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外传 卖药郎四 ...
-
那两个孩子向来被我们宠得娇蛮霸道，有的时候会霸道地要求要把二郎、三郎他们赶走，有一次做得过分了，甚至还伤到了花子、草子的脸。大人，你也知道女孩子的脸面多么重要，梨子一时气不过，就将他们好好地打了一顿，没想到那两个孩子没想开，就自己服食了毒草，就这么去了……
“原来如此……这便是那妖物的真和理吗？”卖药郎握紧了退魔之剑。
“看来是因为嫉妒，导致自己丢了性命，又因为霸道，所以刚好选在生辰的这天来报复那些孩子吗。”博雅喃喃道。
“那妖物又来了！”晴明眉头微皱快速道，他听了这叙说心底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就在对话间，尘冢怪王的第三波攻击就又来到了，那些符纸已经抵挡不住它的到来，贴于入口门扉处的纷纷化为灰烬消失，血红色的手掌在挤压着那扇门，仿佛要冲破进来一样。
“不好！结界要被冲破了！”卖药郎一惊，天平们胡乱的摇晃起来，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铃铛响。他想要再付挥出符纸，但那只像是混合了无数垃圾和灰尘带着恶臭的手已经从入口处的门扉缝隙中探出了手指，然后一寸寸地将紧闭的门扉给扒开了。木门被拽开时发出了刺耳的咯吱响，令人毛骨悚然。
“一起、来玩吧？”那扇木门终于被完全推开了，在那门口垃圾的堆积处，有一个男孩子抬起了头，长长的发垂落，血红的眼睛盯着屋内的所有人。他并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声音却准确无误地传达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啊啊啊！那是一郎啊！！”三郎在旁边拽着二郎的胳膊惨叫起来，原本清脆的童声破了音，如同乌鸦鸣叫般的刺耳。
“一郎？一郎又是谁？莫非这尘冢怪王的‘形’竟不是鹤子和樁也吗？！”卖药郎一惊，双手伸出继续挥出符咒，但那符咒被巨手挥开，然后那手用看不见的速度抓向众人，顿时这屋里充满了鬼哭狼嚎，博雅一边抄起一个孩子，背上背着一个，胳膊下夹着一个往里面跑去，其他人见状仿佛惊醒般也慌张地向内跑去，商人土田大概是因为肥胖体型的原因落于最后，然后被不知道什么出现的数个破旧的钱袋给绊倒了。卖药郎还在苦苦支撑，但明显已露出颓势，那无数垃圾形成的巨手终究突破了他的屏障结界，然后朝跌倒在地难看地四肢往前爬行地土田冲去——
已经来不及了！卖药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土田被破旧的钱袋绳子勒住了脖子，然后被拖行一段距离再被吞噬入那巨手中。
“可恶！”卖药郎懊恼地向后跃去，避开抓向自己的巨手，但那巨手再度发出攻击，将卖药郎拍落在地。
“呃啊——！”卖药郎直觉一股冲击袭向自己，就在他准备接受下这份疼痛时，身前有什么在发亮，然后一个淡淡的结界笼罩着他，让他免于骨折甚至死亡的危险。
“抓住一个了。”那道声音再次清晰地响了起来。因为距离够近，卖药郎发现了这道声音是由无数孩童的声音组成的。
那道巨手朝着老板他们逃跑的方向追逐而去，在墙壁上随意地一抹，被吞噬掉的土田的身影出现在那像是污泥的手印上，那画面正是土田被钱袋上的绳子勒死的模样，他眼睛突出、舌头吐得长长的，一副痛苦死去的模样。
这个时候有歌谣响起：
“草子，花子，二郎，三郎。啊嘞嘞，一郎在哪里呢？死掉啦，死掉啦，被丢到垃圾场埋起来啦。”
“嘻嘻嘻——都去死吧！”
去路已到尽头，旅屋后的房舍，是老板和老板娘的居住之处。老板、老板娘、四个孩子还有博雅被困在这个房间里了，那妖物的恶臭清晰可闻，就像是猫抓老鼠一样地把他们玩弄得团团转，愉快的看着老板娘的精致发髻变得凌乱一片，老板的腰带都散开了。更别提小孩子们了，所幸还有博雅护着他们，弓箭不断地发出，却只能暂时击退，攻击源源不断地朝他们袭来，很快博雅的弓便快用完了。
“晴明！你在哪里？快来帮忙啊！”博雅大喊着着，汗水不断从额角滑落。
晴明听到了博雅的呼唤，但此刻他的灵力被限制，无法召唤式神，只能够用结界护住博雅他们。晴明一边躲避着妖物袭向他的攻击，一边加快用灵力破开妖物设下的结界中的薄弱部分，将自己的讯息发了出去。
“哈哈哈哈啊！没用的！没用的没用的！你们全部都逃不掉！这就是你们的报应！”柴田丸嘶吼着，双目狰狞地瞠大，就连自己眼角撕裂开留下了血泪也没有发现。
“你究竟知道什么？”卖药郎将退魔之剑挡于身前，他听到了柴田丸的嘶吼，他还在门口抵挡着妖物，不然钻进来的不仅仅是妖物的手，而是整个身体了。
“一郎到底是谁！？”卖药郎大喊着，汗像雨水一样从脸颊不断落下。
一郎是和我一起被柴田夫妇收养的孩子。他虽然是被卖到这里作为鹤子小姐和樁也少爷玩伴的，但是十分聪明能干，所有人都很喜欢他，就连鹤子小姐和樁也少爷也十分依赖他。但是有天，一郎要带着所有的小孩子离家出走。我当然没同意，几个小孩子离家出走了在这种世道怎么活得下去？就算一郎要自己去寻死，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还小的其他孩子们和他一起走向死路。所以我告诉了养父和养母，但是我没想到一郎会就这么被他们打死了，然后尸体被丢到了垃圾场。
“是一郎！一郎来报仇了！”柴田丸一边嘶吼一边流泪，血和泪混成一团，看上十分可怖。原本就在劳作下显得老成的脸越发地狰狞。
“不……不！一郎不会伤害我们的！”二郎激烈地反驳。花子和草子已经只会哭了，三郎则紧紧抱着她们，也开始闭着眼睛流泪。
博雅站在他们身前，四个孩子因为恐惧和哭泣没有发现他们周身隐隐约约有淡蓝色的结界以及一些金色的符纸围绕护着。博雅知晓这是晴明的结界，而那符纸大抵是卖药郎的手笔，提起的心稍微放下了。
“可是你看啊！他也想把你们给吃下去啊！”柴田丸哭着哭着笑了起来，“报应……这都是报应啊！”
而老板和老板娘已经没有力气跑了，跌倒在地上喘着粗气，被那巨手追上按倒在地，然后被那巨手吞噬下去，身影消失不见了。柴田丸早就被那巨手抓在了手中，慢慢地收紧，骨头打出了咔吱咔吱的声响，五官在渗血。但即便强烈的剧痛蔓延他的身躯，他也没有停止谩骂和诅咒：“你们都该死！哈哈哈一起去死吧！！哈哈哈哈！！什么好人、什么小姐少爷、什么好生活好日子！都是骗人的哈哈哈哈！！”
“没办法了……就根据这真和理，退魔之剑，拔刀！”卖药郎深呼吸口气，将退魔之剑举过头顶，鼓起的烈风吹起他的衣袂，金光开始闪动，但那金光不安定地摇晃着——退魔之剑并没有被拔出来。
“难道人类的理……和妖怪的理……是不同的吗……”妖物的身体已经挤进来大半部分了，卖药郎的手指青筋暴起，仿佛被千斤重的山一样压着脊椎往下，自己布下的结界被强行突破带来的反噬令他的鲜血不断地流出来。卖药郎眼前发黑，几近眩晕，方才不知从何处保护着他的结界早已被打破化为碎屑消散了。卖药郎的双腿不断地颤抖着，额角滑落下数滴汗水，唇角也流出了猩红的血丝。就在他不断咳血，要跪在地上之时，一双温暖有力的手扶住了他。
扶住卖药郎的人正是晴明。他眉头微蹙，将快要跪倒在地的卖药郎扶起，方才他空出心神去和冥府的鬼使黑与鬼使白联系去了，一时间没能及时出手。不过现在也不晚。
“你说过要拔出那把退魔之剑需要形、真、理对吧？”
“……正是。”
“既然这里没有人能够告诉我们那真与理，那不如去问问这妖物吧。”晴明道，见卖药郎能够自己站立了便松开了手。
“去问那妖物……？”卖药郎微微睁大了眼。
“对。”晴明伸手指向那妖物由红黑色妖气组成的身躯，“我有一术，可以让我们进到那里面去，去看看那妖物的过去。你可信我？”
卖药郎几乎是立刻回答道：“我信。事不宜迟，劳烦你马上带我进去了。”
晴明微微一怔，朝卖药郎伸出了手，他低声道：“握紧我，别松开了，不然我没把握能带你出来。”
卖药郎握上晴明的手，只觉入手温润细腻，晴明左手同他十指紧扣，然后晴明右手竖起，食指和中指并拢抵于唇前轻轻咒唱：“诺诺辜辜，左带三星，右带三牢，天翻地覆，九道皆塞；风蹴魔，阳邪历，讨升化，风魔天归——急急如律令！”
就在晴明念完之后，一股巨大的风将两人笼罩着，风卷起他们离开地面，然后卖药郎同晴明一起冲入了那妖物由妖气形成的躯体中。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外传 卖药郎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