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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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北苑别墅，苏晓并没有马上进门，而是在外面的园子中走着。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愿走进那个灯火辉煌的所在，自己不是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习惯了默默等待晚归的他，即使再晚总会执拗的窝在沙发里，开着灯注意着窗外何时闪过的车灯，习惯了午夜梦回熨帖在背后的那温热的胸膛，横在腰际的臂膀，霸道压伏在身上的长腿，习惯了什么事情都依赖他，习惯了夜晚脆弱如孩童的他丝丝密密缠紧她，习惯了……
然而，这无数个习惯终究抵不过心中的那道槛，多希望能光明正大的说爱，能牵着手走过一道道长街，能站在人前骄傲的介绍身边的人：“这是我男朋友”夹着羞涩和甜蜜，能被他堂而皇之的介绍给别人：“这是我女朋友”带着痴迷与豪气，能一起相携到老，看天边云卷云舒，并肩斜阳……
但这仅仅是希望而已，甚至可能永远只是希望，不，是奢望。
静静坐在池边，出神的看着清澈见底的池水中那一尾尾红色的锦鲤，徐徐前行，觉察到前面已是池壁，只得调转方向，继续游荡在这方寸天地，供人赏玩，永远不用为河水的污染和难觅的鱼食发愁，却也永远无法体会鱼跃龙门，在惊涛骇浪中跌宕起伏的酣畅淋漓。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吹起旁边的树枝划过苏晓的胳膊，她才回过神来。这才觉得浑身冰凉，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初夏的天气还不是很热，北方城市的夜晚还会有春天遗留下的凉气，在外面久了难免着凉。
迈着不情愿的步伐，终究还是踱进大厅。
照样，周卜珏还没有回来。按规矩，九点如果他还没回来那准是在外面应酬，也不会回来吃饭。苏晓随意扒了两口饭，上楼去，忽然没了等待的耐性，径直洗了澡，躺到床上睡觉。
平日里周卜珏不回来绝不关灯，不光是床头灯，连卧室的顶灯，甚至是客厅的大灯都明晃晃的亮着，只因为周卜珏讨厌归家后的黑暗。
记得刚来北苑别墅住的时候，苏晓看着无人的客厅房间那亮着的一盏盏华丽的大灯，觉得浪费的不行，就吩咐将没人的地方灯都关掉，只留下几盏落地灯够照明就可以了。
结果周卜珏回来直接将所有的灯都打开，直照得客厅里等他的苏晓从梦中惊醒，眼前就是周卜珏比平时难看很多的脸色。
以为是在外面生意不顺，苏晓轻轻抚着他的额角，问：“怎么了？公司有事？”
周卜珏没有说话，闭着眼睛，皱着眉头，许是苏晓的按摩让他舒服许多，脸色慢慢有些缓和，才开口，“以后我回来以前不要关灯。一盏都别关。”
“可是……”
“我讨厌回到一个黑漆漆冰冷的家。”
苏晓心中有些了然，母爱都险些泛滥，双手环住周卜珏的肩膀，闷闷的“恩”了一声。过了会儿，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那能不能换些功率小些的灯？”
似乎被苏晓可爱的话语逗笑了，周卜珏睁开眼睛看着她，嘴角略微上扬，“小些的灯和咱们房间相配吗？”又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头，“傻妞。”
复又闭上眼睛，苏晓却是不干了，按摩的手也不规矩起来，乱按一气，只按得周卜珏心烦意乱，按住她的双手，说了一句，“让他们以后把空调温度调高点也是一样。”
苏晓这才高兴起来，毕恭毕敬的继续伺候这位大财主。
好在苏晓睡觉对灯光没什么要求，怎么都成，而周卜珏也只是回家那会需要灯光，休息时便会关掉。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苏晓的心像被猫玩腻的毛线球，纷乱无序。实在没法索性起来将卧室所有的灯都关掉，仿佛门缝射入的光也无法容忍，将连着的外室灯关掉，还不甘心，打内线电话叫人将底下客厅的灯关掉才又躺下。
现在整个别墅的灯只余床头这一盏，橘黄温暖，伸手想要关掉，终究还是缩了手。如果世界上再没有光明多好，只余身旁这一盏灯光，那无论如何，周卜珏总会在她身边，不离开她，哪怕只是为了这一点光和热。
如果周卜珏没有钱该多好，没有那么多事情，没有那么多人关注他，那他就只是她的珏，一个人的。可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还有机会和他遇见吗，以这种身份相处，相亲，相近。恐怕人海茫茫，也只是擦肩而过的陌路人。苏晓脑子乱哄哄的，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车子停在门前，周卜珏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才下车。已是凌晨两点多，平时自己是不会闹得这么晚的，可今天却不想回来，下意识的逃避，或许是因为报纸的事。这本身就是他授意的事，其实每次关于他的报道在发表的前一天都会让他过目，一些无伤大雅的炒作手段他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不入眼的是在报纸上绝对看不到的。
他早料到结果，可他不能停，应该说是不让自己停下来，不允许自己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商场上的杀伐自己也会冷眼以待，这点小事他相信自己不会手软。
走进大门才发现整幢别墅竟然是黑的，像一座阴森的坟墓，让人窒息。心里忽然一紧，仿佛又回到小时候，父母每次争吵都会把他们关进黑房子里不让他们出来，在里面听着外面越演越烈的争闹和阵阵摔东西的声音，只有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还好那时是他们，不是他一个人，可是如今……
快步走进大厅，忍着喝了过多酒阵阵抽搐的胃痛，上楼去。晚上喝的多了，脚步有些虚浮，一路上碰到不少东西。他也不管不顾，歪歪斜斜终于到了三楼。
仍旧是让人窒息的安静，不耐的抓了一把头发，终于走到卧室门口。伸手抓住门把的手停顿了。万一苏晓不在里面怎么办，万一她离开，永远不回来怎么办，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行动已先于大脑做出判断。
门开了，一盏橘黄的灯下，有让他一整天心神不宁，牵肠挂肚的脸庞。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