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3&已锁》淡定的糖nora

3、03

　　“多吃点。”吃饭的时候学长一直给我夹菜。我说够了够了，真的够了。他停了会儿，又开始夹。

　　“你瘦了。”他说。

　　“你也瘦了。”我看着他说。

　　“嗯，学业有些紧张。”他撇开了头，不看我。过了一会儿又问，“你跟你女朋友处得怎么样了？”

　　“我们分了。”

　　“什么？”他转头看我，有些惊讶，似乎又有些开心？总之心情不错的样子，又开始勤快地往我碗里夹菜。唉，我再多一个肚子也吃不完啊。

　　吃了饭出来，无处可去，又回图书馆温习功课。冬天的一个好处是，不容易犯困。坏处是，起不来。只要起得来，只要出得寝室，基本上这天可以不用惦记被窝了。

　　坐在图书馆里还是挺冷的，手都冻僵了。南方不像北方，北方有暖气，南方没有，被冻成傻逼。学长看我哈着手，便把我的手拉过去捂着。他的手很温暖，那温度从手上一直传到我心里，暖暖的。

　　“怎么不穿多点？”他有些嗔怪。

　　“我出来时没觉得那么冷啊。”我小声辩解。而且我打算中午回去午睡的，谁想到要坐在这里冻成冰棍。他搓着我的手，渐渐不冷了。我要把手抽回去。他却只放了我的右手，不放我的左手。我看着他，他说，这样会暖一点，我们相互取暖好了。然后把我的手拉进他口袋里，开始两只手只是静静地握着，慢慢地就十指相扣了。他的右手，我的左手。我们各自用另一只手翻着书。可是我的心思根本不在书上。因为口袋里他的拇指不停划着我的手。这，是不是一种暗示呢？难道学长对我……

　　我看到他的嘴角似乎含着笑。他真的只是在取暖吗？还是又在无意识地扰乱我的心思？我不知道他怎么想，也不敢说出我所想。我怕他是个直的，只是纯粹把我当成弟弟来爱护，如果我说我对他怀着那种心思，他会怎样看待我？不会觉得我恶心吗？不会厌弃我，一秒钟都不想看到我吗？不，我不希望他讨厌我。我宁愿他不爱我，也不要他讨厌我。就算像现在这样静静地待在一起也很好。

　　“还冷吗？”他问。

　　“不冷了。”我说。

　　下午渐渐人多了，他松开了我，把手抽了出来，貌似要写字，不知道是真要写字，还是怕人看见。我的手静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口袋里很温暖。他偶尔还会把手放进来，我的手感到一股寒气，主动握了握他的手。他抬头看着我笑，笑容很美。

　　我觉得自己是一个等待爱的人。可是他太好，我配不上。

　　下午我先走了。去食堂吃了饭就回宿舍躺着。被窝很温暖。我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想象着学长的一点一滴。他的容颜在我的脑海里是那样清晰，其实他挺帅气，性格温和，成绩又好，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是的，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将来毕业了会有一份不错的工作，认识一个不错的女孩，然后结婚，生子，没有我。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手机呜呜地响，拿起来一看。是学长发来的信息：吃饭了吗？

　　我回：吃了。

　　学长：天气冷，注意保暖，不要着凉。

　　我：好。

　　学长：你明天还过来自习么？如果过来我可以帮你占个位置。

　　我想了想，还是过吧。在这紧要关头，呆在宿舍，只会更颓，便回了个：过。

　　学长：那好。我等你。

　　我：嗯。

　　学长：你咋了？能不能多发两个字？

　　我囧……

　　心里忽然有点想捉弄他，便发了四个字：我喜欢你。

　　发出去之后有点期待，又有点后悔，更多的是期待，期待他的反应。他会说什么？拒绝我，还是接受？或者当成一句玩笑话？如果他拒绝了，我可以说发错了，或者说是在表达对他单纯的喜欢，没有别的意思。

　　等了许久，不见回应。不知他是否看到。他在做什么？是去洗澡了吗？要是手机放在桌上被室友看见了不是完蛋了？我这样一想，忽然紧张起来，赶忙发了条短信去解释：不好意思，发错了。几乎在发出去的同时，一条新的短信进来，只有一个字：嗯。

　　我一脸懵逼，这是啥意思？他是接受了？还是认为我只是单纯的喜欢，没别的意思？我不敢去问他，何况我已经发了一条短信去掩饰尴尬。过了一会儿，他回复了一个字：噢。

　　这尼玛又是什么意思？？？谁来告诉我一下！

　　第二天还是早早起来去图书馆，我以为自己起得够早了，没想到还有更早的。校道上已经有很多人了。因为学校小，所以不需要什么交通工具，只要两条腿就行。我去到图书馆，想着学长会不会已经来了，若是没来我就先给他占个座。我去到昨天那里，一下子就看到了学长，他的身影是那么熟悉。我从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他。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他看到我对我笑，起身让我进去。

　　我叫了声学长，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昨晚的事我有点害怕面对他。只好默默坐下假装在复习。书打开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看了半天，还停留在那一页。学长抬头看了我一眼，问，“你怎么了？”

　　我回头看他，一双迷人的眼睛正看着我，往下是英挺的鼻梁，红润的嘴唇，看到嘴唇，我忍不住吞了下口水，转过头来，说了句没什么。心里却在扑通扑通乱跳。今日穿得多了点，偏又不像昨日冷，我觉得浑身燥热，额头都要冒汗了。这鬼天气。我在心里暗骂着。

　　他静静地看书，写字，我的耳朵里听得一片沙沙声。看着窗外，风肆虐地吹着远处的树，天空有些暗沉。我看了一会儿天，又低头看书。实在看不进，又掏出音乐来听。有一首《花火》一直重复听，是棒子国的，虽然听不懂歌词，但是旋律很振奋人心。每次听都被带动。心渐渐飘荡起来。

　　一个上午，什么也看不进，真是浪费时间。我跟学长说，我先回去了。学长点了点头，起身让我出来。你下午还过来吗？他在我背后问。

　　“不过来了，”我说，有些烦躁，“在寝室看吧。”

　　“哦，”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加油哦，不要挂科。”

　　“嗯，”我点了点头，就走了。

　　在寝室也是要命，对床那位哥一直在下面打游戏，打得噼里啪啦响，我听着那声音，几乎无法集中精神。我说，“哥们儿，都快考试了你还不复习么？”

　　他从游戏中艰难地回头望了我一眼，笑说，“我是要游乐至死的那种，考试算得什么，大不了挂科。”

　　说得相当豪迈，我都要膜拜了。

　　“是不是吵到你了？”他问。

　　“有点。”我说。

　　他插上了耳机，一个人沉浸到魔兽世界去了。寝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然而我仍是看不进书。我觉得自己要完了。

　　因为还有一点期待，便时时刻刻地想着。如果没了期待，被狠狠拒绝了，是不是前途会光明一点呢？毕竟我是来读书，又不是来谈恋爱。大学是恋爱的天堂，但不是我们这种人的天堂。

　　想到这，我负气地拿起手机，给学长发了条短信：学长，我想跟你聊聊，晚上。

　　他几乎秒回：好。

　　到了晚上，我开始坐立不安。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好像有什么事能随时炸开我的心肺。

　　学长打了电话来，约我一起出去吃饭。我答应了。吃了饭再谈也是好的。我们就去吃饭。吃饭的时候我什么都说不出，他一直看着我，像个大哥哥的样子。

　　“你要跟我说什么？”他问。

　　我看了看四周，虽然人不多，可是在餐馆里也不是表白的地方。为了避免他再问，我多扒了两口饭，不清不楚地对他说，“吃完饭再说。”他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这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好像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们一起吃完了饭，走出餐馆。一股寒风吹来，冷得人直哆嗦。他揽了我，裹在他的大衣里。我们慢慢走回学校。

　　“你想对我说什么？还不说？”头顶的声音传来。

　　我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实在开不了口，要不，算了？

　　入夜，更冷了。

　　“来图书馆吧，那里有间小卧室，是学校配给我的，你想说什么，在那里都可以说。”他说。

　　“嗯，”我应了一声。因为外面实在太冷，我们没有地方可去。学长说的那间小卧室，还算宽敞，一只白炽灯很亮，有床，有被子，有桌椅沙发茶几，就像一个小窝。窗户拉了窗帘，只听得外面呼呼风声。这小小的地方，让人觉得很温暖。

　　他坐在床上，叫着我，“过来。”

　　我走了过去，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拉了我的手，把我拉到床上坐着。我想坐开一点，他又把我拉近。“怎么？怕我吃了你啊？”学长看着我笑。这话实在暧|昧，我的脸不由一红。

　　“你想说什么？说吧。”他看着我。我的一只手还在他手上握着。他的手暖暖的。

　　“我……”临到头，我又不敢开口了。唉，还说什么？不如维持现状好了，窗户纸捅破了，学长会怎样看我呢？

　　我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做他弟弟，代替他死去的弟弟爱他，和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可是转念一想，我才大一，我还要在这学校呆三年，我要一直受着这种折磨吗？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趁早断了吧！

　　我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他在等着我说话。

　　我鼓足了勇气，说出以下的话，天知道心慌意乱的我究竟在说什么。

　　“学长，我喜欢你。”

　　他定定地看着我许久，突然笑了，问，“你说喜欢我？是怎样的喜欢呢？”

　　怎样的喜欢？……就是恋人之间的喜欢啊，那种喜欢，你不懂吗？学长你没有谈过恋爱吗？我看着他。他仍是定定地看住我。他的嘴唇微张着，分明是诱惑我。我想反正是被讨厌，不如留个念想吧。我靠近他，把嘴唇递了过去，轻轻触碰着他的。他的唇很滑很柔，带着男性气息。

　　他没有拒绝我，或许已经被吓坏了。我低了头，说，“我对学长的喜欢，就是这种喜欢。”

　　我感觉他在看我，可是半天不说话，是不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学长？”我唤了他一声。

　　学长仿佛才回魂似的，看向我。

　　“嗯，”他应着。却不多说一个字。

　　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没有关系，”他摸了摸我的头，说，“你是我弟弟啊，对哥哥亲昵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不，不是的，学长，你为什么不能明白？我心里呐喊着。可是实际上怎么样呢？他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他在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弟弟？谁要做你弟弟？”我冷笑了起来，感觉自己受到了命运无情的嘲弄。他一向包容，可是这种包容令我愤怒。“真的没有关系吗？”我问。伸手去解开他的衣服。把他推倒在床。“即使这样也没有关系？学长，你为什么不明白？”我在上方看着他，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镇定。“别闹了，该回去了。”他说。没等他说完，我再次亲了他。如果他说这样也没有关系，那么……那么……

　　我心里的感情喷薄而出，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爱他，想要亲他，想要和他在一起。渴望他。我不停地亲吻他，他的唇，他的脖子，他的一切。我像只发疯的狗，到处乱咬，乱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