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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女主出手 ...

  •   程安安这次发烧来势汹汹,老医生说她是身体虚弱,又说思虑过重。小姨直接帮她办了住院手续,查床的小护士疑惑:“初一学生,怎么会思虑过重?”

      她爸爸出轨呗,还能因为什么?王芳撇撇嘴,没在护士面前自曝家丑。

      病中的程安安,像是踩在棉花上,整个人都是飘着的。有一次醒来,居然还看到妈妈从平原镇小学赶来看她。

      更多时候,她是在沉睡。梦起前世,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如昨,像慢动作一样,一帧一帧地回放。这些天,重生的狂喜和找不到望舒的担忧交加,她并不如表现出的那般冷静。

      这次生病,放缓了她的脚步,她不再急切。当人躺在病床上,被疼痛包围,连翻个身的力气都没有的时候,就会把目光从外界的波澜,转移回自己本身。

      急什么呢?她有余生慢慢去做那些事。她要养好身体,好好活着,比每一个敌人都活得更久、更好。

      再睁开眼,就连许广亮这个大老粗都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前几天看这个小女娃娃的时候,总感觉她十分锐利,让人害怕。如今只剩下平和了。

      他说不出是为什么,程安安知道,静水流深。

      小姨为程安安请了三天假,程安安烧退了便嚷嚷着回家。医生也说可以回家,静养就好,小姨这才答应。菜市场的摊子不能不管,小姨安排姨夫照顾程安安,便赶往菜市场。

      正值中午,烦躁的蝉鸣更添夏日的沉闷。程安安打了一通电话,请搬家公司上门,把之前打包好的东西运到外公家,她以后周末都要去外公家住。

      搬家公司三个小时后上门,程安安拿出一张白纸,工工整整地写下几本教辅书的名字,喊来姨夫交代道:“老师要我们买这些资料,我不知道去哪里买。姨夫,我急着用,你现在就去帮我买好不好?”

      许广亮识字不多,但可以拿去书店问,他应允:“好,那你在家照顾好自己。有事情可以给菜市场打电话,叫你小姨回来。”

      支走姨夫后,程安安换了一件白色的裙子,坐公交车来到爸爸单位。爸爸在一家事业单位做会计,工作十分清闲,油水却很足。前世外公写了检举信,爸爸因为作风问题失业。

      这一世,在程安安的阻拦下,爸爸出轨的事情没有闹大,和妈妈算是和平离婚,工作保住了。

      这有点太便宜他了,既然犯了错,那么惩罚该是怎样,一样都不能落下呢。

      程安安以前来过,爸爸单位的同事亲切地和她说话,她一一回答了,找到爸爸的办公室后,笑着央求他:“爸爸带我去玩吧!”

      对于突然出现在办公室的女儿,程达山很吃惊:“今天周三,你没上课?”

      程安安甩着他的胳膊,“你还说呢,人家发烧到39度,你都不来看。果然有了小弟弟,就不疼爱大女儿了。”

      “什么?你发烧了!”程达山连忙把手放到她的额头上。

      “烧已经退了呀,但假都请好了,带我去玩嘛!爸爸,你好久没陪我玩了。”

      半是愧疚,半是疼爱,程达山请了假,带她出门。他要去车库拿车,她却指着一辆自行车说:“爸爸,我们骑车去吧?”

      程安安歪着头,脸上带着追忆的色彩:“以前爸爸经常骑车带我去立交桥,每次都玩的特别开心。”

      自从五年前买了轿车以后,程达山再也没骑过自行车了。他借了同事的凤凰自行车,刚骑上去控不好把,歪歪扭扭的,好在骑了一会儿,就变得顺畅。

      程安安坐在后座,搂着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背上,低低地说:“有爸爸真好。”程达山听到,握着车把的手一紧。

      按程达山的意思,既然要玩,自然应该去游乐场。程安安却坚持要去立交桥,上桥的路很陡,他下车推着走。

      程安安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说着:“有一年七夕,奶奶说葡萄架下能听到牛郎织女说情话,我非要去找葡萄架。爸爸,你还记得吗?”

      那种神采飞扬的模样,谁都不忍心拒绝。程达山道:“那时候天很晚了,你说不看葡萄架就不睡觉,我只好骑车带你去,就经过了这条立交桥。”

      说着说着,他哈哈大笑:“哪有什么牛郎织女,最后你被蚊子咬了满身的包,还一个劲儿地埋怨我。”

      程安安又说起大雨天,他们住在外公家,吃饭在前院,睡觉在后院。她不肯穿鞋去吃饭,最后是爸爸背着她去的。

      “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话题越来越煽情,程达山眼眶隐隐有些湿润:“安安,不管我和你妈妈之间发生了什么,你始终是我的亲生女儿。爸爸永远爱你!”

      程安安心下嗤笑,她捡着好听的说,程达山还真感动了。果然啊,男人最容易感动的,是他们自己。

      真把自己当好爸爸了?妈妈生她的时候难产,程达山没在身边,还是姨夫背来氧气罐,才没一尸两命。

      小学五年级叫爸爸开家长会,他跑去三年级的教室,找不到程安安还生气,骂了她一顿。

      认识狐狸精这一年,更是完全忘记自己还有女儿了。信誓旦旦地答应要给程安安过生日,结果呢?最后还是程安安自己过,他只派人送来一个蛋糕,连日子都记错了!

      “爸爸,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只要我需要你,你永远都会保护我吗?”程安安泪水打着转,楚楚可怜。

      程达山毫不迟疑:“当然!”说完后才觉得奇怪,“安安,你做了什么事情?需要爸爸帮你什么?”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桥下,程安安跳上自行车后座,笑嘻嘻地说:“家里的拖把坏了,爸爸带我去买一把拖把呀。”

      程达山摇头失笑,她语气那么凝重,还以为犯了什么大错呢!原来只是买个拖把,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因为程安安怕拖把再坏,他们特意买了非常结实的那种,上面是木棍。之后一路说说笑笑地回家,到家以后,程安安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发程达山去拖地,美其名曰:“试试新买的拖把。”

      拖完地,程达山还要再留,坐在程安安身边问:“看什么呢?”

      程安安看一眼表,快要三点了,搬家公司快要来了,连忙赶他走:“杨阿姨怀着宝宝,你赶快回去照顾她吧!”

      没想到女儿这么理解自己,程达山越发感动。想到杨秀敏,他却有些头痛:“安安,你上次说的事情,爸爸仔细想了。还是不要为难你妈妈了,既然她不要,她那份钱爸爸先收着,等用的时候,你直接来找爸爸就好。”这是杨秀敏叫他说的。

      程安安似笑非笑,对此不置一词,只挥手:“我相信爸爸,都听你的,快走吧。”

      还得感谢这幅小孩子壳子,杨秀敏没有把她当做对手,自以为笼络了程达山的心,就得到了一切,此时正高枕无忧。

      就让她来教教杨秀敏做人吧!

      程达山刚走,搬家公司的人就上门了。关上房门,程安安扔给他一双手套,指着爸爸用过的拖把道:“戴上手套,拿它来打我,往死里打。”

      搬家工人吓了一跳:“小姑娘说什么胡话?你家人在哪里?”

      程安安把一张百元大钞拍在桌上,淡淡地说:“打得好了,还有赏。你不打,我就跟你们老板说你干事不尽心。你恐怕不知道,我家挺有势力的,我爷爷是老红军。我随便几句话,就能让你丢了这个饭碗。”

      那个时候的一百块还很值钱,随随便便就能拿出百元大钞,眼前的小姑娘应该挺有身份的。再加上她的气势十分慑人,搬家工人不敢不听。

      他壮着胆子打了一下,小女孩皮肤嫩,又穿着白裙子,伤痕十分惊人,吓得他一下子就把拖把扔到地上。

      程安安拍出另一张百元大钞:“使劲儿打!你没吃饭吗?”

      男人眼里渐渐有凶光闪过:“这可是你让我打的!”他重新捡起拖把,下手越来越重,在重物击打□□的砰砰声中,渐渐升起一种凌虐的快感。

      老板克扣他工资,老板娘给他脸色看,媳妇和小开眉来眼去,儿子还敢偷他的钱……他把生活的不如意,全部发泄在眼前的小女孩身上。好在他还记得她家颇有权势,没敢动了歹念。

      等他回过神来,程安安被打得浑身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白色的长裙上,血迹斑斑,可她竟然没喊过一声痛!

      程安安一共给了他五百块,从他手里夺过手套,放在之前打包的大箱子里,说道:“把东西送到平原镇,地址之前给过你们了。”

      她冷冷地警告道:“今天发生的事,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不然的话,让人知道你敢打顾客,别说饭碗要丢,恐怕还要坐大牢。”

      工人辩解道:“可是你让我打的啊……”

      程安安挑眉:“你觉得有人会信?”

      搬家工人这才知道害怕,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烂死在肚子里,搬起东西就跑,像是身后有鬼追着。他是真怕了这个小女孩。

      半个小时后,西区的警局,出现一位浑身是血的小女孩:“救我,爸爸打我……”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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