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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是想偷看你洗澡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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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司纵身落于琉璃瓦上,遂后撑开手中半合的油纸伞,朝向正在宫中巡游侍卫道:“各位小兄弟,可真是辛苦,都这么晚了还出来巡视。”
话音刚落,李明司脚底倏而借力,撑着油纸伞从屋脊跃下,周遭衣袍翻飞上扬,紧接着稳稳落在地上。
李明司单肩扛着纸伞在原地转了一周,扫视众人一眼:“哎,也不知这皇宫每月是发了多少俸禄给你们,走如此多的夜路,也不怕瞧见鬼吗?”
“你……你是何人!”带头的侍卫从怔愣中缓过神来,快速按住腰间长刀,警惕质问道。
“我?那可算是位大人物了。”李明司朝那侍卫信步走去:“你看,我与锦衣卫指挥使有所交集,与那东厂也有些交情,就连皇上也与我牵扯几分干系,你说,我算不算大人物呢?”
说话间,李明司已走到那侍卫面前。这侍卫长得眉清目秀,约莫年纪也不过十九。此时那略显稚嫩的脸上,还多添几分惶恐无措。
“傻小子。”李明司俯身靠在那侍卫耳边,轻声道:“看你长得俊的份上,此事我便不过多追究什么了。”
话罢,李明司直起腰身,抬手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浅浅笑道:“小兄弟,我可是很好看你的~”
“谢……谢大人夸奖。”那侍卫面露羞赧之色,低眉恭敬道。
正此时,不远处传来躁动杂乱的脚步声,其声越趋越近。
李明司神色自若收了伞,紧接着转身跃出数丈隐于夜幕中。
虽说他今夜前来,是为拿回凌段翊的勾玉,可谁知那勾玉被放于何处。这皇宫偌大,凭他一人纵使寻至天明,那也不可能搜完。
倒不如……去皇宫宫殿瞧瞧,或许在那里能找到。思及此,李明司飞身跃上宫墙上,像是怕有人看不见他似得,撑着黑伞在墙上信步走着。
可走上许久,李明司也没再碰见过任何人,就连宫女太监也未曾看见一个。见状,李明司心下调侃:这皇帝的脑袋莫不成被驴踢了?不需宫女太监伺候,学会自己挑水砍柴做饭了?
很快,李明司便到了金銮殿。
金銮殿虽磅礴大气,可来的次数多了,便早没了当初的那番兴致。
还记得初次见金銮殿时,他活像个乡下人进城般,对皇宫的任何东西都好奇不已,还以为那二龙戏珠柱子真是黄金做的。后来打探了番才知道,那只是涂了金漆的木柱子。
连这柱子都是以假乱真鱼目混珠的玩意儿,那这朝堂上的人自然也好不了哪儿去。
金銮殿前没有侍卫把守,四周静的出奇,时而还能听得草丛中一长一短的虫鸣声。
“学着小姑娘遮遮掩掩的,还是不是男人了?”李明司脚踩着砌落有致的青石板,悠哉的朝金銮殿走去。眨眼间,李明司蓦地转身,袖口微荡,落出三把薄如蝉翼飞刀。
数息间,李明司便将飞刀夹于指间,倏而翻转手腕,朝右侧丢去。紧接着,便听闻那草丛内发出几道‘呀’的惨叫声。
“哎。”李明司双手轻握伞柄,缓缓转动:“我说,你们怎么不听人说话呢?这样可有失礼数了啊……”
“李明司,本督主等你很久了。”尖细略带刺耳的嗓音在李明司身后响起。
李明司转身瞧去,揶揄道:“哟,这不是东厂厂公汪公公吗?我适才还以为是哪个杀猪匠深更半夜杀猪,还给猪留了一口气呢~”
“你小子就趁着还能喘气时候,逞些口舌之快吧~”汪海翘着兰花指,指向李明司,冷哼道。
“我说,你娘们唧唧的恶不恶心?”李明司嘴角微抽,遂后想起什么似得,笑道:“也对,你毕竟挨了一刀,照理说也算不得男人了嘛~”
“你……找死!”话音未落,汪海脚底踩地借力,朝李明司纵身跃来。
李明司不退反进,收了黑伞便朝汪海飞跃而去。正此时,数道嗖嗖声从李明司耳边擦过,李明司眼尾一瞥,便见几名弓箭手正拿箭对向自己。
与此同时,汪海已欺身逼近,猛地一掌拍向李明司胸膛,李明司腰身猛地用力后翻,闪过汪海一掌。
同时袖间数把飞刀快速飞出,猛地.插.进弓箭手的喉咙。
遂后顺势踩在飞.射而来的羽箭上,脚底借力躬身一跃,跨过汪海头顶,落于在其身后。
李明司脚刚沾地,汪海又是一掌欺身而来,李明司避而不及,只能出拳抵挡。谁料那汪海内力极其高深,竟震得李明司连连倒退数步。
“你这死太监竟然变得这么厉害……”李明司以拳抵唇,擦掉嘴角流出的鲜血,冷冷盯着汪海。
“这厂公的位置,可不是谁都能坐的~”汪海笑道:“李明司,乖乖的束手就擒,咱家可让你少受些苦头。”
“苦头?”闻言,李明司笑了笑:“就凭你这断根儿的刍狗,能奈我何?”
“中了咱家的断筋掌,不过盏茶余,便会筋脉尽损,内力封闭,到时候抓你还不是易如反掌的事儿!”
“你都这样说了,看来我也得使出独门绝技了。”闻言,李明司耸了耸肩:“实话告诉你,我这招不仅能以动制动,还可使百人不战而退!这便是我李家的绝世功法!”
“哦?这么厉害?”汪海挑了挑眉,揶揄道:“那你倒是使出……”
汪海话未说完,便见李明司像是魅影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汪海怔愣片刻,随后朝天大吼道:“李明司,你竟敢戏耍本座!本座绝对要杀了你!”
听闻身后传来的杀猪声,李明司可无暇顾及。他曾与汪海也交过手,怎么试探也觉得是个平平之辈。可为何短短数月,他的武功会进步如此之快?
“噗!咳咳——!”李明司只觉身上内力被逐渐封闭桎梏,身上筋脉也开始有刺痛之感。
李明司停下脚步,蹲身半跪,从袖间拿出一粒药丸,吞入腹中。若是那家伙说的没错,那这药丸应该可救他一命。
稍稍歇息片刻,李明司感觉筋脉的疼痛有所缓解,他踉跄站起身朝前走去,还未走上几步,忽闻脚下琉璃瓦发出咔擦碎裂声,紧接着周遭琉璃瓦也随即崩垮。
李明司还未缓过神来,只觉视线陡然下落,哗啦一声栽进了温水之中。
“咳咳——!咳咳!”李明司从温水中冒出头来,被水呛得咳嗽起来,湿漉的头发掩住了他半张脸。他心里不由庆幸,这下面是个温水池子,否则摔下来肯定会很疼。
李明司被睫毛扎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能伸手朝四周摸了摸,突然感觉掌心传来一道温热,用手掌轻按了按,还略带些许弹性。
“摸够了?”正这时,李明司耳边传来凌段翊的声音。
“啊?”紧接着,一条帕子搭在李明司的头上。
凌段翊替李明司擦了擦脑袋和脸,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李明司缓缓睁开眼,本想解释一番,便瞧着凌段翊赤着的身体展露在眼前,不由呆愣片刻。
“怎么了?”凌段翊眉峰微皱,继续问道:“你不是去皇宫了吗?”
“是啊。”李明司缓缓偏过头,趴在木桶上:“结果还没进金銮殿,就遇见汪海那死太监,还中了他的断筋掌。”
话音未落,凌段翊神手握住李明司的手腕,神情凝重的把着脉,遂后神情有添几分古怪,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
李明司挣开凌段翊的手,顺道瞥了他一眼:“别把了,没瞧着有人把脉还加重力道的,我已经没事儿了。”
“怎么可能没事,那断筋掌可……”
“山人自有妙计,无需你担心。”李明司起身,温水刚好没于他的腰间,身上浸湿的衣衫更衬得他面颈白皙。
“哎,这衣服都湿掉了。”李明司伸直胳膊,看着身上湿哒哒的衣服,感叹一番,随后看向凌段翊:“借我件衣服可好?明日还你。”
“……”凌段翊未答话,便见李明司动手解着腰带,立刻起身上前按住李明司的手,敛眉问道:“你要干嘛?”
“啊?”李明司眨了眨眼,答道:“这当然是脱衣服了。”
“为何要脱衣服?”
闻言,李明司奇怪的瞧着凌段翊,道:“这衣服都湿掉了,穿在身上不舒服,不脱掉还等着它自己干啊?”
“……”话虽说是这个理,可如今……
“喂。”
“什么?”
“你露了。”
“嗯?”
李明司偏头看向一旁,用手指了指下面。凌段翊随着李明司手指的方向看去,面露羞赧,忙蹲入水里。
“你!”凌段翊羞愤的仰头看着李明司。
李明司满脸无辜,解释道:“这可不是我的错啊?是你自己站起来的,又不是我愿意瞧见的……”
“……”
“好了。”李明司也蹲下身,看向凌段翊笑了笑:“在花满楼时,我便有个问题想问你,既然在这儿又碰见了,那我便问问了。”
“什么?”
“你说你每夜沐浴半个时辰?你是在沐百花浴吗?”
说着李明司看了看水面:“诶,好像不是百花浴啊?莫不是将花放在水中了?”
李明司正要将头埋入水里看看,却被凌段翊给阻止了:“这没什么百花浴,不过是沐浴时略感疲惫,靠在浴桶内睡着罢了。”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得改改才是。”说话间,李明司已经将衣服褪下。
“……”
“段翊。”李明司将身上湿掉的衣袍扔出了浴桶,将湿漉漉的头发披在身后:“呆会儿借件衣服给我吧。”
“嗯。”李明司这副样子也出不去,要是被谁瞧见了,那自己可算洗不清了。
“这还是我第一次如此近看段翊沐浴呢。”李明司唇角微扬,泛起几分笑意。
“……”
“你的勾玉,我还没法给你拿回来。”李明司看向凌段翊笑道:“我保证尽快就还于你。”
“……”其实,那勾玉皇帝已经还给他了。之所以设局,其实是为了引李明司上钩,想将他抓住罢了。
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他自然不能徇私枉法,既然是为了皇帝办事,那就不该有任何私心。再且说,这李明司本就是盗贼,自古官贼不两立,缉拿他也是自己职责所在。
只是,李明司是为了他才涉险闯入皇宫,自己要在此时捉拿与他,跟那些忘恩负义的人有何区别?
正此时,门外突然传来躁动的脚步声,凌段翊反应极快,蓦地伸手撑在浴桶上,腾跃而起,躬身落于地上,将李明司的衣服扔回木桶。
这次,李明司倒是将凌段翊的全身看的一清二楚,就在他稍楞的一瞬,便被衣物盖了一脸,紧接着头上传来凌段翊的声音:“别说话。”
凌段翊转身换上衣袍,侧身看向门首冷声道:“何人在外面?”
“汪公公。”门外人答话。
“原来是汪督主?不知深夜到访,有何贵干?”凌段翊问道。
“凌指挥使可是说笑了,我哪儿敢劳烦您啊~”汪海笑了笑:“这不是为了让您避嫌,皇上才派我来追捕贼人的啊~”
“没错,这可少不了督主的功劳。”凌段翊十指紧握,冷冷道。
躲在浴桶内的李明司闻言,心下道:难怪段翊总是被那厂公压上一截。李明司本以为段翊是因为厌恶他,才对他不咸不淡的。
可如今看来,这凌段翊似乎本就是不善言辞的人。
算了,权当是还人情好了。
凌段翊本想再说些什么,却感觉到李明司扯了扯他的衣摆,遂后不由偏头看去。
…………
站在屋外的汪海就知道凌段翊这小子,嘴巴笨得要死,也难怪皇上不喜欢他。
“不瞒指挥使,适才咱家正在追那贼人,直至追寻此处,便见不着人了,也不知指挥使瞧见没啊?”汪海尖着嗓子问道。
“厂公可真是说笑了,我就在这儿安静洗个澡,没想到也能和那贼人扯上干系?”
“这半夜三更的,您这不睡觉还跑来洗澡,有些不符合规矩吧?”汪海继续道。
“什么规矩?这北镇抚司是我管辖之地。厂公来时,招呼都不打上一声才是不符合规矩吧?再说,我每夜子时都在此处洗澡,莫不是还得给厂公说道说道?”
“那倒不必。”汪海暗道,这小子嘴皮子怎么变得顺溜了。
“汪公公,你这无凭无据的,就擅闯我北镇抚司,究竟是真为捉贼,还是别有居心?”话罢,便闻槅门嘎吱一声,被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