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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娲龙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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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一夕的座位被安排在先生桌旁边,一左一右完全避开远离了其他的同学。一夕冲我笑了笑
每个人桌上都有一本厚厚的书,可我和一夕的桌上,除了自己带的毛笔竹签,一瓶墨汁,没了。
先生看了看我们两个,“把昨天我给你们讲的生字再写一篇,不准肆意喧闹”然后挺纠结的拿出两本新书,给了一夕一本,最后停在我桌子上空,把我搞得都神乎乎的,然后他又递给一夕“既然你们是兄妹,那你就替她写名字,就你的名字后面加妹妹吧”
兄妹,忘了说,蹉跎山是不收外人的,一般来者都是原住在这里的亲戚,偶有很要好的朋友。爹爹说过,让我们以兄妹相称,他是我爹爹大哥的儿子,一家遭匪寇只留下他一人被我爹爹收养。
我拿过一夕替我写好名字的书,我虽然不认识字,但还懂得好看与否,就像这样,一夕写的墨有股莫名的香气,而字是那般的,怎么说了,就像我们河里的鱼一样,加虾啊,蝌蚪啊,那他的字就像最好看的五彩鱼一般秀丽在课本扉页。
我们昨天没有来上课,算是新生迟到了一天,先生笑了笑“昨天我让你们都写好自己的名字,可都不会,今天居然只有一夕一个人可以”
“先生,我们才入学啊”一个怪模怪样的声音传来,我侧头看去,一个长得比一夕难看多了声音却比一夕好听得多的男生坐在门口窗边嚷道
“哼!你还好意思是吧?你爹是我们这里唯一考进渊宫里的大学士、娘呢是出类拔萃的状元,怎么到你身上就什么都一窍不通,笨同如牛啊?”先生好似特别不喜欢他或者是被这个男生说的话气急了
“我是捡的呗!”还真是、、、“他”我刚要说话被一夕哥哥瞪了一眼便收口了
今日的课题就是书写自己的名字,其他学子虽然昨日学了一整天,但有的笨的跟什么一样,还得照之前先生或自己排的字迹看才能照着写,都不能自己默写
我呢!名字比他们的都长,因为我本是没有名字,在课业上总要有称为,先生说父母叫我囡囡是昵称,不能也不该算作名字的,那我又是一夕的妹妹,就在他名字后面写个妹字,简单,却也最多。一夕之妹,四个字,学院里最多的除了我就是三个字的名称。就比如才跟先生斗嘴的那个男孩子。叫古月书
“古月书,怎么到现在你都不会写你自己的名字?前面不是有我给你写的吗?你照着写就行了啊”先生拿着一根荆条打在古月书的桌旁
古月书并不觉得害怕,还把那荆条往桌下推了推“不是早说我笨了吗?不会写就不会写嘛!就算照着也不行,先生,您大人大量,就别计较了”
“我不计较,可你娘跟我计较啊!”教书先生气的吹胡子瞪眼的
“这些同窗你们都听到了,是我不学无术,不关先生的事啊!要是我娘来过问你们就帮先生澄清吧”古月书乐呵呵的说
“除了古月书、一夕和他妹妹,其他人你们先下课,明日再来,默写自己名字”先生气的胡子抖了起来,但还是克制自己的情绪说
“一夕,你们两个昨日没有听课,今日留着把自己名字多抄写一遍,写会了就写漂亮一些,漂亮了就更好看一些”先生看着我们俩说完就指着古月书“你要是今天不写会自己的名字,就留在这儿吧!什么时候会写就下课回家”
整间屋子就剩下一夕、古月书、我,我们三个人了,先生最后也手背着荆条走出去了,我摸了摸有点饿的肚子,可怜兮兮的盯着一夕,一夕没说什么,只是笑了,从包里拿出一个黑紫色的馍馍递给我“慢点吃,我去打水来”
“那是什么?”我还没说什么,那个古月书就凑过来抢过来,用手捏了捏“好硬啊!能吃吗?”
“能吃,这是焦黑馒头,遇水就化了”一夕把馍馍看似不经意的从古月书手里抢了过来递给我说道
“有多的吗?”在一夕出去打水去时古月书盯着我可怜巴巴的问道
“你,没带?”我拿着焦黑馒头问道,每个学子都要每天在背包里拿上午餐,因为正常时间,是下午将黑不黑时才下课回家的。今天不知道什么例外,没到中午就只留下我们三个放学了
“没有”他倒是答得干脆
我打算给他掰一半,可没有水它硬的跟石头一样,我使老大的力都只是让它脱了一些皮屑而已。
“遇水就化?”古月书怪优优的问
“啊!一夕是这样说的”在之前,我可不知道什么焦黑馒头,听都没听过,就别说是吃了,早上出门的时候,爹爹问时,娘亲说一夕都给我们带着呢!只是在路上,一夕说,午饭是他的家乡风味
等我反应过来时,古月书已经把他的水壶拿过来,倒了一点在上面轻轻松松的掰成了两半,一半大的,一半小的,他把大的那半递给我,自己囫囵吞枣的把小的包在嘴里吃了,“嗯”明明自己都没有嚼完,还张着满口的的焦黑碎末说“好吃”
我纠结着要不要喂自己一口,可上面,有古月书刚刚自己水壶里的水渍,多少有他的唾液,我边慢悠悠的往嘴里塞,边看着门口等一夕快点来。
“你怎么不吃啊?这么好吃”古月书边说边推着我手往嘴里塞
“囡囡”一夕到的时候我正死咬着牙齿,嘴唇上还沾了一些碎末“我不是很饿,你把这个吃完没事的,囡囡吃我那个”一夕走过来对古月书说
得,一夕大义凛然的选择饿了肚子。古月书不介意的把我没吃的那大半个拿过来拍了拍就往嘴里喂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刚刚没吃,但好歹,我嘴唇挨了的,这个人。
刚刚出门的时候,娘亲有当着我对一夕说“囡囡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最后医治好了却不能沾上不熟的人的唾液,身上沾了会奇痒难耐,必须在热红花水里大泡整整三个时辰才能消除,自己误食了,就会生死难测。请你看好一下”
娘说的没错,我到如今这样,只能跟爹娘同一桌锅吃饭,一夕尽管和我一起,但都是娘事先替我弄好的,我避开了与一夕的唾液沾惹
我啃着一夕的焦黑馒头“先生什么时候放我们走啊?”
“你、、、”“等我认错就可以了”一夕本来要说什么,被古月书一下抢到说
“那你惹火了先生,怎么我们要留在这儿啊?”我气鼓鼓的说
古月书看了我一眼,又对一夕说“刚刚,除了我,有人跟你们,特别是你那妹妹说话了吗?”
“今天不熟,而且除了你,先生也说了”我被焦黑馒头有点哽住了喉咙,喝了一大口水道
“哼!”古月书又冷又好笑的哼了一声“你是我们这里没有名字的怪物,而且你居然能活这么多年,这里的人怕你、恨你,难免的。所以,你们一家独居在后山不与人亲近”
一夕看着古月书,好像很好奇的听下去。古月书又说“这里其他同窗学子都受家里人的教育了的,惹不起你,但躲开总会吧”
“你怎么不躲?”一夕问道,但能感觉到他有点发怒
“那就要问先生为什么要把我跟你们留在一块儿了,这屋里就我们三个人,想不说话都难”古月书翘着二郎腿踢在桌子上,看着我“你想回去了?小妹妹?”
我看着一夕“你想吗?”
“我问你,你问他。”古月书怪怪的说
“那我想回去了,刚刚没吃饱,饿了”我马上说
“好像是啊,刚刚那馒头好吃却不饱肚子”古月书笑道。我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请你吃”虽然我一夕只是前天才进我家,我和他也没有相熟到可以用同一锅碗吃饭,但,他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外人,并且我能去信任他。刚因为古月书把我午饭弄到他嘴里去了,一夕什么都没说,只是把他的那份留给我了。哥哥!好像不同
古月书笑了笑,见我表情不对就出去找先生了,没一会儿他就进来说“你们刚刚写的名字怎么样了?”
“在这儿”我把我的和一夕的写满名字的纸叠好递给他
古月书瘪了瘪嘴,“给我干嘛?”他回到自己位子上又说“马上先生要来,检查我们的成果”
他说的没错,先生真的来了,但不是马上,是他话音刚落就来了
先生检查古月书的作业时,我偏过头踮起脚尖,还没看清楚,先生就对我说“你和一夕回家吧!明日再来”
我还想说什么就被一夕拉出去了,在庭院里,我拉着一夕的衣角“那个古月书明明都不会写自己名字,刚刚先生说他笨同如牛,而后他也没多努力的写,怎么先生放我们走了”
“我们写好了自然可以走了,他不是还没放吗?”一夕笑了笑。
“对诶。”我笑道
一夕说“你不会是真没吃饱吧”
我摸了摸滚滚的肚皮“饱了,不过还可以吃一点,你不是把自己的让给我还没吃吗?”
“呵呵、、、”一夕笑了笑“那个古月书说没吃饱”一夕哥哥笑得有些难为情
“说我什么了”这时不知道什么时候古月书蹿过来说
一夕把我拉到他的左边,刚好我和古月书中间夹了他“说你怎么这么热切的理我们”
“我又不是生来就是这里的人,自然不用管你有没有名字有什么害处”古月书指着我说
“刚刚先生不是说你爹娘~”一夕说
“爹娘”古月书重复喃喃,而后笑着说“我说了,我是被捡的啊!”
捡的。一夕笑了笑,“明天见”然后拉着我就走了
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话,一夕拉着我走远了就依旧像早上来时一样,走在离我一步之遥的身后。“一夕,我是就叫你名字还是哥哥啊?”我回头问他
“你不是叫我名字挺好的吗?”一夕总是温润的笑着对我说话
“我是觉得,你既然是我爹爹哥哥的儿子,该是喊哥哥的”我说道,哪怕嘴上这么说,但好像这几天我嘴上都叫的他名字
一夕楞一下“我没有妹妹,你叫我哥哥感觉怪怪的”
“那一夕,我就叫你名字好了”我头往后转有点发酸,边揉着脖子边说
一夕走上前停在我旁边“那,我就叫你囡囡吧”
“你不是这样叫的吗?”我白眼
他笑着“总要经过你同意吧,这样叫你”
说着笑着,我们已经到家了。家里除了阿黄(狗)他们在,爹娘不见影子。我把装书的背带塞给一夕,直直的跑去厨房,没饭!没菜!
虽然焦黑馒头分量真的很足,吃那么一个就感觉把肚子填的实实在在的,但确实没有多美味,当充饥的可以,当美味就算了。虽然把肚子填的实实在在的,但我嘴巴还是很饿。就这么看着一夕,早上吃的那早饭可是他做的。
“你想吃什么?”一夕被我盯得怪不自在的,走前把锅子盖掀开说
“这屋里就这么多东西,你能做什么?”我盯着他很认真的说
“这屋里”一夕眼睛环视整个屋子,拿起好几根红椒“这么多都算是调味的拌料,没有主菜”
见我交错着手指低着头半天不说话,一夕咳嗽了一下“这个季节,应该有成熟的梨子吧”
梨子,“苹果、梨的那个梨吗?”我问道
“对。”一夕直直的答
“带我去接几个回来吧!我给你做好吃的”一夕推着我说
说做就做,一夕背着背篓拿着勾矛,我在前面领路。虽然这些年,我和爹爹娘亲都算是独居在这半山腰间上,但村里有个果园,是离这儿最近的,也算是好事。
因为这里的人不大多与外人相往,所以这片果园就只是我们自己可以来去自如没有看守。当然,栽种也都是每家每户派一人去的。
梨子重重的压弯一大段枝丫,随着下午秋风起还落了好几个。我捡起其中一个漂亮的大香梨递给一夕“这是整个果园里最好吃的梨子了,因为它比其他梨都大,而且又最香,吃起来也最好吃,所以我们叫做大香梨。就摘它吧”
一夕走过来捧起那个梨闻了闻“是好香啊!有没有几乎没有香味的,还吃着涩涩的梨子”
我听了跑过去,地上没有飘落下的,就站到一棵树干特别老气的树下“这个是我们特别不好咽下喉咙的梨子,没有涩涩的,就是夹舌头,它又不容易腐烂,长的又结实,一般到大雪落下其他树干连叶子都掉了,他还绿树葱葱的接着这个果子”
“就是它了”一夕笑着把背篓放在地上,拿起勾矛甩在那棵不好吃的梨子离地面最近的树丫,手上挽着一大团袋子把那枝丫的梨子连同枝丫拽了扯了下来,然后他麻利的把梨子全摘到背篓里,我最后帮忙一起摘了好几个。
那个枝丫太大了,太显眼了,一夕居然把它捡起来靠在树边冲我说“走吧”
回了家,爹娘还是在我们后面在家,我把一夕拿回家的勾矛甩到柴房里“他们可真放心的”
“之前不放心,但现在肯定放心了。”一夕笑着对我说“我去生火,你把这些梨子,拿,不,全洗了拿进来我给你做菜梨满宴”
“什么叫菜梨满宴啊?”我不解的问道
“炒、煎、煮、烹”一夕得意的说
“是不是还有凉拌?”我一下子又想起凉拌三花草了
“差不多,很好吃的,估计你爹爹娘亲回来正好吃得上”一夕催促着“快把梨子洗好吧,我先去把米饭煮了”
菜梨满宴?我看着一夕走进厨房的背影,爹爹娘亲还没回来,但很奇怪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