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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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两三日，梁帝称病罢了早朝，朝堂上的气氛明显紧张了许多。
重阳的牢房门口看守严了不少，夏江来审问他的频率也多了不少。看的出来，宫里的情况应该算不得好。
夏江虽然还是不敢直接对他下死手，但也没有开始的时候那般客气了。
托他的福，重阳受的伤又多了些。照这般下去，他想必也熬不了多久了。更何况，月亮又快圆了。
这日，苏宅，梅长苏正与萧景禹商讨事情。这几日的变化他们都是聪明人，又怎么会察觉不到？
萧景琰就是这个时候来的。步履匆匆，神色急切，他想说什么脸上写的再清楚不过。问出梅长苏在哪，他几乎是小跑着过去的。
“小殊，”萧景琰推开门，人还未进来，声便先到了。
梅长苏捏着棋子，盯着棋盘，“如果你是想说宫里陛下突然称病的事，我们已经知道了。”
“你们知道？”萧景琰走进来，先向萧景禹行了一礼唤了声皇长兄，才拉过把凳子在棋桌边坐下。
萧景禹执着黑子，略微思索，将子落在棋盘上，又从棋篓中取了一颗在手里来回把玩着。
他眉头微皱，说道：“如果无错，这应该是重阳的自保之计。只是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做了什么。”
“重阳？”萧景琰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便，紧接着追问到：“就是皇长兄你以前所住的重宅的主人吗？
我看他奇奇怪怪，喜怒不定，我虽不喜此人，但能让皇长兄性命相托想必也不是什么奸邪之徒。此事与他有关？”
梅长苏在一旁听着萧景琰的话，紧抿着嘴唇，指尖捏的棋子转了个圈紧紧地握在手心里。
“自然是有关的，”将棋子扔回棋篓，他能听得见心脏在胸腔里如擂鼓般跳动，担忧、痛苦、怀疑，无数种情绪冲击着大脑。
他强迫自己保持理智，用尽量平静的声音慢慢说：“世上从无那般巧的事。
重阳，隐阁阁主，这样一个人却非挑了这么一个敏感的时间来到金陵，还凭着一手医术混得了皇商的身份。
若是你，你会相信他是无辜的，他千辛万苦搞这么一出却什么都没做吗？”
有股气在胸腔里窜动，梅长苏忍不住咳了两声，萧景琰赶忙上前扶住他。
“怎么样，可有事？你还是好好休息吧，别总撑着。”
“无碍，”梅长苏喝了些茶水，摆了摆手，脸色有些发白。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久到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对了，重阳的事。如果说他只是为了保命，那大可不必闹得那么大。以他的江湖势力，只要出了金陵，便如水入沧海，再难被寻到。”
“所以你是说，他还有别的目的？”
梅长苏轻轻点了点头，方想撑着继续说下去，萧景禹却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偏头去看，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认同以及他眼中映出的孱弱不堪的自己。
“哟，都在呢？这倒省的去找人了。”蔺晨推开门走了进来，笑着往梅长苏边上一站，没什么正型。
“蔺晨，有事吗？是不是誉王那边有了动作？”
蔺晨白了他一眼，直接拉过梅长苏的手，就欲把脉。梅长苏挣了两下，没挣开，瞪了他一眼，急道：“蔺晨，这现在不重要，你先把你查到的告诉我。”
“忧思过重，怒急攻心，”蔺晨恍若未闻，打量了梅长苏急眼，“你这得有个三四天没怎么睡了吧？”
“蔺晨！”梅长苏喝了一声，抽回了手。
蔺晨气极反笑，“长苏，我知你急，可你也要知道，若是你再这般下去，别说救不救得了人，怕是他刚出来，你就该不行了。”
梅长苏沉默不语，任由他说，蔺晨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执拗。
最后也只能叹了口气无奈道：“誉王近几日频频入宫，宫里皇后这几日都在皇帝身边照顾。还有，皇帝已经有一两天不曾露面了。”
“不好了，宗主，”黎纲风风火火的冲进来，看到屋里这么多人愣了一下。才回过神说：“宗主，出事了。
宫里下旨说是北疆有异动，命蒙大统领与靖王殿下速率兵前去支援。，如今宣旨的人应该快到了。”
“什么？”萧景琰腾地站起身，“小殊，皇长兄，我现在立即回去。”他得立刻顺着密道回府，不然宣旨的人来了，却无人接旨那可就麻烦了。
萧景琰一走，萧景禹收拾起棋盘，笑容一敛“小殊，此事不对。”
“我知道，只是，”梅长苏扶着额角揉了揉，有些苦涩的说道：“我怕是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自重阳御前提审之后，皇帝便称病了。言皇后如今把持了后宫，皇帝却不再露面。如今，景琰与蒙大哥皆被调离金陵。我恐怕誉王，要反。”
萧景禹面色凝重，略一思索，说道：“立即去信给蒙挚和景琰，时刻关注动静，路上能慢就慢，以防万一。”
说完他又想了想“只是，如今不知北境情况是真是假，此事只好拜托琅琊阁一探究竟了。”
“这就交给我了？”蔺晨挑了挑眉“要知道，琅琊阁的价钱可是很贵的。”
换来的自然是梅长苏无奈的眼神，以及一声“蔺晨。”
“好，好，真是欠你的，我怕了你还不成。”
另一边，蒙挚与萧景琰领旨之后立即出发，所带的只有一部分禁军，和靖王手下的兵马。
按理说，禁军本是守卫皇城只用，奈何圣旨上写的明明白白——其余兵马另有他用，暂调禁军以抗敌。
他们除了听令还有何法，要知抗旨可是大罪，岂不是白白给人送了一个砍他们脑袋的理由？
同时，此次还未给兵符，只有一道圣旨为证。若是路上调兵，只一来一回确认的时间，便足够发生很多事了。
蒙挚与萧景琰虽不喜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却也不是傻子。这么明晃晃的陷阱，存心要将他二人置于两难之地。
但这还未完。没过多久，悬镜司带人包围苏宅，奉旨请梅长苏回去，说是协助调查。
来请之人说的头头是道，什么久闻麒麟才子之名，若是有苏先生相助，想必定是能破此危局，让那包藏祸心祸乱朝纲之人以死谢罪。
呵，好一个请字。
若是没有那全副武装恨不得将刀剑架到他脖子上请人的架势，他说不定还真就信了。
哦，其实还不止。那人又说是陛下称病，御医们久治不愈，都砍了好几个了，可还是毫无办法。
听说苏先生这里有一位大夫厉害的很，不如也请他入宫一趟如何？说罢，挥了挥手，几个悬镜司的人就不由分说的将晏大夫架了出去，丝毫不给梅长苏说话的机会。
梁斯笑起来就像条毒蛇，藏着毒，怎么看都带着阴冷。“如何？苏先生来不来呢？其实如今陛下抱恙，蒙大统领又奉旨支援北境去了，这宫里怎么想都觉得不够安全啊。”
他眯着眼，像是在盯着猎物。“听说苏先生手底下的人武功都是不错的，不如也暂送入宫里，为陛下保驾，如何？”
看梅长苏神色冷凝抿着唇，没什么接话的意思。梁斯又笑了，“苏先生这般表情，莫非是不愿意？啊，那可就麻烦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附在梅长苏耳边，低声说道：“如此私藏，莫不是意图谋逆？是非轻重，苏先生最好掂量清楚。”
“哦，对了，还有一事，”梁斯拍了下额头，“苏先生这宅子我就不命人搜了，毕竟有些东西又没长腿，万一真搜什么来那可就不好玩了，是吧？”
说完，他后退了两步，拍了拍手“把我说的这些人好好的请回去，尤其是这位苏先生，”
随即转过身，一甩袖子，离开苏宅。
悬镜司中，重阳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然后擦拭，沐浴，熏香，换上早有人准备好的干净衣服。依旧是一身红衣。
如今誉王与悬镜司联了手，而他在其中的作用至关重要，所以自然不可能再被关在牢里。当然，就那么放他走也是不可能的。
于是他被安置在了悬镜司的一处院子里，意在看管监视也好，其他的也罢，总归也改变不了什么。
重阳坐在镜前，慢慢梳着一头长发，最后取了条发带绑好，干净利落。
镜里的人除了有些瘦削，看着单薄了些，倒是看不出他曾受过多大的罪。这也幸好是脸上没有什么大的伤口，一些青紫之处拿粉盖一盖便也看不出了。
重阳怔怔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慢慢伸出手覆在镜上，几乎是梦呓般的说道：“终于走到这一步了，真好呢。
这场大戏最后的压轴戏果然还是自己来的好。排了那么久的戏，都最后了，自己唱上一出，应该不过分吧。”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三十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