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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仓库里 ...


  •   我攥紧纸条,脑子一片空白。

      没再多想,我转身冲了出去。刚跑到门口,我又停了下来。

      我琢磨着这会不会是个陷阱?

      虽然阿真强调过,送花的人与波波无关。可当黑法师再次出现在家里,且躲过了我的视线,我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神秘人归为善类。

      我很肯定在昨晚睡觉之前,黑法师还不在客厅。我醒来后,阿真出门买饭,我就睡了过去。直到我清醒,开车出去找了阿真,回来才看见这盆花。

      如此一来,只有昨晚和今天的午睡时间,包括我不在家的时候,神秘人才有机会把黑法师放在客厅。

      由于神秘人提到了阿真的失踪,我排除了昨晚。那个时候,阿真还在卧室睡觉,他不可能预知阿真的失踪。

      除非,他就是波波……

      可他干嘛提醒我呢?所以,我才觉得可能是个陷阱。

      要么,他绑架了阿真,利用阿真当诱饵,引我去河边。

      要么,阿真因为某种原因和我失去了联系,多半是波波搞的鬼。然后,波波再故意留下纸条,等着看我心急如焚的样子。

      我低头瞧着手中的纸条。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字迹使我有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似乎只是在单纯地为我指路。

      如果他真的不是波波,阿真会认为他是谁呢?他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他是猴子搬来的救兵,还目睹了阿真被绑架的过程。他干嘛不挺身而出,阻止这一切呢?

      我踱来踱去,忽然想起了花店,随即钻进车里,朝闹市驶去。

      我停在花鸟市场门口,挨家询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一个戴黑色耳扣的男生。不料,所有人都对阿真没有印象。我只好返回门口那家花店,打听黑法师的事。

      看店的是个高中生模样的男孩。他穿着校服,满脸雀斑,呆呆地坐在一排多肉植物后面,像在做白日梦。

      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有人来你们店里买过花吗?”我把捧在手里的多肉往桌上一放,“就是这盆。”

      他瞧了我一眼,随即咧开嘴,冲我傻笑。我不得不重复了一遍,他才点了点头,继而又开始发呆。

      接下来,不论我问他什么,他都屏蔽我。他还揪下了一颗熊童子的叶肉,就那么盯着看,眼睛都快对在一起了,害得我也跟着他看了起来。

      但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他似乎已经在一片叶子里看出了某种境界。

      “我在跟你说话呢。”我有点火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是谁来买的花?”说罢,我敲了敲桌子。

      叶肉在桌上旋转起来。他顿时瞪大了双眼,左看看,右瞧瞧,一副兴奋到诡异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个傻子吧?”我吼了他一句,心里急得发慌。

      这时,从里屋走出一个身材臃肿的女人。她绑着头巾,冲我咆哮:“对啊,他就是个傻子!”

      “啊!不会吧……”我心想怎么这么倒霉,“他脑袋不正常?”

      她举起鸡毛掸子,作势要打人。我朝后退去,这才发现,街上有好多人在往我们这边看。

      “我弟弟只是智力有问题,还轮不到你侮辱他!”她追了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各种道歉,说我真的不知道,只是想问他黑法师的事。

      她这才停了下来,继而开始打量我,说:“是有人昨晚来买过,当时我和我弟都在。”

      “你看清楚他的长相没?”我心里升起一股希望。

      她突然语气一变,把鸡毛掸子扔了过来,还叫我滚蛋:“你欺负我弟,我凭什么要跟你说!”

      我落荒而逃,溜进了附近一家小卖部,揉了下生疼的屁股。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从我进来后,他就不停地偷笑,说我得罪了人家。

      我自认倒霉,心想还是找阿真要紧。老板不让我走,非要跟我闲聊,说花店是姐姐在经营,而弟弟之所以智力低下,是因为小时候得了自闭症。

      “自闭症?”我眨了眨眼。

      他说弟弟从小就不会说话,老爱盯着圆形的物体发呆,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哑巴。后来查出是这个毛病,姐姐就一直照顾他,不仅供他上学,还把他留在花店,教他与外人打交道。

      “难呀。”他叹了口气,“人人都以为他是个傻子,免不了被人欺负。你没被他姐姐打死,算你幸运。”

      我愣在原地,心想她弟弟确实可怜。这也意味着,我只能绕道走了……

      老板还在自言自语。我打断了他,问他店里有没有小刀。

      随后,我把买来的小刀放进裤兜,回到了车上,朝河流驶去。

      我用最快的速度到达桥边。

      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了停在桥头的黑色轿车,车牌最后两位是74,正是在高速路上跟踪我们的那辆车!

      我瞧见车里没人,便跑了过去。黑车上了锁,却没关好后备箱。我打开后备箱,发现里面只有几捆绳子,上面还有血迹。

      “可恶!”我咒骂了一句。

      开车的人一定是“嗜血狂魔”,也就是波波。甩掉他后,他又化成黑影来追踪我们,最后把车挪到了这里。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想必也是为了实施那两份礼物的计划。

      如果阿真在他手里,我得加快速度才行。管不了神秘人是谁了,万一阿真出了事,他是敌是友都不重要了……

      天色已晚,四周静得可怕。

      我摸了摸刀子,走上了木桥。听着潺潺流水声,我忽然想起了昨晚那只瘦皮狗。我下桥后,仿佛刚过了一座奈何桥那么惆怅。

      我转身望着桥对面,有种跨越了时区的错觉。桥那头还有几户住家。而我现在站的泥路后面,全是参天大树,完全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河水下流,是我爸出车祸的地方。河水上流,是通往工厂的方向。

      神秘人叫我跟着河流走,却没告诉我该往上还是往下。或许,他只看见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剩下的路,只能靠自己。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哪怕只有阿真晚上的一半镇定也好。

      我望向下流,尽头处的树木要比工厂附近的大树稀疏得多。我寻思着我爸出车祸的路段,是墨县人口比较密集的商业区。

      如果我要绑架一个人,肯定会往偏僻的地方走。鉴于桥对面那辆黑色轿车,“嗜血狂魔”应该是步行带着阿真走了。虽然他变成鬼后很无敌,但我依然认为,他朝上流去的可能性比较大。

      于是,我扭头朝工厂奔去。

      没走几分钟,我在河边的碎石上,瞧见了几块黄色布料,是阿真出门前穿在身上的衬衫。旁边有许多脚印,或深或浅,看着像发生过一阵撕打。

      我握着破布,想起了在台球桌上得到他的那一刻,胸口不禁隐隐作痛,便加快脚步,朝上流跑去。

      跑了半个小时,我差点没喘上气。我栽在地上,抬头一看,前面没路了,只能进树林。

      我的肚子在咕咕叫,却想起阿真也一天没吃东西了,想得我撕心裂肺,外加对波波咬牙切齿。

      我滑开手机,瞥了眼企鹅,波波没再发来任何消息。而我也懒得管他,反正一会儿就会见面,只觉得他是颗鸟蛋,突然就不怕他了。

      我想在进入黑乎乎的树林前报警。信号这么好,报警电话却打不出去……

      肯定是波波在搞鬼!

      我没再耽误时间,身上仿佛打了鸡血。我顺着立在小路上的工厂牌子,朝茂密的树林跑去。

      我打开手机电筒,继续朝前跑,跑了近两个小时,手机快没电了,眼看就要被黑暗淹没。我突然瞧见了一排铁丝网,铁丝网里面就是工厂。我摸着铁丝,来到了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空地上有一个木屋,瞧着像一个仓库。

      手机自动关机后,唯一的光线从仓库的窗口照出。

      仓库不大,窗口却很高。我溜到仓库门口,轻轻转了下把手,发现门反锁着,便贴着耳朵偷听,里面有椅子摇晃的声响!

      我后退一步,瞧见窗口下方有几个废弃的桌椅,便把它们堆在一起,像爬树一样攀爬上去。窗户打不开,仅仅是一块玻璃,还有缺口。

      我躲在外面,朝里窥看。这一看我差点叫了出来……是阿真!

      他侧身对着我,正坐在椅子里,双手被绳子绑在椅背上,双腿也被绳子绑着,嘴上贴着胶布。

      他满头大汗,原地反抗。听见他喉咙里的呜呜声,我差点泪崩。他死死地盯着前方,应该就是波波!

      我忍着泪水,朝他对面看去。由于是死角,我只能瞥见一张床,床的旁边有个衣柜。衣柜一直左摇右晃,似乎有什么东西争扎着想要出来。

      我抓起身边的一把破椅,准备等波波现行后,就砸碎玻璃救人。

      这时,仓库里传来另一个男人的声音,我顿时毛骨悚然!

      我愣在原地,等那个人从墙角出来。他拖着步子朝阿真走去,在看清他那一身的腱子肉后,我手一软,埋头躲在了窗口下。

      我做梦也没想到,“嗜血狂魔”既然是白宇森!

      当我再朝里探去时,他已经坐在床尾,朝阿真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他欠着身子,说:“小乖乖,自从在大学城看见你,我就对你欲罢不能。你想象不到,我有多贪恋你的血。”

      阿真蹬着双腿,不住地摇头。

      “小乖乖有话要说?”白宇森大笑一声,去撕他嘴上的胶布,“你敢叫,我就先喝干你的血,再杀了顾文。”

      我已经忘了周遭的一切,只瞪着白宇森,想起了卧室墙上的血字威胁。

      阿真痛得喊了一声,随即低吼:“我不会让你得逞,你休想动顾文!”

      “真是感人啊,自己都要死了,还想着情人。”白宇森忽然捏住他的下巴,“实话告诉你,我最爱小鲜肉。顾文也挺新鲜,要不是因为你,我就先去尝他的血了。”

      “死变态!你放开我!”阿真朝后躲去,“你连猝死的女孩都不放过,你真几把恶心!”

      我捏紧拳头,突然想起白宇森的老家就在墨县,还有在学校组织验血型时,他望着阿真的眼神。他肯定早就计划好了,准备在长假的时候逮我们!

      白宇森猛地站起身,恶狠狠地说:“人饿了就会吃东西,有时候也会饥不择食。”

      没等阿真再反抗,白宇森一手开始解皮带,一手揪着阿真的头发,把他的头朝裤头拽去,嘴边挂着肮脏的笑容。

      “小乖乖,顾文不在真可惜。在喝你的血前,先好好伺候下我吧。”

      阿真拼命躲闪,大声吼道:“我会咬得你断子绝孙!”

      我只感觉脑门一热,立马举起椅子,使出全身力气朝窗户砸去!眼看就要砸出啪的一声响,床边的柜子突然发出更大的响声,从里面被推开!

      我们三个人同时朝衣柜看去。衣柜里滚出一个人,他和阿真一样被捆绑着,缩在地上,像条垂死争扎的鱼。

      在看清他是谁后,我吓得抱紧了手中的椅子。

      舒皓倒在地上打滚,嗓眼里传来的声音,只有一种可能,他在叫救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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