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五十九》城外五十九

4、一个寡妇的风波

　　我突然挺庆幸的，看爹娘这态度是不我和兵兵的事他们肯定不能反对了，哪里还能找到这么便利的条件啊。
　　二妞的婚礼办的很是体面，席面有鸡有肉，而且还有鱼。这在我们村里是第一份了，平常人家谁舍得吃鱼啊。我们这里是山区没有水，人们一年到头都舍不得买一回鱼，我长这么大见都没见过能吃的鱼呢。到吃饭的时候我一门心思就想尝尝鱼是什么味儿，可惜我们做饭的最后吃饭，那鱼早就给正经坐席的端上桌了，我连味儿也没闻上。
　　等到散席收拾桌子的时候我第一个冲了上去，可惜每个桌子上的鱼都吃得干干净净。我不死心，一桌一桌去看，终于在一个小桌上看见吃剩的半个鱼头。我拿手抠下一块肉，迫不及待放到嘴里。呸呸，怎么这么难吃？像木头似的，还那么苦，鱼这玩意就这么个味儿？我真失望。
　　就在所有人都羡慕二妞嫁得好，坐席热闹的时候村里出了一件大事。这件事的风头很快盖过了二妞的婚事，也让当事人好多年都受全村人指指点点。.
　　村里最边上有个寡妇，今年大概有四十了吧。听说她嫁到我们村之前已经嫁过两次了，每次都是不到三年男人就莫名其妙得病死了。她的名声就不太好了，隔了好几年我们村终于出了个不怕死的娶了她，据说她带过来不少嫁妆。可惜啊，这个男人胆子大命不够大，他倒是没得病，但是死得更快。结婚没过半年一个下雨天就一脚踩空掉下了山崖，等人们找到他的尸体已经是一星期后雨停以后的事了。从此这个寡妇就再也嫁不出去了，她克夫的名声传遍了十里八乡。她也想过再嫁，毕竟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就这样后半辈子一个人过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可是人言可畏，就算有个男人对她有了那么点心思架不住别人说啊，被大家一顿劝，劝得也得打消了那个念头。寡妇一次次抱着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生生从小寡妇熬成了老寡妇。她一开始也恨，那些男人们在床 上甜言蜜语海誓山盟的，一个个都是一副非她不娶的模样，谁知道下了床就开始躲着她。她愤怒过，愤怒过后却是无奈，最后在失望中渐渐麻木了。
　　眼看着寡妇年纪渐大，她也渐渐死了再嫁的心思。可是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正在旺盛的年纪成天真的是长夜漫漫难以入眠。有时熬得她厉害她真恨不得抓个男人回来睡死他。终于熬不住她开始勾搭村里的男人，管他是有家的没家的，反正也不指望他们娶她了。可是年纪大一点的男人却当她是瘟疫，看见她都恨不得绕着走。她克夫的名声已经传得变成挨了她身子的男人都要倒大霉，不死也得丟半条命。那些光棍们宁愿自己解决也不肯找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女人，她恨得牙根痒痒。
　　这一天村子里大半的人都去了二妞家坐席，没人请寡妇喝喜酒，她只好站在远远的地方朝二妞家望。看着别人喜滋滋新婚，寡妇心里五味杂陈，她扭头走了。但是几个毛头小伙子却起了戏弄她的心思，他们偷偷跟在她身后趁没人的时候窜出来吓她一跳。还有一个嬉皮笑脸凑到她跟前明显想调戏她，“三婶子，你干啥去呀？”
　　寡妇看着比自己小二十岁的小毛头起初没什么兴趣，“戳远远去，老娘不待理你个毛还没长齐的。”
　　“呦，三婶，你咋知道我没长齐了，你看见了，多会看见的？”
　　寡妇本来是打算回家的，顺口就说，“你长齐了？来三婶家我看看。”说完就绕过他们往家走。
　　谁知道几个小伙子都是刚二十左右的小年轻，正是血气方刚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最听不得那些别人轻蔑的口气。他们更是不信什么克夫那一套，寡妇敢瞧不起他们，他们咽不下这口气。几个人一对眼神，毫不犹豫就跟着寡妇走了。
　　等寡妇要关院子门时才发现身后跟了五六个小青年，她吓了一跳。可她一转心思就乐了，全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啊，上哪找这好的货色。那群老男人还看不上自己，让他们后悔去吧，你们不要老娘，老娘还不稀罕呢，你们的儿子可比你们识货多了。老娘让你们后悔死！
　　寡妇冲着几个小青年笑了，轻轻拋个媚眼把他们全领进了家。
　　寡妇年轻时长得漂亮，到了这个年纪了依然是个漂亮的中年妇女。几个毛头小子见过什么世面，她放出勾引老男人那些手段的一成他们就全都投降了。
　　等到人们吃完酒席三三两两回家时终于有住的近的人听到了寡妇家屋里的动静，那人仔细一听寡妇在那里哭着喊着叫唤的名字好像是自己儿子啊，他一下忍不住了。他问自己老婆听到没，老婆一开始没注意，仔细一听脸都绿了。还有其他几个同行的男男女女也都听到了，大家一下都愣住了。这人急了，一脚踹开了寡妇家院子的门冲了进去。
　　一群人跟在后面也都冲进去了。看着屋里的情形她老婆嗷地一嗓子扑向了寡妇，嘴里骂着卖大逼的老贱货就劈头盖脸地打了起来。寡妇本来正享受着呢，一群人冲进来她有点蒙了，接着就被打得嗷嗷叫。等她反应过来也不顾自己一丝 不挂了，赶紧就站起来要跑。这群人哪里容得她跑，好几家的孩子都还光溜溜的在寡妇炕上发呆呢。这寡妇是作孽呀，这是祸害了几个娃娃呀。大家同仇敌忾，男人们不好动手就堵住寡妇的路，女人们一窝蜂就上手了，扯头发的掐大腿的把寡妇打得没有还手之力。
　　也不知道是谁去通知了剩下几个孩子家的大人，没一会连家里大人带看热闹的来了一大片人，寡妇家院子站不下连街门外都是里三层外三层。后来的家里大人看见寡妇被打女人们恨得不行也上去给两下，男人们不好插手终于注意到了炕上自家的孩子。丢人啊，那几个小年轻明显吓傻了，半天了就坐在那不动，也不懂得穿衣服。当爹的气得跺跺脚，狠狠地说，“还不穿上衣服，丢人败兴的东西！”
　　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几个小年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光着的。被这么多人看着，几个人着急忙慌手脚都不听使唤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好赖是穿上了。
　　这半天功夫闹下来女人们也打累停手了。只见寡妇半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头发被扯下去一大把，身上被拧得一片片青青紫紫，有的地方还被挠出血了，甚至身子上还有好些被踹的脚印。
　　寡妇委委屈屈的哭了，“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是他们自己跟来的。他们不来我还能绑来他们？凭啥打我？”
　　大家伙一听这话火气立马又上来了，“你还敢说？你不勾搭他们他们能跟你干出这事？你都多大岁数了，他们才多大？你个不要逼 脸的，老的你勾搭不上你勾搭不懂事的小孩子，你都能当人家娘了你好意思的！□□娘们的你想男人想疯了吧，等的爷们把你扔狗窝里让野狗□□个卖大逼的。你看的，爷们孩子没事好说，要是有一点事爷就打死你个老破货。”
　　女人们骂着不解恨上去又把寡妇打了一顿。然后一群人哭天抢地骂着寡妇揪着自己家不成才娃的耳朵回家了。
　　寡妇这半天让打急眼了，也不哭了，在那里骂上了。“几个小王八犊子，窝囊的软蛋，敢来招到老娘不敢承认，是老娘勾搭你们的还是你们不要脸来招老娘的？那会你们不是挺硬气么，咋一看见人就不顶了？一群废物，老娘错信了你们！”
　　那群小青年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被家里大人拉走了。寡妇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骂，到现在也不想着穿衣服。女人们打累了气也差不多撒完了，都拉着自家孩子着急忙慌走了，生怕多呆一秒孩子再被寡妇给克到了。男人们也要走，可走的时候就有那么几分舍不得了。有几个盯着寡妇一 丝不挂的身子眼睛都快不会动了。寡妇没有生育过，至今还是少女般的身材。想想自己老婆那像怀孕几个月的肚子，下垂到肚子上的干瘪□□，还有那满身的赘肉，心里顿时一阵厌烦。再看看寡妇高挺的胸，纤细的腰肢，还有丰满的臀部修长的大腿，怪不得几个小毛头把持不住，连自己都想扑上去了。要不是顾及寡妇名声不好，克夫太厉害，几个男人真恨不得现在就上去好好爽一把。个小骚货真他妈带劲，都这个年纪了还这么好的身段。
　　几个男人在心里流口水，嘴上还装得一本正经，“你也别哭了，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不对。别管是你先招到孩子们的还是他们招的你，你都什岁数了？这都能当你儿子了，你咋能这么干事？说出去他们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打了你你也甭觉得委屈，你自个的名声你自个也知道。我们也不待说你了，你以后也别犯我们手里了，要不可没这么好了了。行了，我们走了，你自个收拾收拾吧。”
　　说是走了可是眼睛却一直看，直到走出门还忍不住回头看两眼。还有更过分的，磨磨蹭蹭最后出门，趁没人看见伸手在寡妇身上摸了两把。寡妇气得大骂，“都是些王八蛋，操你大爷的让你摸老娘，有本事你来真的啊，就会占便宜，窝囊废！”

　　这件事很快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女人们聚到一起就是骂寡妇不要脸，越骂越难听，大家却是越骂越兴奋，正是应了那句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相比起来男人们就温和多了，聚到一块一开始还假模假样鄙视寡妇两句，说不了三句就拐到寡妇的裸体上。然后几个男人相视嘿嘿一笑，一副你懂得的眼神。几个人一脸回味的表情，色咪咪的半眯着眼睛，谁也不说话就这样能呆半天。

　　我听到这件事已经是三天之后了，没办法，我的消息就是这么不灵通。我爹娘把这事当笑话说的时候我就在旁边听着，我爹娘说得直乐，我也听的挺乐呵。人就是这样，不关自己的事，什么事都能当成笑话听。我爹娘讨论着那天那几个小年轻会不会被寡妇克到，我忍不住问都谁呀。我娘想了想说了几个名字，我一下懵了，好在我娘又和我爹说话去了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
　　竟然有他，怎么能有他呢？
　　我浑浑噩噩去了羊圈，自己躲在角落哭了。他怎么能这样？
　　怪不得我这几天都没见到他，他这是在躲着我啊。他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俩到底算什么关系？我很想现在就跑到他家去问他，可是又不知道自己真的看到他该怎么办。他都躲着不肯见我了，我就是问又怎么样。我心里又难过又恨，想咒他又有点舍不得。
　　羊圈呆了一会我就出去了，一会爹娘该找我了，我也想不出骗他们的借口。
　　我心里憋着一口气干什么都无精打采的，远远的看见兵兵几次我直接扭头走开了，等我再偷偷回头看他竟然也走开了，气死我了。我想我俩就这样了吧，这个僵局是打不破了。

　　眼看着夏天就来了，三月也到了上学的年纪。这两年家里的条件确实好多了，我爹也没说让二月退学的事情，她俩就天天一起上学放学。我眼红极了，为什么我是家里的老大，为什么只有我要牺牲啊。我突然觉得很悲凉。
　　这个夏天我一直蒙头干活，我什么也不愿意想，我心里有个地方空空的。我爹大概真是有些老了，就在锄地最忙的时候他病了。他其实也没干什么，就是蹲着时间长了，猛然一起身，大概是起猛了，就扭到腰了。他当时就直不起腰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把他弄到车上拉回了家。他疼得直哎呦哎呦叫唤，大夫看了开了点药内服外用，然后叮嘱他不能乱动，在床上好好躺着吧，千万别用劲免得落下病根。我爹问大概得躺多长时间，大夫说怎么也得半月十天吧。我爹有点急了，地里正忙的时候啊，这锄不过来荒了咋办？秋天可就没收成了。大夫说这没办法，荒了也不能动，你这岁数了，打对不好以后这腰还要不了？
　　我看我爹着急的样子突然脑袋一抽，豪气冲天拍着胸脯对我爹说，“别着急有我呢，你好好养着，我一个人也能锄完它！大不了我晌午不回家了，连晌干，你们给我带点干粮就行了。”
　　我爹看了看我，“带干粮吃不好，让三月给你送饭吧。”
　　“也行。”

　　就这样我开始了苦 逼的日子，天天从早干到晚，夏天天又长，我每天劳动十四五个小时，累得我回家倒头就睡。
　　我蛮干了半个月，家里的地锄了一大半。我整个人像虚脱了一样，感觉自己就是会动的行尸走肉。我不知道自己闲下来该干什么，宁愿一直这么忙碌下去。我爹到底岁数大了，躺了这么长时间他也没好呢，我估计照这个情况他秋收时能下地干活就算是好的了。
　　我觉得很孤独，可是我又很享受这种孤独。我烦，看见人就发自心底的有一种无力感。我大概是病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好。我突然间特别想逃离现在的一切，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开始一段新的生活。

　　就在这种情绪的控制下我一天天的熬着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炎热的暑日我天天承受着阳光的暴晒，很快我冬天养起来那点白就被晒成了黑炭，我又变成了又黑又壮的样子。
　　这一天我正锄谷子，一阵响声由远及近。那一听就是一群动物过来的声音，果不其然，我抬头就看见一群羊冲着我就来了。我立马低头装没看见。
　　“陈月，陈月！”
　　我低头装听不见。我的地还没锄完呢，你是个谁呀，谁搭理你。
　　“陈月。”
　　他走到我跟前又叫我一声，看我还不搭理他他就从后面抱住了我。我立马急了，使劲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你是谁呀，再碰我我收拾你啊！”
　　“陈月，陈月，我找你好几天了。你别跟我闹性子了。”
　　“谁跟你闹性了，你少碰我，去找那个老寡妇呀！”
　　“陈月，我错了，你别跟我生气，我也不知道咋就那样了，你要不打我两下吧。”
　　我刚想骂他滚，谁知道一回头却看见他哭了，我一时有点傻了。
　　“你哭什？”
　　“陈月，我错了。我早知道就不该跟他们凑热闹，我也不知道咋就成那样了。你打我一顿吧，甭不理我了。”
　　我抬手打了他两下，看他也没躲，我心里这段时间憋的火一下全烧起来了，我不管不顾的狠狠打他。他也不躲只是挨着，看我打累了停下他就用力抱住了我。我心里一下子委屈得不行，眼里一酸忍不住也哭了。
　　我俩抱在一起哭了半天，哭完又觉得莫名有点好笑，又忍不住两人对看着笑了。.
　　我的心情放晴了，虽然对兵兵和寡妇的事还有点小憋屈，不过我也没看到那事，我心里其实也没太大的坎。可我也不能轻易放过他，这事就是他抓在我手里一辈子的把柄，我不高兴了就用这事骂他一顿。我俩又开始整天的呆在一起，他帮我锄地，我帮他放羊，然后天黑再一起回家。呆在一起的大多数时间里我俩其实都挺忙的，但是忙里偷闲还是忍不住抱在一起亲亲，他不老实得很，一边亲一边摸来摸去。现在他摸都不是以前那样隔着衣服了，他总是偷偷地钻进衣服里面去。我让他摸得面红耳赤，身体难受得紧，总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