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处分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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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下的铃声响了。
宋山尽抬目看窗外人头攒动，放学后学生们的心情永远是最好的。
有人敲办公室门，白林绵抬头，是苏棠站在门口。
“酥糖？”
该说的已经说的差不多了，宋山尽见状便起身离去。
“啊，那个！”
她叫停他脚步，“谢谢你。”
宋山尽回眸轻轻掠过她，随即离开。苏棠站在门口目送他走出办公室，才慢慢来到白林绵面前：“我第一次觉得你的眼光有所进步。”
“什么叫第一次，你不觉得宋小哥哥真的长得好好看吗？”
“姑且认同吧，你运气不错啊，轮到给你讲作文。”
她眼睛弯弯笑起来，眼角眉梢尽是小女儿情态：“风水轮流转，我也算是走运了一次。而且，我跟你讲，他讲东西真的好认真哦！特别仔细！一点都没有不耐烦！特别好！超级棒！我真的好喜欢他！”
“……”
接下来回家的那段路上，苏棠听了一路白林绵欢喜的巴拉巴拉巴拉，而这些巴拉巴拉全部都和宋山尽有关。
是啊，喜欢一个人，好像全世界都和他有关。
“我家宋小哥哥是全世界最好的！”
临近分离时，白林绵发表了一句总结性的感慨，苏棠瞧她那得瑟样，忍不住别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姜述才是。”
瞬间安静。
白林绵愣住了。
她扯住苏棠的袖子：“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我看不见。”
苏棠一脸嫌弃的甩开她，向右方拐走：“你瞎，与风无关。”
白林绵若有所思地看着苏棠的背影。
不会吧，这个春天，是性冷淡的春天？
——
由于这次月考又是和其余学校联考，算是一场大型考试，成绩出来后的半个月左右，学校举行了一场升旗台下的讲话。
一般这种讲话除了表彰各种进步行为以外，还包括宣布各种处罚人员和措施，新账旧账一起算，领导各种发言，一谈就是近两小时，台下的学生总站到腿酸。
这次也毫不例外。
不过，今天上去演讲的竟然不是姜述，而是宋山尽，原因是他文理全部超常发挥，甩其他学校第一的成绩一大截，便被任命为学生代表，上台讲话。
白林绵原本听着领导们的滔滔不绝许久，已经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在看到宋山尽的那一刻，她比磕了几吨药还兴奋。
但看他的表情，大约是很不情愿的。
尽管照着网上复制完好的讲稿读出来的内容枯燥无聊，可是读这些东西的人是宋山尽啊。
白林绵第一次如此感谢学校扩音和音质良好的话筒。
他有些漫不经心地读着，口气懒散，态度轻慢，可磁性低沉的迷人男嗓好似一头野兽，既慵然散漫，又蓄势待发，一击致命。
哪像是枯燥无味的演说？
真希望稿子长一点，再长一点。
他读完后，将话筒递给领导，似乎并不急着下去。领导还不清楚具体情况，皱了皱眉，清清嗓子读起自己文件夹上的下一项目：“上周，有两个班同学放学后迟迟未离学校，在停车场发生打架斗殴事件，在此宣布处分，通报批评，并予以警告，若下次再犯，将给予开除惩罚。”
“……情节严重者，需在全校前作检查。”
接着，领导看了一眼全校前检查的学生名字，愣住好几分钟，才呆怔的把话筒转移给了自己身边刚刚做完演讲的‘好学生’。
宋山尽接过话筒，突然对领导笑了一下。
唇角薄薄一勾，弧度轻傲。
他又是随意地应付简短的检讨，像是在读购物清单，在读完之后，他将纸揉成团，漆黑冷静的目光慢条斯理地扫遍全场：
“我承认我殴打了十五班和谎报自己是十五班的人，也承认下手有过分之处，承认校园暴力是不当行为。但，我不会承认诋毁和污蔑，也拒绝承认那些本不属于我的错误。”
“说错做错，损人利己，被打？”
他倨傲不恭。
“该。”
场下一片哗然。
领导一把夺过话筒，气急败坏：“宋山尽你给我滚下去！”
他侧身，平静地看了领导一眼，欠身浅浅鞠躬。
礼貌，却也冷漠。
这次的升旗台演说引起了极大轰动，简直像个炸弹扔在了学校。有人佩服有人不屑，当然女生的议论是最为热烈。
白林绵觉得自己眼光甚好。
这个男孩子，嚣张起来排场也真够大的。
“苏棠苏棠，我喜欢的人他是不是很棒？”
苏棠咬着嘴里的软糖，斜了她一眼：“我也佩服他刚学生代表演讲完又被通报批评，全校检查还面不改色的功力。”
“大概是脸皮修炼到一定境界了吧？”白林绵叹了口气，“真好，我也想。”
“能不能不要盲目崇拜？我猜现在老师领导眼里他可是个坏孩子。”
“他好坏我都喜欢！”
白林绵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
“他知道吗？”
白林绵愣了一瞬，旋即道：“不知道也没关系，这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
苏棠闻言，视线落到桌面右上角，那本署名为‘姜述’的理科资料上。
这么久以来，她已经把所有能做的都做完了，就连他做的每一个备注，写的每一个公式，她也很认真的看完了，可是，他不知道，也不会知道。
这本资料，迟早有一天得还回去。
可她舍不得。
因为这是和他唯一的联系了呀。
他不知道。
他们都不知道。
两个普通的女孩子藏在心底的小小心思，
就像是最娇嫩的花。
——
一周前。
今天等姜述有些迟了，他忘记了姜述今晚不能和他一路走。宋山尽一个人穿过黑暗的长廊，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却听见了一些议论声，逐渐增大，混杂了难以入耳的脏话。
“十班那个宋山尽，老子早看他不顺眼了，装逼给谁看呢？”
“整天摆着那张脸好像自己有多牛逼似的。”
“一天到晚像是谁欠他几百万一样。”
“那种小白脸有什么好。”
其中一个男生突然愣了：“欸，哥，你在别校，没见过他吧？我跟他也不熟。”
宋山尽的车就架在这群不三不四的人身后，他听见这些，起初想法不大，并面无表情的从他们身边擦过，拿出钥匙解开车锁。
“切，这种男生我们学校也多了是，我听十五班那人讲了，说他跟姜述那小子混一起。”
“姜述？就是那个物理天才？”
“什么天才不天才，还不是人吹出来的。老子跟你讲，老子他妈最恶心这种炒作，狗屁都没的一个。”
宋山尽开锁的动作顿了顿，开完后拎着钥匙，侧跨在车座上，望着那群痞子的方向，眯了眯眼睛。
“老大，你好像很讨厌姜述啊？”
“谁不讨厌傻/逼啊？我之前见过他一次，长成那样也好意思出去见人。”
“可是冬落姐说他很帅啊。”
“她，她随便说的。”那人吸了口烟，将烟头在脚底下踩灭：“要是让我逮着姜述那混蛋，我肯定把他揍得连他妈都不认识。”
宋山尽的目光落到瞬灭的烟头上，手指微动，按上了黑色薄荷糖盒的翻盖。
‘咔’的一声。
他已经戒烟多久了？
不记得了。
那人的骂咧声在夜色里不断扩大：“他奶奶的，就他还想跟我抢陆冬落，等哪天让他来跟我打一架，我保证他屁滚尿流跪在地上叫我大爷——”
“不用等。”
目光如枪火般迅速集中到了这冷漠的声音源头。
宋山尽将糖咬碎，长腿一迈，慢条斯理从车上下来：“我替他。”
笑起来黑夜都退后，他眼神如枪口，太过深邃，多看一眼，都是劫。
一群人似被震慑，愣怔数秒，为首的那人旋即破口大骂：“你算什么东西？敢跟老子叫板！信不信我打得你不认爹妈？”
他神色淡漠：“单挑？”
老大的四五个随从们倒是比老大慌张：“不，不然咱们一起吧？”
老大不以为然，大手一挥，脱衣露出霸气纹身：“放屁，我还搞不定他？”
宋山尽安静站在原地，眸色明暗在黑夜里，似野兽藏起尖锐爪牙。
那人攻过来时刻，才察觉他嘴角隐晦恶劣笑意。
太阳穴、颈侧、胸骨、胃、上腹部，所有致命部位避开，宋山尽想起自己过去和曾经是军人的父亲打架，父亲总会一脚踹在自己膝盖后侧，力度之大直接导致他站不起来。
这个人处处破绽，他侧头躲过他一拳，之后扯过他的胳膊带到身侧，抬腿在他的膝盖后侧和后背各踹一脚，随即踩住他后颈，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提离地面，倾身，他声色喑哑：“好玩吗？”
“你……你……”
“我？”
宋山尽骤然松手，那人下颌与地面激烈相撞。
他踩住那人，弯腰，一手撑在膝上，对那群人微微一笑。
像猛虎寻觅到合口猎物。
“来？”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处分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