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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银杏树 ...


  •   我望向阿真,试图寻求解释。他朝盒子偏了下头,要我打开来看。

      我心想真是无知者无畏。之前拆礼物的时候,我几乎都很开心,现在却怕得要命。

      阿真后退一步,倚在车门旁边。我瞧见他的手在颤抖。想必在刚才的飞车惊魂后,他也害怕,只是一路强撑。

      看见他这个样子,我忽然很心疼,便鼓起勇气,揭开了两个盒盖。

      蓝盒子里装着一把折叠伞。

      白盒子里装着一本未开封的书,书名是《善意的谎言》。

      我把书拿了出来,继而拆掉透明的包装袋,翻了又翻:“只是一本普通的小说罢了。”

      他瞥了眼我手里的书,随即摆弄起两个盒子。白盒子比蓝盒子稍大一些,上面除了有我的名字以外,还有台球05和06的标签。

      “折叠伞代表了谁?”他推开盒子,把装兔姐的纸盒放到了后座。

      我说这种伞,不论是谁,只要在下雨天往街边一站,都能买到。

      他笑了,声音很疲惫,没问我书代表了谁。

      我还在纳闷,随即反应过来,抓着他的手臂,吼道:“阿真,这本书肯定指向了你!”

      “我恰好有这本书。”他面无表情,“但我又没说谎。”

      我心急如焚,数落他一天撒的谎比撒的钱还多。他干笑了几声,问我想不想试试撒钱的感觉,说他可以资助我。

      我叫他别跟我开玩笑。他还真不笑了,说他最多就是隐瞒,并不喜欢撒谎。然后,他就把我推进了驾驶座……

      自从考了驾照,我就没摸过车。他叫我随便开:“撞墙了再叫我。”

      “你还真放心。”

      “我无条件相信你。”他抱着毯子睡了过去。

      我没辜负他,顺着公路开到了墨县。在熟悉了刹车和油门的力度后,我开得更顺,已经能分心欣赏风景。

      在逾市呆惯了,觉得墨县真小。没有地铁和高楼大厦,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永远只有那么几个,仿佛与世隔绝。

      墨县唯一的特产,就是土豪,家家都住别墅。我的家庭条件虽然一般,但在墨县的房子也不差。我妈卖了房子后,我就彻底与墨县分了手。

      很快,我开到了母校。

      透过隔墙,我看见了篮球场。月光照亮的篮框,在提醒我以前上篮得分的次数。

      这时,阿真拍了下我的肩:“现在不是感伤的时候。”

      我吓了一跳:“你醒了?”

      他没理我,翻开波波送的书,不停地皱眉。

      我逗他,说他当校霸那些年,简直人见人怕,单挑5个持刀混混都能赢。

      他瞧了我一眼,把书扔给我:“你应该没忘记,他们骂你是gay来着。”

      “呃,我也没忘记,他们告诉你我喜欢的人是谁后,你又把我打了。”我一转方向盘,朝学校后门驶去。

      他说我记仇。我说他肝火旺。他说他根本没用力。我说他肝火旺。

      趁他还没把我的衣服扯烂前,我一脚刹车,停在了古树下。

      我就是在这棵银杏树下,跟阿真告的白。换句话说,这里就是他当初揍我的地方……

      我倒不是记仇,只是直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他居然跟我在一起了。

      我悄悄走到他身后,想搂他的腰。他叉着腰朝前走去,让我扑了个空。

      他抬头看了眼银杏树,转身对我说:“就在这里吧,兔姐应该会喜欢。”说罢,他就蹲在树下刨土。

      我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姿势,让我想起了他砸骨灰盒的样子。

      他叫我过去帮忙,我才记起我带了铲子,便跑回车上拿。

      我挨着他蹲了下来,继而怼了他一句,说原始人都会使用工具。他叫我闭嘴,还说时间不多了。

      我寻思着一会儿天亮了还要补瞌睡,今天是别想回逾市了,便随口问他:“你干嘛砸骨灰盒?”

      “我有必要告诉跟踪狂吗?”他继续铲土,没瞧我一眼,“别跟我提这个,一说我就来气。”

      “我还来气呢,我明明是你老公,却还要跟踪你。”我把纸盒挪进坑里。

      大功告成后,我蹲着抽烟,他坐在地上抹汗。

      我也耍横,不理他。他或许摸到了自己的良心,扭头对我说:“那个骨灰盒,其实是为兔姐准备的。”

      “然后呢?”我吐了口烟。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起身拍了拍裤子,“回家跟你说。”

      “逾市?”

      他笑着说:“我的家,在墨县。”

      我冷哼一声,拒绝去见他的家人。他说自从我走后,他就搬了出去,当了一年的单身贵族。

      我倒要看看他怎么个贵族法。

      然而,当我在车里瞧见他的小别墅时,直接吓软了……

      他把奥迪Q7倒进了私家车库。我跟着他参观了地下室里的台球桌,继而上到3楼,进了他的书房。在超大的落地窗两侧,全是价值不菲的书柜。

      在跌进沙发的那一刻,我吐了句:“你当我老公算了……”

      他噗地笑了,说:“那可不行,我还指望你养我呢,未来的大医生。”

      “我可养不起你。”我鸭梨山大,“不过,只要你不嫌弃,我会努力。”

      他倚在书桌旁,一本正经地说:“这些钱都不是我赚的,我将来是无业游民的几率比较大。”说罢,他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书。

      我接过一看,正是波波送我的那本小说,立马抬头望着他。

      他问我知不知道书里的内容。

      我摇了摇头,正要看,他又抢了回去,还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还挺有福气。”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我的桃花运确实很旺。然后,他直接进了卧室。

      我们各自倒在同张床的两侧。他把我的手机放在枕边,说帮我修好了。

      我只希望他说话算数,醒了就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没再看他的背影,我闭上双眼,也睡了。

      醒来时,已是中午。

      我想动,却发现阿真紧紧抱着我。他的发丝擦过我的鼻翼,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顾文,好暖……”他闭着眼睛说梦话。我撩了下他的睫毛,他才睁开双眼,冲我扬起嘴角。

      阳光穿透玻璃,洒在他的脸上。他立马跳了起来,吵着要我陪他洗澡,还说他好久没用过家里的浴室了。

      我一听,是鸳鸯浴,当然同意。正高兴来着,我的手机响了。他瞪了我一眼,跑进了澡房。

      我握着手机:“莫辰吗?”

      莫辰在电话那头,问我昨晚找他有什么事。我编了个半真半假的理由,说我昨晚看见了车车,问他假期还好吗。

      他说已经和车车撇清了关系,还说:“我还在老家玩,今晚才返校。”

      我“哦”了一声,刚要挂电话。莫辰忽然神秘兮兮地说:“关于仁心湖的事,我有点想法,到时候一起讨论。”

      我答应了下来。他前脚一走,倪岩又来了……

      “顾文,周瑞有联系你吗?”他的语气很慌张,“宿舍的人说他昨晚没回去,他又不肯接我的电话。”

      没办法,我只好给周瑞打了过去,一直是待接听的状态。

      我就不懂了,之前还跟他说了防火防盗防睡觉,他就在睡觉的时候出了事。出了事就算了,现在该睡觉又不睡觉,难道他真的是波波?

      我立马挂断电话,左思右想,又给室友拨了过去,让他帮我和阿真给辅导员请假,说节假日返程高峰,万一塞车回不来,再补假条。

      弄完这些事后,阿真穿着浴袍走了出来。他把头搁在我的肩上,说想去看兔姐。

      “早上才埋了,又想它了?”

      他点了点头。我心想今天太阳这么好,就当陪他出去散步。

      他非要我陪他戴情侣帽,似乎生怕被熟人认出。我牵着他的手走到银杏树下,他才朝前奔去,还爬起树来。

      “你多大了,还爬树?”我在下面吼他,叫他小心点。

      他坐在离地面两米高的树枝上,冲我挥手。

      这时,一股热风刮了过来,摇晃着树叶。微黄的银杏叶在我头顶飞舞,看着漂亮极了。

      我朝前奔去,接住了一片落叶。银杏中间分叉,特像一颗心的形状。我不禁叹了口气,心想阿真绝对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告白。

      突然,他跳了下来,站在我跟前,对我举起一片落叶,说:“银杏的花语,是永恒的爱。”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知道……

      他离我越来越近,眼里却噙着泪。我刚要问他怎么了,他却吻了上来,吻得特狠,仿佛对我恨之入骨。

      事后,他转身就跑……

      我舔着嘴边的血,脚不听使唤地追了上去,在银杏围绕的蓝天下,一把拉住了他。

      他不让我抱,随即朝家里奔去。我跟着跑回家后,大喊他的名字,把整个房子翻了一遍,才在地下室看见了他。

      他穿着黄色衬衫,就像熟透了的银杏,正附在台球桌上推杆。

      “你不是在学斯诺克么。”我慢慢走了过去,“怎么,还是喜欢黑8?”

      他停了下来,拿起巧粉擦杆头,就这么盯着我,不哭不闹,把我当空气。

      我心想这小子又在生什么气,便单刀直入,叫他告诉我昨天答应我的事。

      他隔着球桌望向我,说他反悔了,不想告诉我。我叫他别耍花样。他又俯下身,打进了所有的单色球。

      黑8正好在我的方向。他瞄准黑8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性感,说:“你是我什么人,我干嘛要告诉你?”

      我回望着他,知道他动情了,便轻笑道:“我是你的男人。”

      他眨了眨眼,说:“那就证明给我看,让我知道,你有多爱我。”

      定格了两秒,他起身扯开了衬衫的纽扣,露出了里面的白色T恤。

      由于T恤是V领,且开得很低,我一下就跟上了他喘息的弧度,连同他的眼神一起,将我沦陷……

      “机会只有这一次。”说罢,他俯下身,准备打最后的黑8。

      我再也控制不住,随即脱起上衣,说:“看我们谁打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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