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烂脾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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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障，你卡在我这。”
苏棠把自己的卡递给白林绵，白林绵给了她一个感谢的眼神，随后将卡按在机器上，付完款。宋山尽原本不想欠她这个人情，但他没来得及走，只好暂时收下水。
“以后会还你的。”
他淡淡说完，便转身离开。
苏棠刷完卡，看到宋山尽离去的背影，又瞥了失落落的白林绵一眼：“看来你家小哥哥不想承你情啊。”
“不。”她的回答令苏棠有些意外，白林绵抬起头，微微扬起下巴，神色骄傲，“他以后会的。”
苏棠一怔，又弯起了嘴角。
真羡慕啊，可以这么自信的面对喜欢的人。
…
“生姜，我不回教室了。”
“你又不回去。”
宋山尽将喝完水的空瓶子扔进可回收那一栏的垃圾桶，没有回头，落日的光线想要晕开他眼角眉梢与生俱来的寡淡和冷漠。
“不想回。”
姜述慢慢旋紧瓶盖：“你可真任性。”
只要他不想，没有人可以勉强宋山尽。
“也真自由。”他忍不住低喃。
宋山尽抬目望向夕阳，微微眯起了眼睛。
狭长眼角，有骄傲之意。
预备铃响过一分钟了。
姜述起身，将校服套起，拎起放在篮球架上的两瓶水，不紧不慢地向教学楼走去。宋山尽在篮球架上坐了一会，望着好友离去的背影，挥了挥手。
这个人啊，无论什么时候脊梁都挺得笔直，像落雪荒原上的遒劲枝木，枯冷淡薄。
上课铃正式打响。
宋山尽向学校后墙走去。
…
从游戏厅出来的时候，手表上时针指在九点。
回眸看一眼，总觉得有什么目光在暗中隐隐绰绰。
他想了想，抬步向夜色更晦暗处的地方去。
先前在打游戏机时就总有人在他身后转来转去，明明周边还有那么多空机，偏偏找上他的这一台，让人很不爽。
这座城市的边缘有一条很长很长的河，曲曲绕绕，岸边有稀落霓虹灯光，轻轻摇曳在水中波浪里。但喧嚣之地太多，这个地方，早期繁盛过一会，随时代变迁而被冷落。
但宋山尽很喜欢这里。
他觉得，这里很像他自己。
比起白昼，他更偏爱夜的冷漠和寡言少语。
河岸边有一些小山丘，每隔一座山丘上坐落一张长椅。
宋山尽最喜欢中间那一把，因为那里看到的河岸景色最寂寥。
指尖在口袋外触到一盒硬硬的东西，他将它拿出，握在手心，良久，缓慢打开盒盖。
‘咔’的一声轻响。
他突然想起自己戒烟多久了，大约是两年前的事。
可无论他怎么改变，都找不回最原来的东西。
草丛窸窸窣窣一阵响，终于有人从暗中走出来。
宋山尽面色不改，他等这只老鼠已经很久了。
黑暗薄落，灯光若有若现的陪衬着，勾勒出面前人的轮廓。宋山尽将身子微微向后仰去，靠在椅背上，以一种倨傲的神色打量站在他身前的这个人。
依据其长发和身形，他推断这是个女生。
“我还以为你会带姜述一起出来。”
果然是个女生，声音像水一样，尾音上扬，娇也媚。
薄荷糖滑到牙齿间，被他咬碎。他也没打算回话，在这段僵持的沉默里显得极为轻松，仿佛他是个主宰者，只等着被宰割的人离去。
但这个女生显然不够识趣。她坐到长椅的另一边，衣角掠过他时，幽幽递来一股烟的气息：“不过也是，姜述可是个好孩子，他不会跟你出来。”
宋山尽眼有不耐，轻轻咬出两个极冷的字：
“滚开。”
“你要是回去的话，能帮我转告一下姜述吗？陆冬落明天在学校后门等他。”她倒并不是很介意他的态度，反而笑着调侃：“都说你脾气差的要命，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他反问：“不怕我打女人？”
她镇定自若：“你不会。”
闻言，他不禁发出一声薄薄的轻笑：“谁给你的信心？”
女生没再多言，不过目光始终停留在宋山尽的身上。
他的眉眼被黑暗沉浸，周身笼起阴暗危险的气质格外强烈，像极了潜伏于暗夜的鬼，教人心悸。
多看一秒，仿佛都在跟死神打照面。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她终于站起了身，实在扛不住这个人的阴冷感，不过她声色照旧，明媚愉悦：“拜托你了，宋山尽。”
他当然没心情帮她转告，这件事同他说了等于没说。
宋山尽坐在原地没动，黑暗里还有好几双眼睛盯着，真当他没感觉一样。
他起身，一脚踩在长椅边缘，声色冰寒，毫无情绪：
“滚出来。”
风刮过，草叶摩挲。大约几分钟后，摩挲声越来越大，六七个黑黑的人影从草丛里站起身，手提刀棍站到了宋山尽面前。
他扫了一眼情形，嘴角弧度傲慢：“就多两个人？”
“两个人也够你打的了！”有人狠狠回应。
宋山尽沉默了一分钟，陡然抬手在最靠近他的一个人后颈猛的一敲，夺过他手中刀棍，再将他一脚踹向了他身后那个人，速度快，力度大，动作狠戾，凶猛似虎。
“我不喜欢闹事，不代表我变弱了。”
“垃圾，来多少都一样。”
…
翌日的十班，英语老师站在讲台上打开大屏幕准备讲课，往台下扫一眼，发现宋山尽的位置又是空着的。
“宋山尽今天还没来？”
坐在第一排的学生点点头。
英语老师把钥匙放到讲台上，皱起了眉：“等他来了让他来一趟我办公室。”
约下午第一节课下，宋山尽终于姗姗来迟。有人告诉他英语老师的通知，他点点头，权当没听见，从桌肚里抽出书包就又出去了。
“你们班小宋又没来上课啊？”
“是啊。我管不了，他家里可能有些问题，也没人在意他在学校怎么样。”
而此时十班的班主任正在英语办公室里和其他老师谈到宋山尽的事情。在他们看来，宋山尽有完美的属于标准好学生的成绩，可行事作风极为极端，只上自己喜欢的课，做研究的时候非常认真，提意见的时候十分呛人，缺课打架被处分，有些领导不是很喜欢他，但有小部分老师对他倒是莫名赏识。
要论所作所为，领导们对他十分头疼，在他们看来，他只能被列入差生行列，但又因为格外优异的成绩，并没有非常严厉的管束他。
但宋山尽就是宋山尽。
他不需要定义，他就是自己。
…
无意中走到了学校后门，他才想起昨天好像有这么个人和他提起过这个地点。
“姜述！”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烫着长卷发的女生叫着姜述的名字向她走过来，她给他的感觉和昨晚那个女生的感觉逐渐重合。
昨晚不是还知道他是宋山尽吗？
等她走近，宋山尽看清了她的脸。
女生化着姣好的妆，眼线上扬，笑颜明媚，年纪和他差不多，但看起来比他学校的女生要成熟一些。
“我叫陆冬落，你还记得我吗？上次电影院，我们见过的。”
电影院？
宋山尽记得自己很久没看过电影了，唯一一次还是半年前陪姜述看的那部，关于科学和纪实，他当时太困，也不是很感兴趣，一直在打瞌睡。
但姜述是醒着的。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但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过程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但姜述没跟他说。
“你有什么事。”
态度万分冷漠。
“也没什么。”她说着，却突然腼腆起来，脸颊微红。
宋山尽觉得这种表情似曾相识，但那个更可爱一点。
他等了大约二十秒，等不来这女生的只言片语，抬脚就要走人，却被她拦住：“我这个人喜欢一个人不喜欢拖得很久，我喜欢你就要告诉你，我想跟你交往。”
“你谁？”他向来不喜欢记人。
陆冬落嚼了嚼口香糖，眼神认真：“我刚刚说过了，但因为你我再说一次，我叫陆冬落，凛冬将落，陆冬落。”
宋山尽对她的名字不是很感兴趣，但这个名字提起了他对另一个名字的印象：“陆凛冬是谁？”
她抿了抿唇：“我哥。”
他点头欲走，被她扯住衣袖：“你认识？”
“以前在酒吧打过一架，身手不错。”
陆冬落倒不记得她哥说过和哪个好学生打架，但现在问题不在这里。她拉紧宋山尽道：“你要和我交往。”
宋山尽对交往这个词没概念，但他很不满意陆冬落的态度：“我不接受命令。”
陆冬落反应很快，随即便抱着他的胳膊撒起娇：“那，和我交往好不好？”
他转头强行要走，根本不想讲话。
“你要走吗？你走去哪？带你的新女朋友去哪？”她依旧扯住他衣袖，反正她在她哥那习得一副极厚的脸皮，为得到自己想要的，她可以忽略其他。
宋山尽脚步被她扯停，他倏然回眸，语气冷酷无情：“放手。”
“你好凶啊，对女朋友不可以这么凶，你要我教教你正确的态度吗？”
宋山尽的忍耐值大约已经到达极限，要不是碍于性别，他早就把她踹到学校河里去了。
“我不是姜述，我也不喜欢你。”
陆冬落愣住了。
不是姜述？可那天电影院里她记住的就是他这张脸啊？
“你不叫姜述也没关系，但我喜欢你。”
宋山尽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突然问：“你为什么不问我不喜欢你的理由？”
陆冬落眨了眨眼睛：“喜欢和不喜欢……都没有理由的吧？”
“有。”
他突然嘴角微扬，一个淡笑。
她从来没见过有谁能笑出极其冷淡的意味来，笑无笑意，有的只是冻结人情的冷漠。
“你丑，而且，太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烂脾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