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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伪神·朔雪飞 ...

  •   祁不来心里一惊,捻了个手诀,爆出一个光球想也不想就击过去,光球在房壁上爆开,顿时扬起四周的大雪,“是谁!!”祁不来大喝一声冲了出去,他心里且惊且怕且怒,反倒不记得要顾及什么。
      祁不来向外奔出一段距离,外面寒风一吹,祁不来顿时清醒不少,强行让自己静了不少,向四面一望,风雪迷迷,冰霜依旧,及膝的雪地上却只有一行脚印——自己的脚印。
      不周!!祁不来想起弟弟,突然心里一惊,立刻转头回奔。奔了几步又止住了步子,他隐隐觉得,祁不周肯定已经出事了,马上就要到自己了,与其回去送死,不如……带着那东西,逃!!祁不来立刻打定主意,掐了个手决,决定穿越而遁。
      不周,别怪哥,等哥找到灵动,定会给你报仇的。祁不来心里暗念道。

      一股子阴阴的灵力突然缠上来,像一条蛇一样盘缠着。祁不来穿越之术被绕,他心里一抖,排出道浅光把那道灵力撤开。
      朔风皓雪。
      三丈开外站着一人。
      视线穿过风雪,看到那人立在雪中,四肢修长,身量挺拔,平肩窄腰,穿着古朴的黑色湘缎叠襟绣八宝团锦银丝边的短衫,外褂了个暗银色轻便小甲,手臂上各戴着同套的护臂。眉如浅黛,鼻若远山。肤色雪白。最夺目的却是那双眼,莹黑纯净,不掺一点杂色,像两个黑色的吸盘,生生能把人吸走一魂一魄去。来人站在风雪中,白发翻飞,整个人都像是从那风雪中化出来的,阴着脸,连冰雪似乎都骤然冷了几分。祁不来感到来人周身带着夹杂着戾气的威势,倒一点也不觉得那样的长相有些女气。
      男子右手拿着一柄匕首,左手拖着一个人的领子,正是祁不来的弟弟祁不周,祁不周软软被那男子提着,不知是昏了还是死了。
      “看来你对你弟弟也不是很放在心上啊。”那人开口说,格外戏弄的语调。说着随手把祁不周甩手一扔,祁不周便被飞掷出去,落在不远的雪地上,吭都没吭一声。
      祁不来并没有看弟弟,而是死死盯着那个人。

      三个月前,祁不来手头吃紧,便捡起了以前的活计,在一个界盗了个唐初将侯的古墓,打开棺椁一看,墓主人抱着一个精致玲珑的白玉匣子,祁不来看都没打开看就把白玉匣子顺了出来。
      吃吃喝喝两个月,盗出来那点东西在浮生界根本卖不了几个钱,浮生界的宝贝多了去了,光和氏壁就二十多块。挥霍完其他财物后,祁不来就把那白玉匣子打开了,不想,里面居然只是半卷手卷。
      离谱的是,手卷似乎是拿西洋文字写的。
      祁不来觉得奇怪,左右无事,就找了老白胡子托马逊帮忙翻译,一翻可不得了,这居然是一份关于上古神物“灵动”的手稿。
      祁不来与白胡子闭关不出研究了大半个月总算有了点眉目,终于,秘密纠集了八个好手,要去寻找遗失的神物,不想,刚一出门就碰到这么个煞神。

      祁不来盯着那人,脑子里一直在转着张似仙口里说的“十三小鬼”,十三小鬼是翰君手下的一批新秀,这几年七星君已经不太亲自动手了,基本上,最多的都是由一些新人出面。如果他真是“十三小鬼”之一,为什么行事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要知道,翰君的地位可几乎等于半个往界王了。
      祁不来念及此处,豁然开朗,心中苦笑不已,料来定是这个小鬼不知道如何得知自己手卷的秘密,瞒着翰君偷偷行动。自己以为是翰君出手,一路亡命,却不想,若当初直接穿去浮生界反倒最为稳妥,想必这小鬼定不敢在翰君鼻子底下动手。已方一行出来八人,虽然不算顶尖个高手,也都是独挡一面的主儿,如今却都一一折损在这小鬼手上。
      “十三小鬼”,祁不来看着那人一头雪发,突然心念一闪,“早有听闻,十三小鬼里有个号称‘白毛魃’,莫非就是他?”

      上云,十三小鬼之一,生来无姓,名上云。天生白发,所以有个诨号“白毛魃”。在十三小鬼中不比“惊堂木”关博之、“小金龟”杨凤吟之流名声斐然,他行事习惯低调,极少出头,是以大家提及他时大多被演绎成了“十三小鬼之一”。
      “白毛魃”这个绰号是最初从“十三小鬼”里传出来的,魃,旱鬼也,《诗·大雅·云汉》中云“旱魃为虐,如惔如焚。” 万分不好相与,就连十三小鬼中其他人也几乎都是有意无意敬而远之,少惹这个刺头为妙。

      上云伸出手,道:“东西,拿来。”
      祁不来道:“什么?”
      上云没有收回手,依旧道:“东西拿来,赏你个痛快。”
      祁不来脑子里来回转了几道念头,上云却依然沉静,似乎耐心极好。
      “东西可以给你,”祁不来衡量再三后说道,“但你此番需任我活着离开,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告诉你那东西其中隐含的天机所在。”
      上云勾了下嘴角:“有无天机,其实无须劳烦阁下告知。”
      祁不来面色一白,道:“阁下有所不知,其实此物藏了个撼天的机密,若非机缘巧合,吾等……”说着,伸手去怀中。手还没从怀中取出来,一把青刃匕首“嗖”地一声穿过风雪,直扎在祁不来臂肩处,一道鲜血顿时滋出来,落在雪地上煞是刺眼。
      上云颇带鄙夷神色地扬了扬下巴,祁不来又痛又惊,抬眼看上云,上云抱着双臂看着,颇是残忍无情。

      祁不来疼地直吸气,看着上云道:“那东西在我怀里,你若不让我动,那你自己过来拿吧。”
      上云却笑了,妖冶而美丽:“啊,却是我错怪你了?你怀里的不是□□92F 9毫米口径的家伙吗?我没记错的话,膛内该还有9发子弹。”
      伤口没有处理,一直在流血,祁不来唇色有些发白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流血的原因。
      “啊,对了!”上云续道:“你怀里还有只鬼面花脚的毒蜘蛛,不过你怎么不想想,这个鬼天,那蜘蛛早冻傻了!”
      话到“傻”这个字时,只见上云手腕翻转,祁不来根本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觉得左肩和双膝都是一痛,双腿一弯,顿时倒在地上。却见这三处地方,都被钉上了一颗狰狞兽头的透骨钉,那钉尾的兽头张着大嘴,扬着舌头,其上淋着自己热乎乎的血液,仿佛要活出来一般。
      祁不来惊怒交加,只见腿上两枚透骨钉直直插入膝盖骨,就算是日后拔出来,这腿脚也不利索了。一抬眼,却见上云已经悄然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幽黑的眸子杀气腾腾,细长的手指里摆弄着一枚三寸来长的透骨钉。
      “我不想费事,你还是直说好了。”上云道。
      “……在……在我左靴筒里……”祁不来心里隐隐觉得,此人若费起事来,可能是真的有大苦头了。

      上云扫了他左脚一眼,仔细衡量似乎那左靴内侧是要鼓出来一点,他本想直接截下祁不来的左腿,转念一想,又怕他晕过去,就无法拷问此人叨念的那个机密。踢了祁不来一脚,警告道:“别耍花样!”遂弯腰去取。
      祁不来右肩中了匕首,插在了臂骨与肩胛的结合处,整条膀子动不了一分,可左肩的透骨钉却似乎差了些准头,没伤到经脉,倒下时有意把左手掩在身下,暗暗掐了个手诀,上云弯腰的工夫,祁不来捡了个空,把手诀推了出去。
      周围灵力微荡,上云心里一跳,竟不打算退让,手法如电,连靴子表面带里面的东西和祁不来的一层皮生生一手撕了下来。
      祁不来倒也不傻,那一个小型爆破根本不是朝着上云,而是上云脚边的积雪,积雪被炸开,顿时遮盖了视野。祁不来腿上又中伤,疼地他一头大汗,终是咬破了嘴皮没见出声,就地一滚,避开几枚激射的透骨钉,捏了个手诀能逃多快就逃多快。手诀还没掐起来,一只胳膊就被人提了起来,祁不来根本还没来得及反应到底怎么回事,只听一声骨响,胳膊就被那人给卸了去。
      黑色的眼睛眯了眯,似乎很不高兴。
      祁不来心下一怕。但觉头上一紧,上云拖着祁不来的头发把他拖出了雪飘范围。
      头袋被重重砸在地上,祁不来好一阵头晕眼花。
      上云飞快地查了查从靴子里掏出来的东西,一本小小的笔记本,软皮的封面上还印着“劳动人民最光荣”。几片金叶子,可当暗器也当货币的那种。还有一张羊皮地图。上云皱了下眉头——没有那手卷。
      这时祁不来好不容易不晕了,又觉得左肩一痛,上云不知用什么手法,又把那匕首拔出来了。

      “早就听说你这人最好赌博又爱玩蜘蛛,”上云幽幽地说,听在祁不来耳朵里格外地恐怖,“我就怕你不肯给我东西,在来的路上,特地找了个极品的蜘蛛,不如我们交换如何?”
      上云说着,掏出个小黑皮口袋,口袋里的东西一蠕一动。
      上云解开封口绳子,倒出个黑白条纹粗短毛脚的蜘蛛来。那蜘蛛似乎饿极了,闻着血腥味就爬了过去,爬在祁不来左肩的伤口上,直往里面钻,看着祁不来魂飞魄散。
      蜘蛛大多喜欢温热潮湿又多林阴的地方,像这种在冰天雪地里还能行动自如的,肯定是徘徊性蜘蛛一类。徘徊性蜘蛛不像结网性蜘蛛,不靠结网捕食,而都是依仗毒性厉害,这只蜘蛛其貌很像黑寡妇,却嗜血如命,花纹更分明鲜艳一些,长到这巴掌大小,即便是熊瞎子看到也要饶道走的。

      上云道:“这只棺材蛛我关了好几天,一直忘了喂……可是把它饿着了。”祁不来手动不了,一直在地在乱板着,胡乱呼喝着,只见那蜘蛛都钻进去了半个身子,心下急地根本听不见上云说话。
      祁不来是玩蜘蛛的,当然知道这等蜘蛛的厉害。这种毒蜘蛛都是先吐毒液把猎物麻痹,它的毒液中含有一种消化液,能把皮肉都化成流质状,供它吸食。一旦毒性发作,人还不会失去意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皮肉融化,成了蜘蛛腹餐。
      祁不来惨叫连连,在雪地上疯狂扭曲扳动着身体,想拨开那蜘蛛,伤口处血在还流,蹭在白雪中,残忍又凄厉。上云看了片刻,走上前去,一脚踩着祁不来胸口,不让他乱翻,喝道:“说!东西在哪!?”
      “我说!我说!你把它拿开!我就说!”祁不来连忙说,眼睛一瞥,却见那蜘蛛几乎钻进了整个身子,只剩一两只毛毛的脚在外面。
      上云拿着匕首把祁不来皮肉挑开,把蜘蛛挑在匕首上,悬空吊着,那蜘蛛似乎很不满意,在匕首上挣扎着想跳下去继续它的大宴。
      “在祁不周!在祁不周那里!”祁不来大叫着。
      “是吗?”上云问,明显的不相信,把那蜘蛛又靠近伤口几分。

      “真的真的!”祁不来看着乱扭的蜘蛛恐惧不已,因为越了解,所以才越害怕,“不周天生畸形,生下来就被我爹剁了左边小臂,只装了个义肢,那手卷就装在义肢里!我若骗你,天打雷劈!”
      上云笑了,移开了脚,手腕一抖,又把那蜘蛛抖在祁不来身上。
      祁不来凄声大叫!夹杂着满口秽言回荡在空气中。
      上云根本不理他,转身走去。

      祁不周适才被上云一手甩开,躺在十几米开外。
      上云按方位寻来,却是一惊,人呢?
      祁不周被上云拧断了脖子,除非起尸,不然绝不可能自己跑了。
      四周荡着祁不来厉声咒骂惨叫,上云仔细搜了遍左近,却在雪地上发现插着一根洁白的翎毛,虽被寒风吹地有些乱了,依然精致可爱。
      上云拾起翎毛,眼色一沉。

      不远,祁不来一声惨叫,突然没声了。
      上云转身,手上扣着一枚透骨钉。

      风雪中,一个俏生生的少女边呵手边跑了过来。
      上云神色稍缓,收起了透骨钉。
      少女跑过来,抱怨道:“你就非要他死地恐惧又绝望吗!你什么时候能该该你这变态作风!?”说着,抛来几个透骨钉,正是刚才投掷出去的。
      上云接了钉,举起那翎毛问道:“这是谁?”

      少女“咦”了一声,接过来细细看过,又还给上云,踌躇道:“我也吃不太准,听说爱尔联盟的人很好翎羽,越名贵的鸟的翎毛越代表地位高的人。像这一支,”少女指了指,说:“白而流彩,纯洁晶莹,一看就不是俗物。我也是听我们老大说过,似乎是不死鸟的羽毛,不死鸟不死而涅,羽毛不死,百年脱色,万年脱形。看来是个爱尔联盟的翘楚了。”
      “不死鸟?”上云觉得荒诞。
      少女白了他一眼,道:“你也可以叫它凤凰、Ho-oo、火焰鸟(Firebird)、太阳鸟(Benu)、叶尔(Yel)或者安卡(Anka),反正这些鸟都是死而复生,周期五百到两万年不等,不死鸟是亚述人的叫法。传说这种鸟和其他动物不是进化自同一个祖先,它们死后再生,生生不息。当然,我是没见过……我说,我们是不是先离开这里,冷死了。”
      上云收起羽毛,道:“好吧,此番多谢你了。帐金我回头给你。”
      少女水水的大眼睛看着他,展颜笑道:“你觉得这次的情报该值多少钱?”
      上云道:“你开价。”
      少女笑:“有道是‘黄金有价玉无价’。”
      “你待如何?”
      少女收起笑:“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么?”
      上云点点头。
      少女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盯了许久,道:“好,我要你……”
      上云漆黑的眼睛好象夜空,怎么望也望不到边。少女短暂的一个失神,似乎想说什么终于又吞回去。
      “……陪我去见个人。”少女道。
      “好。”上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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