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十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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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莹住在市中心的一家高档小区里，小区占地面积大，出行方便，周围全是高档商场，颇有闹中取静之意。
车子在对面的车位上停下，付瑞玠指了指眼前的这片区域：“这里，一平起码六位数。”
作为富二代，付瑞玠如今住的公寓每平已经超过八万，但让他去买这里的房子，也只支付得起原公寓一半的尺寸。熊孩子付瑞玠自然眼馋过，原本付母扛不住他撒娇就要松口，可惜最后被付父知道了，然后揍了他一顿。
付瑞玠：为了作为一名合格的纨绔富二代，他容易吗QAQ
皱怀荣道：“看来温怀杰是真喜欢她啊。”
都说金屋藏娇，按房子的市价来算，确实算得上金屋。
黄莹看到他们时神色平静，仿佛他们的出现都在她预料之中。
和平日里的光彩照人不同，她今天素面朝天，只穿了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褪去了光鲜靓丽的外表，垂首站着，别有一番柔弱之姿，也难怪温怀杰舍不得。
黄莹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开水：“家里简陋，暂时只有开水。”
“没关系。”余绍西道，给她比了一个请坐的手势，“坐，我们这次过来，主要是想了解下关于温怀杰的一些事情。”
黄莹面无表情：“请说。”
“我想知道，八月二十号那天你在哪里？”
“我去了银泰，商场有摄像头，应该可以证明。”
“这点我们会派人去证实的。”余绍西顿了顿，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题外话，“你和温怀杰是怎么认识的？”
黄莹皱眉：“这和案子无关吧？”
余绍西笑了笑，没有说话。
黄莹迟疑片刻，还是开口：“我曾在宠物之家当过一段时间的志愿者，当时他也经常来店里巡视，一来二去就熟悉了。”
这点和陈靖查到的信息一致。
“你知道温怀杰结过婚了吗？”
黄莹闭上眼睛：“知道，但是我穷怕了。”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辞职？谢氏集团的工资可不低。”
黄莹冷笑：“你们不知道，女人的嫉妒可以有多恐怖，我害怕遭到温太太的报复，自然不敢再做下去。”
余绍西打量四周，整间房子占地约160平米，房间装修偏欧式，富丽堂皇极尽奢华。
“这幢房子也是温怀杰送给你的？”
“是。”似是知晓他要问什么，黄莹继续道，“房子登记的是我的名下。”
“单这一间房子市价至少两千万，温怀杰可真大方。”
她笑容苦涩：“我们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像是闲聊一般地，余绍西道：“我听说在温怀杰出事之前，他一直在你这里？”
“是。”
他礼貌地询问：“我可以参观一下他的房间吗？”
黄莹看了他一眼：“可以。”说着，她站起身，带他们去了温怀杰的房间。
房间很大，以舒适为主，和温宅里的大而精致不同，这里的房间以舒适为主，用色也多以暖色，就连窗帘也选了和墙壁相搭配的豆沙色，化妆台上更是摆满了化妆品，房间所呈细节处处为女主人精心布置。
毕竟也是女主人的房间，邹怀荣和付瑞玠匆匆扫过一眼，倒是余绍西面色坦然，看得非常仔细。
“这是什么？”他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宣传单上，向前走了几步，拿起来一看，“University of Cambridge，剑桥大学？”
黄莹道：“温先生去世，我也从谢氏集团离职，便打算趁着这段时间出去多学习学习。”
“哦。”余绍西的目光落在打开的两个行李箱上，“你这么急着走，难道不想知道导致温怀杰去世的真凶是谁吗？”
“温先生不是不小心摔倒撞上后脑勺才去世的吗？”
“这就未必了，在案子未调查水落石出之前，所有的假设都是猜测而已。”
黄莹徐徐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她不说话，余绍西也不说话，两人从房间里出来，余绍西看到敞开的对门，饶有兴趣地问：“对面是什么？”
黄莹没有说话，她沉默的时间有些长，直到余绍西狐疑地看着她，她才仿若从出神中醒来，面上迟了半拍：“书房。”
“可以进去看一下吗？”
“可以。”
书房的装修偏硬气，桌子和书柜都是珍贵的红木制品。
余绍西简单扫了一圈，最后在书柜前站定。
书柜里的书很杂，有国内国外名著，也有金融相关的书籍，余绍西随手翻了一本，正要将手中的书本放回原位，突然停住。
“这是……”
黄莹闻声望了过来，在看到余绍西面前的书本后，目光一闪：“因为我自己很喜欢宠物，所以买了很多这方面的书本。”
余绍西点点头，伸手翻了几本。
这些书分类广泛，从饲养到营养到护理到训练，应有尽有。
黄莹道：“我喜欢小动物，所以经常会买这些书来看，当初温先生还笑我不务正业。”直到这时，她才露出了些许的难过之意。
余绍西却不为所动：“黄小姐这么喜欢小动物，为什么家里没有养？”
“我和温先生都没时间照顾，领了不养对他们也不公平，况且我平日也会常去宠物之家，照顾照顾那里的小动物我就满足了。”
余绍西将书本放回到书柜里，转身看向书桌。书桌上放了三本书，分别是《牛津高阶英汉双解词典》《柯林斯词典》《世界风俗介绍》，再旁边，放着一张相框，相框朝下翻扣着。
余绍西原本以为相框里放的照片会是温怀杰的照片又或者是他们两人的合影，没想到里面是一张黑白照片，照片的主人公是一只年龄已大的土黄狗。
“这是？”
黄莹看了一眼，随口道：“哦，这是网上下载的图片，毕竟相框空空的放着不太好。”
余绍西看了她一眼。
黄莹却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胆颤，只觉自己所有的的心思都在他面前坦露，她深吸口气，沉下心来。
余绍西仿似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他将相框重新反扣到桌上，收回手时，不小心触碰到了鼠标，原本处于睡眠状态的电脑亮了起来，露出它的待机画面。
待机画面是只橘猫，有人正拿着小鱼干都它，画面太小，只拍下那个人的手。橘猫则挥着小爪子去够，可惜怎么也抓不到。
余绍西的视线落在照片里这人的手腕上，只见他手上带着一支腕表，这支手表他之前正好听嗜表如痴的朋友提起过，据说这是全球限量版，只发售一百支，每一支的价格都在八位数。
余绍西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假装继续看书，实则偷偷拿出手机，给在办公室的项言发了一张图，之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观察。
五分钟后，项言传回一张图片。
余绍西借着翻看书本的间隙打开图片一看，眉梢不由高高挑起。
这可真是一份大礼。
他放下手机，隐去唇边若有似无的笑。
原本待机画面亮起时黄莹提起了一颗心，见余绍西很快就转移视线，以为他把这张图也当做了网上下载的图片。正当黄莹悄悄卸下心防时，冷不丁地听见他说话：“如果温怀杰是被人谋杀，你认为谁最有可疑？”
黄莹似被吓了一跳：“这、我，我不知道。”
余绍西看着她，缓缓地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只狡诈的大灰狼终于露出了他锋利的爪子：“猜猜看。”
语气甚至饱含鼓励。
黄莹欲言又止。
“说吧。”
“不是我。”她语气低迷，似是喃喃自语，“他死了，对我一点好处也没有，可是……”
余绍西耐心等待：“嗯？”
黄莹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如果温先生真的是被谋杀，我认为最有可能的一定是谢阮音，因为温先生死后，她就能分得温先生的财产，包括他在谢氏集团的股份以及利益分成。”
“温怀杰就死在别墅里，她会冒着被警方怀疑的危险杀死温怀杰？”
“那、那我就不知道了。”黄莹似是有些局促，她低着头，只声音泄露了几分颤抖。
余绍西却是话锋一转：“你知道温怀杰还有个像你这般大的儿子吗？”
黄莹：“知道。”
“你觉得他有没有可能杀人？”
“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否决。
余绍西眯了眯眼，直到这时，他才放出了鱼饵：“为什么？按你说的，有继承权的，除了谢阮音，还有他的亲生儿子。”
“但、但是谢细元有谢氏集团啊。”说出这句话，她似有了几分底气，剩下的话也越说越顺，“单温怀杰的那点财产，应该还不至于让他铤而走险，背负弑父的罪名。”
“如果有10%的利润,它就保证到处被使用；有20%的利润,它就活跃起来；有50%的利润,它就铤而走险；为了100%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它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绞首的危险。”
这是马克思《资本论》里的一段话，余绍西用在这里，意指谢细元会为了温怀杰在谢氏集团的股份而选择铤而走险。
失败了，有谢老爷子护着，他也不会有牢狱之灾，但一旦成功，他就是谢氏集团下一任掌舵人，这身份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是这句话的前提，是这个人足够心狠手辣。”黄莹皱着眉头道，“温怀杰和谢阮音关系虽然不好，但据我了解，两人都非常关心谢细元，所以我不认为谢细元有杀人动机。”
“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会成为杀人动机，比如因为一块钱、一个月饼、一件衣服。”
“可是……”
就在黄莹还想辩解的时候，余绍西出声打断她：“当然，这些暂时都只是我的猜测，事情真相还需要进一步证实。”
说话间，余绍西余光瞟向邹怀荣，邹怀荣敏锐的捕捉到，他立刻明白余绍西的意思，扬声道：“老大，咱们下午还要去谢细元那里，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余绍西装模作样地看了眼手机：“嗯，确实很迟了……”
他对黄莹道：“那今天到这里就结束了，多谢黄小姐配合，如果日后有需要的地方，希望黄小姐也能多多配合。”
“这是自然。”
“请问您是几号的飞机？”
黄莹原本打算后天就出国，但余绍西忽然来了这么一出，黄莹即使清楚他这是虚晃一枪，也只能咬牙硬是受了。
“大概会在一个月之后吧。”她说。
“那就好了。”
两人走回客厅，余绍西道：“送到这里就可以了，我们接下来还有一段路程要赶，就不多说了。”
“……嗯。”黄莹迟疑地应着，有心想重提之前的话题，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行为太过突兀，只怕会引起警方的怀疑，因此安而不发。
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黄莹关上房门，拨出了一通电话：“是我，可以去了。”
余绍西、邹怀荣和付瑞玠三人乘着电梯下了楼。
付瑞玠也瞧出几分古怪：“黄莹在说谎？”
“半真半假罢了。”余绍西冷笑，“辞职的原因说是害怕谢阮音的报复，难道在宠物之家她就不怕了？怀疑谢阮音是凶手的时候可没看到她在害怕，另外还有那个相框，里面的照片应该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是从网络上下载来的。”
邹怀荣迟疑不定：“你是说……”
“温怀杰的法医检验报告上不是说，他身上有一处似是动物咬过的咬痕，从新旧程度来讲，出现时间不超过一个星期。如果是在宠物之家被咬伤，那么宠物之家的工作人员一定会知道这件事，但是我之前让陈靖去查过，并没有人注意到温怀杰的手腕上多处了那道咬痕，据此推断，他一定是在其他地方受的伤。”
“但是如果是在其他地方被动物咬伤，随行的保镖都是蠢货吗？不说他们，只怕也会第一时间被记者拍下，而如果不是在宠物之家，也不是在出差或者游玩的间隙，那么还能再哪里？”
付瑞玠脱口而出：“黄莹！”
黄莹也喜欢小动物。
他平日思维跳脱静不下心，但经过余绍西的稍稍提点，就马上明白过来：“孤儿院的院长也说过，黄莹小时候经常会抱着院里样的土狗睡觉！”
从照片里那只狗的外貌来看，显然即将油尽灯枯，一只土狗的寿命一般在12-15岁左右，当然也有一些寿命会超过20岁，按时间推算，黄莹放在书房相框里的那只狗，很有可能就是她小时候养的那只。
按照这个推测推断，温怀杰厌恶猫狗，被狗咬了之后，一怒之下将狗打死，又或者没有打死，而是吊着它一口气，每日虐待它。
余绍西之前和她说，任何一样东西或者一件事，都有可能是杀人动机，就是想借此试探黄莹。黄莹表面虽然表现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十分冷静，并且头脑清晰，在余绍西让她讲怀疑对象时，她直指谢阮音，理由更是一针见血。
“她肯定有事情在瞒着我们。”想起黄莹在提起谢细元时的语气，余绍西又加上一句，“另外查一查黄莹和谢细元之间的关系。”
他这话一说，众人全都反应过来了。
付瑞玠倒抽一口气：“邹哥还说我想象力丰富，我看你的想象力才真是强到突破天际。”
余绍西脸上又露出了熟悉的、阴测测的似笑非笑，付瑞玠立时噤声。
余绍西拿出手机，开完锁后就将手机扔给他们：“好好看看。”
付瑞玠怂怂地借住手机：“看、看哪？”
“微信，最新的一条。”
最新一条是和项言的对话。
余绍西趁黄莹没注意，拍下待机画面的照片，传给了项言，并让他查出另外几名买家的名字。这一百个买家里，中国买家占了一半，A市买家又占了这一半的一半，但是这其中，与温怀杰有关系的，只有一个谢细元。
作为父亲的情人，却惦念着儿子，这个案子可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付瑞玠正要将手机还回去，来了一通电话。
余绍西扫了眼来电显示，接通蓝牙。
听筒里传来付殷常光低沉的声音：“老大，我们找到一名目击证人，她说在二十日晚上十一点左右曾看到过谢振远和谢长青兄弟。”
而此时，谢细元正坐在阳台上，乘着凉风，品着红酒。
手机闪动了一下，他拿起手机一看。
是副社长发的短信：“找到@你们都在我身下喘的地址了。”
谢细元眼底眸光微闪，他低着头，慢斯条理地打字：“地址？”
你们都在我身下喘，也就是林军，他摇摇晃晃地从酒吧里出来，没忍住靠着墙干呕了几声，一头黄色的头发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招摇。
“这车子怎么还没来……”他半眯着眼睛，嘴里含糊不清地嘀咕。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面包车在他面前停下。
有人站在了他面前。
林军晃悠悠地抬起头，努力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却发现怎么也看不清。
“你……你是谁？”
男人的声音因为带了口罩，听起来有些含糊不清：“刚才是你叫的滴滴打车吗？”
“对，是我……嗝。”林军打了个气泡。
“上车吧。”
“哦哦。”
那人半拖半拉将他拉到了后座，然后关上车门，坐到了驾驶员的位子上。
黑色的面包车就晃晃悠悠地开走了。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第二十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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