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萱草忘忧》谁家少年足风流

16、璟萱拜师

　　次日一早，璟萱便穿着一身雨过天青色襦裙，自己坐着肩輿来到了苗寨，正式拜见顾素衣。

　　“璟萱见过夫人。”

　　“小姐可是折煞我了，我们师徒情分未定，我可当不起小姐如此大礼。”

　　“夫人与额涅平辈论交，即使我与夫人缘分浅薄，夫人也当得起此礼。”

　　听到璟萱这样说，顾素衣心里舒服了许多，像顾素衣这样的文人心里还是颇有些清高的，看着眼前知礼的女孩心里添了几分好感。

　　“昨日格格说过让小姐拜我为师，有必须如此的理由。事实上到现在我也没能明白格格的用意，我以为小姐或许会知道一点。”

　　“夫人有问，璟萱不敢不答。额涅的用意我是有些明白的，额涅希望我能像她一样邂逅完美的爱情，但她也知道如我阿玛那样的好男人真的是凤毛麟角。更何况我是旗人，未来必定得经过选秀，秀女私自婚配乃是重罪，所以家严家慈不可能像令父一样光明正大挑选女婿，顶多是彼此间有默契，但这样的默契有太多可能性被破坏。

　　当然以我的身份只能是正室，皇上看在我阿玛额涅的面子上也不可能把我撩牌子，或是指婚宗室，或是赐婚大族。这样对我既是保护也是束缚，我不可能被休离但也不可能有一日能够和离出府，我的未来注定会和一个或许只见过几面的人共同度过一生，我们未来或许鹣鲽情深，或许相敬如宾也或许两看相厌。家严家慈既想让我快乐无忧，又害怕我未来受到伤害，所以希望我能学习一下夫人的品格，当然夫人更是一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我只需学到夫人一份的心性和本事，就够我一生受益无穷了 ”

　　璟萱明白端慧的意思吗？当然是明白的，只是璟萱并不像端慧担忧的对计谋那么苦手。璟萱毕竟是经历过末世的人，即使因为父母的保护和自身的实力没受过什么委屈，但也是手里染过血，看惯了悲欢离合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像她如今表现的那样傻白甜。只不过璟萱看的出来父母因为前世不停的娇纵自己，看得出来父母对自己心性的担忧，她才会一直像真正的孩子一样任性。

　　或许长辈更喜欢乖巧懂事的孩子，但比起坚强早慧的儿女他们更希望自己的孩子永远没心没肺下去，因为只有真正生活在蜜罐里的孩子才有可能傻白甜，当孩子成长的稳重懂事后，他们心里有欣慰同样有心疼。或许璟萱这辈子都会因为前世的家破人亡永远厌恶阴谋下去，但不耍阴谋不代表璟萱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璟萱完全可以取道取直，大大方方的用阳谋。

　　而且璟萱也不觉得自己可能被伤害到，就像端慧想的那样她有强大的金手指，她有足够多的筹码保护自己不被陷害，至于伤心，只有被在意的人伤害才有可能伤心。但自己是一个心防很重的人，如今除了家人之外即使是安沁这两个好友也不过是在她心中有些地位罢了，谈不上知己，如果有一天她们背叛自己，自己可能会难过，会叹息但绝对不会伤心。

　　亲情，不可能伤害我；友情，知己不易得一般的友谊伤害不到我；而爱情，那从来都是一只诱人的苹果，没人知道它的里面包裹的是毒药还是蜜糖，自己是一个感情被动的人，绝不可能主动触碰它，而无爱亦无伤，只要守好自己的心，在哪里自己都能过得快乐。

　　说实话，璟萱厌恶选秀吗？怎么可能不厌恶！像傀儡一样没有自主权，只能任由帝王挑挑捡捡，即使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评论你父族能力大小的“奴才”。可是自己没有办法，在没有办法改变规则的时候自己能做的只有适应规则。

　　如果不选秀她只有两个办法，一是让自己这个身份消失，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自己有亲人在世界上，除非彻底远离京城，远离家人，否则一被查出便是欺君之罪，即使自家本领不俗又如何，比得上整个国家机器吗二是舍身出家，但一直以来一旦出家四大皆空，名义上父母再也不是你的父母，兄长再也不是你的兄长，而且在大户人家除非是新出生的幼童因为体弱出家寻求佛祖保佑不会惹上闲话，像自己已经算是长成了的女孩一旦出家，在外面只会有一个猜测——自己做了有辱门风的事，到时候整个家族都会因自己而蒙羞。

　　所以自己能做到只有平静接受这一切，若是未来自己的丈夫真心喜爱我，甚至能为了我放弃整个森林，自己也会努力爱上对方。若是不能，相敬如宾其实也是不错的选择，反正即使在后世，豪门中面和心不合各自风流的联姻夫妻也不少，不多自己这一个。

　　“你很聪明，一点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顾素衣面色复杂。

　　“夫人您要理解，在父母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既聪明又笨拙，他们总是希望能给他最多的保障，所以额涅才会希望把我交到您的手里。”璟萱小小的恭维了一下未来老师。

　　“叫我先生吧，从今日起你随我学习，我不会因为你的家世而对你有任何的松懈，你明白了吗？”

　　“璟萱见过先生。”

　　璟萱正式敬茶行礼，两人算是定下了师徒名分。顾素衣在喝下璟萱敬的茶之后，引着璟萱进了书房。

　　“满汉规矩不同，更何况我不喜那些规矩帮不了你什么。限于我一直所处的环境，即便自己如何厉害眼界仍是有限，在谋略上你跟在总督和格格身边能学到的绝对比跟着我学得多。我所能教你的也就是些许才艺，等一下你弹奏一曲、写书画一幅再和我对弈一局，我好知道你如今的程度。”

　　璟萱自然满口答应下来，璟萱的琴书画还算可以，不管怎样前世接触过的再加上璟萱颇有些灵气至少拿得出手。但是要说多优秀那也呵呵了，再优秀的天分也敌不过手生啊。自己今世出生在攒缨世家，无论是玛法还是姨姥姥对自己的要求侧重点都是在规矩和管家等大妇的必须技能上，对于这些陶冶情操的艺术那是从没放在心上过。

　　而阿玛额涅，在他们心里八岁还早着呢，远不到钻研这些的时候，除了每日必练的书法外，其余那真是稀松平常。幸好顾素衣是按八岁孩子的标准来看的不然可真要丢人了，所以凭着这典型啃老本的才艺还得到了顾素衣“书法初具风骨，琴画灵气有余”的赞誉，等到了两人对弈……

　　顾素衣叹道：“难怪格格会担心你，都说善奕者善谋，一个人的棋路往往表现出他的性格，倒不能说你棋艺不好，但你总是这样被动防御，你可知无论是在棋局还是在别的地方都是极易吃亏的。”

　　“可是先生，虽然我再被动防御但还是护住了自己啊，如果让我主动进攻的话，我可能会因此连自己都失去了，那更加危险不是吗？比起得不到不一定得到的我更怕失去已经拥有的。”

　　顾素衣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女孩：“罢了，这样也好，你未来或许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但璟萱，我想让你记住一点有时候和人交往本就不需要有太多的权衡利弊，太过害怕伤害而拒绝和人靠近或许可能错失许多珍贵的情意。”

　　璟萱弯了弯杏眼：“先生，璟萱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我的性格虽然被动一些但并不代表我拒绝接近自己欣赏的人，或许我没办法快速热情的和对方亲密无间但至少我以后结交的都会是真正的朋友啊。”

　　顾素衣轻笑道：“看来格格可小看你这个鬼精灵啊，行了，我是不用太过担心你的未来了。”

　　确定了璟萱已经把未来想的很透彻，顾素衣索性只是偶尔指点璟萱的为人处事，更多的时间都在用书香世家的教育方法来调教璟萱，直让璟萱身上也加了几分脱俗的书卷气，只可惜璟萱的容貌更多的是精致可爱和顾素衣的美若天仙可差了太多，即使多了几分气质也无法如顾素衣一般给人谪仙下凡的感觉。不过这一点点相似都足够璟萱兴奋的了，好歹和倾城美人有了一份相似不是。

　　璟萱顺利的拜师学艺，乌苏嬷嬷却对此老大不高兴，她对汉族的偏见可以说从未掩饰过，直接就和哈斯嬷嬷抱怨了起来。

　　“老姐姐，你说说，咱们格格是什么身份，那位‘和离女’又是什么身份。等到时候别人家格格的师傅不是宫中的女官就是民间的贤女，咱们格格这位师傅的身份说出去，这，这不是让格格在贵女圈子里丢人呢吗？”

　　璟萱闻此也无奈了，虽然自己两世都是满人，但自己不能不承认中华民族的灿烂文化大多都是汉族发明的，更何况汉族其实是一个包容性和影响力很强的民族。别的不说，就说闺阁之中，都说汉女娇弱惑人，但其实现在的满族女子难道不是如此教育的吗？曾经在满族入关前满女可以上马弯弓，但那毕竟都是曾经了。不说别的就说皇族的公主吧，如今可都被培养成贤良淑德的模子了，顺治康熙两朝一共只有两个颇有满族姑奶奶做风的公主——端敏公主和恪靖公主，这两位可都是不受如今皇上待见的，所谓上行下效皇族都如此更别说大臣家了。

　　女眷们一面嘴上看不起汉女一边又学着她们的做派，但画虎画皮难画骨，最终模仿出来的不过是有着一点柔弱表象又失去本身英姿飒爽风范的东施罢了。别的不说，历史上曾经有许多汉族女子惊艳了青史，她们或才华横溢或温婉坚强，她们从不是一味柔弱也从不缺坚韧，她们数千年沉淀下的风骨又哪是那么容易被照葫芦画瓢的呢。

　　汉女其实从不是乌苏嬷嬷想的那样，本来自己视乌苏嬷嬷为长辈不想揭开乌苏嬷嬷的伤疤，但是如今看来还是得让乌苏嬷嬷彻底明白过来一个汉人小妾代表不了整个汉族。

　　璟萱索性直接把乌苏嬷嬷带到了顾素衣身边，乌苏嬷嬷哪里是能够以外族身份影响整个族寨的顾素衣的对手。

　　顾素衣直接看出了乌苏嬷嬷对自己的轻视直接给了乌苏嬷嬷一连串的下马威，让乌苏嬷嬷彻底正视起了自家格格的汉人师傅。等到了解到顾素衣的过往之后，乌苏嬷嬷对顾素衣是佩服和羡慕的，比起只能逆来顺受只能求助旧主最后只能迁怒整个汉族的自己能够洒脱和离再觅良缘的顾素衣明显潇洒优秀的多，乌苏嬷嬷在与顾素衣交往中终是慢慢的褪去了对汉族的偏见。

　　而璟萱在干什么呢，璟萱正在被罚抄书，毕竟按顾素衣来说有胆子算计先生还是不忙嘛。

　　时间在璟萱总督府两头跑忙着学习时，在富善领着百姓开荒种粮时，在端慧风风火火做着夫人外交时，在海金在书房和富善身边来回倒学着接触公务时慢慢走过，留下的是他们在云南的精彩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