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抽卡么，骚年》清秋梅子酒

76、拿掉的马甲

　　十束多多良给周防尊擦完头发后，像他来时一样，无声无息退出厨房。

　　草薙出云一看十束多多良不在，赶紧敲了敲碗边，“快吃快吃，”他忍不住催促道，“吃完我们还要打扫呢。时间不早了，今天不知道还能不能开门。”想到昨晚关门后吠舞罗一地狼藉，草薙出云恨不得自己立刻消失，不用面对这些麻烦。

　　把吠舞罗收拾干净，那可是个大工程。

　　十束多多良拉过吧台边的椅子，一手撑着脑袋，依靠在吧台上，手上不停歇地奋笔疾书，“君临者啊！血肉的面具、万象、振翅高飞、冠上人类之名的东西！焦热与争乱、隔海逆卷向南、举步前行！破道之三十一，赤火炮……”

　　各种鬼道术语十束多多良烂熟于心，破道等常用杀伤力强大的招式，他早就做到免除吟唱都可以瞬发的地步，即便很长时间没启用过吟唱词，他依然闭着眼睛都能背诵出来，此刻只是默写而已，没有半点难度。

　　十束多多良心中有数，下笔自然不带半点停顿，他暗暗叫苦，破道唱词近百种，加上治愈束缚等其他鬼道，还有基础阴阳术等每一个都需要抄写十遍，机械的动手，让十束多多良写的手软。

　　他把刚写好第一卷放到手边后，甩了甩酸胀的手臂，姑姑这招从小用到大，偏偏该死的有用。抄书什么的，最讨厌了。抄书果然是一个磨砺人的好办法，别的不说，想写完这些东西足以把他钉死在这张椅子上。

　　十束多多良哀叹从今天到明天整整两天他是什么都别想做了，一心一意去抄书吧。

　　不过好在他计划的事情似乎完成的差不多了，给纲吉和夏目的礼物已经亲手送到他好友手中……替夏目解决觊觎友人帐的杂碎……町缘界44号老宅封印……寄存在纲吉家的大黑取回……

　　这么一想也是收获满满，总算他的生活开始步入正轨。

　　草薙出云拿着抹布，站在十束多多良身后，他发誓刚开始只是想看看多多良在干嘛。

　　只是当他看见多多良笔下的词文后，情不自禁将念了出来：“星罗棋布的兽之骨、尖塔、红晶、钢铁的车轮、动即是风、止即是空、长枪互击之声满溢虚城……”

　　不是他想念出来，只是他发现如果他不这么做，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看一会视线就会模糊，要么干脆跳行或者漏字，只能逐词逐句念，好不容易把注意力拉回到词文上，因为太拗口，又会心不在焉，真是见鬼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念得磕磕巴巴，一会停顿一下，十束多多良没停下手，他写的极快，一时间除了草薙出云的吟唱声，只余下他笔端和纸张摩擦的唰唰声。

　　十束多多良在旁边看着草薙出云别别扭扭地念着咏唱词，心中止不住笑意荡漾，他不由想起自己当初刚看到鬼道咒文时，比草薙出云好不了多少，一样艰涩难懂，不明所以。

　　草薙出云不念了，他觉得自己刚才鹦鹉学舌的行为有点发傻，他拿起十束多多良写好的卷轴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十束多多良倒也没有瞒他：“破道之六十三，雷吼炮”

　　草薙出云掏了掏耳朵，“什么？”明明听见了十束多多良的回答，他怎么好似坠入五里云雾中。十束多多良不答还好，一答他怎么更听不明白了。

　　十束多多良叹了口气，取过他手中的卷轴，把散落在手边的卷轴一一拾起，成品字累积起来，耐心解释：“就是你们常说的符文、咒文。”

　　十束多多良转动手中的笔，水笔在他指尖来回跳跃，飞出花来，“如你所见，我是一个阴阳师。”

　　“阴阳师？”或许是心中早有猜测，草薙出云倒没有表现出多大的讶异，他用满是怜惜的眼神注视着多多良，“这年头还有人愿意做阴阳师？”

　　在草薙出云印象里，阴阳师大多待在神社，每天供奉神邸，颂唱咒文，戒律不少，这要注意那也要注意，稍稍有渎神行为就会受到惩罚，最重要的是除了给人祝福和祭祀外几乎没什么钱拿，这么没有前途的工作，十束多多良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想不开就做了这一行？草薙出云百思不得其解。

　　十束多多良摊了摊手，“没办法，天生的。”

　　草薙出云嫌弃的看了卷轴一眼，他还以为多多良说的天生是家族遗传，“多多良，阴阳师以后没什么大的出息。对于职业选择，你是不是再考虑一下？反正你父母都不在，你没必要为了家族搭上自己。”十束多多良身世本就惹人怜惜，加上他阴阳师引人遐想的身份，草薙出云此刻为十束多多良脑补出了比电视剧还曲折离奇的故事。

　　草薙出云有心劝多多良几句，其他人就算了，谁去当阴阳师关他什么事，他把十束多多良纳入保护范围，自然不忍心十束多多良将来走这么一条没有希望的路。

　　十束多多良很心累，他清楚草薙出云是误会了，还以为这次能解释清楚呢，没想到出云哥毫无难度接受了他的新身份，只是把他和俗世里那些糊弄人的阴阳师混为一谈，草薙出云既然认定，一时半会也不能彻底让他改观，还是以后再让出云哥自己慢慢发现吧。

　　十束多多良艰难地转移话题，“出云哥，你拿着抹布做什么？吧台我已经收拾过了呦。倒是地窖和楼上仓库里的库存酒没了，你不去盘点一下进货吗？”

　　草薙出云挥了挥手，没有放下抹布，“不急，先把店内打扫干净再说。吧台完了还有——其——他——地方呢！！！”

　　草薙出云边说边环视了吠舞罗一周，刚才光顾着洗漱吃饭，他一直没观察环境，他惊讶的发现，地板上洒落一地的纸屑果壳烟灰烟蒂还有空酒瓶全部不见，连水渍都拖得干干净净，整个橡木地板被蜡打过一层变得光可照人，歪七扭八的桌子全部回归原位，桌面全部换了新的桌布，几个花瓶里鲜花都换过，换成最新的矢车菊，摇曳的花瓣上犹带着水珠。大门附近的隔断台上每间隔一米放置着一盆郁郁葱葱一看就很有活力的绿植。大黑蹲坐在那里其中一盆绿植旁边，惬意摇着尾巴，它不住伸爪子去够草叶子，咬完一口后整只猫像一张饼一样瘫软在台上，草薙出云龇牙，因为他认出那盆绿植学名叫做猫薄荷。

　　草薙出云手触摸着墙上的壁橱还有吧台附近的橱柜，各种欧式原木外层包浆古朴雅正，被小心处理过，没有损坏保护层，把污垢清理一空，里面酒器罗列整齐，每一个单拎出来都干净地能反射出人脸。他快步奔向后厨，果然厨房后面垃圾桶里积攒的垃圾也被丢弃掉了。

　　草薙出云重新回到吧台里，检查着剩余的酒瓶，他看了眼波澜不惊的十束多多良，“这些都是你做的？”

　　十束多多良摇了摇头，“不是。”

　　草薙出云大力拍了拍十束多多良的肩膀，感慨地说不出话，“你这孩子，不用否认，店里就我们三个，除了你还有谁。”

　　草薙出云对十束多多良很是心疼，他摸了摸多多良的脑袋，“你今天起得是有多早，把这么多地方一一收拾完不说，还给我们准备了食物，真是让我太过意不去了，你才是最小的那个，理应受到照顾，再有下次别一个人傻傻干活。”

　　十束多多良生无可恋的拉下草薙出云的手，不厌其烦的解释：“饭是我做的，打扫的真不是我。”他扫了眼把自己伪装成正常扫把的帚神，还有一早上就从结界里离开的桃花妖、莹草、樱花妖……在并盛町时，町缘界44号洒扫之类的工作全都是式神在维持，来到镇目町他们很自然的接手了他们以往的活计。

　　式神的勤劳跟他可没有什么关系，不归他的功劳他才不会认，必须坚定拒绝，不能因为别人看不见式神就当式神不存在啊。

　　“好好好，你说不是你那是谁？”草薙出云宠溺的看着十束多多良，好像在看自家死不承认自己做了好事别扭的孩子一样，用哄孩子的语气说着。

　　十束多多良不说话，只是用食指指了指左后方，头一撇，“喏，是他们。”

　　草薙出云扭头看见周防尊从厨房里走出吓了一跳，旋即笑了，“你说是尊？不可能，他起的比我还晚。”

　　“咦？”十束多多良把眼睛从纸张里拔了出来，翻了个白眼，“我说的是他们，King一个人可没办法称为‘他们’。”

　　草薙出云心下好笑，原本堆积的活都被多多良给抢先做完，他一身轻松，乐意迁就逗弄十束多多良，“现场除了我们难道还有其他人？”

　　十束多多良看着草薙出云头顶飘着童男童女犹不自知的神态，眼神飘忽，他该怎么给出云哥指出来呢？

　　“对了，多多良，这是你的东西吗？”周防尊手里拿着卷成一团的花鸟卷问十束多多良，草薙出云睡了一晚忘记了昨天的灵异事件，他可没忘。周防尊同样没放过大门口晒太阳的黑猫，指了指大黑，“还有那只猫。”

　　十束多多良笑开了，这岂不是一个让出云哥认清事实的好机会，“没错。”

　　他还没说完就被草薙出云打断了，草薙出云用不可思议的语气对周防尊说：“尊，你能想象吗，多多良他是个阴阳师。”言下之意，他们遇到所谓灵异事件没什么奇怪的，反正阴阳师不就是和那些超出常人理解的东西打交道。

　　周防尊抱臂，没有草薙出云那么容易应付，十束多多良的解释不能完全让他满意，他探究的看着十束多多良，“据我所知，普通的阴阳师可没有你那么大的本事。”

　　草薙出云察觉不对，“尊你在说什么啊？”

　　周防尊不耐烦的啧一声，为草薙出云的迟钝，他这个好友对外心细如发观察入微，到自己人这里马虎的厉害，感情多多良刚才的一番话他全都没听进去，他指了指整个大厅，对多多良说：“整个吠舞罗不是你打扫的，我相信，可和你脱离不了关系，这你总不能否认吧。”

　　十束多多良摸摸鼻子默认，被抓到话语里漏洞了，果然King不好糊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