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
又一届塞伯坦新年到来了。
破败的报应二号停泊在一片荒芜的山谷，一个深蓝色的身影拿着一只盒子缓缓从空中降落到谷底，打开飞船还可以运作的大门，迈步走进去。
紫色的走廊墙壁已经掉了不少漆，声波在心里默念——第三个拐角处管线会漏电，医务室的舱门受到震动会脱落。
跨过受损管线，静悄悄地经过医务室，声波安然穿过了走廊。拐过一个转角后，一排整整齐齐的舱室出现在他的眼前。声波走到C-12号房间门前，自然地敲门，开锁，步入，关门。
这间不大的舱室整洁得与整个走廊画风都不一致，屋里只有一张小型充电床，旁边是一张小桌子，一个红黑涂装的小家伙坐在桌旁，听到关门声，从几张数据板中抬起头，向门口露出一个微笑：“声波！”
“迷乱。”蓝色情报官声音略微放松下来，他把手里的盒子递到小磁带面前，迷乱一如既往地打开盒子取出里面的文件，看见压在数据板下面那份比往常的晚餐更大的包裹却是一愣。
“——巧克力盖浇油桶！”
迎上迷乱疑惑的镜头光，声波微微弯下腰，告诉他：“塞伯坦新年到了。”
闻言，迷乱的一脸疑惑立即褪去，全身散发出“我要出去玩”的兴奋信号，声波抬手按住他的肩，解释道：“威震天大人说汽车人的巡逻不会因节日而放松，反而会更加严格。等激光鸟和圆锯鸟回来后，你们再一起出去吧。”
迷乱摇摇头，像是要甩掉失望感。不过他立刻又用力地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旋即端起晚饭，和声波并排坐到床上，换了个话题：“那么，声波，今天的故事是什么呢？”
声波从子空间里取出一块小型数据板，看着上面的文字，开口讲道：“今晚给你讲一个‘争权夺利’的故事。几个蓝星年之前，红蜘蛛把三变战士大火车和闪电叫到一起，三个极具能力但又不够成熟的士兵倒是在反叛这一方面有着共识，在红蜘蛛的撺掇下，两个三变战士决定和他一起篡权。结果当红蜘蛛按照计划把威震天引到了地下通道里时，大火车直接把他们两个一起冻在了里面，随后，两个三变掀起了一场绝对称不上成功，但在当时被两派聊得沸沸扬扬的叛变运动……”
……
“……威震天一手抓住闪电，一手抓住大火车，然后把两颗头往中间一撞——两个家伙只好老实下来，大火车也乖乖听威震天的话去帮他抓捕红蜘蛛了。”
由各种小道消息加工而成的完整故事别有一番幽默，故事讲完了，迷乱也正好吃完晚餐的最后一口，他嘻嘻笑起来，毫不留情地吐槽道：“红蜘蛛真是个蠢货，大块头们也跟着蠢。”
声波微微颔首，这个动作似乎可以当做回应的微笑。他起身去看桌子上的数据板，迷乱从床上蹦起来，问：“你上次交给我的情报我已经整理好了，明天的任务是什么？”
声波摸摸下巴，指指刚才迷乱拿出去的那摞文件，恢复了平淡的语气：“下个月的能量储备计划，检查一下有没有疏漏。”
迷乱打了个响指，自信地笑道：“要策划大胃王们的预备量吗？交给我吧！”
声波点了点头，收拾好餐盒，轻轻说了声“晚安”，随后在迷乱愉快的“晚安声波”中退出房间，锁好门。
走出飞船，离开山谷，声波登上停在一旁道路上的的邮车，连夜继续派送节日期间数量明显增长的邮件。车载广播里传出一首耳熟的歌，声波仔细辨别，发现是由蓝星圣诞节颂歌改编来的“jingle bells”，轻快的旋律让他的心情稍有缓和。今天剩下的邮件已经不算太多，结束铁堡郊区那一圈的派送后，他应该能休息上一阵。
——新型油泵、全套五金工具、双人充电床、高压烹饪机、输油管保养液……还有蓝星槲寄生？
声波查看了一下清单和客户要求，在脑海中规划出接下来的路线，把订购槲寄生的一家放在了最后一站。这家客户住在环城公路的另一侧的出入口，送完这一家的货后，他就能直接回城了。
来到最后一家客户的家门前时，已经入夜了，但声波从窗户见屋里的灯还亮着，便按下了门铃。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声波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房间，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低下头，看到了一个和迷乱个子差不多的汽车人。
“你好，你订购的蓝星槲寄生。”声波蹲下来，递上邮包和数据板示意对方签字。小个子汽车人签了字，没有接过包裹，而是把镜头光投向声波，打量半晌，突然开口问：“嘿，你是……声波？”
前霸天虎情报官意外地望向数据板，看着小个子汽车人在收据上签写的“弗兰肯斯坦”这个名字，在记忆库里努力寻找这家伙的身影。而对方叹了口气，感慨道：“好久没见到霸天虎了，没想到霸天虎的情报官居然在送快递！”
声波确认自己从没听过这个汽车人的名字，终于得以问出来：“你是？”
“啊，抱歉。”小个子汽车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郁闷地说：“想必你认不出来……我是汽车人的朋友，维特维奇家的斯派克。我见过你，但你可能不记得我了。”
“这是什么技术？”声波知道汽车人有个叫斯派克的小伙伴，但他认知中的斯派克一直都只是个碳基生物，没法与此刻面前这个塞伯坦人挂上钩。
自称斯派克的小个子汽车人很有人类风范地挑了挑眉，从门口让开：“你的工作结束了吗？要不要进来聊聊？”
……
五分钟后，声波坐在不大的客厅里享用起了能量液，这座房子的规格整体偏向于附和小型金刚的体型，因此声波进屋后感觉自己站直身子就快要顶到天花板了。不过，斯派克还是在屋子配置了大型号家具的，至少此刻声波不觉得自己坐的椅子和面前的茶几别扭。
大号茶几对面是一把明显是为斯派克量身定做的小号椅子，他捧着装能量液的马克杯，一脸悠闲地问：“你还记得当年发生的‘汽车人x’事件吗？”
“你是说你的父亲为了让医生安全地给你进行手术，而把你的意识放到机器身体里的那次？”声波对于事情始末基本了解。
“没错。”斯派克喝了一口能量液，点了点头。“虽然父亲放弃了那项实验，但后来感知器发现了相关的档案。那时候，他与许多地球科学家都有合作项目，但那些科学家中有不少都垂垂老矣，为了保证科研项目持续进行，感知器试着重新开始研究人机之间的意识移植。而我正是首次实践的对象。”
“可你并不是科学家。”声波指出。
“在移植那些科学家珍贵的大脑之前，总得有人试水吧？”斯派克不在意地笑笑，他向后缓缓仰倒，卧在了扶手椅里。他的机体容貌很年轻，神态举止却透着老成，看上去有种奇妙的怪异。“我自愿担任第一个实验对象，毕竟有了变成汽车人x的经历后，我觉得事情不可能变得比那次更糟了。在两场实验中，我都感觉自己像弗兰肯斯坦制造的怪物，所以，我给自己起了弗兰肯斯坦这个代号以作纪念。”
声波一边听着，一边又重新上下打量斯派克一番，同时进行扫描与分析。斯派克现在的面容和他还是年轻人类时的样子很是神似，机体总体呈橙褐色和乳白色。也许因为斯派克不是从塞伯坦流水线下来的，他并没有明显的军品或民品特征，不过就算他没有在身上显眼的地方贴汽车人标志，声波还是可以辨别出，他体内有着汽车人的标识信号。这种信号是塞伯坦刚步入和平时代时被标记在每个前汽车人与前霸天虎体内的，这样一来，两派既可以摘下标志在表面上显示出平等，也可以在单独会面时表明自己的立场。
基本搞清了斯派克的情况后，声波换了个问题：“既然你是汽车人的朋友，为什么要邀请我进来？”
斯派克愣了愣，苦笑一下，按下左侧音频接收器旁的一个按键，一束光芒随之从右侧音频接收器上方投射出来。
——是全息影像。
声波看着斯派克投射出的场景不断变化，那是以斯派克视角看到的每一场汽车人与霸天虎之间的战斗。
其中，有眼看着激光鸟把斯派克普拉掳走的画面、有声波押着斯派克来到威震天面前的画面、还有轰隆隆和人类女孩一起狼狈地躲避亚瑟王朝的龙的画面……
“要知道，我的青春、我的整个人生，都被塞伯坦人所影响，这不止指汽车人，还包括霸天虎。”斯派克注视着那些画面，喃喃地说。“搬到塞伯坦来之后，我渐渐没有那么痛恨霸天虎了……是因为我们现在属于同一个种族了吗？还是因为现在已经是和平年代？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份敌对的记忆……对我来说也十分珍贵。”
声波同样专心地注视斯派克投射出的影像，其中一幅画面让他深感意外。那幅画面中，两个看似是普通人类男孩的身影并肩坐在像是教堂后花园的地方，兴奋但乖巧地听着圣诞颂歌。
尽管这幅画面只闪过了一瞬间，但声波认出来，那正是来到地球后的某一年冬天，带迷乱出去玩的轰隆隆为了掩护身份而作出的全息投影。
他还记得，那次轰隆隆和迷乱回到霸天虎基地时，兴致勃勃地提到过，全息影像骗过了人类，他们还成功诓几个人类给他们做了导游。
——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完全地骗过人类啊。
斯派克的投影暗了下去，声波读出他已经开始神游了，便喝掉自己杯中最后一口能量液，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
“感谢你的招待。”他客气地说着，起身告辞。“以后也请多关照。”
作者有话说第1章 第 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