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萱草忘忧》谁家少年足风流

10、云贵动乱

　　与璟萱她们的岁月静好相比，朝堂上可谓是风起云涌。

　　“起奏陛下，臣要弹劾云贵总督赵良栋居功自傲，延误战机，致使云南省叛军猖獗，因与王进宝将军不和故意不派兵救援致使建昌失陷，险些使三藩之乱重现，必须严惩。”御史台有名的铁嘴郭御史出言上奏。

　　这件事康熙在前一天已经收到了消息，早已震怒过一次。听见御史弹劾此事康熙面色只是微怒，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想法。对于这件事的处理，康熙早有定断，直接示意侍读学士拟旨。

　　诏曰：延误战机罪无可恕，但念在赵良栋屡立战功，在任云贵总督期间廉洁奉公。现降其为栾仪使，准其功过相抵，尽快跟随新任云贵总督收复建康后，回京任职。

　　康熙心里清楚赵良栋是一个难得的能吏，但为人太过刚硬不懂迂回和同僚关系太差，再把他放在云贵怕是还会出大乱子，倒不如召回自己身边为自己分忧，不过现在云贵地区确实成了一个大问题。

　　“诸位大臣认为何人可以接替云贵总督之位”

　　“臣以为大人在湖广总督蔡毓荣战功赫赫，曾在三潘之乱时立下卓越战功，且受任湖广总督以来，政绩斐然可由他接任云贵总督之位。”索额图身为太子舅公底气十足，率先应声。

　　“臣以为不妥，蔡毓荣大人就任湖广总督任期未满，许多政策没有实施完全，若是调任云贵总督，微臣恐怕新任的湖广总督会浪费蔡毓荣大人的一番布置。”

　　永远不要指望明珠的政见与索额图一样，两人一个是太子的舅公，一个是大皇子的舅父，可以说从不掩饰彼此的不和。

　　听见明珠马上就把自己的举荐推翻，索额图立刻又要张口。

　　“臣以为，明珠此言……”

　　“行了，如今尚未到外官回京述职的时候，调动外省官员怕是并不合适，各位大臣有谁想去云贵效力吗？”

　　下面一行人眼观鼻口关心，云贵总督说的好听些是一品封疆大吏，说的不好听点那就是个烫手山芋，别说是和两江，湖广这样的富庶之地相比，哪怕同样民风剽悍战乱频发的陕甘好歹还有一个西北叛乱军家重地的美誉，好歹还是个立功的好地方。

　　云贵一带多毒草毒瘴，粮食产量少，百姓生活贫困。其治下多为苗人，并不听从朝廷命令，经常出现小型冲突。而且云贵之地可是曾经平西王吴三桂的封地，就像清朝已入关已经几十年，仍有不少人或是为了利益或真的为了理想嚷着反清复明，江南一带白莲教红花会禁不住一样，吴家在云南经营多年即使如今吴家势力被灭，但云贵之地肯定也有不少漏网之鱼，随时等着坑朝廷一把，这次靖康之失，就是吴贼一党在作乱。

　　若是在云贵地区平静时被派去也就罢了，在那里忍个三年就当是积攒政绩了，但现在那摆明就是过去收拾烂摊子的，一旦有个不妥，那可就真的只能以死谢罪了。有资格请命就任云贵总督的可都是人精，哪有蠢人愿意背这个锅。呦！这还真有一个，阿弥陀佛，自己安全了。

　　“启奏陛下，若陛下不弃，奴才愿往。”

　　只见站出来的正是现任户部左侍郎的富善。

　　康熙本想派个汉臣前去治理云贵，其实就如同无论何时都不缺想要反清复明的“义士”一样，康熙也没办法对汉人完全信赖。但是康熙心里也清楚，正三品以上的实权满臣绝看不上如今这个烂摊子，反而是汉臣身后没有满姓大家支持为了博自己好感，可能会置之死地而后生。

　　没想到舒穆禄富善如此忠君爱国愿意肩负起这个责任，对于一直只终于自己一心做纯臣的舒穆禄富善，自然比起索额图和明珠更受康熙看中。只是富善不过而立之年就已位列一品武职二品文职，自己有心压压他，如今倒也是一个机会，若是他能在未来三年治理好云贵两省，自己就能顺理成章的更加重用他，也好制衡一下总是打着自己两个儿子旗号的明珠和索额图。

　　而且现在想想张良栋曾经手擒吴世蟠，在云贵武将中极有威望，还真得选一个战功彪悍的大臣才能顺利接手云贵两省事物。舒穆禄富善就不错，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因军功封为平西将军，虽然后来被自己调回京里但余威犹在。而且舒穆禄公府虽然清贵有实权，八旗中舒穆禄一族和钮钴禄一族一样都是军功世家，但嫡支人数稀少，不会像钮钴禄一族一样招人忌惮。何况身后有舒穆禄一族支持，云贵当地的势力怕是不敢太过难为他，倒是个极好的人选。不过……

　　“富善，你从未被下放在外任职过，可有解决云贵之乱的对策？”

　　“回陛下，臣以为云贵之地冲突频发。一是由于云贵之地耕地面积少，不足以让百姓裹腹，百姓没有生存下去的希望自然会铤而走险。二是因为苗族与汉人矛盾频发，而地方官员协调不利，才会使得两族之间矛盾更深。正因为云贵之地本就不平静，这次才会让吴贼遗党钻了空子险些酿成大祸。

　　而这第二点，奴才以为只能请陛下写下旨意，让官员们对待苗汉冲突时尽量公平处理，而这第一点，奴才已经有了一个解决方法，希望陛下应允。”

　　“有何想法，速速道来。”

　　康熙没有想过富善真的仔细考虑过如何解决云贵问题了，不禁对他好感度更佳。现在才想起来富善当初可是满人中少有的进士及第。只是无论富善初露锋芒还是如今位极人臣靠的大半是武艺，自己到是忘了他和同为自己肱骨之臣的舒穆禄徐元梦一样曾经也是个少年才子。

　　“回陛下，和陕甘地区的缺雨不同，云贵之地庄稼产量少大多是因为云贵之地多深山丛林，且多沼泽毒瘴，现有耕地并不足以供养百姓生存。但云贵之地有不少的荒山荒地，若陛下下令鼓励云贵之地的人民开荒种粮，必能增加云贵之地粮食产量，”

　　“哦！”听出富善颇有信心，想起云贵两省的乱像，康熙直接道，“朕下令准许云贵地区百姓自行开荒，所开荒地可以去衙门登记注册，且免除其五年的税务。富善，朕准许你放开拳脚，望你能不负我的期盼。”

　　“遵旨。”

　　早朝之后，康熙并未回乾清宫而是直接到了无逸斋，正好看到自己的宝贝太子也在。挥手免了所有人的礼，康熙立刻忘了前一刻考校其他儿子的想法，注意力都给太子胤礽了。

　　“保成，怎么到无逸斋来了？可是有什么事？”

　　对于胤礽这个自己又当爹又当妈含辛茹苦养大，一手教育出的太子康熙是真的打骨子里疼爱，如今的胤礽可还没有因势力太大而被康熙忌惮过，这个时候的胤礽在康熙眼里那真真是哪里都好。

　　“汗阿玛前些日子教导儿臣要友爱兄弟，且师傅曾言胤礽的如今的经义已经小有所成，理应多多与人交流发现自己不足之处，儿臣刚刚正在为几个弟弟讲读经义也好温故而知新。”

　　“好好好，朕的保成文武双全，比那些痴长你许多岁的人要优秀的多，保成很不必对自己太过苛责。”

　　“汗阿玛，保成是汗阿玛一手教出来的，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汗阿玛教出来的人是最优秀的。”

　　“好！好！”康熙龙心大悦果然自己教出的太子是最孝顺的，正在心里念着再赏给太子点什么东西好。

　　“汗阿玛今日来无逸居可是有事要吩咐儿臣？”一向以自己长子身份为傲的胤褆看着自己的汗阿玛和从小就和自己不对付的太子两个父子情深其乐融融终于忍不住搭话。

　　康熙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简要说明了一下云贵的现状，让皇子们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又示意已经开始参政上朝的大阿哥和太子暂时沉默。

　　“胤祉先说。”

　　“儿子以为云贵之地贫瘠，此次动乱还是吴贼叛党所致，应对叛贼严惩，然后对百姓怀柔为上。”

　　康熙默不作声，继续道，“胤禛，你以为呢？”

　　“儿子以为叛党必须严惩，无论如何此次叛乱影响甚大，应先对其进行威慑使百姓对朝廷敬畏更深，然后再进行安抚。”

　　“胤祺以为呢？”

　　“儿子，儿子以为两位哥哥说的极是。”

　　五阿哥胤祺从小养在皇太后身边，在六岁搬到阿哥所之前都没人对他说过汉语，使得胤祺如今功课比其小一两岁的七、八阿哥都不如。

　　看着这样的胤祺，康熙心中一叹却并不后悔，自己对宜妃自然是有些喜爱的，否则不会让她接连生下三子。但这点喜爱比起自己对太子的重视就不值一提了。当初宜妃明明已是一宫主位却说要将胤祺送到太皇太后那里尽孝，自己自然不能允许有人威胁到太子的地位，而皇玛嬷也清楚后宫中不会再出现蒙古背景太深的皇子，所以将胤祺交给皇额涅，胤祺就在自己的默许下被耽搁了。

　　康熙心中的愧疚不过一瞬，又看了眼胤佑和胤祀却没再提问。胤佑是自己愧疚的孩子，若非自己这个阿玛疏忽，胤佑也不会生来有疾小小年纪就得承受正骨之痛。而胤禩，自己对这孩子有心结，自己倒不是真的讨厌这个孩子否则也不会准许他生下来。但是一看到胤禩，自己就会想到胆大包天竟敢违背自己旨意私自怀孕的良妃，提醒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子竟然也敢公然抗旨，所以自己虽然为了给胤禩一个面子升她做了个贵人却也把她抛在脑后，自己是皇帝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不缺她一个。

　　“保成，今日你也在朝会上，你觉得舒穆禄富善所言如何？”

　　“儿臣认为，富善大人言之有物，显然对云贵之地的情况已做过详细研究，不愧为汗阿玛看中的肱骨之臣。”

　　“儿臣有不同看法，富善大人虽然战功颇盛，但从未外放过，儿臣担心他是纸上谈兵，误了汗阿玛的大事。”永远不要盼着索额图同意明珠的话，也同样不要盼着大阿哥有朝一日对太子信服。

　　“胤祉、胤禛，你们也已经十多岁了，谈谈你们的看法吧！”

　　“儿子认为大哥所言有理，云贵之地情况复杂，富善大人不一定能控制的了局面。”

　　如果说不服太子，大阿哥是明着表示不服，而被荣妃保护过度的胤祉大多只能选择暗中给太子添点堵，比如说现在。

　　“胤禛你说。”

　　“儿子以为太子二哥所言有理，富善大人主动请缨，应该是对此事有信心。而且汗阿玛曾说在朝堂上富善大人是第一个响应汗阿玛的，富善大人无论本领如何都是最为支持汗阿玛的人。”

　　胤禛恭敬的弓手，神色有些冷硬却在所有人没有注意的时候碰了一下藏在衣领里平安扣的位置。

　　璟萱小娃娃，我答应要保护你的，现在就给你阿玛说点好话吧！不过你这个没良心的娃娃还记得迷路时见过的小哥哥吗？

　　胤禛这几年冷眼看着生母和养母在人前对自己一片慈母胸怀人后利用自己争宠，已经开始麻木。如今自己珍视戴在身上的平安扣，就像是一个证明，证明也有人真心关怀自己。

　　自己这几年不是没有再见到小娃娃的机会，但都被自己躲了过去，自己怕，怕她也忘了自己，那自己就真是多余的了。养母从前更重视八妹妹，八妹妹早夭后更重视佟家。亲母以前更重视六弟，六弟早夭之后更重视养在身边的九妹妹和十一妹妹。而汗阿玛，他有那么多的儿子，自己不是太子哥哥，永远成不了最重视的一个。自己，还真是可悲。

　　“儿臣认为四弟所言非虚，汗阿玛，无论富善大人成果如何，其忠君之心都值得嘉奖。况且这天下终究是我满人的天下，如今许多封疆大吏均是汉人，富善大人这一举措也算是为我满人争光。”

　　康熙点头赞许，果然还是保成更厉害些，猜对了自己的想法，如今朝堂中党争明显，自己的两个儿子才刚刚议政就有人开始下注，是把自己这个皇帝当摆设了？富善如今为自己挺身而出倒是可以立为榜样。

　　“那保成以为该如何赏赐？”

　　如今的太子还是被康熙捧在手心，从未经受风雨，从未受到过猜忌，也从未被一群出色的兄弟逼得举步维艰。这时的太子是最为骄傲恣意的时候，从不需要小心谨慎。

　　“儿臣以为舒穆禄府爵位已经到顶，府里也肯定不缺富贵，倒是小一些的双胞胎据说如今不过十岁就考取了廪生，是满族中少有文采出众的八旗子弟。而当官最荣耀的莫过于封妻荫子汗阿玛不妨赏给那两个孩子一个爵位，反正无法世袭只不过一年些许俸禄罢了。”

　　胤礽分析的还不完全，但足够康熙满意了，虽然这样直接封爵有些不妥，但想了想还是决定遂了胤礽的心思。

　　“传旨，一等公富善次子、三子，聪颖好学文采出众，现封其为七品恩骑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