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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守护者 ...


  •   “尽管我很有适应能力……”我盯着阿真,忍不住比划起来,“这事无疑是当头一棒!”

      他面无表情,说他早就猜到了我的反应,还说他也是被逼无奈,却已经接受了弟弟的存在。

      “搬到这里后,我们交换人格前,都会预留一些时间,把当天发生的事告诉对方。”说罢,他掏出了手机。

      我干笑一声,心想怪不得他们能无缝切换,还保留着对方的记忆。原来是把彼此的经历和分析,用文字或语音的方式,传达给了另一个人格。

      晚上稍微困难一点。11点我一般还没入睡,所以总是能听见他的卧室有动静,还有那些沙沙声,都是宝贝真在为发小写字的声音。

      想必一到早上7点,发小已经回复完毕,在换回人格后,宝贝真才溜到我的床上,抱着我继续睡觉。

      “我不得不服,你们太有默契了。”我顿时有点沮丧。

      阿真说偶尔会出现意外,比如我一直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只好去洗手间告诉宝贝真我去宾馆的事,险些暴露。

      “然而,我还以为你在打农药。”我当时居然没长个心眼,去看看他手机里的内容。

      两个戏精,一直一弯,每天都在骚操作,简直是红地毯的一大损失……

      “我弟要忙得多。”他抿着嘴偷笑,“他不仅时间比我长,还老爱出纰漏。有时候,我只能从你的身上判断出,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问他是不是在酒吧的那次,还有我在墨县缝针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说看见车车打我,便出于本能打了回去。但他并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在酒吧,只好带着我回家,避开了关于那个夜晚的谈话。

      白宇森绑架他弟的那晚,由于很难从环境判断出到底发生了什么,手机又落在了家里。他弟只好在最后几分钟,扯下了洗手间的面纸,写了个大概。

      “后来我让你复述了一遍,不是要你细想,而是我真的有点懵。”他挠了挠头,“我明明还在家里睡觉。”

      一时间,屋里没人说话。许白已经听呆了。我们仿佛身处傻人院,等着阿真投食。

      “对不起,顾文,我其实早就想告诉你了。”他叹了口气,“我弟每次给我留言,正事没几句,其余全都是你。”

      我抬起了头:“真的吗?”

      阿真瞪了我一眼,说他看我们秀恩爱已经看麻木了,还说他们的协议之一,就是不得隐瞒对方。可宝贝真没有告诉他,我们在地下室发生的事……

      我的脸很烫,已经不敢看阿真了。

      他哼了一声,说他弟弟心虚,明明把我睡了,却怕我知道真相后翻脸不认人,所以拖到了现在。

      “我不会的……”我居然说不会?

      我的脑子很乱。阿真解释了这么多,我仍一知半解。原本是两个人的事,可冥冥之中有一条线,把三个人绑在了一起,让我进退两难。

      虽然人格分裂后的阿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他的记忆和身体状态,甚至性取向和脑电波,都与发小不同。但他却是发小塑造出来的人格,从这种层面来说,他们是同一个人。

      这种微乎及微的存在,别说是我了,就算整个医学界,也无法告诉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这时,许白用胳膊肘碰了下我,说:“顾文,你在想什么呢?”

      阿真轻笑一声,说我在想该拿他怎么办。随即,他死死地盯着我,说他绝对不会去精神病院当小白鼠。

      我连忙解释:“不,我没有这么想过,我只是想拯救你。”

      他没再说这个,而是板着个脸,说目前只有我和许白知道这件事。

      “而且,你们别想动歪脑筋。我不会在大众面前承认我弟的事,你们也没有证据。”

      许白点燃一根烟,说她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绘画上,没空去举报他。

      我回瞪着他,有些愤怒。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怎么可能违背他的意愿,他居然不相信我?

      他倒好,冲我笑了笑,说:“你可以选择放手,我弟跟我谈过这件事,你要走的话,我们都不会怪你。”

      “那你干嘛告诉我?”我有些赌气地望着他,“你完全可以不出现。”

      他没生气,而是带着些许无奈,说他已经棒打过鸳鸯。但出于想给自己一个交代,同时为了他弟的心愿,所以才来找我。

      “你还有理了,是吧?”我跳了起来,用手指着他。

      他嘁了一声,说我又想找死,继而走回了卧室,把我丢在客厅。

      许白清了清嗓子,叫我送她下楼。我冲卧室吼了一声,说劳资现在就走,让他别来求我!

      然而,我一出门就软得像根葱。

      当许白问我是不是真的要走时,我说走个屁,走了阿真怎么办,我不能留他在家里自嗨,这画面太美,我还是愿意看……

      “哈哈,我就知道。”她笑了起来,“阿真肯定也知道。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听见这话,我立马蹲在了墙角,心想我这种个性,什么时候才能改。

      许白突然一本正经地说:“我倒是看明白了,他没有说出全部的事实。”

      “不会吧?”我跟着她走出小区。

      她说还是头一次听说,次人格和主人格的名字相同。

      一般来说,次人格为了彰显个性,潜意识里会排斥主人格的所作所为,不断否定主人格,从而达到上位的目的。可他的第二人格不仅是个傻白甜,还很听主人格的话。

      我听懂了她的意思,但没明白她想表达什么中心思想。

      “他确实是人格分裂,但他们共存的形式有点特别。”她眨了眨眼,“虽然他矢口否认,但他弟弟确实是他的保护型人格。”

      “我的阿真吗?”我陷入了沉思。

      “嗯,你的阿真是个大智若愚的人,不仅情商比他高,还特别招人喜欢。”她吸了口气,“换句话说,这就是他心中最渴望拥有的性格。”

      我愣愣地听着,左思右想,似乎立马就能想通,却无法用言语表达。

      许白问我阿真为什么会得间歇性人格分离。我说废话,肯定是因为小时候的遭遇。她又反问我,如果阿真的童年很美满,他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我想了想,咕哝道:“单纯又快乐吧,那小子从来就不缺钱……”

      “但他缺爱。”许白接过话头,“他这么孤独的人,常常口是心非吧?”

      我不安地动了动,寻思着阿真原本就有点精分,外冷内热,是个矛盾体,比妹纸还难懂。

      许白走到了马路边,说阿真的次人格就是个简单明快的人,想笑就笑,就算不开心也不会藏在心里。

      “次人格看似弱小,却很强大。他不仅治好了阿真的自闭症,还使不敢还手的阿真找回了勇气。”

      这个说法,啪的一下打在了我的脸上。我心想也是,相比暴力,爱才是最好的避难所。

      许白拍了拍我的背,说:“你的阿真是个守护者,一直在守护他。”

      “守护他的什么呢?”

      “守护他的心。”她低头浅笑,“童真,纯真,率真,所有真挚的感情。”

      我盯着她的眼睛,却看见了自己的眼泪……

      她后退一步,似乎以为我要泪崩。我一抹眼睛,说还是小姐姐心思细腻,而阿真还要敏感,明明是个乖宝宝,非要装坏,让所有人都误会他。

      许白开始发呆,根本不听我的真情流露。我太喜欢她这一点了,动不动就屏蔽我,简直不要太目中无人……

      等我缓了过来,她才说:“你的发小是个付出型,他喜欢满足次人格的需求,同时也在取悦他自己。”

      我一把鼻涕一把泪:“这就是所谓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吗?”

      她笑了,说阿真在家里是最小的弟弟,没有能让他宠爱的人。宝贝真的出现,让他有了用武之地。而人一旦有了想要保护的东西,才会真正强大起来。

      这时,她拦了一辆计程车,最后说了句:“他没告诉你这些,恐怕是不想你同情他。你回去吧,别吵架。”

      我还想问她该拿阿真怎么办才好,我的爱情该何去何从?她却坐进了车里,像阵风一样走了。

      我默默地回到家里。客厅没人,我收拾了一下,朝阿真的卧室走去。

      他没有关门。我刚要踏进屋子,就瞧见他背靠墙壁,横坐在床上,修长的双腿随意搭在一起。他垂着脑袋,像在发呆,一直盯着自己的双手。

      我停了下来,忽然有种错觉,仿佛另一个阿真正枕在他的腿上,在听他说话。而他温柔地抚摸着弟弟的发丝,教他怎么练字,怎么开车,还说如果顾文欺负他,就给他说。而他,会把我收拾得干干净净。

      我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笑着对他说:“你真是个全民好哥哥。”

      所有的错觉在此刻消失。

      阿真扭头看向我:“你回来了?”

      “你以为我想回来吗?”我保持着傲娇,“我交了房租,你休想赶我走。”

      “哦,这样。”他挑起眉毛,骂我是个煞笔,还说我的演技太差,连九十九线明星都不如。

      “是是是,你是大佬。”我走了过去,挨着他坐到床上。

      他平视前方,问我该拿他怎么办。我说还能怎么办,一个是我兄弟,一个是我媳妇,我还能卷铺盖走人么?

      他笑了,说破例允许我在卧室里抽烟。我怼了他一句,说这真是我至高无上的荣幸。

      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说我可以把他丢进疯人院,但他绝对不接受人格融合治疗,还说宝贝真不是报复型人格,对社会无害。

      “就算你同意,我也不会答应。”说罢,他凶巴巴地看着我。

      我熄灭了烟头,诚恳地说:“我不是精神科医生,以后不会涉及这个领域。我学的外科,我只知道你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媳妇,在你们受伤的时候,我会为你们疗伤,仅此而已。”

      霎那间,卧室里安静如鸡。

      阿真露出了释怀的笑容,说这或许是我这辈子说过的最帅一句话。

      我心想必须帅呀,他有身为直男的强势,我也有身为小攻的骄傲,以后还要朝夕相处,我不能被他夺走了在家里的地位。

      虽然我的地位已经低到了谷底……

      我还在郁闷来着,他却问我刚才是不是想说什么。我想起了骨灰盒。由于许白在家的关系,我没有当场发问。

      我“嗯”了一声,叫他告诉我跑到仁心湖去砸骨灰盒的事。

      一听见是这个,他立马不开心了,说他晚上无聊,我又在睡觉,便想去医学院逛逛。至于为什么砸骨灰盒,他叫我去问他弟,还说他当时气得发疯。

      我心想难不成是宝贝真闯的祸?

      这时,他说困了。虽然他只有短短的8个小时,但还是必须睡觉,时间不会太长,叫我别走。话音刚落,他就倒在了我的肩上。

      “你这就睡了?”我摇了他一下,“衣服都不脱。”

      “让你看看,他多爱你。”

      他紧闭双眼,已经像只猫一样发出了呼噜声。我也困得要命,便扯过被子盖在了两人身上,挨着他睡了过去。

      第二天我比他早醒。我醒来后,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从我的身上抬起头来,先对我露出了慵懒的笑容,随即像家里发生了地震一样,直接蹭了起来!

      “怎么了?”我被他吓了一跳。

      他站在床上,眼里噙着泪水,对我吼道:“你们昨晚干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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