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魑魅魍魉》悠闲

8、第七章

　　Abyss——永劫之地

　　“砰！”厚重的木门落在凡佩尔城堡前的地面上，上面雕刻的天使在月光下显得有点模糊。

　　终于到了！我松了口气，虽然飘浮术不是什么大型魔法，但是，带着这么大的家伙从佛罗伦萨城运到凡佩尔城堡并不容易。能够如此长时间的稳定控制魔法力，呵呵，想来除了我这样精通魔法的伟大魔法师，也就没有谁可以做到了……呵呵呵……连强大的魔鬼都做不到，要请我帮忙呢……呵呵呵呵……

　　“你在傻笑什么？！”修冰冷的声音传来。

　　“没……没什么……”我忙摇头，如果让他知道我刚才的想法一定会伤了他身为魔鬼的自尊心，而伤了自尊心的魔鬼……想想刚才教堂广场上的那尚在冒烟的深坑……我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哼！”修冷哼了一声，径直向城堡内走去。

　　“呼——”我终于放松了精神，在修的那双火红的眼睛注视下，就算是身为亡灵也不由得感到动作僵硬。

　　“诶？这就是你的赔偿么，修？”奥利菲尔那清澈悦耳的声音突然自背后响起。

　　转过头，奥利菲尔沐浴在银色的月光下，长长的金发闪闪发光，而他的表情却完全融在夜色之中，显得有些怪异的美丽。他慢慢走近，从黑暗中显出的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而我却发现，那件破旧的袍子似乎越发的皱巴巴了，袖口还滴着水。

　　“伟大的光辉天使，看起来您并没有我这么顺利。”修的嘴角弯出一个邪恶的弧度。

　　奥利菲尔侧头看了看我，笑容愈发的诚挚，“说的没错呢，修。毕竟我没有你这么好的运气，可以借助亡灵魔法师施展一些魔法……”

　　我有不好的预感……这种预感自从来到凡佩尔城堡后，就经常出现……毫不犹豫的，我开始默念瞬移魔法的咒语……

　　奥利菲尔继续笑容可掬道：“一些对身为高位魔族来说，太过困难的低级小魔法……”

　　“轰！”一道火墙瞬间将修和奥利菲尔之间的地面铲平，转眼逼近奥利菲尔所站立的位置。

　　奥利菲尔一挥手，一道银光将火墙劈成两半，分开的火墙在四周毫无遮掩的情况下，直直飞向佛罗伦萨城。

　　我站在厚重的大门上，漂浮在半空，伸手抹了下额头，好险……总算在火墙碰到之前把门瞬移了出来，不然，刚才的辛苦就白费了。看了看方才站立的地方，那里已经变得平滑如镜……不禁再一次感叹，真是不顾场合啊……而我，怎么每次都夹在他们当中！

　　“亡灵也会出汗吗？”低沉迷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佐菲尔翡翠一般的眸子正看着我。

　　我呆了一下，有些尴尬的放下正在抹额头的手，“当然……不会，只是习惯、习惯……呵呵……”真是的，当了一千多年的亡灵，竟然有着人类的习惯，真丢脸！

　　佐菲尔微微一笑，优雅至极。

　　我不禁打了冷颤，目光游移，“那个……厄……对了，刚才谢谢你救了我！瞬移的咒语太长，我自己来不及……”

　　“不，不用谢。”佐菲尔背后巨大的蝙蝠翅膀微微扇动，落下点点蓝色的荧光，黑色的发丝飞扬，翡翠的眸子中闪着不知名的幽光，嘴角带着温柔的弧度，“这是我的荣幸，西塞。”

　　那一声“西塞”如情人间的呢喃，震得我眼前一黑，门板一个失控，带着我一头向下栽去。

　　好不容易在落地之前稳住魔法力，虽说亡灵摔不死，但是，这也太损我身为亡灵魔法师的尊严了！抬头看向罪魁祸首，他依旧飞在半空中，饶有兴致的看着地面上的神魔大战，一幅若无其事的样子。难道是我听错了？

　　鼓起勇气重新飘到他的身边，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个……你刚才叫我……”

　　“西塞。”佐菲尔转头看着我，漂亮的碧眼中满是柔情，“这个名字很好听，你也可以叫我佐菲尔，西塞。”

　　“啊？哈——”我张大了嘴，不，不会吧……虽然，人类中有一句话“爱情是不需要理由的”，但是……想想佐菲尔昨晚的态度……这个转变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轰”的一声巨响，将我拉出发呆的状态，低头看着脚下，奥利菲尔和修各据一方，两人之间的地面被狠狠地翻整了一遍。“好强大的力量！”我不禁赞叹着。

　　“由于封印的关系，这只是他们十分之一的力量。”佐菲尔淡淡道。

　　“十、十分之一……”我傻傻的看着地面，“真……真不愧是光明与黑暗的使者。”

　　“绝对的光明与绝对的黑暗……那些算什么……”佐菲尔居高临下，嘴角带着含义不明的笑，自言自语似的道，“永劫之地唯一的光辉，才是不可超越的强大……”

　　永劫之地？我一愣，那个传说中的Abyss，永远黑暗的无底洞，没有光明的罪恶之源——佐菲尔口中唯一的光辉，是……

　　就见佐菲尔的脸色一变，低叫一声，“糟糕！这两个笨蛋！”手一挥，一道暗红色的光芒飞出，同时双翅一敛，随着红光射向地面。

　　我忙低头，就见地面上一团银色和一团黑色狠狠撞击在一起，随后是一道红色切入其中，形成一个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漩涡。奇怪的是，丝毫没有方才巨大的碰撞声，然而四周的景物突然扭曲起来。

　　天啊！我暗暗叫苦，三种强大力量的碰撞竟然造成了空间塌陷，怎么办？如果被卷入时空乱流，我伟大的灵魂研究，我的伟大的亡灵魔法师之路，不是要被断送了么?!呜呜呜……我不要啊……

　　手忙脚乱地使出一连串的最高等的精神魔法，剧烈的精神波动一波波向旋涡涌去……

　　拜托……一定要成功啊……

　　咦？这是什么……眼前的扭曲的景物慢慢平静，漩涡中有几个画面迅速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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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浊的沼气缓慢流动，粘稠的空气散发着血腥腐败的气味，稀烂的地面上大片蔓延滋生的水草慢慢蠕动着它们绵软的根茎，叶片上是大块仿佛血液凝固后的暗紫。

　　“唔——”男孩皱起清秀的眉，□□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祖母绿般的眸子对着面前的景象现出一片迷茫，显然对目前的情况有着不解。然后，视线慢慢汇聚，形成一个焦点，瞬间迸出愤恨的目光。

　　发觉自己就是焦点所在，微微一笑，“你看上去很精神，应该已经没事了。”

　　“为什么……”男孩发出的音节很僵硬，仿佛幼儿第一次开口一般。

　　“是啊，为什么呢……你不该存在……我应该像毁灭你的家族成员一般让你消失……”歪着头想了想，“或许是因为，你的眼睛很漂亮。诞生于黑暗与罪恶，可是却有着这样明亮的眼睛……嗯——你还没有名字吧……我叫你佐菲尔好不好？”

　　“我一定会杀了你。”稚嫩的童音却带着恐怖的杀气。

　　摇了摇头，温柔的笑道：“佐菲尔，不要说不自量力的话，能够毁灭我的只有至高无上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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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对着佐菲尔说话的那个人是谁？我努力想要看清，但此时漩涡渐渐变小，四周的景物慢慢恢复正常。

　　银色、黑色、红色互相缠绕着慢慢褪去，地面上现出三个身影。撇下我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我忙飘了过去。三个人——不，三个鬼，都灰头土脸，一身的狼狈地倒在地上。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们……都没事吧？”

　　回答我的是晚风拂过，吹起漫天的尘土……

　　三个力量强大的鬼安静地昏倒在地……

　　和平就是这么降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