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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死亡高校（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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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虞钱先前就观察过那些npc，他们并不是简单地忘记了那些死者，而是那些死者的所有存在都被陡然清空了。他们好像从未在这所学校里出现过，既然没有出现，那自然也不会有疑点，更不会有人为此去探究他们。
这样不可思议的事情，比起强大的力量更像是副本的法则，只有为副本而来的玩家才能够不被同化，可现在想想，真的是这样的吗？
如果这个所谓为了维持世界的法则并不是单单是为了玩家而创造的，玩家同样会在里面迷失忘记，那么一开始的记忆还真的是最初的记忆吗？
钟虞钱一字一句地问道，“这个班……并不仅仅只有二十几个人吧？”
盯着头上不断冒出冷汗的孙佳怡，钟虞钱心里突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怪不得，
怪不得他一直感觉这间教室太过于空旷，每一排只有五个人，共六列，有些位置竟然还是空的……
还有符咒，乔远就算是再怎么脱线，也绝对不会在自己保命的东西上面开玩笑。所以更大的可能并不是什么忘记带了，而是先前所带的早就已经用完了，所以才不得不在副本里面当场绘制吗？
规则，或者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故意抹去了这些，让他们无知无觉地以为自己才是刚刚踏进副本的开端，可实际上，哪儿有什么暴风雨之前的平静，他们所有人早就身处于最猛烈的台风之下，避无可避。
钟虞钱看向孙佳怡，“你是不同的吧？你一直都是有记忆的，但你就这么一直看着，看着这教室里面的人一个个减少？”
孙佳怡失声痛哭了起来，“我也不想的，可我又有什么办法，姐姐，姐姐她甚至不愿意见我。我不想姐姐害人，可我也不能够帮别人去害姐姐啊！”
她只是一个懦弱的普通人而已。
就算是她说出来了，班级上的那些人难道就会信吗？
劝不了，救不下，那就装作不知道，她现在只想要逃避，难道这也不行吗？
孙佳怡哭着，对钟虞钱控诉，“你也只是为了你自己而已，又凭什么指责我呢。”
钟虞钱冷淡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不知道自己命运的白鹅可以随时引颈受戮，可一旦知道了，难道还甘心凑上去把自己的脖子给别人砍吗？”
所有的玩家，或者手段不同，性格不同，但想活下去的心总是一样的吧。
挣扎的越久，经历过越多的危险和痛苦，就越是不能简单地放弃。
怎么甘心呢？
孙佳怡不哭了，她看着钟虞钱，有几分恍惚的样子，“这话你之前也说过。”
“是吗？”钟虞钱不在乎地笑笑，“那说明的确是真正的想法。”
“……已经来不及了。”
孙佳怡轻轻地说。
仿佛是为了验证孙佳怡的这句说法一眼，平静无波的校园突然发出了巨大的爆破声。
天一下子就黑了，好像是有一双巨手在学校上方罩了一张黑布——
钟虞钱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点开话筒，那嘈杂的声音和乔远大声的嘶吼鱼贯而入。
“赶尸的那个傻|逼！！臭半蒜！！！以为自己学了点巫术就上了天了，知道了孙佳芳的生辰八字居然想要下蛊，妈的！孙佳芳现在完全被激怒了，她肯定要回来找孙佳怡，快点儿离开那里！”
仅仅是说话的功夫，就有数之不尽的奇怪东西都跑了出来，扭曲的世界，动起来的死物，还有完全改变了形态的‘人’……
他们就好像是走近了毕加索的画里，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够用常理来形容了。
孙佳怡哭着，看着钟虞钱，“一样的，所有都是一样的，你们逃不了的。”
“一样个屁，”钟虞钱脱掉碍事的校服外套，拿起一直绑在手臂上面的剑就把绑住孙佳怡手的绳子全部砍断，“跟我来！”
钟虞钱下手即为果断，那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的神态简直吓到了孙佳怡，她愣愣地看着钟虞钱，只能被动地被钟虞钱拉着不停穿梭在楼道里面。
钟虞钱现在陷阱天赋已经越发熟练，加上刚得到的血晶，把那些和小丑一样怪叫怪笑的东西杀了不少。
但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多了，随时随地都能够衍生分化，杀他们十几二十个也完全是不痛不痒，钟虞钱根本没有那个时间去设置大规模的陷阱。
孙佳怡已经完全被吓软了脚，她的声音都在发抖，“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拉着我……你自己一个人不是更加轻松一点吗？”
“不管你你还能活得了？看看这些东西，你确定你姐姐还有这个意识能够记得你？”
刚才钟虞钱就关注到了，这些或大或小，像是来自异次元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因为孙佳怡就留手，要不是自己，孙佳怡这会儿估计早就缺胳膊少腿了。
……就算孙佳芳原本还有理智知道不能动这个妹妹，现在也已经疯地不管不顾了。
“真他|妈的猪队友！”钟虞钱暗骂一句。
眼看着面前的怪物越来越多，钟虞钱也有点吃不消，他手上被一个长着尖刺轮胎状的东西划了一下，手上顿时稀里哗啦的一片血迹。
孙佳怡陡然惊呼了一声，然而钟虞钱看着手上的血迹，像是卡壳一样地愣住了。
一个个怪物就要把他们包围，钟虞钱却若有所思地看向一脸惊慌的孙佳怡，“你之前第一次引我到实验室那里是故意的吧？我对你说过什么，或者和你做了什么交易？”
孙佳怡脸上的表情犹豫又惶恐，三番两次呢喃着想要说什么，又不知道概要怎么表述。
钟虞钱已经回过了头，“你不说也没关系，我自己验证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已经跑到了实验大楼，钟虞钱拽着孙佳怡上了二楼，精确地找到了那一间厕所。
那间厕所倒是从始至终没有变过，一个鲜血凝固，暗暗发黑的血手印，还有二十多条新旧不一的长短划痕。
跟在后面的东西已经从四面八方涌上来了，他们一个个发出似哭似笑的凄厉声音，围堵着厕所一步步接近，偏偏那姿态就像是好奇玩具的小孩，诡异又好笑。
厕所的大门已经被完全堵死了，后面的窗户也是钉死的，换句话来说，完全没有退路。
孙佳怡慌张地看着他，不明白向来冷静的钟虞钱怎么会自己钻进这种必死的局面，她不安地走向窗口想要打破玻璃。
这里是二楼，这样的高度，跳下去也不会有事的吧？
然而她刚生出这个想法，就被钟虞钱拽住了手臂往回拉了回来。
钟虞钱抬起了他受伤的右手，沉默地往墙上按了下去。
湿润的血迹还没有干，血淋淋的手掌印和墙壁上暗沉的红色几乎融为了一体。
周围出现了无数凌冽寒芒——
那是一柄柄沾染着光辉的圣剑，他们凭空出现，又带着无比的威力飞快地向那群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怪物’飞去。
满地的狼藉。
整个实验楼都被这巨大的陷阱布满，只有钟虞钱脚下站着的这一块地方好像是被凭空分割开来一样。
果然，钟虞钱并不意外，最了解自己的还是自己。
孙佳怡就像是头一次认识钟虞钱一样，呆愣愣地看着他，口中喃喃，“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像是你没有完全相信我一样，我也同样没有完全相信你而已。”
钟虞钱现在大致已经了解到这个副本的机制了。
就像是存档点和读档点。
npc在死亡人数超过一个的时候，记忆会自动刷新读档。玩家的限制要比npc松很多，但也有一条界限，只要超过了这个界限，副本就会把他们的记忆一切归零，相当于玩家重新回到最初的存档点，也就是在他们进入副本的这段时间。
在这个完全扭曲的时空和记忆下，他们就像是在重复打副本。第一次副本挑战失败了，可以重新读档，但是所有的经验条被清空，消耗品全部损耗完毕，装备耐久度也越来越低……
boss明明一再向他们动手，他们却还乐呵呵地自以为这个副本非常安全。
至于孙佳怡……
她或许是不忍看见学校里面的人一个个死去不错，可是相比起这些曾经奚落过她、欺负过她的同学，肯定还是姐姐更加重要。所以把太重的宝压|在她的身上绝对是得不偿失。
但让孙佳怡救自己，故意把自己引到实验楼的厕所这种事情，她还是会做的。
而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种间接的提示并不会被同样格式化掉，算是副本默认的通关方式。
“可既然我会布置这种后手提示自己，就说明在记忆清空之前我已经知道了这个副本的机制，但最后还是没有破开关卡吗……？”
钟虞钱沉思了一会儿，看向孙佳怡，“你知道些什么？或者，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听你说过，没有、没有时间了，其他的我再问你，你也只说不能告诉我，否则我也很可能全部忘记。”
……时间？
这个副本的重置节点是和时间有关系吗？
“上一次你姐姐发疯，也是在这个时间点？”
不，那也说不通，既然孙佳怡对这些怪物并不奇怪，那么说明她肯定是见过这些怪物的，以孙佳怡的能力，就算自己护着她，也很难安然地活到现在。
果然，孙佳怡摇头。
“上次是在三天以后，而且姐姐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她没有对我动手。”孙佳怡带着些哭腔看着钟虞钱，声音里带着控诉，“上次是你把我绑过来的，还把我捆着堵在厕所门口威胁我姐姐。”
“……”
咳，原来他设陷阱的时间是从这里来的……这就比较尴尬了。
钟虞钱干咳一声向孙佳怡点头，“谢谢。”
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这次好歹是我救了你。”
孙佳怡彻底不说话了。
“其实你姐姐应该也已经到极限了，”钟虞钱淡淡地说，“鬼怪杀人，杀和自己有仇的也就算了，可当迁怒于他人的时候，心中就会被戾气所渐渐掩埋，你姐姐杀了那么多人，恐怕早就已经不是最初的她了。”
“我知道你很在乎你姐姐，但现在的这幅样子恐怕也不是你姐姐想要看见的吧？与其让她永远被困在这个学校被恶意控制，不如早点让她解脱。”
“你想要我做什么……”孙佳怡看他。
“把你知道的关于你姐姐的事情原原本本全部告诉我。如果可以，找到你姐姐的尸体，或许能够弄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年她还留在这间让她这么痛苦的学校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