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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妖艳毒舌科学家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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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明亮的实验室内,乌发雪肤的少女静静跪坐在地。她白皙有力的大腿上铺散着丝丝缕缕的金发,那是位面容昳丽的青年,此刻青年正枕在少女的大腿上沉沉地睡着,卷翘的睫毛温柔地覆盖在眼睑下,使他看起来温和又无害,半点瞧不出清醒时的刻薄。
贾思敏就地琢磨起了尤莲昏睡前塞给她的玫瑰,这朵纯白的玫瑰毫无疑问是洛丽玛丝。她依稀记得洛丽玛丝所象征的含义,但她隐约觉得这朵花的意义并不局限于此。
她细细摸索着花瓣的脉络,果然在其中看不出任何异样的一片花瓣中,贾思敏摸到了一块不属于花瓣柔软的坚硬。
是块芯片。
她并不急着去调查这块芯片的内容,如果仅仅是块芯片,尤莲直接交给她就行了,为什么偏偏要包裹在花里呢?是考验?贾思敏并不这么认为,如果尤莲能心大到为了考验将自己全部交给她,那他对她,可真是太放心了啊。
洛丽玛丝玫瑰……洛丽玛丝……
在伦敦做军事间谍之前,贾思敏在威斯敏斯特宫上过很长一段时间的间谍培训,其中一门科目就包涵了识别各大家族的族徽。
那些传承百年的古老家族,许多族徽都带着国家的文化特色。比如意大利的家族多数喜欢用蛇图腾作为他们的标志,那象征着智慧;英国则喜爱运用盾牌作为标志的底部图形,代表着骑士的忠诚……至于玫瑰花,贾思敏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德国有哪个家族喜欢用玫瑰花。
毕竟是铁血的德意志啊。
原主在柏林受训的时候,并没有接触到家族族徽这种知识,现代德国早已不承认贵族的身份。尽管德国留存的贵族仍然对土地和城堡具有所有权,但他们必须和普通人一样通过工作来养活自己。一座城堡每年的修缮维护费,也是巨额开支。
此时此刻贾思敏居然有点庆幸自己曾经是个间谍了。
二战期间,德国陆军元帅等一些大将绝大多是贵族出身。尽管希特勒是德国元首,可由于他平庸的艺术品味和造诣,及其普通的出身,时常被他的手下私下里嗤笑鄙夷。
这些贵族在战后依然活跃于德国,涉及了多国的国际关系及利益。因此战后,识别族徽依旧成为了军事间谍的必修内容。
至于尤莲的家族……维尔泽尔,按照姓名的发音,贾思敏敢肯定,他不是古老的德国贵族。
有了调查的方向,少女轻快地眨了眨眼。她将芯片妥帖地收好,扛起尤莲,将玫瑰花顺势别在了他的耳边,朝着地下实验室走去。
前往柏林之前,她得补充弹药和食物。
……
“罗马的情况如何?佛罗伦萨和维罗纳的情况安稳下来了吗?”
穿过精致的翼廊,接受了神职人员的检查后,雪勒安静地迈进了圣彼得大教堂的内部。
这座天主教最神圣的顶点在建筑上完美融合了罗马风格与巴洛克风格,巨大的圆拱形穹顶同时精妙地保存了米开朗基罗设计的圣者殉难画。每一次走近,都会让人觉得是神之手笔。
雪勒不紧不慢地走过一具具栩栩如生的雕塑和历代教皇的遗棺,哪怕科技推动着历史的齿轮滚滚前进,教堂内部的时代仿佛永远特立独行地开辟出另一方天地,让人心生赞叹。
由四根繁复精致的螺旋柱撑起的圣坛背后,头发银白梳得一丝不苟的大主教负手而立。他的身后雄伟通顶的管风琴几个世纪以来静默地凝望世人,中间由各大天使包裹散发着琉璃般澄澈光芒的镜面仿佛是通往天国的方舟门票。
绕过圣坛,雪勒微微屈身执意,完美无瑕地行了礼。
大主教身边还站着几位首主教,这场末日浩劫梵蒂冈早有预料。因此梵蒂冈与包裹他的罗马早在一月前就派遣军队驻守,将感染的人群规避到早先划好的军事基地范围内,防止居民受到二次感染。
整个教廷中心并没有参与生化细菌武器的掠夺,至于一些不恪守职责的内部人员——他们早先得到了他国行动的消息,在劝阻无能暗地投资等复杂的推波助澜之下,也只有各自咬牙防备。
纵然教廷没有参与细菌掠夺,然而内部依旧分裂成了对峙的两派。有野心的一派认为,这场浩劫正是上帝对他的子民的考验,这不仅是考验,更是传播教义的最好时机;另一派则认为,他们既然提前得到了消息,就该避免世人遭受苦难。
无论如何,浩劫已经发生。如今整个梵蒂冈与意大利几乎都在教廷的控制范围内,他们需要出派人员去救济其他国家。
雪勒是教廷安插在尤莲身边的一颗棋子,他出身于梵蒂冈军机处,是这一代年轻人中公认最出色的代表。
“雪勒神父,海德堡的工作辛苦你了。”大主教轻轻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算不上辛苦,本职罢了。”
“海德堡的情况如何?摸清尤莲·冬贝利·维尔泽尔的实验基地了么?教廷决定再次派遣你前往海德堡的实验室调取资料,如果遇上困难,就按照军机处的法规处理吧。”
“是。”雪勒颔首,他轻划了个十字作为告别。
“雪勒啊……他就是年轻人中最有手段的那一个吗?”一位首主教窃窃私语。
“听说他在第一次任务中抹杀了军机处的一位教务长,据说他年少时遭到过那位教务长的猥亵?”
“我的消息来源显示那位教务长的死法极为残忍,疑似被分尸……他额外还处置了好几个猥亵男童的神父,很有手段。”
“够了,有什么问题私底下讨论,继续报告外部情况。”大主教挥挥手不耐烦地打断他们的讨论。
雪勒充耳不闻地握着手中的教典离开。他的身形挺拔俊朗,穿着军机处的黑色外装更是勾勒出他体型的完美。
肩线的弧度、腰部的线条、甚至是臀部的挺翘,从背影望去,尽管是个非常克制又禁欲的青年,但这种克制只会勾得人更想扒开他的衣服,仔细抚摸他身体每一块恰到好处的肌肉和线条。
也难怪小时候会被猥亵了,几位首主教可惜地收回了目光。
雪勒置若罔闻地离开主教们聚集的使徒宫,对于他来说,自小信仰上帝似乎成了他的本能,本能是什么呢?杀戮也是他的本能,这与信仰完好地共存在他的体内,但这只是身体机能上的本能,而非灵魂的本能。
如同天使之城意图掩盖的罪行,假如世界有天堂的话,他早已生在地狱。
三日后。
贾思敏干脆利落地崩掉了身后最后一只僵尸,她靠在吉普车边咔嚓一声打燃了火机,静静地为自己点了支烟。
曾经在伦敦工作的时候,迷惘时她便喜欢抽烟。她依稀记得自己有个搭档和她兴味相投,不过是谁呢?贾思敏记不起对方的脸,她也懒得多想,淡淡地呼出烟云。
三天前,她在尤莲的地下实验内找到了一辆改装过的军用吉普和充足的弹药,她将补给用品和弹药全部装上车后,便抱着病美人尤莲和他的电脑踏上了前往柏林的道路。
被她随意插在尤莲耳边的玫瑰不仅没有凋谢,反而盛开得愈加灿烂,大概也是被注射了什么基因组织的。哪怕拥有原主的现代知识记忆,想要搞清楚尤莲这种级别的生物化学实验资料,那也不是简单的,更何况还加了密。
换而言之,贾思敏完全放弃了琢磨尤莲的实验成果,尽管她现在就持着这份几国争抢的珍贵资料。这么复杂的东西,还是等尤莲醒来直接问他不就好了。
她现在正位于柏林郊外,柏林整座城市的交通系统和信息系统尽数瘫痪。她不敢留下尤莲一人独自去查找维尔泽尔家族的资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就不好玩了,毕竟尤莲可是造成末日浩劫的核心啊。
不过,都整整三天了,他怎么还没醒呢?
玛格丽塔所说的疼痛现象根本没有在尤莲身上体现,他就好像是睡着了,一直没有睡醒。
贾思敏扔开烟蒂,她反手摇下车窗,为尤莲注射了一支营养剂。她表情复杂地摸了摸尤莲苍白的脸颊,指尖挑起了他耳边的玫瑰。
难道尤莲留给了她其他线索她没解开?
贾思敏用手指骨轻轻地蹭了蹭微微带刺的玫瑰花茎,她的指骨白皙透明,带有异样的张力。水绿色的花枝映衬着她的指节,和着乌色的发,即使站在碍眼的丧尸尸体边,依然让人有种静女其姝的奇妙感受。
一些窸窸窣窣凌乱的脚步声打断了贾思敏的思考,她蹙了蹙眉,将手按在了匕首上。
“你好,请问你是……幸存者吗?”几位年轻人一个个在废墟中冒出了脑袋,面上带着生怯的惧意,“我们是柏林工业大学的学生,请问你能帮个忙吗?”
他们希冀地望向了贾思敏身后的吉普车。
面对对方标准的德语,贾思敏心下一沉,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
自她代替原主后,自始自终,都是用英语和尤莲交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