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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070 ...

  •   岐阳城南。
      一辆毫不起眼的半旧马车进了城门,没入熙攘喧闹的大街。

      “爷,咱们当真在中秋前赶到了!”
      胡子拉碴的李勇兴奋喊道,虽是一脸倦容难掩憔悴,语气却很是激动。

      他们主仆这一路的辛苦,谁也不比谁少,心底可都存有远离京都奔赴自由的亢奋,故不自觉地想加快行程。

      中秋团圆夜,是奔这好兆头来的。

      “已经入夜,先去明远坊歇脚,明早再回落花居吧。”秦商低哑的嗓音透着虚弱,声调倒也藏不住那丝轻松。

      离京都越远,心眼便越开阔。

      “此时快点赶也耽搁不了多久,杨叔没准还在吃宵夜酒呢。爷,我不累!”李勇双眼锃亮,满是期待。

      他在半道上的商号遇上主子,当天便启程返回岐南,虽只在白日赶路,可毕竟是既当车夫又做小厮,这俩月都没能睡个好觉。

      累自然是累的。
      可落花居里有好酒好菜!

      “敢情才喊腰酸的是爷。”
      秦商递过去一个眼神,不再多言。

      这会子赶去落花居的确不算太晚,杨叔是个一日五顿的主儿,夜里从不早睡。但那女人素来严以律己,早该带着璃儿睡下。

      他若赶到,免不了伺候沐浴洗漱与吃喝,何必劳师动众吵醒她?
      还不如就近在明远坊休整一晚。

      未回时迫不及待,前前后后拖了半年,也不在这一夜。
      再则,舟车劳顿委实狼狈。

      “爷,明远坊那位本就惹人非议,您先前不刻意远着吗?不避嫌了?”李勇一边驾车一边轻声道出疑惑。

      那位女掌柜来历不明,做得一手好生意,独身带着个孩子……到底嫁没嫁过都未可知。自家主子虽信她用她,却素来保持距离。

      像是在明远坊留宿之事从未有过。
      尽管那里空着的屋子可堪比京都秦府所有间数。

      毕竟掌柜母子俩安家在那。

      “清者自清。”
      他已累到极致,顾不上旁的。

      何况脱离了秦家一身轻松,不在乎偶尔一次无伤大雅的闲言碎语。
      倒也能看看那女人是否在意。

      “好吧……反正每回出岐南都要在明远坊整装半日,衣物用具都不缺,待会儿伺候爷洗去这一路风尘,我就去买几个南帮菜下酒,可想死这岐南风味了。”

      酒楼饭菜虽不如杨婶做的,但要那下一次厨房能点着屋子的掌柜给他们做宵夜,他是不敢吃的。

      也不知是怎么养活儿子的。

      这边秦商想着自己一身尘土与病容,打算休整一夜再去见那母女,怎知在明远坊就撞了个正着。

      梁辛会在夜里赶着到明远坊,是因为今天有了新想法,特意来改昨日的图纸,再顺道邀请掌柜母子来落花居过中秋。

      她很欣赏这位在世人看来性格怪异思维另类的单亲妈妈,两人又算投缘,便诚心结交。

      “这有改动吗?没看出来。其实你用不着这么急 ,大晚上丢下两个小萝卜头不管,赶大老远的车来改这看不出的细微变动。昨日才送来的图纸哪有这么快安排开工的?反正秦爷不在,那群能工巧匠得找你详谈,到时再与他们说也不迟嘛。”

      掌柜姓宗,明媚靓丽,即便衣着朴素也难以忽略那肆意散发的女性魅力。她单手支着脑袋,守在梁辛身旁,全程陪同更改图纸。

      她佩服的女子不多,眼前这位算一个,还位居榜首。

      “这版有安全隐患,都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得考虑得面面俱到,想到了就先记录,讨论时再听取建议做修改。”梁辛搁了碳笔,收了旧版图纸,把新绘的交给宗掌柜。

      她是准备在院子里给猴子和秦浩建个儿童游乐区,要关别的孩子容易,上蹿下跳的猴子很难拴得住。

      得费尽脑汁增加新鲜感,让她可以在家过得充实,想不到出去野。

      “我看你满心满脑只有孩子。打秦爷要做第一件奇怪用具时,我就好奇是谁想的主意,后来越来越多的物件皆与孩子相关,还以为是个特孩子的了不起匠人,怎知是个了不起的姑娘啊。”宗掌柜是由衷地佩服。

      “当不得你的夸奖,说好听点,才可称之为借鉴。”梁辛讪笑,面上是坦然的羞愧。

      说难听点,她就是剽窃,哪有脸收下别人的惊叹与夸赞。

      “不谈别的,就你这精湛画技与清晰思路就足够惊人,咱们这的妇人有多少能识文断字琴棋书画?谦虚什么?”宗掌柜亲密不以为意,追问道:“你上次说想研发的那物件……”

      不为生意,纯粹是她个人的心急。

      “什么物件?”
      对方说得隐晦,梁辛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一看掌柜的神情,略一想就明白了,答:“没想法了,不打算投入生产,等我空了在家制上一些,给你送过来私用,不卖。”

      “怎么突然没想法了?”
      宗掌柜一急,拽上她的手臂,眼睛都瞪大了些,“你可知这物件做出来就是顶好的新颖货色,岐南乃至世上所有女子都用得上,你脑子一转弯就能听见银子的响儿!”

      作为生意人,自是懂得商机。

      梁辛当然也清楚。
      不过,了解岐南的百姓生活后,她就放弃了研制卫生棉。

      “岐南产棉,确实是个生产的好地儿,其他原料我或许也能找到好的替代,但宗姐姐你经营多年,接待的客户都是什么消费水平?”这卫生棉是她因月事极不便出行才迫不及待想改良的。

      从京都到岐南,每月那几天可折腾死了。

      “消费水平?”
      宗掌柜正一头雾水,本想追问,余光瞄到了刚进屋的身影。收到对方的眼神示意,她挑了挑眉,敛了讶异。

      “这明远坊往来的顾客在岐南都算家底厚实吧,一般人家可不会光顾。”同样的家具用具,普通人家怎舍得花钱买新颖买便捷?

      “倒是,多以官吏贵胄为主。咱们岐南产棉,秦爷也多的是庄子田地,不说自家种植生产生产,便是收购别家的也只会倍受欢迎,你担心什么?”宗掌柜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那男子,笑问:“怕秦爷不赞同?放心,你这些年的哪一个点子没被他拿来赚钱?我想,他定会大力支持的。”

      别人不晓得,她还能不知道这男人的心思?

      “他是个奸商,当然懂得抓住商机。”
      毫不知情的梁辛,想不到正主正在她身后偷听,“这些都不是问题,只是我不想折腾了。产棉又如何?岐南有多少户人家每年能弹上一床厚实棉被?入冬有多少人舍得花钱做一身新棉衣?连日常用棉都是问题,他们怎舍得花钱在这物件?”

      岐南富户虽多,但普通百姓也只顾得上吃喝,在她们看来廉价的卫生棉,大多数姑娘妇人都消费不起。

      “你担心销路?”

      “销路不愁,就像落花居的酒,我有的是策略让商品进入贵胄圈,不用说盈利,只怕会供不应求。”梁辛语气淡然,“宗姐姐,这东西与酒不同,不是爱喝就买,不喝可以不买。每位女子必经月事,且大半生断不了,我不希望在这方面,贫苦人家也要低人一等。富人用棉,她们用布……”

      那些棉是一次废弃,破旧的布衾却要一次次浆洗,甚至,有部分百姓用的是草木灰。

      “你呀,个人有个人的命数,若都如你这般考虑,咱们明远坊还开不开?”宗掌柜有些明白这姑娘吸引她的原因了。

      “我明白贫富悬殊,但赚钱的法子多的是,我暂时不想从这方面下手。以后我还是会生产的,等人人用得起棉,或等我找到廉价的替代品,反正现在也没钻透消毒这回事,搞不好容易得病。还是怀念奶猴子的时候,没有这烦人的月事,多自在。”梁辛轻叹,当时压根想不起大姨妈这回事。

      得怪秦老四的庸医,给她吃了什么虎狼之药,招来大姨妈那次差点痛掉半条命。现在虽不痛经,但物资缺乏的年代当真不方便。

      “这还不简单,再怀一个呗。”
      宗掌柜面带笑意,眼中泛着精光。她翘了二郎腿,斜眼扫向面色诡异的男人。

      还沉得住气?

      “怀孕……也很折腾很辛苦吧?”
      梁辛虽觉得宗掌柜神情不对,只当她是揶揄之意。

      “你都两个娃了,还不知道折不折腾?我家明远倒是个乖的,没叫我吃一点苦头。”宗掌柜豪不像闺房女子,性子豪放直爽,哪怕有外男在场,说话也不忌讳。

      “我那两个都不是……”
      下意识的话突然卡住,梁辛舌头打了个转,无奈道:“都不是好几年了嘛,忘了。”

      都不是她怀的,她哪知道折不折腾。

      何况来时听了李勇提议,秦浩也积极改口,她都做了决定对大家瞒了他的身世,她就只能是怀他生他的“亲妈”。

      “忘了就再体验一回,明远老惦记着浩儿,总不能叫小猴子没伴儿,不若你再给她生个妹妹玩?”

      “生什么生?你以为下蛋呢,两个都够我忙活了。”梁辛瞪了一眼,总觉得对方的怂恿打趣太刻意了些,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性情大变成催生婆了?你老看那边……”

      她正准备回头,宗掌柜便识趣地起了身,借着拍她的肩膀阻了她的回头,“我去叫婆子烧热水,省得某人一激动糊你一身灰。”

      她眼神不差,那位大爷面色不善已是在赶人。也不知先来后到,明明这辛妹妹是来寻她说话的,她还没怪他突兀闯进来呢。

      算了,可怜他久逢娇妻。
      毕竟吃着他赏的饭,偌大的铺子还挂着她儿子的名儿,他就是得供着的爷。

      屋里闹这么一出,梁辛若再不知就蠢钝了。

      尽管想了无数遍他日相逢该如何寒暄叙旧……在她下意识转头看见那暴瘦狼狈的男人时,先前铺垫的任何客套都用不上了。

      “你这是……逃难了么?”
      这男人平日虽不像秦家另几位爷那般在意衣着外表,至少也不会如此不修边幅不计形象,他可是秦家商号的脸面。

      秦商没开口,只静望着眼前的女人,试图从她身上找出他想要的答案。

      眉宇间那丝萦绕的愁绪该是不在了,她果然适合放养的。只为何不见两颊有丝毫丰润?她这种丢别院都能自得其乐的人,犹如在石缝争春的杂草,不会适应不了岐南的气候。

      “怎么突然到了……都没……收到消息。”
      梁辛有些莫名的尴尬,对方一声不吭地站如松,她也不好意思热忱。

      先前对他的归期暗自念了多次,这会儿真见着活人了,看到他安然无恙,也算舒了口气,总算踏实了。

      猴子不用做单亲娃了——
      她只是替猴子担心忧虑,嗯,没错。

      “来西院,待我梳洗过一起回。”
      梁辛僵在原地做心理建设,秦商目光灼灼地狠看一眼,不急不缓地转了身离开。

      半年不见,她连句寻常问候都没有,毫无妻子的觉悟。
      是个没良心的,他早该知道。

      所幸他心如明镜,未曾期待她热泪盈眶欣喜若狂地扑过来。

      依她与宗掌柜的关系,必是常来明远坊的,岂会不知他会在近日抵达岐阳?枉他不顾自身一路急赶。

      听着身后细碎的脚步声,秦商耐着性子放慢速度,憋着那股要回身去拽的劲儿,一直到进了他在明远坊西院的起居室。

      梁辛觉得自己像个牵线木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还没从震惊中缓神是其一,再则便是时隔太久,她忘了该如何跟猴子爹相处。

      这男人在自己危急时派了他最信任的李勇送她离开,知道她贪钱没安全感,就给了她在岐南的多家私产与田地,安排了心善和蔼的杨氏夫妻照顾她们母女……

      哦,最主要的是,他还让她带走了猴子,她唯一的精神支柱。

      此时想到的都是他的好,是该道谢的,可一句谢能当得了什么?
      他也不缺她一句感谢。

      脑子一片混沌不停自我交战的梁辛,不知不觉跨过最后一个门槛进了屋。砰地一声,房门忽地甩上,她未及反应只觉腰身一紧被拽入了怀抱。

      一个充斥着药味的怀抱。

      “嫌我像逃难?”
      秦商单手紧楼怀中瘦弱的女子,腾出手来迫使她抬脸相望,意味深长地道:“当初在祠堂抱你时,可没嫌你浑身酸臭糊我一身血腥。”

      他好歹夜夜投诉在客栈,沐浴擦洗不曾落下,只衣物换得不勤罢了。

      “没……没嫌。”
      梁辛挣了挣,极度不适应这近距离接触,侧开烧烫的脸颊,轻声道:“我就是随口一说,没那个意思,你先放开我……”

      这,这有必要,非像久别重逢的夫妻或情侣吗?其实他们……不算吧?
      太尴尬太难为情了!

      “放开?放开你半年还不够久?”
      秦商松开她的脸,双手将她往怀里一按,恨不得直接揉进身体里,叹道:“本以为你是特意在此等我的,果然贪心了。”

      刚到明远坊,见到落花居的马车,得知她在场,内心便不能平静了。

      “我不知道你要来……”
      梁辛讷讷答话,不知该如何表达此刻的心情。

      若提前得知,她或许,可能,大概……是会来等他的吧。
      他是猴子爹,她是猴子娘,受了他那么多的好,应该等的。

      “罢了,与你说这些不过多费唇舌。”
      秦商随即释然,淡淡一笑,松了松勒紧的人再度拥住,“女人,这是我二十多年最舒心最痛快的时刻,你懂吗?”

      歇下肩负的重任,他终于获得重生般的自在。不管她懂不懂,他想告诉她。

      梁辛闻言,心头浮现一丝酸楚。
      是啊,摒弃秦府的糟粕,将兄弟们扶上正途不走歪路,他总该为自己活了。

      哪怕代价够大也不悔。

      “那你就舒心这么一小会儿吧,猴子被杨叔杨婶宠得更调皮任性了,你这种一板一眼讲究规矩礼节体统的人,估计是看不惯的。教育的漫漫长路,你是没法很舒心的。”

      她用故作轻松的语气与他谈及共有的宝贝闺女,曾经的熟络回归,似乎拉近了彼此的一丝距离。

      她不懂安慰,就以她的方式宽解吧。

      “就没其他的话么?”
      秦商扬了扬唇,略显无力,他选的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解风情?

      “其他的?”
      梁辛转了转大眼,思路跟着打转搜寻,“哦,秦浩的事我按你的要求隐瞒了身世,他很配合叫我娘呢……就是杨叔杨婶,可能是知情的,他们更偏爱小猴子一些,不过我陪浩儿的时间反而更多些——”

      “除了孩子。”
      秦商忍不住打断,泛着血丝的双眼已不见疲惫,锁住她的视线大有咄咄逼人之意。

      砰砰砰地。
      心跳声响在胸口,冲入耳中,回应在大脑。梁辛觉得有些呼吸困难,别扭,难受。

      却已不急着挣脱这个怀抱。
      她大概是想着这个男人的,也盼着他尽快回到她身边。

      此刻的心安足以说明,他本人带给她的安全感不是那些物质能替代的。
      可他想听她说什么?

      想他吗?
      太刻意,她说不出口,可这不代表不惦念。

      “你身上,有药味……是病了吗?”
      沉淀下来,连嗓音都低了,她的喉咙有些发涩,艰难却坚定地问出她的担忧,“李勇不肯说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拖这么久才来?你身体还……好吗?为什么突然暴瘦?赶路很辛苦吗?路上没人伺候吗?李勇才到岐南就匆忙回京找你,他可有遇见你?”

      一旦启口,剩下的话就好说多了。她正一股脑问出心中所疑,发现他眸中带笑连嘴角都藏不住喜色,才止了话头。

      “我是觉得……你好不容易和猴子处熟了,又拖了这么大半年不见……她指不定不认识你了……你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最没记性。”坑坑巴巴地解释,简直多此一举。

      梁辛自己都为这行为感到羞愧。
      大方承认怎么了?她何必畏畏缩缩躲躲藏藏?她就是挺关心她女儿的爹。

      “骨肉至亲,璃儿怎会不记得我?”
      秦商拖了人坐进一旁的椅子,将她按在腿上仍旧半搂在怀中,“李勇随我一道来的,他离京时只略知一二便不想惹你乱猜忌空担心。是秦家财运不济,京里的生意碍了皇商的眼,牵扯了某些惹不起的人,最后赔了大半家底平息风波,阖府都平安。我么……遭了次牢狱之灾,断了两根肋骨,已无大碍。”

      了了几句,概括了那场惊变。

      梁辛不是不震惊的。
      虽想过有些麻烦,有些危险,否则不会临时改主意送走她们。

      但没想过会这么严重。
      秦家赔多少钱她不关心,可牢狱之灾……断了肋骨……他在狱中吃了多少苦才会如此暴瘦憔悴?

      就这种情况他还急着赶路来岐南?

      “你……”
      她欲言又止,眼眶酸胀,真不知该说他些什么。怪他不顾伤重赶路?方才她还责怪他拖延太久。

      至于那场灾难,他不想多言,她就不问吧。于是,强行换了语气:“那你可得好好养,否则打起来我可专戳你的断骨之处,疼死你。”

      “放心,断骨早已接好,只是路上颠簸有些复疼才贴了镇痛的膏药。”秦商自能感受她的关心,不若别家妻子泪水涟涟哭他受苦,但心里有他的一席之地。

      这就够了,他要的不多。

      “还准备日后与我开打?你那点力气就留着生孩子吧。”见她红着脸正要反驳,他忽地心情大好,仿佛扫去了一路艰辛,凑近低语:“不是忘了怀孕的反应?不是怀念哺乳的滋味?我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精力多要几个儿子让你好好感受。”

      “秦商——”
      这都哪跟哪?话风突变让她怎么接?

      “嘘……””
      秦商两指压上她的唇,将她的羞脑悉数收入眼中,藏在心尖,“李勇已在门外侯着,有些话我们回去再说,有些事……回去再做。”

      “做你的白日梦!”
      梁辛又气又急,被人揽在怀里调戏,恨不得挖个地洞钻下去,只羞得两手往他两侧胸下一掐,不管哪边断骨都逃不掉她的魔爪!

      “嘶——”
      趁着他吃痛抽气,她一个反身退离多步,眼疾手快地开门奔走。

      若不是看在他猴子的面上,她可不留力道!这还是先前那个冷酷面瘫渣男吗?怎么坐了次牢,性子都变油滑了?

      梁辛一路疾走,心里抱怨不停,浑不知脸上却春色盎然,唇角上扬。偶一抬头,只见圆月皎洁,群星闪耀。

      岐南的夜空真美。
      令人心安,静谧。

  •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完结了,特别感谢大家的支持。文很清水,甚至情感也不够深厚,但猴子爹妈的未来一定是充满自由与阳光的。大家新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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