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念成句》消夏

41、第四十一章

　　这里设备先进，还有很多外国的医生，对待流产虽然不至于像在国外那么严重，但还是郑重其事的再次进行身体检查。
　　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他们两人就坐在招待室的长椅上，中间隔着一个人的距离。谁也没有看谁，谁也没有说话。
　　晚上九点半的光景，医院里静悄悄的，苏晓抬头望向窗外的夜空，蓝丝绒的底色上挂着一轮大大的月亮，被楼外种着的树枝桠划成四分五裂，一阵风吹过，云层叠动，月光变得暗淡，那光影也被吹得破碎不堪，正如现在他们的心境。
　　原来不管感情如何深厚，走在这种场合，两人都会是这种凄凉的境地，无法交流，无法言语，只待女子进去行刑，留下一生无法愈合的伤口，之后一拍两散，永世不得再见。
　　也许是等待的时间太熬人，寂静的夜中，医生开门的声音都把两人都吓得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们两位过来一下。”
　　苏晓的心剧烈的颤抖，难道终于到了最后时刻，手无意识的捂在小腹。周卜珏默默走过来抓了她一样冰凉的手，紧了紧，迈步随医生走去。
　　到了一间看样子是诊室的地方，坐在医生的对面，脸色灰白，只等最后的判决。
　　“有个意外的情况必须向你们俩说明一下。现在胚胎基本上已经十周大了，胚胎逐渐长大，胎蛊已经形成，子宫也随着长大，对产妇伤害较小的吸宫术已经不适用，只能用钳刮术这种手术难度大，出血多，恢复也比较慢，对身体有一定伤害。”
　　“这个，没关系。”苏晓艰难的吐出几个字，好不容易做了决定，怎能轻易做决定。
　　周卜珏转头看了她一眼，里面有责备，心疼，无奈，半响似乎下了决心似的，“医生，给我们用最好的护理手段，保证产妇后期保养应该没有问题吧。”
　　“这个自然不是问题，我要说的还有一点就是，这位女士体质比较特殊，刚才我们经过检查发现她的子宫壁天生就比较薄，比较脆弱，胚胎着床本就比别人难一些，如果坚持用钳刮术，那势必造成子宫壁的进一步损坏，变薄，以后胚胎着床会更难。换句话说就是再受孕的几率很小，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我提醒你们再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医生说完合上病例，起身出去，带上门，留给他们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思考。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安静，医生那句“可能再也不会有孩子”像一磅重型炸弹，炸得他们两人晕头转向，不知如何反应，这太意外了，他们的计划中没有这么一笔。
　　过了好一会儿，周卜珏率先反应过来，拉起苏晓就要走。
　　“要去哪儿？”一直被周卜珏拉到大门口，苏晓才后知后觉的质问。
　　“回去。”周卜珏闷声回答，并没有停下脚步。
　　“不，我不回去。”苏晓挣扎着甩开周卜珏的手，转身回去。
　　周卜珏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苏晓猛一下挣扎的力气如此之大，竟然真的被挣脱开了。回过身立刻大踏步赶上，拉住她的手腕，“你疯啦，苏晓，你竟然还要回去！”
　　“你放开我，我一定要回去。”苏晓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一味的想要挣脱。
　　“苏晓，”周卜珏心痛震怒的不能自已，双手扳正苏晓的肩膀，对上她的眼睛，“你给我听着，我不许你回去。你给我清醒点，你难道想一辈子都不再当母亲吗？你要做一个不完整的女人吗？啊？”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苏晓依旧淡淡的，只是再一次使出全身力气甩开他回身。
　　“你是因为我才怀孕的，我不想你再因为我受到伤害，”周卜珏从后面紧紧抱住她，声音沉痛，“还是怀了我的孩子让你如此厌恶，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拿掉他。”
　　“即使伤害我自己也是我活该，是我欠你们周家的，欠你，欠陆楠。”苏晓仍是一根根的去扳他的手指，终于忍不住的开始大声哭泣着。
　　“我告诉你苏晓，”周卜珏大力扭过苏晓身体，死死盯着她，失控的喊道：“你不要以为拿掉孩子就能还清你欠我们的债，你休想，我要你一辈子欠我，欠我们，永无摆脱我们的一天！”
　　“你到底要干什么！”苏晓看着重重喘着气，泪水早已不能抑制流入嘴角的周卜珏，终于也爆发了，她使着蛮力推打着他，攥着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用脚踢，甚至用牙齿咬，嘴里仍含含糊糊的说着：“你们到底要怎样？要我生下孩子，要怎么样？既然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孩子纠缠不清？一个我已经够了，为什么还要一个孩子跟着不清不楚，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呜……”
　　周卜珏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紧紧抓着怀里的女人，任她打骂，撒泼。直到苏晓慢慢累了，没了力气，捶打他的拳头最终变成倚着他，动作也停了下来，轻轻把她拥紧，一手搂着她的背，一手捧着她的脖颈，用脸摩挲着她的发顶。

　　车子平稳的开着，估计这样的苏晓回去会更让父母担心，打电话给助理，让她随便找了个理由，说是学校找苏晓半点事情，没有办完，为了第二天办理方便，留在学校以前的宿舍休息。
　　苏晓想是累坏了，父母的事，怀孕的事，感情的事，太多太多的负担压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让她神经太过紧绷。今天的经历终于让她积蓄许久的情绪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发泄了之后，忽然的放松导致了极致的疲劳，现下已经靠在靠背上睡着了。
　　直接开回北苑别墅。熟悉的环境只能唤起伤心回忆，所以这里周卜珏已经许久没有回来过了。
　　轻手轻脚的抱出蜷缩在椅子上的苏晓，满足之余不禁心痛，本就瘦弱的身体，怀了孩子竟然比以前还要轻，爱情到底伤了她还是痛了他。
　　把苏晓放在卧室的床上，周卜珏静静的看着沉睡的她。或许因为到了熟悉的地方，苏晓竟然翻向习惯的方向，用脸蹭蹭他的手背，咕哝几声沉沉睡去，俯低身倾听，说的竟然是：“珏，别走。”
　　忽然觉得，就这么看着这个自己深深爱上的女子，直到地老天荒，平平静静，心里被满满的喜悦填满，不能说不是一种幸福：苏晓，我们一直这样好好的不行吗？只要这样而已。

作者有话说

　　昨晚熬了夜，终于写出来了，现在没什么存稿，只有硬着头皮往下写。
大家看完不管好坏留些爪印吧，只是不要打负分，呵呵。
现在写文比以前有了一些感觉，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感觉到我的进步，如果感觉到就不要吝啬你的赞美之词啊，呵呵。
我写文的时候一直在听着音乐，所以希望大家看文的时候也能听着，感受到我的感受，但是可惜我不太会弄背景音乐，所以如果有人会弄请帮帮忙，告诉我一声。
明天的更新估计会在下午或晚上，到时候再来啊。
最后，看到可爱的苏了，亲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