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借衣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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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山尽在课室里睡了一觉，因为熬夜的关系，他最近时常缺少睡眠。一觉醒来时，教室里只剩他一人。
他锁了门出来，雷声滚过乌云，沉闷且压抑。
走到楼下的时候，雨势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巧的是，他在走廊尽头遇见了同样还未离去的白同学。
宋山尽其实在走廊那站了有一会了，白林绵才转过身来，他同她眼神对上，那一瞬的目光，有一种至纯的清明，她眼里有一种阴雨天都阻挡不住的天生的无忧。
看吧，他再一次被她无意中强行篡改了想法，这一次，他的原计划是从走廊转出去后，径直回家，可他没有，而是像个傻子一般站在原地和她观望。
宋山尽想转开视线，迅速离开，可白林绵望见他后，脸上再度洋溢起他熟悉的微笑，元气满满地向他挥了挥手：“宋哥哥！”
刚转开的视线又被她叫了回去。
“宋哥哥，你要过来和我一起躲雨嘛？”白林绵扶着走廊边奶白色的大理石柱子，歪过头问。
谁要过去和你一起躲雨。
他才不需要躲雨。
接着宋山尽的身体违背了主人脑中傲娇的想法，脚步中折，转换方向，一步一步，向她走去。
白林绵坐在大理石长凳上，没想到宋山尽竟真的向自己走了过来，她起初只是一说，只是想和宋山尽打一个招呼，哪怕没有任何回应都好，但只要他听见了，今天就算和自己的心上人说过话了。
北欧蓝的T恤将他面上的神情映的更为寡淡清净，他一只手塞在口袋里，另一只手提着黑色的包，冰奶白的大理石圆柱随着他的脚步依次后退，透明的雨随风飘荡，脚步声由轻及重，由远及近，他穿过长廊的风，从彼端而来，直至抵达她的对岸。
她仰着头，嘴唇微微开启，惊讶地望着他。
他垂目，睫毛上尚余透明雨珠。
“宋小哥哥，你头发湿了。”白林绵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抽出几张，来到他面前，踮起脚尖，替他捋干向下滴水的几缕黑发，水分被吸走后，他的头发微微蜷曲起来，懒散落在了眉梢。
她弯起温柔眉眼，用食指挑起一缕，轻轻道：“你的头发有点卷诶，好可爱。”
接着，又认认真真补充了一句：“……让我想起了我家以前的一只小卷毛狗。”
小……小卷毛狗？
宋山尽原本还对于她踮起脚尖替他弄干头发这事有点触动，但这句极其破坏气氛的话使他放弃了触动的想法。
这么蠢，他触动屁啊。
一分钟后白林绵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她竟然把男神跟自家卷毛狗相提并论。白林绵无论想什么，她都藏不住，心事不是写在脸上就是写在眼睛里。
宋山尽看到她睁圆的眼睛和微启的粉色小嘴巴，知道她现在大概是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如果他觉得她很可爱，那一定是错觉，是幻觉。
他将包放到柱子边，坐上大理石长凳。白林绵和他之间隔了大约半米的距离，在白林绵看来，那简直就是鸿沟。
“小哥哥。”白林绵靠在柱子旁边怯生生地叫他。
宋山尽懒散斜在座位上，闻声，漆黑的眼珠向右一侧。
“我们马上一起回家吧，但我没有伞。”白林绵向宋山尽发出邀请。
他回答她：“我也没伞。”
“噢，”她又道：“那也没关系的。我们可以一起等雨停。”
宋山尽没说话，就当是默认。
白林绵见他不说话了，又开始不停的找出幺蛾子：“小哥哥。”
宋山尽向她看过去，看到她用一本正经的脸说：“我突然好冷。”
接着装模作样地打了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喷嚏。
“啊……阿嚏！”
“……”
白林绵打完一个假喷嚏以后，缩了缩肩膀，抱住自己，抬起脸望着坐在自己对面面色淡漠的宋山尽，他瞧见她那一副委屈巴巴的神色，可怜的要命。
原先她是打算打完这个喷嚏就跟宋山尽提出能不能坐到他身边，离他近一些好互相取暖的要求，结果宋山尽用他那双黑冷黑冷的眼睛看了她几分钟后，竟起身，走了几步，自行缩短了那半米的距离，靠着她坐了下来。
她都还没回过神，宋山尽拿起包，从里面拿出了一件薄薄的黑色衬衫外套递了过去，白林绵接过这件折叠整齐的外套，触到柔软的布料，心里泛开一圈一圈的波纹。
“往前面坐。”他低低开口，音色如雨滴碎落，这一次没有那样不近人情，相反，似余三分温柔。
大理石凳属于宽平的那种，同一个地方可以坐两个人，白林绵向前挪了挪，有些困惑的回头。
宋山尽坐在靠她身后的位置，对上她的目光，他便做了个解释：“挡风。”
还有雨。
愿为你挡风也挡雨。
白林绵抱着衣服，转回头时，脸上已经红了一片。
雨声始终在缠绵，风里，空中，在他漆黑的眼眸。
“宋山尽。”白林绵披上他的外套，打破了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啊？”
“我看起来很不开心？”
“不是。我只是感觉……可能感觉不太对吧。”
宋山尽没再回答，不过，这次还真的被她感觉对了。
他回想过去，突然发觉，也许在遇到她以前，他几乎没有真正快乐过。
她倏然转身，一双眼倒映雨丝千万，澄澈透明：“要是真的有不开心的事，一定要和我说。不开心是可以分担的，你知不知道。”
“嗯。”
也许，她说不定可以收买他的真心，一个笑容，一次回眸，一双眼睛，就足够。
宋山尽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不早了，你披着我衣服跑回家吧。”
“……披着你的衣服？”她难以置信，“还是等雨变小吧。”
“这雨不会变小了。”他站起了身，像是想起了什么，向教学楼走回去。
“宋哥哥，衣服还你，我怎么可以用你的衣服挡……”
“回去。”
他逐渐消失在长廊尽头，留下一句话，沉冷，坚定，又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
“我说可以就可以。”
…
苏棠走进白林绵房间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见证了一桩世纪惨案。
内衣无论是床上地上还是柜子上都有，桌子和床上摆了满满的东西，杂志，书和参考资料全都叠摞在一起，零食袋子在地上左一个右一个，苏棠开门的时候还踢到了一个，每一个零食袋都不是空的，或多或少的有所剩余。
白林绵从厨房端了两杯红豆奶茶回来，看到苏棠在门口犹犹豫豫的模样，毫不犹豫地在她屁股上踹了一脚：“进去啊。”
“白林绵你刚刚在自己房间打过仗吗？”
“让你失望了，真没有。”
苏棠被她踢进房间，一脸嫌弃地坐到房间里唯一没放东西的一张椅子上。房间里乱成这样，但除了她坐的这张椅子，竟然还有一个地方是干净的，那就是白林绵的床头。
她的床头上非常干净，只放了一件叠的非常整齐的黑色衬衣。
“你床头怎么那么干净？”苏棠问，吸了一口奶茶，“那件黑色衣服花了你很多钱？”
“那倒不是。”白林绵把地上的书和袜子都踢到一起，空出一个地方，然后盘膝坐下，“那衣服是宋山尽的。对，就是我家小哥哥的。”
苏棠一脸惊恐：“天啊白林绵，你变态啊？”
白林绵一枕头抡她脸上：“滚滚滚，那衣服是他给我的。”
“什么时候？”
“就前天要放假的时候啊，那天不是下了很大的雨吗，我和他一起躲雨，等雨停，他把自己衣服借我挡雨，我哪里舍得，最后抱着衣服跑回去了。”
“你傻啊，”苏棠伸手要探她额头，“你后来是不是发烧了？”
“并没有。”白林绵叹了口气，“我昨天还准备上学，想终于有理由找他了，结果我走到门口才想起来我们已经放假了。”
“……”
白林绵把最后一口奶茶喝完：“唉，想再见到他大概要等高二开学吧。”
“还有十八天。”
她点头，扔了一袋未拆封的百事薯片给苏棠：“诶，你就没什么想和我分享的事吗？”
苏棠没说话，但白林绵看她那反应，估计她肯定有事。
她便开始猜了：“是关于姜述的吧？”
正中红心。
苏棠放下只喝了一半的奶茶，坐到了白林绵的对面，轻轻‘嗯’了一声。
“说吧，怎么了。”
“就……”苏棠犹豫了一下，停顿半秒后她咬了咬嘴唇，才缓缓道来：“放假前我看到一个女生来找他，在他们班级门口等的，她等了很久，等到他们放学，姜述出来了，跟她一起走了。”
信息量太大有点消化不过来，白林绵眨了眨眼睛，“啊？啥？你说姜述他跟别的女人跑了？”
“那个女生……特别漂亮。”
“你也漂亮啊，你比什么都漂亮。”
“不是，”苏棠看起来很烦躁，仿佛不知道怎么来形容：“她穿着一条米色短裙，有一头很长的头发，看起来特别仙。”
白林绵听到这里就摆手表示暂停：“好，没有关系，那今晚我们就出去吃一顿好的，然后再把姜述抢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借衣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