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童养媳》寒鸦归期

3、楼折一雪

　　楼夜闻言，眼中却是化不开的愁绪，微微一叹：“义父，可如果连峰镇被破，咱们只怕是……”护不住这个孩子。
　　沧溟城城主沧浪与楼家不对付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沧浪早就想要拿下山峰城，司马昭之心世人皆知。从年前就开始派人鼓动月苍镇针对连峰镇，其背后用意无非是想用两座城镇进行博弈。楼家很清楚，连峰镇一旦失守，山峰城只怕也难以保存。
　　近年来，战事纷乱，因为有了星九城北宣的口头承诺，比起为人土匪做派却信守承诺的北宣，楼九华更愿意将山峰城的未来压在北宣身上，也正因为山峰城的后无方后顾之忧，这才使得山峰城在沧溟城打进来的时候大量派兵前往连峰镇。
　　所以，若是连峰镇败了，没有丝毫地理优势的山峰城根本守不住，摆在楼家的只怕是一条死路。
　　北宣的确承诺不会掺和北方的事，可没说过愿意对他们伸出援手，
　　父子二人深知这一点，所以在北宣打他儿子主意的时候，楼九华虽然大怒，却又隐隐约约认为这未必是一件坏事。
　　“小夜，这或许是个机会。”
　　楼九华空有一腔抱负，却抵不过现实，尤其是在楼家血脉被大肆屠杀之后，楼家实力更是大不如前。为了楼家唯一的血脉，他必须做出选择。
　　楼夜紧紧的皱着眉头，本欲反对，却在抬头时看到了义父仿若老了几十岁的疲惫的脸后，艰难的把嘴闭上。那个孩子是义父唯一的血脉，也是楼家唯一的延续，义父义母才是最为痛苦，旁人毋庸置喙。
　　“义父，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
　　“我当然清楚，可是沧浪来势汹汹，绝非是想要吞并山峰城那么简单。”楼九华沉声道。
　　“义父，义母身边的人全部解决，却并未发现奸细的影子，无法深究下去。”
　　楼九华双眼眯起，眸光细缝闪烁着危险：“没有发现？”这是不是说明了沧浪安插的棋子恐怕在楼家呆了不少年月？！
　　这是要楼家死尽啊！楼九华脸色难看。
　　楼夜担忧的开口：“义父……”
　　“也罢，现在也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小夜，一定要保护好你母亲。”
　　“是，义父。”
　　待楼夜离开了之后，楼九华坐在红椅上，思绪万千，久久无法平息。
　　20年前，只因为巫师的一句预言“天下归一必在楼”，七个字，葬送了楼家4361人的性命。楼家人不是被杀就是病死或者意外，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楼九华这个与楼家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和楼家“病死”庶子的“私生女”，也是楼九华现在的夫人华初雪。当年为了护住华初雪性命，所有知情者全部死绝，楼家人口吻一致，谁都没有提起过这个“私生女”，也因此，华初雪逃过一劫。
　　楼九华夫妻负责楼家4000多条人命的血海深仇，他们发誓一定要手刃仇人。可奈何除了南方的星九城、无安城、望星城未有参与痕迹之外，其他城主均参与了残杀楼家人的行列。所以纵有刻骨仇恨，但他们夫妻却无力报仇，虽然也杀了不少人，可是这些人数远远不够，远远不能慰藉楼家人的在天之灵。他们太弱了。
　　没能报下血海深仇，沧浪却在此刻闻风出动，偏偏还是在华初雪即将生子这紧要关头打过来。楼九华咬牙，只怕华初雪的身份已经被沧浪发现，见楼家实力渐弱沧浪干脆出兵拿下山峰城。
　　山峰城就算没了，他们也必须保住这个孩子。楼九华暗暗发誓。
　　连峰镇战败的消息不停的传回，思索很久的楼九华深夜时再度把楼夜找来。
　　深夜，昏暗的灯光下，楼夜满脸的错愕，他愣愣的看着楼九华，楼九华的脸上有着不同寻常的阴沉诡异和深深的哀痛。
　　楼夜双目很快的通红，扑通一声用力的跪下：“义父……”
　　两行热泪缓缓的从青年白皙的脸颊滑过，刚毅的面容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更加惨白、哀伤。
　　楼九华深吸一口气，嗓子眼微痛：“听话！”
　　楼夜摇头，不肯答应：“不！”没有义父的救命之恩，他只怕早就死了，现在正是他回报义父恩情之时，他怎么能弃楼家逃跑？
　　楼九华低沉的嗓音透出一丝微怒：“你若是不听话，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现在的他能信任的就只有这个孩子，也只有这个孩子绝对不会背叛他。楼九华不甘心，他不相信楼家必须落得这么个下场，唯一的办法把夫人送走。
　　楼夜闻言，鼻头酸涩，用力地闭上眼睛将泪水憋回去，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死死的把牙咬紧，他郑重的对楼九华磕头，“我明白了，义父。”
　　当青年在抬起头时，他的眼眶虽红泪水却已干，墨色的眼珠折射出宁折不弯的刚毅视线。楼家男儿说到做到，他答应了会护着弟弟，就绝对不会让义父失望。
　　看到楼夜嘴唇上的鲜血，楼九华喉头更痛，用力压抑着自己的难受，上前将青年扶起：“好孩子！”
　　当夜，或许是被悲痛的情绪感染，也或许是因为星九城北家太过虎视眈眈的缘故，楼家小娃迫不及待的从母亲的肚子里蹦出来。
　　楼家唯一的血脉在雪日出生了，楼折一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