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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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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们过去,别带她回警局。”舒正德说道。
警察想也没想就摇了摇头:“您女儿当众认罪,不管这是不是个误会,现在,她都要跟我们走一趟。”
舒正德嘴唇动了动,再次看向舒璇。
刚才,在所有人面前,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女儿,站在那高台上,平静的说道:“我杀了一个人,在星光福利院的那间女生宿舍里,我杀死了她。”
舒正德当时甚至都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要不然,他怎么会看到这么荒谬的一幕。
当夜,舒璇在警局里,被审问了许久。
她原本就聪慧,所以早在认罪前,就已经做了不少准备。
警察问她:“你跟受害人什么关系?”
“朋友关系,只不过,是不太和睦的朋友,她口无遮拦,惹了我许多次。”
“受害人死前有过被侵害的经历,这个你怎么解释?”
“那估计是她自己在外面不小心被人强迫了吧,反正那天她生日,我在她宿舍里等她,后来我们起了些口角,我没想杀人,只是争执中不小心伤到了她,我很害怕,所以就逃走了。”
“凶器在哪儿?”
“被扔进了护城河里。”
“小姑娘,你是不是在故意在替人顶罪?”先前在警局里见过她的那个中年警察,站在她面前,直截了当的问道。
舒璇抬起头,淡淡道:“你觉得有这个可能么?”
中年警察眸光深深的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个叫舒璇的小姑娘,他的资料刚才自己都看过。
出身优渥,善才艺学习好,可以说是同龄女孩儿中的佼佼者。
而那个被他们一直当做凶手的男孩儿,只是个落魄的孤儿,不仅一无所有,而且,还有着张狰狞恐怖的脸。
再怎么看,舒璇都不会是被他请来顶罪的。
警察不动声色的思索着这个案子的所有细节,又结合着女孩儿的表现,一一推敲。
而警局的办公室里。
舒正德正厉声跟警察交涉着。
“舒先生,实在抱歉,舒小姐这种情况,今天肯定是不能跟您回去。”警察的声音里同样透着坚决。
舒正德狠狠的皱了皱眉,最后见警局这边儿无论如何都不肯通融,只能冷着脸回到家里。
“璇璇是怎么回事?”家里那女人一见到他,就立马问道:“现在网上都传疯了,说什么富家千金直播自首,视频哪哪都能看到。”
舒正德眸色深了深,不耐道:“你别吵我,这事儿我会解决。”
说着,他就直接上楼去了书房。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闷在书房里。”女人在后面抱怨道。
舒正德走进书房后,就直接来到办公桌前,开始检查起来这里的东西。
果然,有被人翻碰的痕迹。
他拉开抽屉,看到那里躺着的u盘,脸色愈发难看。
看来,舒璇是看到这u盘里的东西了,而今晚的自首,其实,是在为他赎罪?
书房里的灯亮了一夜,直到天明时,舒正德才从里面走出来。
他动用了许多关系,想把舒璇保出来,可是这事儿在网上发酵的太快,到最后,根本就不受他的控制。
而警局里。
那个姓宋的中年警察,原本就是个眼尖的,尽管舒璇说的话都听着没什么破绽,但他还是不信。
“老宋啊。”有同事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福利院的案子,还没结呐?”
老宋摇摇头:“暂时还不能结,我看现在这俩,都不像是凶手。”
同事咋了咋舌:“说来也是奇怪啊,一个那么大的福利院,竟然监控器都是容易坏的次品。”
除了那段有男孩出现的视频,别的,什么都没有。
警察在取证时,被告知福利院的监控器都坏掉了,不能再用。
“福利院……”老宋听完他这番话,眼睛忽然亮了亮。
“我想到他们之间的联系了。”老宋眯起眼睛,嘴角带着笑:“我就说,一个好好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间认罪自首,如果是哪个原因,那就好说了。”
“哎?你这说的什么意思啊?我怎么听着云里雾里的。”同事还在茫然着。
老宋笑了笑,拿出手机边打电话边离开。
灯光刺眼的审讯室里。
老宋看着身穿囚服的女孩儿,笑了声。
舒璇被他笑的莫名其妙,一双清澈漂亮的眸子里写满疑惑。
“没想到,你们父女关系竟然这么好。”老宋没头没尾的说了句。
舒璇听到这话,神经立马绷紧,她警惕的看向老宋:“你在说什么?”
老宋捧着杯白开水,慢慢喝着,语气也如同闲聊般随意:“你不用紧张,我们就当是普通聊天那样。”
说着,他还像无意中嘀咕了句:“反正,你就要从这儿出去了。”
“出去?我能出去?”舒璇抓住他话里的重点,瞪圆了眼睛问道。
“当然能啊。”老宋轻笑着说道:“你本来就没犯罪,哪儿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看舒璇这副反应不过来的样子,老宋又提醒了她句:“你父亲真是位难得的好父亲啊。”
舒璇虽然平时看着懂事早熟,但到底还是个少女,比起心眼来,又怎么可能会赢。
她听到老宋这暗示意味十足的话,瞬间就失去了冷静。
“我爸呢?”舒璇双手撑在桌子上:“我要见我爸。”
“这个,暂时不太方便。”老宋见她这个反应,心里便已经有了定夺,当下直接说道:“对了,准备一下,你很快就可以回去。”
“我不回去,凶手是我。”舒璇被他绕进圈子里,现在只觉得是父亲为了救他,也跟她一样来认了罪。
她想想父亲做的那些事,只觉得如果他真进了监狱,那就只能是死路一条。
“你们把我父亲放了!”舒璇抓着老宋的胳膊,红着眼圈:“人是我杀的,跟我爸没关系。”
“唉,舒璇,你先冷静一下。”老宋故作安抚的说道。
舒璇怎么可能冷静下来?
她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着,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都被哭红:“叔叔,求你们了,给他一条活路,他的罪,我来赎……”
老宋沉默的听着她的哭诉。
他只有一个想法,舒正德到底是犯了多大的罪,才让他的女儿良心不安到以死来赎那罪责。
在审讯室里的视频被反馈给上级领导,领导看后,没说废话,直接给了他一纸搜查令。
舒家的别墅被警察们直接闯入,彼时舒正德就坐在书房里。
老宋看到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被女儿顶罪的感受如何?”
舒正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波动,早在舒璇进警局之后,他就已经想到了这种结果。
楼下的女人被这个阵仗吓的脸都白了,尤其是在看到他被戴上手铐押走时。
“你们干嘛?”女人扑到舒正德的身上,叫道:“为什么要抓我丈夫?”
老宋淡淡道:“警察抓人,你说为什么?”
女人紧抱着宋正德,眼神凶狠的瞪着他们:“这是我家,在我家抓我的丈夫,你想都别想。”
老宋冷笑,但还没说什么,就被身后专业负责搜查的警员给拉住,凑在耳畔说了几句话。
那话说完后,老宋的脸色都变了。
他抬眸看着舒正德,原本还淡然的表情都被怒意取代:“怪不得你女儿急着要替你顶罪,舒正德,你简直就是禽兽!”
女人想要反击他,可在看到被几个警员从楼上抬下来的一个女孩儿时,所有的话都咽进了肚子里。
那女孩儿的手腕脚踝处都锁着结实的链子,浑身被折腾的没一点儿好样儿。
被抬下来时,她还是睁着眼的,只不过那双美丽的眼睛里不见一丝的朝气。
原本还在叫嚷的女人,在见到这个女孩儿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在这个家里住到现在,到头来,发现自己在这个家活成了诸事不知的傻子。
舒正德偶尔夜里在外头不回来,她也能猜出是在做什么事,甚至,她还在舒璇面前帮忙遮掩。
可没想到………
“舒正德,当初那个害我流产的木偶,是不是被你们给扔到了楼梯上?”女人抬起头,直勾勾的盯着他问道。
舒正德别过脸,躲过她的目光。
女人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
哈,她无数次午夜梦回时,被吓的满身冷汗的根源,原来,是在丈夫身上。
舒正德被带回警局,从别墅里搜出来的各种信息,被成立的专案组接手一一调查。
舒璇跟叶言,都被无罪释放。
离开警察局那天,舒璇得到了父亲即将被枪决的结果。
她回到家,家里空荡荡的,那个总是唠叨的女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卧室里的木偶,乖巧靠在枕头边儿,像在等着她回家。
舒璇紧紧的将木偶抱进怀里,去见了舒正德最后一面。
“爸,你恨我么?”
舒璇看着眼前这个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男人,说道:“如果不是我当众认罪,你就不会被发现。”
可那无辜女孩儿的生命与鲜血,日日都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她有罪,父亲即是她的原罪。如果这罪不赎,她想,她早晚有一天,会被噩梦折磨至死。
舒正德目光深深的看着她,良久后,开口道:“璇璇,以后就算没有我督促,你也要继续努力,好好学习,好好练琴,好好——”
“爸!”舒璇猛地叫道:“走到这一步你后悔吗?”
舒正德语气淡淡:“我后不后悔,都不重要。”
反正现在结局已经如此,没有人可以再更改。
舒璇眼眶里有泪打转着,她说:“爸,以后,我都没有家了。”
从进警察局后,就一直脸色漠然的舒正德,在听到这句话后,忽然红了眼。
“对不起。”舒正德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向人低头说起这三个字。
结束探视时,舒璇泣不成声。
“爸,你让我以后,怎么活下去?
尾尘埃落定
那件轰动全市的舒正德案里,听说后来落网了许多人。
有司机,有福利院的院长,还有些别的人。
人们茶余饭后总喜欢议论这事儿,每每谈到最后,总会有人问道:“那舒正德的女儿,最后去了哪里?”
被问的话顿时哑然。
这答案,怕是没人知晓。
不远处的树荫底下,面容可怖的男孩,正蹲在一个坐着轮椅的女孩面前。
“姐姐,等待会回去了,我还给你弹钢琴听。”男孩温和的笑着说道。
女孩眼珠转了转,说话的腔调有些奇怪,不过却也能让人听懂。
“还要弹那首思念的曲子?”女孩话说的很慢:“明明思念却还不去见人家,真是奇怪。”
男孩笑笑,没有解释什么。
这个世上,不是所有的思念都有回响。
而远在千里外的南城,最美丽的那片花海旁,被人摆了一架琴。
穿着白裙子的漂亮女孩,总会抱着她的木偶,坐在钢琴前,向游人们弹着她喜欢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