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处》科尔君

18、第十八章

　　事到如今，郑嘉宸都跟别人说好了，林思嘉也不好意思拒绝别人，瞪了郑嘉宸一眼，应下了。

　　郑嘉宸满意地点了点头，对陈鑫源道，“学姐就交给你了，我去比赛啦。”

　　“ok！”陈鑫源利落地应下。

　　见郑嘉宸要走，林思嘉忙问道，“唉，你干嘛去？”

　　“去一百米决赛啊。”郑嘉宸帅气地朝林思嘉一挥手，“你好好练习啊！乖乖听学弟的话。我走啦！”

　　这语气这动作好像一个爸爸把自己的闺女扔给一头猪拱。

　　“学弟，”林思嘉冷静地回头。

　　陈鑫源靠着跳高架刷手机，慵懒地应了一声，“嗯？”

　　“练习下午才开始吧我去看郑嘉宸比赛啦拜拜！”一口气说完，林思嘉朝着与百米赛道完全相反的方向跑掉了。

　　陈鑫源：“……”

　　半晌，和撩够女朋友的陈鑫源手指一转，发了条信息给郑嘉宸，“学长，你的学姐跑了。”

　　林思嘉跑回教学楼，回到班上，别的班或多或少有一些不想下去给班里加油的咸鱼在教室打游戏看剧，可十二班的班上却安安静静，空无一人。

　　“怎么大家都这么乖啊。”林思嘉嘟囔着，跑到座位掏出手机和钱包，准备偷溜出去喝个奶茶。

　　正在翻书包的档口，突然有一个人问：“你要去哪？”

　　“去喝奶茶啊。”林思嘉揣好钱包，准备拉上书包拉链。

　　“你不怕被保安拦住吗？”

　　“怕什么我之前溜出去过……”林思嘉起身，突然觉得不对劲，这教室不是没人吗？那谁在跟她说话？

　　“哦……你还有前科啊……”林思嘉猛的一回头，段谦正倚靠在门边，好整以暇似的抱着双臂，笑着看着她。

　　林思嘉惊讶道：“你怎么在这！”

　　“怎么？不去喝奶茶了吗？”

　　林思嘉定了定神，看着眼前这个说她有前科的共犯，没忘之前的问题，“我问你你怎么在这。”这人上次也是莫名奇妙地出现在学校，不过那当时惊吓太大，就被他糊弄过去了。

　　“你下星期就知道了。”段谦戏谑地看着她，“你被我抓包了，怎么办？”

　　林思嘉垂眼，“我记得我的前科还是因为你的带头作用。”

　　“所以我现在不能带坏你了，”段谦直起身，“下去，练跳高。”

　　林思嘉被迫放下了钱包手机，不情不愿地走出教室。

　　早上尴尬的场面林思嘉还历历在目，可段谦已经像没发生过似的走在前头。

　　连句道歉都没有，渣男。

　　走着走着，在路上碰到了陈鑫源。

　　此时陈鑫源的臂弯里还挽着一只手，他看到林思嘉“啊”了一声，“学姐，你要练跳高了吗。”

　　毫无波澜的声音，表情是没有表情，这家伙是面瘫吗？林思嘉暗叫不妙，可是人家是要来教她练习的……她看了看站在陈鑫源旁边的小女生，借题发挥，“呃，你看你还在陪你的女朋友，你也不方便嘛……”

　　陈鑫源瞥见一旁的段谦，了然道，“你要陪你男朋友啊。”

　　“不是！他……”怎么会是她男朋友？

　　话还没说完，又见陈鑫源歪了歪头，“不对啊，难道不是郑嘉宸学长才是你男朋友吗？”

　　“不！他也不是……”

　　陈鑫源下结论，“学姐你把郑学长绿了？”

　　林思嘉气得快炸了：“他们都不是我男朋友！”

　　段谦一把扯过林思嘉，“练跳高就去练，在路上和别人废什么话。”

　　林思嘉就这么被半推半就地拉走了。

　　“你扯我干嘛？放开。”

　　段谦放开了她的手。

　　还挺听话的？

　　此时正上午九点左右，太阳高高挂起，阳光穿过重重叠叠的树叶，就这样
　　在段谦身上留下片片光斑。

　　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穿成人模狗样往那一站自然光一照还是很帅气的。

　　林思嘉深吸一口气：“刚才那个是教我跳高的同学。”

　　段谦嗤笑：“你跟那种小鬼学什么跳高。”

　　林思嘉白了他一眼：“说别人小鬼你自己也没大到哪去吧……我还不信你比他更会跳。”

　　段谦道：“所以我请大神教你跳啊。”

　　“哪来的大神……”林思嘉四处看了看，这才反应过来段谦是准备带她去外面。

　　“你废话怎么那么多。”段谦不耐烦道，“赶紧走了。”

　　“哦……”

　　……

　　市体育馆。

　　“好——我已经示范过一遍了，现在轮到你咯。”

　　林思嘉怎么也没想到段谦竟然带她到市体育馆来，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认识的一个省级的运动员。

　　这名省级的运动员从头到尾笑眯眯的，非常亲切，林思嘉表示受宠若惊。

　　但总归第一次尝试，林思嘉在心里单独默念了几遍助跑及跳跃的要领，然后准备——

　　“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嗷！”

　　“咚！”

　　“……”

　　“……”

　　林思嘉以极其狼狈的姿态趴在垫子上，背上还架着跳高杆。

　　“呃……没关系啦，第一次没勇气这很正常……”教练安慰道，顺手将她从垫子上拉起来，“再来试一试。”

　　于是一直到中午，体育馆的某一处，都是嗷嗷嗷的杀猪声。

　　“好了！现在起码能越过130不碰杆子了！”教练鼓掌道，“去吃个午饭吧，下午再继续。”

　　“教练一起去吧，我请你吃啊。”林思嘉想到人家明明有自己的安排，却硬被她打乱，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教练朝段谦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妙的朝他眨了眨眼，“我有工作餐的。”

　　段谦也向他点了点头，起身，“林思嘉，走了。”

　　“哦……”

　　猛练了一上午跳高的林思嘉觉得自己饿成一条狗，蹦蹦哒哒地跑到一个小吃店，毫不客气地点了一堆菜。

　　“你是猪吗？”段谦看着眼前的菜，面色复杂。

　　“你才是猪。”林思嘉扒了一口饭，“被我宰。”

　　“对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说了查理叫我来监督你这个事。”

　　“嗯。怎么了？”

　　“鉴于你学习生活应该比较辛苦，我觉得还是不要天天练琴比较好，不然学习和练琴相冲突，到头来哪一方面都是半桶水。”

　　林思嘉狂点头，表示这话讲到她心坎去了。

　　段谦悠悠道，“所以你周末练，一天至少三个小时，这要求不过分吧。”

　　“行行行。”只要不是上学的时间，一切都好说。

　　“可是我觉得周末让你自己一个人练琴，没人给你当观众，你又不会认真。”

　　林思嘉加菜的筷子一顿，“你想怎样？”

　　段谦不知道从那摸出了一张纸，笑道，“所以我给你找了一份工作，非常适合你，还包吃，只要你在饭点演奏就行。”

　　林思嘉觉得这话好像哪里听过似的。抓过协议一看——

　　『灵音音乐餐厅招聘……』

　　这不就是上次去过的那家餐厅嘛！段谦哪弄来这个的？以及上次自己已经拒绝过那个店长。

　　刚想告诉自己拒绝过这家店时，段谦开口道，“这家店是刚才那个教练投资的。他叫灵音。”

　　“啥？”糙汉子叫这么美丽的名字没问题吗？

　　“当然我也有参与投资。”

　　“？？？？”你刚成年哪里来的钱投资？

　　“上星期你去那家餐厅吃饭，店长表示验收完毕，合格。”段谦笑眯眯道，“原本我还想带你去那里吃饭的，没想到你自己先去过一趟了。”

　　林思嘉觉得自己深深地被套路了。

　　下午的训练依旧鸡飞狗跳。

　　体育馆内有专门的老师开班上课，下午到体育馆，林思嘉发现原本空荡荡的地方多了很多人。大部分都是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年，且男女比例9：1，一群人看见新来了一个小姐姐，立马叽叽喳喳兴奋起来。

　　“你看你看！有新来的！”

　　“这个小姐姐怎么会来这啊看她身高还没一米六吧。”

　　“而且弱不禁风的……”

　　林思嘉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万箭。

　　“思嘉，你可以先看看她怎么跳的，”灵音指了指混在一群男生中的一个女生，“她跳的很不错。”

　　接下来，林思嘉就感受到了灵音所说的很不错。

　　轻盈的助跑，抬脚抬得很高，腰肢柔软，仿佛在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林思嘉看呆了，只有鼓掌的份。

　　“基本的会就不错了。比你人高的就别去想了，”段谦皱了皱眉，刚才那个高度起码一米六。

　　林思嘉回头，朝他灿烂一笑：“我要越跳越高。”

　　然后，飞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