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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尸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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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林庚打开自己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出来,面带严肃的说:“邱姚打电话来说事情不简单,死者可能不是自然死亡。小松,查一下死者的过往。卫英,跟我来。”
聂松吸溜一口泡面,遥遥回应:“好!”
林庚带着卫英来到停尸房,邱姚正穿着白大褂带着徒弟手把手的教学。见着林庚,朝他招了招手,把手里的简易尸检报告递过去。
“我做了个酸碱度测试,他的呼吸道成碱性。”
碱性意味着死者生前吸入了不该吸的东西。
“强碱性?”林庚问。
“如果是强碱性就简单了,”邱姚说,“是弱碱性,这个量对普通人来说不致死。”
林庚快速的翻看了遍报告:“那具体的死因?”
邱姚摇头:“具体查得话要解剖,需要家属同意。”
下班后林庚开车来到靳局家里。
本以为一开门,就会迎到橘猫大人威武不屈的一爪子,结果门推开,连个猫毛都没看到。听靳局说这只猫性子野,喜欢乱跑。在屋里走了圈没看到它的影子,却发现窗户开着,林庚就猜到它是去遛弯了。
林庚把冰箱打开,赫然发现冰箱上好多抓痕。好家伙,看来这只猫饿得很了,企图自己开冰箱,但估计没成功。不过这猫精得很,饿一两顿饿不死。
林庚到了足量的猫粮在它的猫盆里,然后锁了门,下楼。
靳局住在二十楼,下三楼就是死者的住址。
林庚站在电梯里,想象着死者当时的样子,按亮了十七。
小区有些年头了,电梯比较老化,下个楼咯吱咯吱的响,速度极慢。
电梯荡到十七楼,入目处是个小走廊,走廊一端共有四家住户。而死者住在距离电梯最近的一家,门牌号码B17-1。
今日凌晨,死者疲倦的开门,打着哈欠锁上门,然后进了旁边的电梯,进了电梯之后,撇到电梯里面有报纸,他捡起来看了看。当电梯抵达一楼的时候,他看着报纸走出电梯,结果才迈出一步,人就倒地了。
这是林庚结合电梯录像,想象出来的情景。
那么,究竟是死者在出门之前就吸入了碱性气体,还是在电梯里面吸入了碱性气体?
这样想着,旁边的电梯门开了。
有个男人从电梯里出来。
林庚正站在死者家门口,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个认识的人。
今天早上在电梯口遇见的男人,施易。
施易看到林庚,似乎有些诧异,愣了愣后张开口,又不知道林庚的姓名,索性点了个头,站在电梯口。
本就不认识,林庚同样点了个头,就侧身进了电梯。
施易往走廊里面走去。
林庚先是按了关门键,等电梯门真的准备关时,突然往前走了一步。
大半个身体迈出电梯。
然后,他看见了施易走到最里面的房子门口,拿出了钥匙。
那栋房子的门牌号B17-3.
林庚的眼睛不自觉的眯了起来,他退回一步,站在电梯里,想起早上施易说的:
“死者我也只打过照面,恐怕帮不了你们。”
死者的母亲在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就赶着早班车来了。
林庚骑着城市最近新兴的共享单车,溜溜达达的来到局里的时候,看到一个头发发白的老太孤零零的坐在门口。
时值冬季,老人穿着旧式的花棉袄,满脸的憔悴和疲惫,双眼浑浊的盯着面前空白的场地。像在发呆。
老人身后,局里的同事端了杯热茶走过来,弯下身要递给老人。可老人似乎没有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掏空了她的气力,连着灵魂一起剥离了身体。
同事不好打扰,正尴尬的弓着腰,余光瞥到林庚的背影,眼神简直像看到了救星,立即站起来高呼道:“林队!”
正把单车停好,打算悄悄溜掉的林庚身影一僵,心里骂道:“很好,你这个月的奖金没了。”
骂完,转过身来时,已经挂上了人五人六的微笑。
新来的小同事不明白林庚这个表情的意味。这是林队从靳局那里学来的微笑,可以保持面部和善的表情,俗称笑面虎。
可惜靳局用的炉火纯青,林庚学起来火候还不到。
所以局里的卫英等人尚能从林庚的表情里分辨出他的意味,然而新来的小同事不知道。
小武同志仿佛吃了味定心丸,屁颠屁颠的走过来,殷勤的介绍:“这是昨天的死者展康裕的母亲,她今天陪同她二儿子一起来的。”
林庚心道还用你说。
早在小武递水的时候,林庚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可惜林庚这人天生不是善茬,缺乏同情心。
其实准确的说,是没有耐心。除了工作上抽丝剥茧外,他对其他的人向来没什么耐心。
包括劝慰死者、遇难者的家属。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个母亲并没有嚎啕大哭,她只是不哭不闹的坐在外面,直到她的二儿子走过来在她身边说:
“我看过了,是大哥。”
老太太这才回神,早已经干涩的眼睛实在是挤不出眼泪来,只好原地消化半天,把眼泪化进肚子里,这才呆呆的由二儿子扶起来。
小武低声在林庚耳边解释道:“他母亲一来就是这个样子,不肯去看她儿子,估计是怕心里难受,宁愿坐在外面吹冷风。”
林庚记得死者的老家在外地,搭车至少要一个多小时,然后再转车过来,兜兜转转,怎么着也得两三个小时,而现在才八点多。
林庚琢磨着看老太太的样子,应该是亲生的。可是若真是亲生的,昨天为什么不情愿来认领尸体呢?
老太太的二儿子是个衣着朴素的男人,林庚想起死者身上的那套不算便宜的衣服,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一家有些奇怪。
林庚走上去,和老太太的二儿子打招呼:“您好,我是这起案件的负责人,林庚。”
“您好,您好。”男人有些局促的和林庚握手,“我叫展康禄,是死者的弟弟。这是我母亲。”
林庚话不多说,单刀直入:“不知道您清不清楚您弟弟的死因。我们初步判断死者可能是心悸而死,但是需要做个尸检,检查下他具体的死因。”
展康禄犹豫的点了点头,看了眼他的母亲说:“昨天你们打电话说过了,可是,我母亲的意思是能不能不要把我大哥的尸体剖开。”
这就是拒绝做尸检的意思了。哪个正常的家属不想知道自己亲人的死因?
林庚的瞳孔在这一刻不可察觉的缩紧,如果仔细看,有点像猫科动物警惕的样子。
展康禄不知为何,感觉面前这个男人忽然就变了,可是他的表情根本没有任何变化——或许这才是让展康禄觉得悚然的地方。
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林庚道:“人命关天的事,我们需要查清楚。我知道您作为家属,可能忌讳在死者身上动刀子,但是只有还死者一个公道,才能让他安息。”
虽然林庚是在劝说,但他给人的感觉却是分为凌厉而坚决。
展康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顿了顿,才喏喏道:“可是,可是我大哥心脏本来就不好,以前医生就说……”
“我们在死者的鼻腔内发现了致命的物质,”林庚说这话的时候,眼镜一瞬不瞬的盯着展康禄,“因此这才需要做尸检。”
“什么?!”展康禄惊愕的抬头。
他的错愕不似作假。
他的母亲怔怔的盯着林庚,积蓄了半天的眼泪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警局门口响起嚎啕大哭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坑,求收藏,求书评。以及,这只是个短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