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来的娃娃脸》三田四圈

12、第12章

　　“苏姐，樊哥叫你过去。”一个年龄比苏牙还大的女生来到休息室，对仰躺在沙发上的少女道。

　　放下遮住眼睛的手臂，耷拉在边沿的另一只手指尖燃着一根未尽的烟，苏牙懒洋洋坐起身，修长白嫩的双腿交叠在一起，画着浓妆的脸上跟进酒吧时判若两人。

　　午夜妖姬。

　　来人在心中暗自嘟囔了声这个外号，浓情出了名的大美女，出了这个酒吧门就没人在外见过，神秘的很。

　　翘起的左脚腕处系着一根红绳，上面的铃铛随着脚步晃荡发出清脆的声音，一路面无表情走到樊凌宇常呆的卡座，苏牙抱着胸一屁股坐到灯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

　　她很少带情绪到工作上，但今天心情尤其烦躁，连带对樊凌宇也没什么好脸色。

　　冷着脸的苏牙在樊凌宇这个色胚眼中却另有一番滋味儿，只要是苏牙的班，他都全程陪到尾，这也是苏牙至今还“安然无恙”坐在他面前的原因。

　　谁敢动樊老板看中的人啊？！那不是去厕所找屎么！

　　要知道，建城多得是胆大包天三条腿的男人，像苏牙这种行走的春`药，也只有他樊凌宇才能勉强按捺住血液中沸腾的狼血完美的维持着面儿上的正经皮没做出强迫人的事儿！

　　多高尚的情操啊！小丫头还嫌弃他得很！

　　“怎么了？小脸臭的，谁又得罪我苏牙妹妹了，来！说出来让宇哥给你出气！”

　　樊凌宇今晚穿着一件黑衬衣，歪歪扭扭扣了一颗纽扣，大片胸膛敞露在外，双臂撑着沙发做出环抱的姿势，右腿脚腕搭在左腿膝盖处，吊儿郎当面上风流尽显。

　　贵气逼人的林洁坐在不远处，低垂着头在抽烟。

　　“樊哥。”苏牙叫完一声就闭嘴了。

　　“哎，”樊凌宇照常对这个称呼先走一圈儿不满意，但他现在还有更不满意的，“高尚情操”的老流氓没脸没皮当着苏牙的面儿指了指胯，“我脑子里只要一回想你刚才跳舞的样子它就特别任性的不听哥的指挥，苏牙妹妹，你说怎么办呢？要不你就从了我吧。”

　　樊凌宇想要她想得浑身都疼，苏牙太美了，她穿着肥大校服遮住前`凸后翘的身材时他勉强还能忍忍，可现在的苏牙，是个正常男人就忍不了，他不止正常，他二弟比他更正常！瞧这反应，就是赤果果的证据啊！樊凌宇大喇喇岔开腿，一点儿不为自己高高翘起的任性二弟为耻。

　　建城这破地儿，唯一能吸引他的就只有面前的小美人了。

　　…

　　“……”樊凌宇他妈的你个老色狼你这是性`骚扰你造不造啊？！

　　苏牙一张脸漆黑如墨，差点没胳膊一轮把手中的酒杯朝他脑门儿扣上去！

　　老色狼能不分场合随时发情，她却一点不想成为他犯病的根源，冷冷瞥了他一眼，苏牙起身就要走。

　　樊凌宇不干了，起身忙把人叫住：“别别别，今天不想跟就算了，别走，陪宇哥说会儿话！”

　　见苏牙理都不理他，背影高冷，就连走路的姿势此时在他眼中都那么婀娜多姿，樊凌宇看得心尖尖跟被猫爪子挠了几把的痒痒，对着她背影脱口而出：“加工资！”

　　要问这三个字对缺钱一族的吸引力有多大，从苏牙想也不想转身就往回走的样子就能看出了，她现在跟谁都能过不去，除了钱。

　　“哎你真是！”樊凌宇一屁股坐回沙发猛灌了一口酒，“给你涨个工资就轻易妥协了，那我让你跟了我天天躺着就能数钱怎么就死都不愿意了？”

　　“那能一样么，”苏牙翘起二郎腿，端起酒杯也喝了口酒，“别把我跟我妈的某些行为挂上钩，我不走她的路。”

　　樊凌宇是知道她妈的。

　　“不是，”樊凌宇递给她一根烟，亲手给她点上，“你是不是对我的话有什么误会？我没想嫖你啊，我们可以一直保持一个关系，跟你妈那不一样。”

　　保持炮`友关系？

　　苏牙身子微微前倾就着他的手点燃烟吸了口，懒洋洋靠回沙发椅背，幼年时她妈整天在她耳边灌输有色思想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妈从来不以自己的职业为耻，反而特别骄傲，最常说的话就是：“老娘这工作怎么就不光彩了，苏牙我告诉你，你能来这世上走一遭全托这个职业的福！别他妈听外面那群三八嘴碎胡扯，一群年老色衰的老太婆懂什么！老娘凭自己的本事赚钱又没偷没抢，睡遍男人还有钱拿，你吃的喝的全是我这么赚来的，以后等你长大了，我就把你也带上，让你睡遍她们的下一辈儿！”

　　她妈死了也好，苏牙眯着眼看着头顶的彩球，呼出烟雾，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

　　她浑身上下就剩一张皮还干净着了，还好她妈没机会弄脏。

　　“苏牙，哎！苏牙！”樊凌宇叫了两声没得到回应，伸脚碰了碰她，“好歹我也给你涨工资了你能不能别这么忽视我！”

　　林洁碾熄烟头，桌上的烟灰缸已经满了出来，也不知他一个人在边儿上暗戳戳抽了多少，沉默着灌下一杯酒，起身离开卡座去了吧台。

　　“正宫娘娘”心情好像不是很好，苏牙睨了樊凌宇一眼，见他看也没看一眼林洁，越发搞不懂两人的关系。

　　先前那股凝滞的气氛可一点都不轻松，这两人是吵架了？

　　樊凌宇这色胚满脑子都是面前的苏牙，趁她不注意往她身边挪了挪。

　　骚气袭来，苏牙眉头一皱，毫不脚软踹过去，“别作。”

　　“怎么跟老板说话呢！”樊凌宇一屁股挪到她身边，“俊朗的五官爬满窃喜，“工资我给你涨两千怎么样？你周四也来值班，我给你升个经理当当？”

　　“我要上学。”苏牙避不开他干脆懒得避了，偏头看着舞池里蹦迪的人。

　　“周四就早点回家呗，我允许你两点下班。”樊凌宇巴不得苏牙天天都来上班，有她在的周五和周末生意格外火爆，既能解他眼馋，又能带动营业额，于公于私他都希望苏牙常驻酒吧。

　　而明年她就高三了，到时候苏牙是走是留他还真不敢确定。

　　樊凌宇是舍不得苏牙的，小美人要是离开了建城，他会整天想她想得吃不好睡不好日日不得安眠的。

　　哎，要现在答应跟了他多好。

　　不管到时如何，起码圆了他一睡之愿。

　　苏牙想起这两天一见到她上课睡觉脸就皱成一团的同桌，笑了笑，摇头道：“不行，下周要考试了，班主任最近抓得严。”

　　“你也会在意考试成绩？”樊凌宇瞅她笑得明媚，眼中带着疑惑的问。

　　这话说得简直讨打，苏牙表示不想再跟他聊下去，正好时间也不早了，她得去准备下半场。

　　樊凌宇只能满心不舍地放了人。

　　……

　　苏牙从酒吧出来已经是早上六点了，带着一身酒气饥肠辘辘在路边摊喝了一碗掺水严重寡淡无味的豆浆，吃完正准备回家，却不想迎面跑来个眼含惊喜的小可爱。

　　“苏牙！你怎么这么早？”孟尧之穿着运动服，见到她很开心，小嫩脸扬着明媚的笑意小跑过来。

　　“……早。”苏牙下意识后退一步，皱了皱眉。

　　“早啊，咦……”孟尧之跟条小奶狗似的鼻子耸动两下，闻着空气中浓郁的酒气，凑到苏牙身上嗅了嗅，酒味散播者！“苏牙！你大早上就出来喝酒？”作为“朋友”，他有必要关心一下对方这个行为是否妥当！

　　而很明显这个行为非常非常欠妥！

　　简直就是慢性自杀式行为！

　　…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

　　苏牙忍受手痒，绕开他往前走，“离我远点儿！”

　　怎么才过一晚上她又变心了！孟尧之追上去，空气里弥漫着经久不散的酒气，他怀疑苏牙这是去酒坛子里泡了一整夜：“你吃早餐了吗？我请你吃早餐啊。”

　　“一身汗味儿，走开！”苏牙嫌弃地大步往前走。

　　“你一身酒味儿我都没嫌弃你你还嫌弃我！”孟尧之囔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还说今天没有时间，你昨晚是不是一晚上没回家？”

　　他见到苏牙脸上明显的疲倦，忍不住伸手拉住她，“你干嘛去了？”

　　“对，”苏牙甩了两下没甩开，看着比她高了半个头的孟尧之，声音比清晨的温度还从凉：“我就是干——嘛去了。”

　　“……”孟尧之有点懵，“嘛”是谁？苏牙为什么要干、干他。

　　“好了，放开。”苏牙趁他愣神之际把手抽出来，她困得要死，现在只想回家睡觉。

　　…

　　“苏牙！你又唬我！！”

　　隔了良久，已经走到拐角处的苏牙听到身后传来清亮的抓狂声，掀起嘴角笑了笑。

　　……谁让你傻。

　　她抬手挥了挥，打了个哈欠，没管身后气得原地转圈的外地娃娃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