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她入画》三无是萌点

17、自然

　　“…本季度主打女装的主题定下来了，自然。希望各位围绕这个方向设计服装，尽快成稿，散会。”
　　市场部总监说完，抱着会议记录，留下满屋子懵逼的人决绝的离开了。

　　还没等他走远，几位设计师已经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

　　“自然是什么？难道要我做成绿油油的？”
　　“绿油油的，你怕不是得做两个帽子。”
　　“自然光是绿吗？你们太肤浅了。依我看，咱们得去弄点树叶子放到身上，做个草裙回归原始人社会。”
　　“市场部给的主题真是一年比一年不明觉厉…”

　　几位设计师讨论着，自然注意到了在旁边皱眉沉思今灵，有个姑娘大着胆子凑过来问，“今灵，你怎么理解这个主题？”
　　“嗯…”今灵拖长调子，似乎在斟酌语言。
　　众人连忙屏住呼吸，像是考试时在等学霸传递标准答案过来。

　　“自然啊…”今灵侧抬着头，用手里的笔盖在头发里挠挠，半晌才说，“应该是，找点花花草草什么吧？”
　　“……”没想到居然是这么普通的档答案，问话的姑娘撇撇嘴，灰溜溜离开了她身边。

　　几位设计师商量来去，也没个什么结果，便决定回去自己慢慢想。今灵跟着他们站起来，正准备迈开步子，一个不留神装在前排桌角，口袋里的首饰盒掉在了地上。

　　距离她最近的姑娘连忙弯下腰，帮她把东西捡起来。看到里面的内容物，姑娘连忙惊呼一声，惹得没走远的几个姑娘又折回来围观。

　　“好漂亮啊？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怎么可能？你们知道的，我是单身，”今灵把盒子拿回来，记起随意的瞥了眼，“这就是买来随便玩玩的，假的。”
　　“是吗…”捡起盒子的姑娘有些不确定，按照她多年品鉴珠宝的经验，今灵手里那个绝对是上乘钻石。但她本人既然不愿露富，姑娘也没敢多说什么。

　　…

　　办公室内，今灵难得没有压着抱枕瘫在沙发上。
　　曹锦翎端着水杯进来时，见她端端正正坐在电脑前，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目光里尽是超脱。他觉得意外，便问，“怎么了？”
　　“当季设计的主题下来了，我有点看不懂。”今灵无意识的说完，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多话。即使告诉曹锦翎现状，他也不可能帮到什么忙，便又补充道，“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够解决。”

　　“哦。”曹锦翎应了声，端着水杯慢悠悠吹开热气，小口喝着。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今灵先沉不住气了，“你都不问我给的主题是什么？”
　　曹锦翎放下水杯，看向她的目光毫无波澜，“你不是要说了吗？”

　　“……”败下阵来的今灵扁扁嘴，不情不愿的说，“是自然啦，不知道为什么会定这个，难道让我去找花草树木来画在衣服上？”
　　曹锦翎缓缓踱步到位置上，翻开速写本，拿起笔勾勒两条线，随口答道，“谁说自然，就一定只有花草树木了？”

　　“还能有什么？”
　　“山石，景观之类的。”
　　今灵嘟囔，“都差不多啊，又不能贴在衣服上。”

　　曹锦翎抬起头，挑眉微微看了她一眼，飞快地说，“…还有小精灵。”
　　今灵不习惯他这种语速，没听清楚，忙追问道，“什么？”
　　“没什么。”曹锦翎放下笔，抱起速写本绕到今灵座椅后面，伸个胳膊把她整个人圈住，展开速写本放在她眼前问，“这种怎么样？”
　　“嗯？”今灵抬起头，迷茫地看了看曹锦翎，才垂下视线往速写本上看。

　　速写本上并不是通俗意义上的自然，至少并没有树木或者花草。速写本上是条极具欧洲气息的街道，两旁是林立的建筑。路旁寥寥几笔勾勒出明亮的路灯，看时段应该是深夜，建筑都笼罩在一股子浓重的雾霭中。
　　整条街前面都没有人，显得十分萧瑟，却又股子情意在里面。

　　“这个怎么觉得，有点眼熟？”今灵把速写本夺过来仔细看看，很快判断出来，“这是法国吧？你去过？”
　　“嗯。”曹锦翎知道今灵肯定是忘记曾经那场相遇，他本不想翻出那段尘封的往事。可旁敲侧击到这种程度，今灵却还是毫无反应，终于让他有些气闷，“你以前也在法国，去过这里吗？”
　　“好像是去过，也应该没去过，我记不清了…”今灵想了半天，也没得出个准确结论。她晃晃脑袋，把重点放在画上，又仔细看了会。

　　“可是，这个是建筑，又不算风景啊。”
　　“建筑也是风景吧。”
　　“主题是自然好吗？自、然！”今灵不屑的把速写本扔到旁边，质问道，“你知道什么是自然风景吗？起码，要是非人工的吧。”
　　“嗯，知道。”曹锦翎点点头，伸长手指指向那副画，“里面有。”
　　“有吗…”今灵狐疑的拿起速写本，又瞅了瞅，还是没发现有什么花草树木，街边连个盆栽都没有。她一把扔掉速写本，烦躁的挠挠头，“我果然不该问你，还是自己想吧。”

　　曹锦翎默默拿回本子，深深凝望一眼今灵，没有再说什么。

　　画里确实有最美的风景。
　　倒映在她眼里的风景。

　　曹锦翎离开今灵办公室，走到自己画室，关上门，把速写本放在画架上。他看了半晌，把那页纸私下里，放进碎纸机里。
　　恍惚间，他又记起前天跟母亲的对话。

　　“你是喜欢那个姑娘的吧？为什么不去追求呢？”
　　“喜欢就一定要追求吗？”
　　“你是在恐惧什么吗？”

　　曹锦翎迟疑许久，才说，“我只是不确定罢了。”

　　“有什么不确定的，你对她是喜欢吗？是爱情吗？”

　　看着画纸变成碎屑，曹锦翎茫然的想，如果他能知道什么是喜欢或者爱情…

　　“是拯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