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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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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什么玩笑。
如果他赵冉能那么轻易就在陈玄眼皮底下混进晖元城,还捉人,他就根本不需要慎重选择时机,还在身上刻了那么重的禁术。
一切都是为了瞒过陈玄!
那贼人这么拙劣的把戏,陈玄就算再天真也该看得出来。
赵冉之所以火冒三丈,不在于有人胆敢假借他的名头,而在于居然有人以为陈玄会中那么可笑的把戏。
这简直是对宿敌的侮辱,决不能忍!
“李引之,快给我起来。”
一回到怜香阁,赵冉随手就一掌拍碎了一张木桌。
“祖宗啊,我才刚刚睡着诶!”李引之当即从床上跳起,一看赵冉满脸阴沉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问道:“陈玄又怎么了?”
经历了一系列事件后,李引之总结出赵冉一暴走,原因百分之百在陈玄身上。
李引之就是可怜了自己一夜好梦,好不容易来一次这好地方,却因为喝多了不得已躺在床上过了一夜。
赵冉完全不理会李引之心中的忧愁,直接就把刚刚孟文浩的话重述了一遍。
“哈?有人敢假扮你赵冉?”李引之不得不佩服那贼人铁打的胆子,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花式不要命的。
“少废话。”赵冉不耐烦,“你怎么看。”
李引之想了一想,确认性地问道:“那程曦真是在这里失踪的?”
赵冉点头。
“那就怪了,是在我们来之前,还是在我们来之后呢?”李引之托着下巴思考。
这的确是个问题,赵冉回忆了一下,只道:“不知道,发现字条的时间不等于她失踪的时间。”
李引之若有所思,奇怪道:“说到底,她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
一个买家,买完商品之后的第二天又回到了店里。
莫不是为了退货?
想到这里,李引之又不由问道:“说起来那少年杀了吗?”
这家伙语气中不带丝毫关心,与其说是问一个人的生死,还不如说是问一个东西的残损。
赵冉微微皱眉,回道:“我把他扔进秘境了。”
“秘境么,也就是还没死啊。”李引之有些奇怪,“你当时不是一脸要杀人的表情?我以为你会下手。”
赵冉沉默了一阵,那少年的死活是一回事,基本上无关紧要,但是陈玄既然在意那张脸,与其杀了,还不如留那少年一条命。
看其是否真的有值得陈玄在意的资格。
李引之见赵冉不说话,就知道对方又在绕弯子了。
赵冉对除了陈玄之外的人都没兴趣,尤其没有杀意。
或许,对这家伙来说,弱者根本没有被杀的价值,李引之揣摩了一番赵冉的想法,随后马上抛之脑后,转而说道:“根据我的猜测,程曦应该通过什么方式知道那少年没有达成目的,来怜香阁讨个问话、或者抱怨一下之类的,然后却不料被人掳走了吧。”
赵冉一听,冷道:“目的?拉拢陈玄么。”
李引之微微一笑,道:“估计吧,昨天千易楼的情况你也知道吧,你宿敌在那群人眼里简直就是一块香喷喷的肥肉啊。”
“一群宵小。”赵冉脸色又黑沉了几分。
“只不过,什么人能在怜香阁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一个人呢。”李引之是对着门口说的这句话。
因为有人正朝他们这间房走了过来。
赵冉立刻就听出是张晨的脚步声,想来这次是对方自己送上门了。
“哦呀?晚上好。”
来人停在门口,好似很惊奇地看着房间里的两人。
“我要的是程曦的所有信息,你难道就给一个失踪的说法。”赵冉毫不避讳地直接提问。
张晨脸色微变,回道:“实在抱歉,准确地说,那程曦失踪之前,曾经跟我有过一段谈话。”
“哦?”李引之来了兴趣,“那可得详细说一说。”
张晨于是就把他跟程曦的谈话内容事无巨细地转述了一遍,除了陈玄的事他绝口不提,其他的都是真的。
“总而言之,我就是给了她一个建议而已,那之后,我就在楼下等待主持比酒了。”
“听上去很真实。”赵冉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李引之嘴角上勾,眼神透出某种危险的暗光,问张晨道:“那程曦好歹也是一个大家族的长女,不可能没人保护吧。”
“当然,是有一位元婴初期的高手。”张晨回道。
“原来如此。”李引之又道。
赵冉听着就走到了门后的位置,道:“你已经差不多知道事情是什么回事了吧。”
李引之点头道:“是他们自导自演,那程曦估计现在就在永明谷等着。”
张晨一听,讶异道:“那所谓‘三天后’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无非是等待事情发酵,以至七境五域都知道‘赵冉’抓了程曦,也知道陈玄为了救程曦去了永明谷。”李引之说着也觉好笑。
“听你这么一说,那个‘赵冉’也是假的?”张晨眼睛微眯,试探道。
“废话。”赵冉忍不住道。
“他们根本不需要有‘赵冉’的出现,更何况现在的‘赵冉’正在疗伤,又怎么出现在晖元境。”李引之解释道。
“在理。”张晨也十分同意李引之的说法。
“不管怎样。”李引之看向赵冉,建议道:“趁现在去永明谷解决了他们吧。”
赵冉点头,转身就要走。
“抱歉啊,我只能想到最阴险的方法。”李引之忽然语气有些自嘲。
“无碍。”
“对了,注意杀了那女人以绝后患。”李引之提醒道。
赵冉无言,手撕一瞬身符,瞬间就消去了身形。
“这样好吗,在我面前说杀了程家的掌上明珠。”张晨面色有些微妙,虽然那位梁慎的的确确不按常理出牌,但眼前这位也是地地道道的异常者。
李引之笑了笑,看着张晨,反问道:“一个失去了大半强者的家族,后台几近全灭的掌上明珠,面临着二流家族的觊觎,谁会特别有空追杀凶手,分家产都来不及吧。”
“诚然,你还真清楚。”张晨想了想,同意了李引之的话。
李引之从衣袖里掏出一块玉简,丢给张晨道:“还不是你给的情报。”
张晨一顿,看着眼前这位因刚睡醒的而有些浮躁的男人,罕见地产生了好感。
说起来,这家伙刚刚是不是喝酒一杯倒?
“相信我,那家伙一定不会杀。”李引之看着赵冉消失的位置,低声道。
“是吗。”
一个时辰后,永明谷。
由于对晖元境的地理位置不大熟悉,赵冉来的地方有些偏差,还费了点时间找准位置。
现听这四周的声音,这永明谷应该还真顾名思义,这季节还有鸟语花香。
前方不远处,甚至还有一个亭子,亭子四面听上去好像飘着什么类似于丝绸的东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故意渲染某种情调,引人遐想。
丝绸中间,便是一道女人的呼吸声。
事实证明,听那呼吸声,还真的就是程曦。
李引之这家伙的推理果然丝毫不差。
赵冉不由感到一阵恶寒,然而没等他走上前一步,面前立刻就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袍的初老男人。
男人手持长剑,杀气腾腾,这才一出现,就要动手杀人。
他是程曦的叔父程立,程家在三年前唯一在天枢第十八天存活下来的人。
作为唯一活下来的人,一见程家有复兴的机会,他就绝不容许任何人阻拦程家的复兴。
故此,一动手,他就使出了他元婴修士的实力,功法运转,灵力涵盖剑身,先发制人,向突然出现的来人侧劈一剑。
不过练气期的宵小,这一剑定可将其一刀两断。
但只听破空一声,程立绝杀的一剑就好像砍了空气一样,没有一丝手感。
赵冉面对着眼前程立,先知后觉,原来对方刚刚朝自己劈了一剑。
程立马上收手,向后方退了几步,拉开了与赵冉的距离,他刚刚毫无疑问劈出了一剑,但对方居然毫发无伤,顶多就是被剑气吹起了一下长发。
这怎么可能。
对方可是一脸平平无奇啊!
几乎是一瞬间,程立就理解到对方是修为至少在他元婴初期以上的强者,于是他马上收回敌意,恭敬地问道:“适才真是对不住,不知是何方前辈。”
赵冉再度回过神,虽然有点莫名其妙这人的态度,但还是丢一句话道:“我找你没事。”
说完,他就立刻朝那亭子的方向走去。
程立脸色一慌,立刻挡在赵冉面前,语气还是一样的恭敬,说道:“不知前辈找家侄女有何指教。”
怎么这么多问题,赵冉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尤其那亭子四周散布出来的诡异气味简直让他浑身不舒服。
根本就是什么贵重的香料都放了一遍,以为这样就能调出最好的香味,结果硬是给调出个四不像。
暴殄天物也要适可而止。
简直闻到人头皮发麻,心神暴躁。
“让开。”赵冉径直向前走,势要消灭那味道的源头。
程立见软硬的不行,决定趁其不备下杀手,掩藏在后的右手已在袖中握紧匕首。
该匕首是他的天枢十八天时九死一生才获得的圣级灵器,吞魂摄魄,灵力充足之下甚至开始发挥出神器级别的威力。
这人外表平平无奇,撑死也就元婴后期修士,还双目失明,只要他偷袭得手,就是化神期也可灭杀。
程立下定决心,在赵冉擦身而过的瞬间亮出匕首,直往赵冉的心口刺去。
眼看着就要得手。
“我要你让开。”赵冉头也没回,反手就扣住程立伸出的右手,就好像早就知道他会偷袭。
怎么可能,程立大惊失色。
这人明明丝毫灵力都没用,仅凭自身的反应能力就察觉到了自己的偷袭么!
程立一生活了快四百年头,从没见过这么邪门的人,然下一刻,他再定睛一看,猛然发现自己的整只手臂被扭了三圈。
“啊啊啊啊——”
这是几近撕心裂肺的喊声。
程立跪倒在地上,全身皆因痛苦而颤抖不已,几乎是眨眼之间,他这一整条手臂都废了。
赵冉对这种大喊大叫的对手一点兴趣都没有,完全升不起一丝补刀的念头,径直往那亭子走去。
程曦慌乱的呼吸声,已经近在眼前了。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亭子中总算有了声响。
“无可奉告。”赵冉走到亭中,便听到了眼前人无可掩饰的剧烈心跳声。
程曦一见赵冉,脸色惨白无比,接连后退了几步,紧张道:“你可知我义兄是什么人!”
“知道。”当然知道。
“你敢这么做,我义兄一定不会放过你!”程曦见赵冉听到陈玄的名字居然还敢径直走过来,对赵冉的恐惧便更上了一层,退着退着还失足摔倒,身形狼狈。
但是她这句话绝对是说错了。
“放过我,陈玄会放过我?”
赵冉好似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嘴角不由勾起,直接抬手拉开了右侧衣襟,露出了身上几十道拜陈玄所赐的刀剑伤痕。
捅伤、刺伤、砍伤、什么伤都有,每一道都不是小伤,而且都是在这三个月内受的。
之前的伤已经愈合了,现在的当然还在不停增加,反正就是没有无伤的时候。
“你可看看这些陈玄刻在我身上的东西,陈玄他怎么可能会放过我?”
赵冉微微睁开双眼,森冷至极的杀气直接落到了程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