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十九》城外五十九

59、畜生

　　王聚福？他刚说啥？敏敏出啥事儿了？
　　我刚反应过来想仔细问问，电话那头已经挂断了。我特别怀疑王聚福是骗我的，他就是想让我回去，指不定还有什么幺蛾子在后面等着我。可是我还是不放心，王聚福抓住了我的脉门，只要是敏敏的事儿我总是身不由己。
　　我思前想后了整整一天还是不放心，最后决定哪怕只是一眼也要去看看，看完了也好放心。
　　走在路上的我很惶恐，太多的人跟我打完招呼就安慰我让我想开点儿，剩下没说话的也是一脸同情的看着我。我被他们看得害怕了，难道敏敏真的出事了？
　　火急火燎的跑到了曾经的家，让我没想到的是不光王聚福的大姐二姐妹子在这里，我爹甚至也在这里。这是出了什么大事吗？
　　我看到了敏敏，她躺在了炕上目光呆滞的看着我。这是咋了？我突然连问话的勇气都没有了。王聚福的姐姐妹妹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针对我，她们看见我就退到了院子里。我将疑问的眼光投向我爹，我爹竟然哭了。再看看王聚福，他扭开脸也哭了。
　　我傻了，这到底是咋回事？
　　“敏敏？”
　　敏敏看着我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她的目光虽然看着我，可是却像是看着别人。我被敏敏的样子惊到了，孩子咋变这样了？
　　“到底咋回事？”别人问不出来我只能问王聚福了，电话是他给我打的，他是孩子的亲爹，这事儿他肯定最清楚了。
　　王聚福未语泪先流，那凄惨的样子让我大为动容，这还是那个冷血的假爹吗？
　　“学校给我打电话，说是敏敏出事了。等我去了一看，敏敏就这样了。听孩子们说是半夜寝室里进人了，敏敏离门最近，就，就让他给……唉！”
　　我一阵天旋地转，苍天啊！这怎么可能，我家闺女才十三岁啊，这是哪个畜生啊！我，我要杀了他！
　　我怒气冲天上前掀开了敏敏身上盖的被子，我的天！这还是人干的吗？
　　敏敏身下铺了好多纸，纸上血迹斑斑，她身子穿的裤子隐隐还透出血的颜色来。
　　“这是咋闹的？”我不敢相信，我的孩子这是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啊。
　　“就是那个牲口闹的，敏敏这会儿连炕都起不来，身上一直还流血了。”
　　我知道，我看出来了，可是我不愿意相信。这是什么人啊，竟然对一个孩子干出这种天理不容的事儿来，他还有人性吗？
　　“人呢？我去宰了他去！”
　　“公安局带走了，在大牢里审的呢。”
　　我无处发泄，审什么，审个屁！就该直接枪毙了那个王八蛋。
　　愤怒的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在屋里乱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真的是恨不得立马冲出去去大牢里掐死那个毁了我闺女的畜生。
　　“月子，你前别着急，人俺们都打听清楚了，就是李家庄的一个二流子，成天不做正事就知道偷鸡摸狗的。他们家就他这一个小子，从小小就没好好教好他，这回他爹娘还托人捎口信来了……”
　　我愤怒的打断我爹的话：“说什？他们有什说的！他们还好意思说，养出这种丧天良的东西他们还敢恬个脸来说话？操他们娘的。”
　　“这事学校也有责任，他们老师说学校管敏敏以后的治疗费用。”
　　“那顶个屁事，孩子才这么点儿，以后可咋办呀！爹，我没法活了，孩子成这样了让我咋活呀。”说着话我悲从中来，忍不住搂住敏敏放声大哭起来。
　　我这一哭不要紧，我爹跟王聚福都跟着我哭了起来，甚至王聚福的姐妹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屋站在炕沿边哭了。
　　这一屋子的悲悲切切终于触动了敏敏的哪一根神经，她拉着我的衣角小小声的叫了一句妈妈。我兴奋极了，孩子终于说话了。我也顾不上哭了，抱着敏敏就边笑边哭得兴奋起来，她还能认出我来，她还愿意叫我，我好高兴。
　　“敏敏，敏敏，别怕。妈妈在这儿了，啊.”
　　“妈妈，妈妈。我好疼，我流了好多血。”
　　“别怕，没事了啊，没事了，妈妈在呢。”
　　“妈妈，妈妈，妈妈……”
　　孩子一声声的呼唤像叫在了我心上一样，我的心被她叫的乱得一塌糊涂。我想哭，我又想笑，可我最想做的还是把伤了我女儿那个畜生千刀万剐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坏人呢？他们怎么能，他们怎么忍心对个孩子下手呢？还有没有一点儿人性，畜生，他们就是畜生！
　　敏敏两手紧紧抱着我，嘴里还在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你别走。妈妈，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妈妈……”
　　大概心碎就是这种感觉吧，我都要窒息了。我一个当娘的身处这种情况还能怎么办，我只能点头，这个时候别说是别走了，孩子让我死我都不会摇一下头的。
　　我愿意一直这样抱着我的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把所有的伤害都替她挡在身外，有什么事冲我来，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晚上老赵打来电话的时候我直接哭了，听到他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崩溃了。我太需要他了，我受不了了，这次的事比剜了我的肉还让我疼痛，我觉得我自己已经扛不住了。老赵让我哭懵了，他叠声问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哭了。我说不上话来，我发泄一样哭了半个小时，老赵在那头一直不停的安慰我。终于我平静下来了，我开始断断续续的跟他讲敏敏的事情。
　　老赵耐心听完我前言不搭后语的叙述后也气炸了，他直骂畜生不得好死。我听他骂得反而平静多了，他骂得比我自己骂还让我开心。我太需要有人跟我分担一下了，王聚福虽然是敏敏的亲爹，可是他实在不是个靠谱的男人，发生了这种事他竟然只会坐在那里哭，我都让他那态度气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