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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妖艳毒舌科学家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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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莲脸色难看地注视着昏迷在车窗边的少女,车外的丧尸见少女停止了反抗,啃食的动作愈发兴奋剧烈起来。尤莲双手麻木地想要去打开车门,却发现自己的手有些颤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颤抖,而是因为烦躁到了极致。
“滚。”他吐字优美,散发基因改造后的威压更是不容置喙语带厌恶的。
他缓缓下了车,轻轻将少女抱上了座椅。少女的后背几乎被啃得隐约能见脊柱,他干净柔软的双手抚上了少女沾满污渍的脸颊,一遍一遍,仿佛在深刻地确认对方的容颜。
他刚刚苏醒的时候,记忆确实是一片空白。然而在揉碎了花朵之后,被他储存在花中的修复基因几乎是立刻通过呼吸道钻入了他的体内,竭力修复着他因基因改造而有部分神经残缺的身体和大脑。
在记忆一点一点修复之中,他先是听到了贾思敏说的恋人关系,又是被她吻了脸。他觉得有些可笑,可现在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乖乖,真蠢啊。”他说这话也不知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谁,他抽出了车中储备的匕首,用力划开了自己的手腕。奇异的是,流出他手腕的不是鲜红的血液,而是如同花液般,带着闪闪微光的淡金色液体。
“明明快点逃走不就好了。”
他将自己的血液一点一点喂进少女干涩的嘴唇。车外,原本有些后退的丧尸在闻到血液的气味后再次蠢蠢欲动。
尤莲忽而露出了一个极为讽刺的笑意,假如是熟悉他的手下一定知道,那是尤莲最为残忍的表情。
车外闻声赶来的玛格丽塔一行与雪勒一行正奋力与丧尸们厮杀着。令人骇闻的是,那些本来扑腾着的丧尸突然自相残杀起来,场面极其凶残诡异。
连玛格丽塔这种见过军部审讯手段的人,见状都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她捂住口鼻,努力想要平复胃中的翻江倒海。
她踉跄地朝吉普车奔跑了过去,方才她远远地好像看到了小茉莉的身影,那时候雨水磅礴,丧尸的攻击又极为凶狠,她根本冲不进被包围的中心。
身后有一道力量不由分说地扯住了她,玛格丽塔急切地回头,却是一向不怎么爱搭理她的雪勒。
“别过去。”雪勒轻声道。
他难得对她这么温柔,玛格丽塔愣了愣,马上反应过来,挣扎着想要对方放手。
“放开我,小茉莉在那里!”
“别闹了,你连这雨都抗不过。”雪勒冷漠地一把将她扯进怀里,他解开衣扣,用神袍罩住她,形成一个禁锢的姿势,“尤莲·冬贝利·维尔泽尔在那辆车上。”
“你是说……尤莲和小茉莉在一起?”玛格丽塔愕然。
正惊诧着,两人话语中的主人公缓缓下了车,朝他们不慌不忙地打了个招呼。
“嗨,小可爱们。”
尤莲这个人有个坏习惯,就是不由分说地喜欢用爱称叫唤人。熟悉他的贾思敏知道他这尿性,但是与他不熟的玛格丽塔,脸色就没那么好看了。
“小茉莉在你车上吗?!你对她做了什么!”红发少女脸色忿忿,然而她被雪勒彻底圈抱在怀中,到底不能做些什么。
“十三科的居然有一天和梵蒂冈的搅和在一起,真是有意思。”尤莲把玩着手中的银色手术刀,语气淡淡,“小茉莉现在的身体状况拖不得,我知道有个安全的地方,不如我们谈谈?你觉得呢,我的第一位实验体?”
他没有看向雪勒,自始自终表情玩味。可依靠着雪勒的红发少女分明感觉到青年绷紧了身躯,犹如敌人将至。
就在风声无息的这一刹——
尤莲掷出了他的手术刀!
银色的光影宛如流星般在空中猝然一闪,雪勒不为所动,然略缩了一缩的手指却出卖了他高度集中的精神状况!
凛冽的刀风划过了雪勒的耳廓,带走了一簇鬓角的发丝。刀光在众人的惊呼中没入了人群身后一只仍在shen吟的丧尸体内,准度惊人。
“就算你们不需要,我想,你们身后的普通人也需要吧?”
……
“我原以为十三科掌握了所有二战期间柏林遗留的防空洞,没想到竟然别有洞天。”玛格丽塔苦笑着跟随雪勒,谁能想到,尤莲的个人实验室竟然紧挨着市中心的地铁线路呢?他胆子真大啊,按照市中心的人口密度,他要是一个出错,后果便是不堪设想。
这个男人,竟然自负如此。
昏暗的地下防空洞内,几盏昏黄的矿灯摇摇欲坠地散发出微弱的光来。走在最前头的是尤莲,他怀里抱着一位少女,少女的衣衫残破不堪,她同样残破不堪的躯体正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匪夷所思地修复着。
甬道内潮湿不堪,湿漉漉的石壁上隐藏着一个个不易察觉的罅隙,一点一滴的水珠从缝隙中蒸挤出来,最终跌入泥泞的地面。
众人的前方缓缓出现了一个岔口,岔口的正中间躺着一具老人的尸体。老人发黑的指间尚还掐着一架小巧的老式手风琴,风琴的红色刷漆早已不再鲜亮,斑驳如同九月里菩提树下大街渐变的枯叶,像是死亡之声的指引。
多数人的心理素质早已在与丧尸的厮杀中得到了锻炼,几位年轻的女孩见到尸体也不过是咽了咽口水。这些女孩虽然过着安逸的现代生活,但她们骨子里依旧流淌着属于日耳曼民族的血液,那些坚韧和不屈的战意,在此时显现无疑。
尤莲抱着贾思敏在通往左边的甬道前站住了脚跟。他转过身,半月形的眼镜因为他的动作而有些下滑。他扫了一眼正猜疑不定的群众,讥讽地弯了弯唇角,“右边是通往政府救助站的道路。”
“尤莲,你究竟想干什么?”在他转过身的空间里,玛格丽塔自然看到了在那种濒危情况下,尚能存活、伤口愈合得完好无损的贾思敏,“你对小茉莉……做了什么?”她的气势减弱,声音变得惊疑不定。
“艺术会有新的作品,编程会有新的技术,我不过是发现了新型的病毒。”尤莲将怀中的少女抱得紧了些,淡漠地注视着众人,“把我囚禁,夺取我实验结果的,正是你们眼里无比可靠的政府。为了谋取更多利益,因此贪婪地使用病毒直接做人体实验的,也是政府——准确来说,是拿到政府许可多国投资的生物组织。”
“我把我的作品加了密,我想我有这个权利。至于破解不了密码,直接使用病毒在人体上做实验最终导致世界沦陷的,那是他们贪婪的结果。我没有义务对此负责。”
甬道中是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不断下落的水滴嗒嗒嗒地击打在人们的心间,荡漾出一阵浑浊的涟漪。
“——你会对小茉莉负责的吧?”红发少女站在右边的通道口,眼神坚定地望向尤莲。
她打破了这片寂静,“我只有这么一个伙伴。”
她张了张口,最后仅仅说了这么一句话。有些东西,在善于观察的人面前,早已心照不宣。小茉莉既然是尤莲的作品,她没有能力反抗,能做的只有请求。
至于两个人之间额外发生了什么……末世当头,能活下去才是最好的。
“那还用你多说。”青年冷哼一声,缓缓迈动了步伐。
望着消失在黑暗中的白大褂和亦步亦趋跟着尤莲消失的雪勒,玛格丽塔朝后方的众人挥了挥手。黑暗中,她露出了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带大家去政府救助站,大家请跟我来。”
她隐藏在身后的左手里攥着一枚银质十字架,十字架上的宝石纹路证明了它所属主人在梵蒂冈的阶级与地位。她就那么用力地捏在手心里,仿佛能留住十字架上仅余的温暖。
这是她与雪勒,活下去的约定。
……
尤莲将贾思敏单手搂在怀里,单手抽出放在口袋中的医用手套。
他戴上手套,满脸嫌恶地用手拂去了蒙上了一层粘腻物质的身份认证器,“你猜里面的人看到我们会不会很惊讶?”
尤莲一直被当作生物化学系新兴的天才,当初他确认自己的研究领域后,通过多方的投资与支持,他创建了个人实验室。
早在丧尸病毒被发现的时候,因其高度危险性,实验室内只有寥寥数人知道。至于走漏风声他被拘禁之后,最大的获利者是谁,随便猜一下便知。
雪勒耸耸肩,不置可否,“所以我才喜欢呆在军务处。”
他为人严谨克制,不代表他性格古板。在梵蒂冈这个主教们自诩为神学者的地方,其实他们更喜爱称呼自己为政治家。好在军务处都是些宗教狂热分子们,外面的算计他不需要去理会,他只需要一个能让他内心宁静而又能发泄黑暗的地方。
“玛格丽塔对你来说算是什么?”在等待大门开启的时间里,尤莲饶有兴致地询问。
“贾思敏对你来说又算是什么?”
“哈哈,有意思。”尤莲拍了拍雪勒的肩膀,毫无愧疚之心地将手套上的污渍全部蹭在了他的黑色外套上,“脱了才能更好地运动,走吧。”
雪勒凉凉地瞥了眼尤莲促狭的双眼,无奈地把外套掷于肮脏的地面上,“财政部大臣已经对我的装备修缮费用提出了第三十九次抗议。”
“你该跳槽了,我亲爱的神父。”面对轰然打开的大门和急速扫射的红外线警报,尤莲弯了弯唇角。他温柔地摸了摸怀中少女的发丝,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尖。
“Sweety,该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