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篮]茧》辗*

4、Chapter.04天生王者

　　周末早上八点。时川九世现在坐在帝光中学往北一公里的街头篮球场的长椅上。一大清早篮球场已经有四五个场地被人占据了，篮球被拍打到地面又从地面弹起的声音，篮球入篮的喝彩声或者叫骂声不时传入她耳中。

　　无聊地划几下手机屏，实在没有看到什么令她感兴趣的内容，时川九世将手机揣进了裤兜里。

　　九世那天参观过帝光的篮球部后和桃井五月交换了邮箱地址，和她约好在今天上午与青峰大辉那个黑皮打会儿篮球。从篮球部众人的反应观察，青峰大辉现在似乎懒于打球，她估计着青峰更不屑理会她这个心怀不轨的人，至于怎么能让他过来，就全看桃井的本事了。

　　“久等了，时川君。”少女清脆如雏鸟的声音将九世从思绪拉回现实。

　　她抬头一看，桃井五月正双臂抱住青峰的胳臂，半央求半威胁地拉他走过来。

　　九世微笑向桃井打招呼：“早安。”

　　青峰用力将自己的胳臂从桃井的桎梏中抽出来，一如既往不爽的样子，“怎么回事啊五月，不是说要去吃照烧汉堡吗。”

　　桃井嘿嘿笑了两声，“照烧汉堡当然要在中午吃啦，现在离午餐点还有好久，不如你们先打两局比赛。”

　　九世手腕微微发力将脚边的篮球带起，单手抛给青峰，“来一场？”

　　青峰轻轻松松地接住球，让篮球在他的指尖上旋转，瞥了九世一眼，“好久没打过街头篮球了……等会你可不要哭。”

　　——自大狂。

　　九世向他竖起小拇指。

　　走向篮球场，两人各占半场。九世刚刚做好防御的姿势，青峰便带着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起进攻。

　　直到真正在篮球场上和青峰对上，她才感受到青峰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恣意又傲慢，毫不遮掩地宣示着主权。这是街头篮球，不那么讲究比赛规则，青峰的动作便比平时更加随性张狂。

　　九世虽实战经验不多，但凭借过硬的心理素质站在自己的半场中央纹丝不动，眼睛飞速跟随着青峰的动作变化。

　　——来了。

　　青峰带球经过九世身边时，九世没有被青峰眼花缭乱的动作迷了眼，手一挥干净利落地截断球，迅速奔向对面篮筐。

　　虽然没想到这小子真能截下自己的球，青峰稍稍惊讶了一下，但马上就做出回防，紧紧跟上去。

　　还没进入三分线内，青峰眼看着就要追上时川九世。为防止球被抢走，九世当机立断在离三分线还有一步之遥时做了个跳投，三分入篮。九世吹了声口哨。

　　“好耶！”见第一个球是九世进的，桃井振臂欢呼。

　　“你这小子还有两下子嘛，”青峰难得舒展开他那紧皱的眉头，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不过也仅此而已了。”

　　比赛继续，接下来的三十分钟里，九世就很难再有碰球的机会，即使碰到了球也马上被青峰截断。但九世丝毫不气馁，即使碰不到球也不愿给青峰投篮的机会，死死地封锁青峰的进攻路线。

　　青峰觉得这小白脸还挺难缠的。但毕竟两人经验悬殊，青峰多次突破九世的封锁，成功以千奇百怪的姿势、各种刁钻的角度上篮。

　　一场比赛结束，比分40-15。

　　两人都汗涔涔的，后背湿了一片，宛若从桑拿房里出来。

　　青峰掀起衣服扇了扇，露出结实又黝黑的腹肌，似乎嫌不解热，干脆抬臂将整个T恤脱了下来。他对九世评价道：“太弱了。”

　　——您比较强。

　　“阿大！”

　　“但是挺有前途。”拍拍九世的肩膀打了个哈欠，篮球比赛结束后立刻恢复无聊状态，眼泪都溢出了眼角。青峰转头看向桃井，“现在能去吃照烧汉堡了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拜托阿大你把衣服穿上吧，你看看时川君都不像阿大你一样不文明。”

　　“哈？男人脱掉上衣有什么不文明的，时川你难道不热吗？”青峰看着时川同样汗湿的T恤，似乎在考虑要不自己动手帮娘们叽叽的时川把上衣脱下来。

　　九世呵呵干笑两声，“不热。”

　　一场球赛后离午饭点也还远着，但三人就当吃早午餐，拐进了街角的快餐店。推开玻璃门冷气扑面而来，让人顿觉舒爽许多。

　　九世掏出COACH牌的钱包，“这顿我请了。”闲适的样子丝毫没有给人充大款的感觉，倒更像一个有钱的公子哥。

　　青峰和桃井点完餐后先去找座位，留九世在点餐处付款。青峰的余光里九世正在扒拉着钱包没有看向这边，便凑下身对桃井耳语道：“你不是喜欢哲吗，怎么又看上这小子了？”

　　桃井红着脸一胳膊挥了过去，“阿大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只是感谢时川君那天救了我而已。”

　　突然的一记肘击让青峰闷吭一声，他揉揉被撞的部位内心感慨这丫头下手真黑。他很想再来一句“反正你就是喜欢白脸柔弱款的呗”，但又怕自己性命不保硬生生把话憋回肚子里。

　　两人在距空调的不远处坐下，不稍会儿九世就一手一个托盘端着三人点的餐过来了。稳稳地将托盘放在餐桌上，把草莓巴菲在桃井面前摆好，然后在二人的对面坐下来。

　　“Thank you.”青峰道谢道，一手抓向照烧汉堡。

　　九世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冰橙汁，插入吸管缓缓吸了一口，冰冷甜爽的感觉顿时溢满口腔。她咂咂嘴，话题又不自觉地拐到了赤司身上：“青峰你觉得你和赤司谁打球更厉害？”

　　又是一记直球，然而青峰毫不谦虚地回答说：“当然是老子。”

　　“那你也能让别人跪倒吗？”

　　青峰正在咀嚼着汉堡里的鸡排，冷不防被九世这个问题给噎了一下，他含糊不清地说：“你要是说赤司的Ankle Breaker那我不会。”

　　九世皱皱眉，似乎在思索些什么，没有再说话。

　　桃井问了一句：“我一直想知道……时川君为什么对赤司君让人跪倒的能力那么感兴趣？”

　　九世反问道：“难道你不感兴趣吗？”

　　“……”桃井当然也感兴趣。

　　吃完汉堡的青峰打了个饱嗝，他揉揉肚皮，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一只胳臂搭在椅背上，一副了然的样子，“其实你是看赤司不顺眼吧？”

　　不知道他是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九世有些无语，默然用舌头刮过自己四颗上牙。

　　青峰继续道：“当然了，谁看赤司成天一副拽样都会不爽，不过你要是想从哪方面打倒他，我劝你还是算了。赤司那家伙，篮球队长和学生会长可不是白当的，又是日本三大财阀之一的公子哥，还常年霸占年级第一的位置……可恶，老天也太他妈不公平了吧！”

　　听着青峰抱怨一堆，九世意外地了解到一堆关于赤司的有用信息，饶是洒脱如她，此刻也不得不感叹赤司就是天之骄子，他所拥有一切令人艳羡的资本。

　　九世在心里飞快地打着算盘。她思忖着既然无法从他人口中得知关于赤司超能力的有用信息，那就不如自己亲自和赤司亲密接触来获取所需。

　　又吸了一口橙汁，杯子几乎见底，几块尚未完全消融的冰块浮现出来，她神色认真地问道：“怎么才能加入学生会？”

　　青峰被九世这个问题雷得头发都焦了——这小子到底对赤司有多大的执念？

　　刚想开骂她脑子不正常，九世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掏出手机，一看又是自己老爷子的来电，忙给二人做出噤声的手势，然后接听了电话，“喂。”

　　沉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你现在在哪了？”

　　“快餐店。”

　　“和‘女朋友’在一起？”

　　“噗——”一下子把自己给呛着了，九世连咳好几声才缓过劲来。她现在有一肚子脏话想骂出来，可只一个脏字也不敢蹦出口，“……您听谁说的？”

　　“齐木说看到了你在和别人因为一个女孩决斗。”

　　九世恨不得立刻狠狠扇自己一巴掌，谁让她瞎说胡话。

　　“总之你再来给我来公司一趟，”顿了顿，“三十分钟内。”说罢，时川永秉持着一惯凌厉的风格，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专断到不给九世任何回转的余地。

　　——他妈的。

　　面对青峰好奇的眼光和桃井担忧的眼光，九世什么也没解释。她站起身捋平些微发皱的T恤，“我有点事，下次见吧。”只给二人留下只差写着世界最酷的背影就离开了。

　　从某方面说，你丝毫不会怀疑时川九世是时川永亲生的。

作者有话说

　　高考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