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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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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王雪她们坐的出租车一辆辆驶远,裘敏硬起头皮拦下一辆车,原本想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却不防被许司南拉住胳膊,不轻不重的推着坐进了后排,然后他自己也跟进,紧挨着她坐了下来。
“共南新城东门,谢谢。”
猝然一惊,裘敏倒是差点跳起来。没听错吧,共南新城?!自己的房子就在那里,难不成居然跟许司南成了邻居?
许司南身上的酒味很重,裘敏看了他一眼,心虚的转开目光。司机师傅一个劲的从后视镜往后看,生怕他酒意上涌,一个控制不住就吐在车上。
许司南伸手揽住裘敏的肩膀,在她刚一挣扎就低低的开口:“你不想在车上上演亲热戏就别动。”
不能跟醉酒的人一般见识的。裘敏咬了下唇努力忽略他的存在,却不知为什么身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两人挨着的部位更像是着了火样的滚烫炙热。
许司南的外套没穿,就那么松松的搭在手臂上,白衬衫的袖子随意了卷起了半截,露出麦色的结实小臂,灼热的贴在她的左边颈侧。
幸好,许司南没有再更过分的举止,就那么沉沉的靠着,一动不动。
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在他脸上投下昏黄的色彩,旋即又极快的游走,变成深深浅浅的灰色轮廓,油画般不真实。
共南新城别墅区。
裘敏下了车深吸了一口气,眼前就是镜湖平静无波的辽阔水面,在夜色中幽深平和,一如这宁静的夜。抬头望过去,隔着镜湖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房子,居然这么近。不仅是邻居,还是毫无间隔抬头可见的邻居。只不过人家许少爷住的是别墅罢了。
站在那里发了好一会的呆,裘敏后知后觉的发现身后的许司南很久没出声了。
转过头没看到许司南,本以为那人好心的自己走回家睡觉去了,稍一留神才发现竟在不远处背对着自己,弯腰扶着树像是要吐的样子。
“你没事吧。”裘敏走近两步保持一个安全距离,心里嘀咕着他喝成这样算起来自己也有份,不说是罪魁祸首,起码是脱不了干系的。
“有事。”许司南没有吐,声音却很痛苦:“扶我起来。”
再怎么不情不愿,裘敏倒也不至于真的就这么扔下他,自己一个人掉头走路。努力撑着他沉沉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臂,裘敏扶着他走向大门:“你家什么人在?钥匙呢?我帮你开门。”裘敏脚下一滞,蓦的想起许志成是他父亲。万一这样状况下碰到——
脑子里有根神经隐隐的抽痛。一时间慌了神,竟把最简单的可能性给忘了。
许司南不理会她,伸手在大门的侧边按下一串数字,轻微的开锁声后,大门自动弹开一道缝。
“好了,小许总你也到家了。我该回去了。”裘敏努力想移开他那压着自己的胳膊。可恶,自己本来就不高,难不成非要把自己从一米六-四压回到一米六吗?
许司南踉跄了一下,伸脚踢开大门,放在裘敏肩头的手臂滑下,改为裹住她的腰身,毫不放松的往院子里面带。
裘敏恼怒的不行,又不敢太大声音:“你放手。许司南,放手!我都把你送回家了,你还想怎么样。”
许司南被她的力气扯得站立不稳,脚下一乱向后倒去,后面恰好是开了一半的院门,被他一下子靠上去,沿着门轴毫无阻隔的一直向后,终于咣当一声巨响撞在墙壁上。那声音在深夜里听起来简直是惊心动魄。
一直没松手的许司南就这样扯着裘敏随着转动的大门双双砸到围墙上,而这个疯子居然哈哈大笑起来,丝毫不顾及这是深更半夜和周围已经熄灯休息的邻居。
裘敏气急败坏的伸手去捂他的嘴巴,心惊肉跳的四下里看着,幸好,补救措施及时——
掌心传来一阵细密的微痛,裘敏抬头,正迎上许司南望过来亮得出奇的眸子。这个无耻之徒居然咬了她的手心!
裘敏想撤手已经来不及,双腕下一秒就被许司南握住向后固定在腰间,整个人严密贴合的被他裹在怀里,醺然的酒气拂来,他的唇急切的压了下来。
裘敏大惊失色,扭头想要避开他的亲吻,却是双手被缚,使不上力。不知道是因为醉酒还是自己小瞧了他,看起来并不壮的许司南居然有着一把不可抗拒的力气。
这吻来势汹汹,携着毫不掩饰的滚烫欲望,直接的宣告他的想法。
紧贴的身体很快的感受到了许司南的反应,裘敏脚都软了,脑子里乱的没有章法,说出的话完全是下意识的,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别这样,许司南,我要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你放开我,唔……你刚吻过王雪,你怎么……”
许司南喘息着抬起头,手上却是没松。那张清俊的面孔近在咫尺,呼吸可闻:“吃醋了?原来你有偷窥的癖好……”
裘敏此刻不敢说话刺激他,尽量放缓语气试着讲理:“许司南你先松手好吗,我不是有意的,完全是不小心看到的。你放心,你喜欢王雪的话——”
“我不喜欢她,是她来强的。”许司南的思路居然还挺清晰:“这会儿我不想谈她。裘敏,”他的唇再度落下:“我想要你。”
裘敏发现自己很没出息的被抽空了气力,几乎被他这句话缴了械:“我不想……许司南,你别,唔……我不想做……”太疯狂了,两个人在别墅的院子里,搏斗一样的谈论着这个“赤果果”的话题。
许司南的眸子黝黑深邃,笑意不减:“你放心……我家里没人,我一个人住……你今天留下,我就把录音彻底删除,怎样?你今晚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我给你机会。”
一瞬间血液仿佛都凝固在头顶,那种眩晕的、找不着方向的感觉一下子被冻住了,然后像电影里演的一样,一片片裂开,掉到地上摔得粉碎。
如果不是手被他抓住,裘敏还真想一巴掌扇过去,狠狠的打在那张可恶的脸上。亏了自己还有那么一刹那觉得他不错。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只是一直很配合的玩了一场游戏,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沾沾自喜多么的可笑。
一时间羞愤气恼窘迫种种负面情绪蜂拥而至拥满了她的大脑,几乎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裘敏冷了脸,寒着声:“放手。”声音不大,可是那种冷冽的气息却四散开来。
许司南这回竟然松了手,闲闲的靠在院门上没有起身的看着她。
“这种机会我不要。”裘敏声音很轻,表情很冷,就连微扯嘴角带出的笑意都没有丝毫的温度:“录音的事情,我本来是想跟你好好谈谈的。既然这样就算了,随你的意。喜欢你的人或许不少,很抱歉不包括我。我也一点都不想跟你有任何的纠葛。许司南,你爱怎样就怎样,我不奉陪了。”
“不就是两腿之间那点事么,”许司南冷笑,看得出他也动气了:“我想要女人还真是不缺。裘敏,裘经理,今晚你弄几个不明事由的小丫头灌我酒,当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是你先公私不分,违反了游戏规则。你想怎样我奉陪,别怪我没提前知会你。”
像是有一股无形的气墙压了过来,裘敏顿觉浑身发冷呼吸艰难,有一刹那的陌生和畏惧,是她一直轻视了许司南。
不管怎样,这一切的种种她都不想再提。再见都不用说,裘敏掉头就走,心里堵的慌,像阴天压的很低的云团,闷不透风。
倒霉事都凑到一起了。先是碰到罗启鬼混,两年的感情散的比烟火还快。然后竟稀里糊涂的跟许司南发生了关系,还被不明所以的纠缠不休。现在全都吵翻了一拍两散不说,居然连工作都搅了进去。
裘敏叹口气,挺得直直的肩膀有些许沮丧的垮了下来。
刚才是不管三七二十一不吐不快,可是这会儿才走出这几步,裘敏已经有了些许的悔意。
自己这是怎么了?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这么忍不住,逞一时的意气说了那些话呢?不过许司南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是自己先公私不分,把工作搅进来的。
她想假公济私,人家一石二鸟又有什么错?
许司南看着她的背影含义不明的慢慢扯出一抹笑意,从口袋里摸出香烟弹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后吐出,浓浓的烟圈消弭在夜色中,瞬间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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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敏把最后一件衣服挂好,浑身上下跟散了架似的,直通通的把自己扔到床上再也不想动。
这张双人床是她在宜家买的。当初房子交付的时候,因为是精装修小公寓,很多东西都省的她弄了,洁具是TOTO的,厨具是西门子的,四十平方的小房子方方正正,利用率很高,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也是正合她心意。所以当初决定租出去的时候,她很是挑剔了一下房客。租她房子那个女孩是她见的第十三个,干净整洁,话不多,裘敏聊了几句就当场拍板签合同了。
裘敏一直觉得在她的房子里,别的都能凑合,唯独床和厨房不能凑合。
每个人这一辈子有一半的时间耗在床上,所以一定要选个合意舒服的。所以为了这个目标,她当初跑了好几家的家具城,最终还是在宜家看中了这款原木色两米宽的双人床,简洁大方。花了二千多块确实不便宜,可是想到她可以在上面滚过来滚过去随意折腾,她也就认了。事实证明她的选择是对的。
即使没有男人爱,自己也要爱护自己不是么。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再怎么不想动也没办法,裘敏坐起来拿过电话重又倒在床上:“你好。”
“乔迁之喜,撮一顿?”虞美人连客气都省了,直奔主题。
“我这会儿累的不行,”裘敏抬眼看看挂钟,快下午两点半了:“明天吧。”
“好。”虞乐陶倒是很干脆的应了下来。
“对了,”裘敏想起来什么似的连忙补充两句:“就我们两个,别人都不带。”
好友闺蜜是要见的,相亲是绝对不行的。
“你想当黄金圣斗士?”虞乐陶作风泼辣言语生猛:“还是想干脆一辈子自己一个人过?你知不知道女人到了这个年龄,每过一天行情都跟现在的股票一样一片惨绿一路下滑?我是为你好。”
“知道知道,”裘敏放软了语气,嘴角不自觉的上扬:“我知道你对我最好,只是我确实没心情。”
“就罗启那号人还犯得着让你继续添堵,我才懒得管你。”虞美人拿她没辙:“那你得请我吃秋渔自助。”
“行,都听你的。”只要不提相亲吃什么都行。
秋渔自助是一家比较高档的铁板烧,海鲜水果酒水蛋糕随意点,很是受年轻时尚的人群青睐。168元一个人虽说不便宜,但是去的人还是趋之若鹜。裘敏安慰自己,没关系,那里可以刷卡,下个月再还就是。
大脑停了半拍,像是卡壳了,又像是跳字了。
“每个月佣金三千,你直接从卡上刷就是。”完了,许司南的信用卡还在她钱夹里呢。
“哎裘敏,你老年痴呆提前发作了?我跟你说话呢。”虞乐陶提高的音量拉回了她的神:“怎么了?”
“没事,一时溜号。”裘敏镇定心神找回声音:“明天晚上五点半,你来接我。见面聊。”
挂了电话,一下子没了心思,裘敏慢慢的翻坐起来撑着头发呆。
头开始疼,这个烫手的山芋该怎么还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