在里面种些西红柿，茄子，韭菜，豆角，黄瓜以及水萝卜等蔬菜。所以我们家基本不用去买蔬菜，一个小小的菜园子就全解决了。

　　“爸爸，爸爸，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好像不说出来就活不成一样难受。

　　我爸爸先洗完脚穿上拖鞋，他用裹脚布也给我擦完脚，抱我上床睡觉。他习惯性的掐掉烟屁股，笑道：“阿良，想问什么呢？”

　　我爸爸给我盖好被子，拉上白炽灯。我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爸爸，涵涵哥光着身子和诺诺姐姐在干什么呀？”

　　我爸爸有些尴尬道：“臭小子，你都胡说些什么呀？”

　　我认真道： “阿良没有胡说，是阿良亲眼看见涵涵哥将诺诺姐压在床下，我知道了，瀚瀚哥真坏，居然欺负诺诺姐。”

　　我爸爸居然同意了我的观点，“阿良，男女授受不亲。这个你长大就会知道了，答应爸爸，以后不许再干这种事情，你可不能像涵涵哥一样欺负女生知道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这句话：“男女授受不亲。”

　　我妈兴冲冲的回来了，她洗漱完打开灯，暖黄色的灯光晃的刺眼。我爸爸也已经睡着了。

　　“韶华，醒醒，醒醒，你听说了吗？姜宏民花一万多买了个大哥大，这家伙钱烧的，听说用它可以对话，老神奇了呢！你是没看到翠萍那副得意的样子，好像他们家有多了不起似的。不就是拉货车，赚了点钱，有什么了不起的，还见人就吹。” 我妈妈一边给我和小兵盖好被子一边小声道。

　　小兵尿急醒来，“妈，我要尿尿。 ”

　　我妈妈推了推我，喊到：“阿良，去陪你哥上厕所。妈和你爸有话说，快去！”

　　我睁开眼打开手电筒带着小兵去院子里上厕所，此时院里夜风吹起很是凉爽。我和小兵都穿着背心短裤，我用手电筒晃了晃他，急忙道：“你好了没，我都快被蚊子咬死了，你尿还没有撒完？”

　　小兵有些害怕道，“好阿良，你千万别走。我马上就尿完了。你看那地上的影子是不是鬼啊？”

　　我拿着手电筒顺着地上看去，原来是风吹树枝动的影子。我知道阿兵胆小，故意捏着鼻子道：“你是在叫我吗？”

　　“是，是，是鬼。我怎么不会动了，阿良，阿良你在吗？别吓唬我，鬼叔叔，鬼婶婶，千万别抓走我，我这个人好吃懒做，脑子又笨，你们要抓就抓阿良吧！”小兵提上裤子吓的贴在厕所的墙上走不动道。

　　我一听原来他是想出卖我，心想好你个阿兵，真不仗义。我又故意捡起地上的两片梧桐叶挡住两只眼睛，此时关掉手电筒，月朗星稀，我躲在梧桐树后将诡异的影子拉的偏长，阴阳怪气道：“不行，阿良我们不熟。今晚就要带走你，你这么可爱，我们都喜欢你，哈哈哈哈哈！”

　　我爸爸这时候也要上厕所，他看到我在捉弄阿兵，把我从树后面揪出来。阿兵看到爸爸来了，他急忙躲进我爸爸的怀里，紧张道：“爸爸，有鬼，小兵好怕！”

　　我爸爸安慰道：“小兵别怕，刚刚都是阿良逗你玩的，哪有什么鬼呀？再说了，爸爸一身正气，鬼见了爸爸早就吓跑了。”

　　小兵听完还是害怕，回到屋里非要抱着我妈妈一起睡觉。我妈看了看我爸爸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们把枕头铺成一条龙，我爸我妈睡在床的两侧，我们俩小的睡在里面。此时屋里有些闷热，总能听到蚊子“嗡嗡嗡”的声音，让人有些心烦意乱。我妈妈拿着蒲扇给我们俩扇扇子，想让我们更凉爽一些。

　　我爸在地上点燃蚊香，我们家屋顶有一扇天窗，外面用网子罩着，我爸顺着我家屋里的墙壁上的一只梯子爬上去打开半扇天窗，此时清风徐徐，将屋子里的热气都吹没了。

　　忘了说了，那时候我们家住在二楼。下面是我三叔的地盘，我三叔那个时候还小，也就十五六七岁，刚上我们县城的一所高中，一般情况下都住在学校宿舍，我和小兵都可喜欢他了。后来听我妈说我爷爷奶奶死活要三叔回去，可他就是赖在我家，说什么爷爷奶奶管束他没自由。没办法，我爸妈只能划出一间房给他住。他吃饭都是上我们家去吃。我爸在家排老二，我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大伯。我大伯没有跟我们住在一起，听爸爸说，他们一家四口早就搬到城里去住了，他们家的老房子都暂时交个我爷爷奶奶保管。

　　我爷爷奶奶l离我们倒是不远，翻过东南边的一个池塘就到了。我大姑家和我爷爷家挨得很近，他们两家来往很密切。有时候我大姑他们不在家，表哥放学回来都是直接去姥姥姥爷家蹭饭吃的。

　　“唉，你说那个大哥大有什么好的？臭显摆什么呀？你不是前些年和你虎子他们养鳖，存折上还是有点钱的吧？”我妈惦记道。

　　我爸背过身去嘟嘟囔囔道：“养鳖早就赔了，这个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然为啥去工厂上班？”

　　我妈有些生气道：“合着我嫁过来没享过一样清福，都是伺候你们爷三，还有你弟弟。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哇……”

　　我爸爸实在忍受不了我妈妈抱怨，安慰道:\"不就是一个大哥大，好，我咬咬牙明天砸锅卖铁给你买。不过，听说大哥家里有一个，他那个买的时候都两万多呢。赶明儿我就去问问他去哪儿买。\"

　　我妈听完有些暗喜，她这顶多是嫉妒而已。她转念一想说道：“我又没说非要买，大哥那个一听就是正经货，品仲，你行啊，那两万多可不是小钱；够咱们家一年的花销了。你能不能和大哥商量商量，把大哥大借我们几天，我要好好气气那个翠萍。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我爸爸此时呼噜声响起，我妈妈一个人暗自较劲。月光洒在凉席上，我和小兵睡的正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