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娃娃脸》三田四圈

9、第9章

　　闹事的一伙人，包括偷袭的赵萌卫在内，集体耸拉着脑袋在办公室罚站，立菲林一张脸通红，她爸的办公桌就在最里面，从进来后，她觉得办公室里全部人的视线都停留在了她的身上，让她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其实她完全想多了，老师们也是很忙的，忙着准备下节课的资料，忙着收拾班里不听话的兔崽子，哪有时间一直盯着她，不过倒有一个人从她进来后视线就一直黏在她身上没移开过。

　　立菲林退后两步，借着肖乐乐的遮挡避开那道要把她撕了的目光，好可怕，她完了，今晚回家死定了！

　　明明她是最惨的那个人，为什么也要跟着受罚？

　　立菲林撑着刚磕在桌角的腰，妈的好痛。

　　苏牙站在最边儿上，盯着朱朱办公桌上的仙人球出神。陈琦挠了挠短发，颇为不耐，要打要骂直接点嘛，朱朱每次就罚站，她们又不是几岁的小孩子了，罚站顶个屁用。

　　赵萌卫遗憾地直摇头，亏了亏了，她就拉了一下桌子就被拉来罚站。

　　肖乐乐委屈的直扁嘴，对上旁边陈琦凶狠的目光一句话也不敢说，往立菲林那边躲了躲。

　　“你别动。”立菲林拽住她胳膊，挡得好好的动什么动！

　　抱团取暖失败的肖乐乐更委屈了，僵直身体忍受陈琦胳膊时不时的碰撞。

　　“陈琦！你再动信不信我让你扫一个星期男厕所！”朱朱突然回头，横眉竖眼指着陈琦。

　　陈琦不敢动了，她想不通明明背对着她们的朱朱为什么会知道她在动，明明没发出声音，奇了怪了。

　　苏牙翻了个白眼，心眼朱办公桌上那个小镜子明晃晃照出她们的身影，也就陈琦这没耐心的缺心眼没看到。

　　没见人赵萌卫从进来就乖得不得了么。

　　“谁挑起的事儿？”朱朱放下手中批改作业的钢笔，在她们脸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

　　苏牙和立菲林同时指向对方：“她。”

　　立菲林一脸愤愤，“是你先踹的桌子！”

　　苏牙漫不经心：“是你先扔书。”

　　立菲林怒不可遏：“是你先叫我立老三！”

　　苏牙：“你先瞪我。”

　　立菲林急促喘息，三魂七魄都要气没了！难道她要说她不高兴万年老三这个该死的称号是由苏牙嘴里说出来然后全部人都跟着拿这个取笑她吗！

　　朱朱怒瞪，一点儿不管不远处一直关注着的教导主任，问立菲林：“你没事瞪苏牙做什么？！”

　　立菲林咬牙切齿，这么丢脸的称号她说不出来，气哼哼回道：“我没瞪她！”

　　“眼睛都快瞪出眶了还说没瞪……”陈琦在旁边儿嘟囔。

　　“陈琦你闭嘴！我问你了吗！问你了吗？！”朱朱这头暴躁的狮子指着她和赵萌卫，“你俩好意思把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告诉在场的老师吗？都高二了还不认真学习！整天就打架闹事！我问你，你昨天是不是去三中打架了？”

　　……他为什么知道？？？

　　“还摇头！我都看见你了！一群小女生整天就知道打架打架！”朱朱特别生气地指着她，“下周考试要再不及格我就去你家家访！”

　　陈琦简直要吓尿了，家访？？？

　　不要！！！

　　朱朱指着苏牙和赵萌卫：“还有你们两个！不及格通通家访！”

　　苏牙：“……”

　　你约莫连门都进不去。

　　赵萌卫：“……”

　　哎呀，我怎么那么亏！就拉了一下桌子怎么还要家访我！

　　立菲林和肖乐乐还没来得及高兴，朱朱又道：“你俩别高兴太早，立菲林，你这次成绩要是连班级前三都保持不了，给我写个万字检讨上来我当面儿念给你爸听。”

　　立菲林一脸惊恐瞅了眼不远处的立主任：“……”

　　不行！！！

　　“肖乐乐！”

　　肖乐乐都要哭了，浑身一抖，哽咽：“老师……”

　　朱朱：“……”

　　他好像还什么都没说，捏了捏眉心，盯着面前乖乖站着的学生，视线在苏牙和立菲林身上来回扫视，琢磨着是不是该给她们换个座位，三天两头这两人就要闹个事儿出来。

　　这磁场怎么就能不合成这样？？

　　“行了，都回去上课吧，再有下次我挨个上你们家家访！”朱朱摆手，还不忘照例威胁一番。

　　几人出去了，立菲林扶着腰，瞪了眼苏牙，大步走了，肖乐乐连忙跟了上去。

　　“她干嘛不瞪我们，厚此薄彼哟。”赵萌卫撩了撩扎入眼睛的刘海。

　　“我怎么觉得你这词用得有点儿问题呢？”陈琦说。

　　“哪儿有问题，你说。”赵萌卫跟上苏牙的步子，把她丢在身后。

　　说个屁，陈琦跟了上去，身为学渣要有学渣的自觉，这要真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她以后怎么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学渣？

　　……

　　苏牙刚坐下，一张纸条从身后丢了过来，拆开一看，还是那个熟悉的配方。孟尧之的字写得很好看，比得过好多老师，而且很有个人风格，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他写的。

　　-你的书是我给你收拾的哦。

　　……这求表扬的语气是闹哪样。

　　苏牙在桌上找了半天没找到笔，把陈琦手中的笔抢了过来，刷刷回了一句丢回去。

　　-谢谢，所以？

　　-那个糖是在哪儿买的？

　　苏牙拿着纸条心情很复杂，很想回头说一句：少年，糖吃多了对牙不好。

　　-不告诉你。

　　孟尧之等了半天，心想这次你总得告诉我了吧，却不想还是等来这个一成不变的答案，气得他无意识散发出幽怨的气息，被波及的焦心吓得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陈琦看着苏牙和新同学交流频繁，摸出手机给赵萌卫发短信。

　　-酥鸭和新同学有猫腻。

　　赵萌卫瞅着短信一脸迷茫，今儿没打赌谁后写完作业谁请客啊，陈琦怎么还来这招？

　　这傻逼是不是发错短信了？

　　赵萌卫收起手机，决定不回。

　　等到下课也没收到回信的陈琦：“？？？”

　　赵萌卫狗胆要包天啊！居然不回她短信！

　　最后一节是朱朱的语文课，照常进门先吼了一圈，等都安静下来，把书往讲台一丢，指着苏牙：“苏牙，你跟焦心换个座位。”

　　苏牙：“……”

　　换座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焦心：“？？？”

　　他做错了什么？？？他不要和陈琦那只战斗力九颗星的母老虎同桌！

　　孟尧之：“！！！”

　　头发丝都冒着坏气的小气鬼要成为他的同桌？！

　　只有陈琦特别淡定，只是阴测测回头看了眼焦心，把焦心的瞌睡都吓跑了。

　　“赶紧的！换完好上课。”朱朱盯着苏牙，他就不信她和立菲林还闹得起来，中间隔了一排，看你们还怎么闹！

　　苏牙扯出书包丢到焦心的课桌上，起身拿过桌上的书站到孟尧之手边，等着不情不愿的焦心让位。

　　焦心心里难受极了，他瞅了眼孟尧之，见他面儿上一点儿没有舍不得的情绪，整个人更恹了，磨磨唧唧在朱朱的咆哮声中坐到苏牙原来的位置。苏牙轻轻拍了拍孟尧之的后背，孟尧之条件反射身体向前倾，给她让位进去。

　　换好位置，朱朱敲了敲黑板，“好了，开始上课，接着上节课没讲完的，翻到……”

　　孟尧之的主魂插着小翅膀飞离出他的身体，在上空嘲笑地看着底下僵硬着身体的他，对着他的脑袋大吼了一声没出息！

　　从小学到高中，他的同桌一直是男生，这是第一次跟女同学同桌，而且还是苏牙，这个浑身冒坏气的前同桌。

　　一想起旁边换了个人，孟尧之握着钢笔的手都有些发软。

　　“想吃糖吗？”苏牙微微低下身体，偏头看着他小声道。

　　孟尧之眼睛一亮，跟着也低下身子，“我要。”

　　“好吧，”苏牙说，“庆祝一下我们成为同桌，最后一颗了，嘴巴张开。”

　　孟尧之看了眼班主任，眉头拧成毛毛虫，“现在在上课……”

　　他以前上课连神都没走过，来这里后一而再再而三上课走神不说，现在还要上课吃东西？？肿么可以QAQ。

　　“最后一颗，你不要我自己吃。”苏牙无所谓地开始撕糖纸。

　　内心再三挣扎，耳边听着撕糖纸时发出的清脆声，孟尧之脸纠结成一团，就一次，他保证就这一次，用力说服自己，再三在心中保证就这么一次！

　　偏头看着苏牙，他已经彻底说服自己了：“不行，你说了给我的。”

　　苏牙很爽快：“那你张嘴。”

　　孟尧之顺从的张嘴，一颗白得透明的糖迅速被苏牙塞进他嘴里。

　　以舌头为中心，一股难言的酸以燎原之姿占据口腔的每一个角落，甚至还不满足，横冲直撞冲击进天灵盖，孟尧之酸得头发丝都要炸起来了。

　　朱朱拿着课本在教室里转悠，正好走到他身边，孟尧之吐也不敢吐，硬生生把眼泪都憋了出来，他现在连咽个口水都是酸的，扭头盯着苏牙，眼泪从眼眶中滑了出来，一脸控诉。

　　苏牙：“……”

　　这反映是她不曾想到的激烈，朱朱就站在孟尧之身后，孟尧之被酸德生理眼泪直掉，整个人都懵了。

　　太松懈了！又被骗了！

　　可怜兮兮直掉眼泪的娃娃脸杀伤力十颗星，苏牙心忽的一软，在朱朱转身的瞬间，她把手伸到孟尧之嘴边儿，大拇指揉了揉他紧闭的嘴唇，孟尧之下意识张嘴把糖吐在了她手心。

　　伸手擦了擦眼角欲落的泪珠，往旁边一挪，彻底决定要远离苏牙了。

　　苏牙心里一个咯噔，暗道一声坏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